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喪心病狂
「雲兒。」
帝懿低沉的聲音忽然喚她。
他的大手將她身體樓了過來，令她正面朝著他巍峨的身軀。
那寬厚的大掌也摟著她的後背。
低頭，輕輕的吻落在她緊皺的眉間。
「雲兒，勿太緊張。
我們二人在，還有解決不了之事？」
他還安撫她，「殷戮能活著走出去，說明這裡並不是絕路。」
話落，那吻落在她的眼睛，又落在她的鼻樑，最後，輕輕落在她的唇上。
雲驚凰原本緊張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些許。
是了，阿懿說得對。
他們兩人攜手，應該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只是這漆黑的霧……
饒是她的手電筒，也無法起任何作用。
雲驚凰本來想與小隱溝通求助，但毫無任何回應。
醫療系統，似乎從不會參與她的劇情。
帝懿峻拔的身軀佇立許久，感知周圍後，道：
「是一種古老黑瘴，一旦黑瘴起，唯有七日、自滅。」
意味著這期間，整座山脈都被籠罩在這黑瘴之中，人力是沒有任何辦法可破解的。
雲驚凰想了想，說：
「我明白了，怪不得殷戮那般警覺性高，睡眠極少。」
西洲的人五點就起來幹活，但殷戮作為帝王，要批閱奏摺那些，睡得更吃，起得更早。
「這七日瘴氣，是鍛鍊他隨時保持高效的警惕。」
因為黑暗，什麼也看不見，不知道會有什麼東西會攻擊。
甚至進來時，西洲帝王定然說過，只有一人能夠活著出去。
所以，進來的那九人，絕對會自相殘殺。
那時候的九人在這裡，又要防備著黑暗裡的襲擊，又要防備身邊人對自己下毒手。
七天的高強度黑暗、緊繃，足以讓人一生永遠有陰影。
想通這後，帝懿從容不迫，摟著雲驚凰似乎是在一巨石上坐下。
「不急，待黑霧散去，一切自會呈現。」
殷戮可過七日，他亦可。
期間，還能護著雲兒，讓她休息。
雲驚凰已經想好了，她和帝懿兩個人可以輪流，問題不大。
不過依偎在帝懿懷裡時，她忍不住想、
那時候才七歲的殷戮，在這黑暗裡時，是不是一直高度的緊繃。
有沒有他想保護的人，亦或是，有沒有人曾保護他……
黑陰山外。
殷戮高大的身軀立在一矗立的石峰之上，遙看著那漆黑的山脈。
他眼神變得深遠，仿若塵封了十幾年的記憶，緩緩被打開。
在那黑暗之中，有個小男孩，一臉燦爛地凝視著他：
「阿戮，不怕，你父皇母后說了，是讓我們進來陪你。
有我在，你那些壞哥哥們別想傷你！」
「阿戮，放鬆些，我吹玉塤給你聽。」
那嗓音里儘是對他的安撫，在意，如同一盞暖陽，隨時暖著他。
那玉塤聲也十分好聽，是他十分喜歡的樂器。
空閒了，他都跟著那人學習，是他生活中的興趣、愛好。
才五歲的妹妹也依偎在他腿邊，聲音軟軟糯糯的：
「最喜歡阿戮哥哥了，曦兒要永遠保護阿戮哥哥！」
那時候的他還很溫柔，「阿戮哥哥也會保護曦兒。」
還有大哥，總是一臉沉和：
「我們是親兄弟，不可自相殘殺。」
「尤其是阿戮，他雖是父皇母后選定的儲君，但也是憑藉他的本事。」
「傷阿戮者，我第一個不饒恕！」
可後來……
塵封的畫面里，全是鮮血瀰漫……
所有人，全死了。
只有他自己……活著從那片山脈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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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日起，他臉上再無笑容。
那個玉塤，已十幾年未曾拿出過了。
殷戮鳳目中儘是紅血絲，但斂眸間，只剩下濃厚的殺戮之氣。
轉身，飛躍離開。
到了遠處，才吩咐手下將士：
「引那九個公子進去。」
多一個人保護她，她多一分安全。
且、
若是鳳儀變成與他一樣的人……是不是，就會喜歡他……
他殷戮想得到的東西，從無失敗！
七日後。
清晨時分。
黑色的霧霾總算如帝懿所說，自然而然散了。
這七日，帝懿一直護著雲驚凰，讓其休息，養精蓄銳。
雲驚凰也強迫他休息，輪流警惕著。
每次在他們快要放鬆時，就有野獸的吼叫聲響起，並且有不知名的野獸朝著他們撲咬而來。
好在帝懿內力強大，足以應對。
只是……
當黑霧消散時分，兩人看著地形，長眉皆是蹙起。
這是一個巨大的森林平原，一眼看去，幾乎看不到邊。
但就在平原的盡頭，四周，三百六十度是不見天的崖壁。
崖壁包圍平原，形成一個巨大的盆地。
而在周圍那密集的林子裡，無數巨大的猛獸，正呲牙咧嘴地盯著他們。
那些全是大於外界體型幾倍的獒狼！
身型如同一座魁梧的山包，比人還要高，周身野獸殺戮之氣極濃。
「吼！」
嚎叫之間，空氣里都瀰漫著濃烈的血腥。
而在整個山壁之間，往前面，只有一條縫隙的光亮！
那縫隙，還恰巧直容一人側身擠著通過。
雲驚凰看得眼皮直跳……
所以，當年僅有7歲的殷戮在這裡，和一群人也面臨了相同的情況。
僅容一人通行……
那些居心叵測的兄長，就會開始打開殺戮。
一邊殺奇特的獒狼，一邊自相殘殺著，朝著那道出口的裂縫而去……
設計這訓練地之人，簡直是喪心病狂！
思忖間，「吼！」
上千匹巨大的獒狼朝著他們飛撲而來。
帝懿一隻手摟著雲驚凰，朝著那通道處退出，一隻手動用內力，擊殺狼群。
可就如西洲的將士們一般，即便被擊飛撞遠後，那些獒狼更加兇猛，更是變本加厲的飛撲而來。
雲驚凰手中拿著槍枝，也在射殺。
槍枝的彈孔哪怕擊中頭顱，也絲毫讓他們死不了。
它們還絲毫不畏懼人群，「吼！吼！吼！」
一直不停地飛撲過來。
在帝懿應付前方的獒狼群時，由於要護著雲驚凰，側方有一獒狼，「嚓」的一聲，尖利的爪子抓中他的手臂。
帝懿長眉微微皺了皺。
一個掠身，速度極快到達那通道處。
「雲兒，你先進去。」
雲驚凰也看出來了，她在這裡反倒暫時會成為帝懿的累贅。
所以她快速擠進那僅容一人的縫隙中，確保自己的安全後，拿著槍枝，幫著帝懿射殺。
在那黑暗狹窄的縫隙里時，她心臟也崩得緊緊的。
興許當時的殷戮，也曾在這個位置。
才七歲的他，看著他的兄弟手足們自相殘殺，又被狼群撕碎，血肉模糊……
不知道從這裡走出去的人，有幾人……
雲驚凰開始擔心，這才僅僅是面對的第一個情況，不知道後續……
萬一有更艱難的情況，她與帝懿，是否真的能兩人一同平安出去……
越是相愛，似乎越無法兩人共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