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音樂亦是救贖
「哈哈哈哈。」
女人仰頭大笑。
笑聲顯得放肆猖狂，卻又漸漸變為心酸，無奈。
她猛地一口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眼神犀利地盯著江夏。
「這是酒吧，你裝什麼裝？」
「我沒裝。」
女人逼問道：「你不喜歡女人？」
江夏笑道：「我當然喜歡。」
「你不喜歡漂亮性感的女人？」
「自然也喜歡。」
女人繼續追問：「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看看我的胸，看看我的腰，看看我的翹臀，再看看我的大長腿，我不性感嗎？我不美嗎？」
江夏看著女人的眼睛，她的眼神里已經沒有了放蕩與嫵媚，而是充滿了憤恨。
「你很美，身材也非常性感。老實說，現在酒吧所有男的湊在一起，沒有一個人會不沉醉於你的美貌。」
「所有男人，包括你嗎？」
江夏點點頭。
「自然也包括我。」
女子被勾起了好奇心，她情緒稍稍平緩，又勾起了一抹笑。
「既然包括你，你為甚什麼拒絕我？」
「沒有為什麼，一碼歸一碼。」
女人隨手從柜子里去除一瓶酒，又給自己斟滿。
「你很愛你的女朋友嗎？」
江夏取過一個杯子，也給自己倒了半杯。
「我還沒有女朋友，不過如果我有，我肯定很愛她。」
「你既然都還沒有女朋友，那你怎麼知道你很愛她？」
江夏輕輕和女子碰了下杯：「那是自然的，如果我不愛她，她又怎麼可能成為我的女朋友呢？」
女子被江夏逗得咯咯直笑。
「小帥哥，怎麼樣，考不考慮讓我做你女朋友啊？」
江夏微微笑道：「你願意嗎？」
「你說呢？」
「你不願意。你可以說謊騙任何人，卻騙不了你自己。」
女人冷哼一聲：「莫名其妙，論說謊，我可比不過你。你不是說你不喝酒嗎，那現在呢？」
江夏坦然道：「剛才不喝，現在喝。這都是實話，說不定，這一杯以後，我又不喝了。」
女子半側著靠在椅子上，一隻手搭上欄杆。
「你說話真奇怪。不過，或許反倒只有你一個人是正常的。
你知道你剛才錯過了什麼嗎？我沒見過你這麼傻的男人，送上門的美女都不要。
說句老實話，有的男人為了想睡我，花了多少功夫，費了多少手段，這都沒得逞。
你小子，有眼無珠！」
「那現在呢，如果我同意？」江夏試探道。
女人心不在焉地擺擺手：「現在晚了，我沒心情了。」
「沒什麼心情？」
「沒有玩兒你的心情！」女人厲聲。
她忽地回過身子來，一把抓住江夏地手，激動地問道。
「你說說，憑什麼只有男人玩兒女人，而女人就不能玩兒男人呢？
我偏不信這個邪！
你以為我為什麼對你投懷送抱？哼，我就是看你長著一張小白臉，想玩兒你罷了。
就像那些臭男人看到漂亮小姑娘一樣。」
江夏將手抽出，幽幽道：「男人也好，女人也罷，最好誰也別玩兒誰，最好誰也別被誰玩兒。對嗎，程靈素女士。」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還知道你是一名民謠歌手。」
程靈素有些疑惑地問道：「你看過我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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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那個榮幸，不過舞台後面的立牌上倒是有介紹。」
「哈哈哈，我說呢。」
「程小姐，咱們也算是一杯酒之交的朋友，不知道今天能有幸聽到你的歌聲嗎？」
程靈素搖搖頭：「我不唱了。」
「怎麼，不喜歡唱歌？」
「喜不喜歡？」程靈素仿佛陷入長久的沉思中。
「何不聊聊你的故事？」
程靈素眼露睥睨之色：「借你的話回你，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
江夏又往兩人的酒杯里斟上了酒。
「因為，我們既是朋友，又是陌生人。」
「我憑什麼相信你，萬一你事後到處造我的謠呢？」
江夏笑道：「不憑什麼，你知道的，我不會說。」
「神金。」程靈素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不理江夏。
不過不一會兒，她便又開口道：「好吧，我便和你聊聊。」
「要說不喜歡音樂，那是假的。否則，我也不會畢業以後放棄好的工作，來酒吧做一個民謠歌手。
我從小就喜歡唱歌。當我上大學後，脫離了父母的掌控，我更加珍惜自由的感覺。
那期間，我便更瘋狂地愛上了音樂。
我覺得，當我開口那一刻，我整個人便得到了釋放。
那種無拘無束地感覺，太棒了。」
江夏耐心地聽著，手裡不知何時，已經將酒瓶換成了茶壺。
程靈素看著杯中隱隱冒著熱氣的茶水，不禁一笑。
「我原以為，只要我夠努力，有一天，一定會有人能看到我的才華，我一定能成為一名好的歌手。
可惜，這個社會是殘酷的。
三個月前，我認識了一個男的。
他每天都來聽我唱歌，就一個人在那裡默默地聽。
我自然也發現了他。
不管怎麼說，那時我覺得我不再是一台背景音樂播放器，而是一個真正被人欣賞的歌手了，那種感覺真的很好。
後來，那個男的告訴我，他是星皇娛樂公司的經紀人，他想要簽下我，幫我出道。
你不知道，那時候我有多麼開心。」
江夏答道：「我能感受到，不管你信不信，你的經歷有也有過。雖然還沒聽過你的歌，但我能感覺到，你唱歌肯定會很好聽的。後來呢？」
「他人很帥氣，當然，比不上你。實話實說，我沒見過比你更帥的男人。
不過他很溫柔，他也很懂我。
那時候，我對他感覺很好。
可是，一個周以前，他突然帶了兩個肥頭大耳的猥瑣老男人來，告訴我，只要我把那兩個男人唱滿意了，簽約就沒問題了，而且，他保證肯定捧紅我。」
「我懂了，恐怕，他的意思不是讓你在舞台上唱吧。」
「當然，我再傻，這話里話外的意思，我還是能聽出來的。」
「你拒絕了？」
程靈素搖搖頭。
「那你？」
「也沒有。不然，今天你不會在這裡碰到我。」
江夏道：「那是最好。音樂，不應該被這種人渣玷污！」
程靈素苦笑：「可是，我已經墮落了。不被別人玷污，音樂卻已經被我玷污了。」
「不，不是那樣的。也許對你而言，音樂，同時亦是救贖。」
「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