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幹什麼呀？她這是幹什麼呀！
一束白色耀眼的光打在舞台上。
酒吧其餘地方，則是一片黑暗，僅能通過霓虹彩燈的瞬息光亮分辨光明。
江夏坐在光圈中心，仿佛他身上也在發著光。
「當你走進這歡樂場，背上所有的夢與想。」
「各色的臉上各色的妝，沒人記得你的模樣。」
「三巡酒後你在角落，固執地唱著苦澀的歌。」
「聽她在喧囂里被淹沒~」
「你拿起酒杯，對自己說~~」
一個拉長的尾音，讓眾人的注意力更加集中。
江夏的歌聲低沉而婉轉，娓娓道來。
仿佛你的知心好友，就坐在你的對面，與你把酒言歡，暢抒胸臆。
程靈素呆呆地望著江夏。
這首歌的歌詞，好像說的就是她。
背上夢想，走入這酒色歡樂之所。
每天人來人往，見過那麼多的人，卻沒有一個為自己而停留。
滿腔委屈，只好借著三兩杯苦酒，融入歌聲之中。
台上江夏忽地刷動和弦。
「一杯敬朝陽，一杯敬月光。」
「喚醒我的嚮往，溫柔了寒窗。」
「於是可以不回頭地，逆風飛翔。」
「不怕心頭有雨，眼底有霜。」
「······」
程靈素心中觸動。
她在想，如果沒有人傾聽自己，原來還可以敬給朝陽，敬向月光。
江夏歌聲中的那份瀟灑與豁達，真的讓人感動。
程靈素回想當年，自己不就是為了追求自由與夢想才決定成為一名歌手的嗎？
現如今，為了出道，難道真的就要出賣自己的肉體和靈魂嗎？
要是這樣的話，這又算是哪門子的自由呢？
不回頭的逆風飛翔，多麼令人敬佩。
但似乎，她已經沒有這樣的勇氣了。
······
另一邊，收到江夏消息的主持人學姐也趕到了酒吧門口。
原本說好是去岳龍剛老師的清吧碰面，不知道為什麼江夏臨時改了主意。
她等在酒吧門口，等著另一位客人的到來。
只是她在門口徘徊的時候，好像聽到了酒吧裡面有聲音傳來。
「躁動不安的座上客，自以為是的表演著。」
「偽裝著舞蹈著疲憊著······」
主持人學姐渾身一陣雞皮疙瘩。
好好聽的歌。
這好像又是一首沒聽過的歌，怎麼最近老是能聽到這麼好聽的歌呢？
另一位客人是受她的邀請來的，按理說，她應該等在門口。
可是，她的內心卻有著一絲急切與不安。
如果這首歌結束了客人還沒來，那可不可惜。
於是她打定主意，等到這首歌聽完了，她就馬上出來。
主持人學姐進入酒吧，目光跨過密集的人流望去。
「是江夏！」
太叫人驚喜了，又是江夏。
距離他用一首《稻香》感動死自己，這才過了多一會兒？
怎麼，他又寫了新歌嗎？
作為一名主持人，她對好的節目內容有著敏銳的嗅覺。
這首歌要是發布到網上，必定又是一番轟動。
······
陳怡璇早早就在清吧等著江夏。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距離兩人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好久了。
這個江夏居然還沒有出現，真是太過分了。
平日裡，那些男生要是能和自己吃一頓飯，那還不高興的哭了嗎。
這個江夏倒好，自己請他吃飯，他還敢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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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得像是他這個無名小子跟個大明星一樣，真的是倒反天罡。
她拿出手機，發現江夏發來了一條消息。
前面是一張圖片，圖片上是『邂逅98』的招牌名。
下面江夏跟著發了一條消息：「學姐，是這裡嗎？」
陳怡璇都快無語了，感情這小子是個路痴。
她趕緊回道：「錯了，方向反了，在路口的另一邊。」
不過等了好一會兒，卻沒有回覆。
她緊了緊拳頭，終於還是撥通了江夏的電話。
「我是你爸爸我真偉大，養你這麼大~主人，來電話啦！」
聽著江夏的來電語音，陳怡璇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這個江夏，搞什麼鬼！
不過這討厭的鈴聲重複響了好幾遍，也沒人接聽。
「幹嘛去了，走丟了嗎，真是，居然還要我親自去接······」
舞台上。
江夏正唱得動情，也沒有注意到手機響了。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寬恕我的平凡，驅散了迷惘。
好吧天亮之後總是潦草離場，
清醒的人最荒唐。
清醒的人最荒唐！」
江夏的演唱結束，台下眾人皆是淚眼朦朧。
半晌，場下突然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這個叫江夏的男生，太會唱了。
「清醒的人最荒唐。」
酒桌之上，那些借著酒意想要麻痹自己，尋找快樂的人，突然精神了幾分。
很多時候，酒並不會醉人。
人們只是自己願意選擇醉倒，用酒精麻痹自己，以試圖暫時的解脫。
不過，真的能夠逃離得了嗎？
江夏的這首消愁，敬完一杯又一杯。
但場下的人卻越喝越清醒。
俗世一行，歡樂場中，你我皆是路過之人。
喝個酩酊大醉，抑或是活得清清醒醒，都是一種選擇。
最怕的，便是在半夢半醒之間。
理想觸碰不到，傷痛麻痹不了。
程靈素已經來到樓下。
短短一首歌的時間，她不知為何，自己的心中似乎便堅定了決心。
有了音樂，所以南北的路不再漫長，靈魂不再無處安放。
吾心安處是吾鄉。
與音樂為伍，與夢想為伴，已經很好了。
又何必非要去追逐那些令人煩惱的東西呢。
程靈素胸中熱血翻湧，她兩步跨上舞台，將江夏擁入懷中，眼眶裡早已是淚水汪汪。
「江夏，謝謝你送給我的這首歌，謝謝你。」
她緊緊地抱著江夏，似乎終於有了依靠一樣。
台下的人見狀，盡皆歡呼。
一些人也是認識程靈素的，算是她的歌迷。
有好事的觀眾便起鬨道：「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人群跟著響應。
喊了幾聲，又轉而呼道：「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程靈素破涕為笑。
她鬆開雙手，就這樣近距離地看著江夏。
接著，她兩隻手捧著江夏的雙頰，狠狠地親了上去。
台下爆發一陣『哇哦』之聲。
江夏瞳孔放大，身上酥麻，像是觸電了一般。
「幹什麼呀，她這是要幹什麼呀，啊？這可是我這輩子的初吻！」
正巧這時，陳怡璇循著歌聲走近了酒吧。
唱歌的人沒看到，倒是看到了在大庭廣眾之下啃嘴子的人！
「江夏，江夏，江夏！我恨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