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自有分寸
臨近中午的時候我們才趕到了上京。
「先去吃飯吧。」何時了看了我一眼，客客氣氣的說道。
我揉了揉眉心，深吸了口氣說，「先帶我去看看那棟公寓再說。」
「好的。」何時了點點頭，隨即驅車繼續前行。
她買下的那棟公寓算是在上京的偏僻地帶，我們到的時候，那裡還有一些穿著制服的人站在公寓前四處警戒著。
「大凶之地，常人若是在此逗留太久，是很容易被這裡的鬼物上身的。」下車後我看著那些人，淡淡的說道。
何時了笑了笑，「所以我找的這些人，可都是手上沾著人命的僱傭軍。」
「這類人自帶煞氣，一般的鬼物不可能上得了他們的身。」
我認同的點了點頭，「你說的不假。」
說罷，我抬眼看向眼前這棟通體焦黑的公寓。
「看來凌神燼能吃頓飽的了。」我低聲喃喃道，臉上多了一抹笑意。
公寓上空黑雲瀰漫，已然是聚集了很久。
人間中午正是陽氣最盛之時，而這棟公寓卻是肉眼可見的，向外源源不斷的散發著如同浪濤一般的鬼氣。
「有看出什麼來嗎？」這時，何時了好奇的問我。
我拉開警戒線走到公寓大門前，何時了也在兩名僱傭兵的陪同下跟在我身後，就在這時，一陣陰風突然襲來，倒不是說我這人不懂得謙虛，說實話從我開始跟著陳不夜修行到現在，這種由鬼物氣息凝聚成的陰風，已經很少能讓我有「瘮人」的這種感覺了。
但這一次...
我卻感受到了那股久違的陰冷刺骨之感，森森寒意將我整個人包裹，猶如被一頭兇惡的野獸吞噬，我不由得深吸了口氣。
「幾十隻怨念深重的鬼物聚集於此，倒很容易形成這種局勢。」凌神燼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而且，只怕這裡面還有個狠角色，他的道行絕對在屠村後的張離之上。」
我想了想，「這些鬼物縱然怨氣強悍，但也只能在晚上出現，且不能離開這棟公寓，即便數量多，那也不至於有多難對付。」
「沒關係，我會幫你。」凌神燼說。
我抬頭，目光正對上公寓七樓的窗戶，就在一陣陰風突然席捲過來的同時，一抹慘白的影子從窗邊一閃而過。
「這麼快就盯上我了？」我冷笑一聲。
「怎麼樣，能解決麼？」
這時，何時了關切的問道。
我沉吟道，「今晚我直接進去探探情況，這裡面的鬼物數量有點多，想要將其徹底的清除乾淨，還得費點時間。」
「什...什麼？」何時了聽我說完後頓時大吃一驚，滿臉震驚的看著我，「你要直接進去？」
我不解的問，「怎麼了？」
何時了身邊一個身形高大的中年僱傭兵說道，「在你之前，就已經有五個道士進去過了，結果都是進去不到一個小時...」
那個僱傭兵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何時了尷尬的撓了撓臉，生無可戀的開口道，「那五個道士有兩個被嚇瘋了，到現在還在精神病院裡面關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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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三個呢？」我嘴角微抽。
何時了說，「一個重傷，愣是自己從公寓裡面爬了出來，還有一個被裡面的鬼物打斷了腿，也是自己爬出來的。」
「最後一個還能輕點，聽說是被鬼物從公寓裡面丟了出來，然後整個人都掛在了旁邊的大樹杈子上...」
我，「......」
何時了苦口婆心的讓我考慮清楚，但見我堅持，她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轉頭交代了旁邊兩個僱傭兵幾句後，她又親自開車帶我去下館子。
......
飯店包間內，何時了很是客氣的幫我盛了一碗排骨藕湯，「這家店的排骨藕湯，在上京這一帶可是出了名的鮮美，今天你既然來了，那可一定得好好嘗嘗。」
「多謝。」道謝後，我雙手接過何時了遞來的湯碗，並在她的注視下象徵性的喝了一口，「確實好喝...」
「不過，我們還是先聊聊正事吧。」
何時了「嗯」了一聲，「你說。」
「公寓那場大火，是怎麼起的？」我言簡意賅的問道。
何時了目光微微一暗，沖我搖了搖頭，「至今為止，原因尚不明確。」
「但突然起了這麼大的火，極有可能是蓄意謀殺，而通過公寓附近的監控畫面來看，當晚大火突起之時，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從公寓那一帶離開。」
「所以我想，縱火兇手絕對是公寓裡的人...」
我若有所思的點頭，又說道，「如果照你這麼說的話，那也好解釋了。」
「公寓裡的鬼氣在正午十分都能凝成實質，所以公寓裡那幾十隻鬼物裡面，一定誕生出了一隻『王』，按照你的推斷，那隻『王』有很大的概率，就是你口中的縱火兇手。」
說到這兒，我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七樓窗戶後那道一閃而過的白影了。
我不禁獰笑一聲，一旁的何時了被我的笑容嚇了一跳，但還是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我喝了口飲料，「今晚讓你的僱傭兵儘可能離公寓遠一點。」
見何時了不明所以，我則是解釋道，「這麼跟你說吧，我...還有先前那五個道士，這種直接進入公寓裡面的行為無疑是觸怒了那裡的鬼物，通俗點來說就是我們進入了那隻王的領地，因此他必定會不惜一切的滅殺入侵者。」
「而我跟那五個道士的行事手段大不相同，一旦我進去，那便會發生一場惡戰，屆時鬼氣必將被調動，尤其是在晚上...」
何時了正色道，「那好，我會按照你說的讓他們撤出公寓。」
「不過我建議還是留幾個人在那裡接應你。」
我搖頭道，「不用，讓你的人注意警戒就好，也不要讓行人靠近公寓。」
「一切...我自有分寸。」
......
時間很快就到了傍晚時分，我跟著兩名僱傭兵來到了公寓之前，隨著夜晚的冷風吹過，我隱隱聞到了空氣中瀰漫著的燒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