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別說話,我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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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祭酒大人!」

  「祭酒大人。」

  「祭酒大人怎麼來了?」

  台階上,蘇念惜搖著摺扇,看著眼前大步而來的國子監祭酒,宋沛河的父親宋康,勾唇淺笑。

  終於來了呢!

  她為何要將約定的地點定在今日的香茗樓?是因為,這香茗樓中有宋康最愛的佛手茶,而這佛手茶的茶期唯有盛夏這兩月,故而宋康幾乎每日散學後都會來此品茗一壺。

  香茗樓中出入的文人雅士沒有幾個不知曉宋康的大名,見到這位清流世家的楷模,紛紛朝兩邊讓開路來。

  宋康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宋沛河面前。

  宋沛河頓時如同看見救星一般,連忙上前,「阿爹,這賤人攀誣於我,我……」

  「啪!」

  一個重重的耳光扇下!

  宋沛河當時被扇懵了!

  捂著臉扭頭,「阿爹,我冤枉!」

  宋康早在來到茶樓前就已聽常隨說了這兒發生的事,剛剛更是親耳聽到了蘇秀清那句『有了你的孩子』這句話!

  此時氣得手都在發抖!

  聽到宋沛河的冤枉也沒理他,轉過身,來到蘇念惜身前,對著她便叉手深深拜下,「郡主見諒,家教不嚴,教出這等品德不端的子孫,皆是老朽的不是。還請郡主息怒,允准老朽私下與郡主說兩句話。」

  蘇念惜錯開一步,避開了這位世間清流楷模的祭酒大人。

  前世,她不曾與這位讀書人的榜樣打過交道,卻聽沈默凌偶然間提起過,贊了一句『是個極為聰明』之人。

  極為聰明,便證明面上的事兒,他是半分不會出錯。而且,還是沈默凌賞識的。怕是前世已投靠了沈默凌,做了他把控國子監的狗腿了吧?

  呵!

  她笑了笑,從台階上走下來,對夏蓮道:「去安排一間屋子。」又客客氣氣地對宋康微微頷首:「祭酒大人,請。」

  後頭被下人扶著又『醒過來』的蘇高氏瞧見蘇念惜柔婉又端莊的模樣,沒有半分先前咄咄逼人之態,恨得牙癢,正欲張口。

  宋康忽然轉臉,「還請蘇夫人也借一步。」

  蘇念惜挑了挑眉,卻沒反對。

  蘇高氏立時擺出一副無奈痛惜的樣子。

  心下卻是暗恨——她本想借今日之事,一來拿捏蘇念惜。二來藉此捏住宋家的把柄,也好將來能更方便地將宋家攏到自家手中。

  可誰知,搬起石頭卻砸了自己的腳!

  惡毒地瞥了眼施施然走在前頭的蘇念惜,跟了上去。

  幾人進了雅室之後,原本聚在觀瀾閣門口的眾人皆已散去,不一時,香茗樓今日發生的風流艷事便以小颶風之勢頭,朝京城各處刮去。

  此是後話,按下不表。

  只說眼下香茗樓的望月閣內,一身狼狽的宋沛河與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蘇秀清分立屋內兩側。

  他們的對面,蘇念惜軟綿綿地靠在玫瑰圈椅里,瞧著仿佛累了,正眯著眼貪享著夏蓮扇著摺扇的風。

  蘇高氏看了眼面色鐵青的宋康,輕斥,「六娘,坐沒坐相!在祭酒大人面前,好沒規矩!」

  蘇念惜輕笑一聲,轉臉,瞥了她一眼,「大伯母還是先教好二姐姐規矩吧!」

  「!」

  蘇高氏一口被堵死,幾乎要嘔血!

