第18章 他瘋了也沒忘記你
時南宴需要我理解他？
我需要理解他什麼呢？
理解他強行替我逆天改命嗎？
還是理解他將我帶到一個與世隔絕的醫學研究所潛心為我治療呢？
說實話我不是很懂時南宴。
可他對我的心卻如同鑽石般熠熠生輝。
他是真的想要治癒我。
然而我的身體當真已經油盡燈枯。
又一次嘗試手術失敗。
我微笑著看著穿著白大褂戴著無菌頭套的時南宴說：「沒事的，你已經盡力了。」
時南宴整張臉都在口罩中，唯獨一雙眼睛暴露在空氣中，烏黑透徹如琉璃，看起來十分漂亮，驚艷絕倫。
他道：「不，我還沒有盡力。」
說著話，他取下做手術的專業穿戴。
緊接著他取下與我身體連接的各種設備。
他替我蓋好被子，推著我離開冷冰冰的無菌手術室。
經過這半個月朝夕相處的日常。
我猜測時南宴之所以那麼執著，應該是為了他的醫學事業。
大約是因為我的病情太特殊了。
所以他才會在我身上浪費那麼多心血。
換言之，時南宴把我當成了他的研究對象。
對我來說挺好的。
他要是真的能從我身上研究出什麼名頭，也能算是我死前為這個世界所做的貢獻。
因為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我格外配合時南宴。
我靠在病床上，時南宴端著碗坐在病床邊，碗裡是白色粘稠糊糊。
糊糊的味道十分寡淡，他餵一口我吃一口。
時南宴一邊餵我一邊向我分享我這幾天在房間睡覺他在外面的見聞。
「你姐姐她沒死。」
「是你父親舍著老臉公開在大雨中跪在霍家門口替你姐姐求情。」
「霍肆年不想輕易放了她，最後驚動了醫生，霍家麻醉了霍肆年，放出了許柔柔。」
「之後你父親你帶著許柔柔連夜跑路避風頭了。」
「現在你外公顧玉書到了帝都，他接管了許家，他們和霍肆年一樣，也在滿世界找我，他們都很關心你的安危。」
「尤其是霍肆年，明明都成瘋子了，為了找你，他綁架我全家老小逼我現身……」
說到這裡，我婉拒了他餵到嘴邊的食物說：「等等。」
我這裡還沒開口問，時南宴主動開口說：「不用替我家裡人擔心，他們不會出事。」
我看著時南宴問：「你是不是向外面隱瞞了與我相關的所有信息？」
時南宴說：「不是隱瞞，我和你一樣，我們都從帝都消失了，不同的是，我在外面安排了眼線，所以我清楚帝都內發生的所有消息。」
他這麼一說，我越發困惑了。
「你為什麼要帶著我消失？」
「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們，我還沒死，你正在積極治療我？」
時南宴罕見地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他道：「檸檸，你想回去嗎？」
我被他問得啞口無言。
我想回去嗎？
我不知道。
此時此刻我唯一確定的是，我命不久矣。
對於一個將死之人來說，死在哪裡都一樣。
我不喜歡給人添麻煩。
我不喜歡連累他人。
所以當我的消失成為一個麻煩後，我會急著走出去解決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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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南宴道：「檸檸，現在你離開我會死，趁著這個機會，你好好考慮考慮，等痊癒後，你是繼續做許檸，還是改頭換面，開啟新生活。」
聽到我有重新選擇人生的機會，我的心微微一顫。
我小心翼翼地問：「你說的是真的嗎？我還能痊癒？」
時南宴溫柔輕笑道：「我保證，我一定會治癒你。」
「可是……」我遲疑著說：「我癌症晚期了……」
時南宴道：「放心吧，目前世界上不會有人比我更加了解的的身體狀況，雖然很難，但我一定會治癒你。」
「為什麼？」終於有機會這麼問了，我的每一個字音都沉甸甸。
時南宴笑著放下碗，同時他拿起紙巾問：「難道你從來都不知道我喜歡你嗎？」
我無奈地輕輕嘆氣。
從小到大青梅竹馬中喜歡我的男生很多。
中間絕對沒有時南宴。
就連霍肆年都曾經在我放學回家的必經之路上等過我。
時南宴卻從來都沒私下找過我。
見我不信，時南宴也沒有繼續說。
他笑著將紙巾遞到我面前道：「擦擦吧。」
我接過他遞來的紙巾。
他道：「你休息會，下午我們繼續治療。」
我輕輕點頭說：「好。」
時南宴溫柔對我笑了笑，然後他端起柜子上空碗走了。
又過了七天，我坐在輪椅上量了體重。
「哇，許小姐，你漲了三斤肉誒！」吳美月如同哄孩子一般誇獎我的進步。
我聽到後沒有什麼特殊反應。
吳美月繼續說：「時老師給我發了信息，他說今天外面天氣很好，許小姐你想上去曬曬太陽嗎？」
「要是可以的話……」我沒有直接回答，但我想看一看外面的太陽以及藍天白雲。
吳美月笑呵呵地道：「肯定可以啊！」
就這樣，她推著我進了電梯。
遠離帝都五十多天後，我第一次看到了我所在的地方。
位於負三層的地下醫學研究所。
從我所活動的區域到地面足足有幾十米距離。
伴隨著叮的一聲響，電梯成功來到地面。
地下也有燈光區別白天與夜晚。
然而燈光的感覺與天然日光的感覺截然不同。
再次呼吸到新鮮空氣，再次見到藍天白雲，我只覺得恍如隔世。
吳美月是時南宴的副手，也是一位擁有著極高學歷的專業醫生。
時南宴太忙了。
加上我的身體情況趨於穩定。
所以他將吳美月請來看護我。
這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三天。
也是時南宴消失的第三天。
我看著外面綠樹成蔭的環境問：「時老師在忙什麼？」
「嗯……」吳美月稍微猶豫了一下，然後她回答說：「時老師正在為了你而奔波。」
我不放心地問：「應該不會出事吧？」
吳美月陽光燦爛地說：「這個你儘管放心啦，不管出什麼，都有你，即便時老師把霍家的鍋掀了，你一出面，所有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假如他需要我幫忙的話，我一定全力以赴……」我現在的命是時南宴救的，我願意為了他去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