  宋康面色鐵青地看著臉上脖子上被抓了幾道血痕的宋沛河,猛地一拍桌子,「孽障!還不跪下!」

  「咚!」

  宋沛河一顫,跪了下去,卻滿臉倔強,「阿爹,我……」

  只是,剛開了個口,那邊眯著眼仿佛事不關己模樣的蘇念惜卻突然開口,「你先別說話,我噁心。」

  宋沛河眼睛一瞪,以為自己聽岔了,驚愕地看向從前對他總是小意溫柔的蘇念惜。

  「蘇念惜,你說什麼?你竟敢這麼跟我說話?我可是你的未婚夫,你有沒有尊卑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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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就見蘇念惜清晰地皺緊了青黛色的秀眉,掩著口撇過臉去,道:「直呼聖人親封的郡主名諱,當真沒尊卑規矩,先自行掌嘴二十下吧!」

  「什,什麼?!」宋沛河目瞪口呆。

  蘇高氏立時斥道,「六娘!你是不是瘋了?宋二公子可是你的未婚夫!」

  蘇念惜睨了她一眼,輕嗤,「他也可以不是。」

  蘇高氏這才反應過來,這樁婚事,如今的主動權可是捏在蘇念惜手裡,頓時面色一沉,「你這般羞辱夫君,莫不是以為外頭能傳出好名聲來不成?」

  蘇念惜換了個姿勢,看向蘇高氏,「會比二姐姐的還差麼?」

  「!!」

  蘇高氏第三次被重擊,反駁不出,只將蘇秀清恨之入骨!朝她惡狠狠地看去!

  蘇秀清一顫,捂住臉,可憐又委屈地繼續哭。

  「還不動手?」蘇念惜懶得聽這讓人作嘔的假惺惺哭聲,手指點了點扶手,露出幾分不耐煩,「要不我讓方叔代勞?」

  宋沛河頓時眼下微慌。

  方叔方才那幾下直接將馮望扇得昏死過去,若是打在他身上,豈不是要痛死?

  當即看向宋康,「阿爹,我……」

  「打!」宋康怒斥,「不成器的混帳東西!做下此等醜事,郡主只罰你掌嘴已是寬待!你還想如何!打!」

  宋沛河愣住,看著怒髮衝冠的阿爹,不敢再推諉,抬起手,輕輕地在臉上扇了一下。

  「嘖。」

  蘇念惜撇了撇嘴,搖頭,很是不滿地說道:「怕是宋二公子在女色上耗費了精力,這般軟綿無力,瞧著就不精神。夏蓮,你去,別叫宋二公子勞累了。」

  宋康眉頭一皺,還不等開口。

  「是。」

  夏蓮已放下摺扇,徑直來到宋沛河面前,不等他多話,抬手,便用了十成力道地扇過去!

  「啪!」

  那一耳刮子,聽得屋內眾人皆是耳腔一震,只覺臉都跟著疼!

  宋沛河半邊臉瞬間發麻,眼前一黑,還不等喘過氣,夏蓮又扇了下來!

  「啪!啪!啪!」

  一下一下的耳光聲在屋內響起,滿屋無人說話,連蘇秀清的哭聲都嚇得停了。

  宋康的臉色更是黑如鍋底,死死地攥著椅子扶手!

  唯有蘇念惜,搖著摺扇,只覺這聲兒猶如天籟,叫人神清氣爽,方才的反胃噁心也一掃而空!

  「啪!」

  最後一下扇完,夏蓮走回到蘇念惜身邊,朝她行了一禮,站到一旁,握了握髮麻的手掌。

  而宋沛河,整個腦袋已經全部腫了起來,跟旁邊腫著半張臉的蘇秀清倒是成了般配的一對。

  他跪在地上,大著嘴巴顫聲道:「不論念惜你信與不信,今日之事確實是我情非得已!蘇二娘子之言,句句污衊,我對念惜你絕無二心!念惜,你實在不該如此輕信她的離間之言,對我的真心這般輕視!」

  蘇念惜看著這個狀若豬狗的男人。

  ——若他能承認了與蘇秀清的私情,她還能敬他是個有骨氣的。不想見情勢不對,他竟直接將女子推出來做擋箭牌!根本毫無擔當!還人稱『清月公子』!臭水公子還差不多!

  想著自己前世竟還將他當作精神寄託,蘇念惜當下胃裡又是一陣翻騰。

  使勁扇了扇,這才勉強壓下那股反胃的噁心。

  不想轉臉又見那邊蘇秀清也哭著跪下來。

  「是宋二公子說我知情知趣,比商戶出身毫無才情的郡主更得他心意,他是真心喜歡我,我才,才被他哄了沒了章法。迷迷糊糊地,便什麼都給了他。我所說之語絕無半句虛言,還請祭酒大人明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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