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為什麼要跳樓？
病床上，蒼藍幽幽轉醒，身旁守著他的蔣滄眼神立刻亮起：
「你醒了，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這...是哪？」蒼藍只記得自己在烈日下跑步，身體難受異常。再之後就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現在醒來，身體倒是沒了異樣，只是後頸上的腺體，痛的發麻
蔣滄附身按下床頭呼叫鈴：「這是醫院，你跑步的時候暈倒了。」
「醫...院？」蒼藍神經繃起，看向四周，「醫生，有沒有和你說什麼？」
蔣滄垂眸看著蒼藍：「沒有，那個醫生似乎認識你。她取了我的信息素。」
蒼藍猛的坐了起來，因為牽扯腺體帶來的疼痛，讓他本就不紅潤的臉更加白了幾分。
「你讓她取了？！」
蔣滄沒想到蒼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伸手扶住了他搖擺的身體。
蒼藍甩開蔣滄的手，語氣激動：「我暈倒和你有什麼關係？讓你給信息素你就給，她要你的命你給不給！」
「咳咳咳...咳咳咳」蒼藍情緒起伏太大，乾涸的喉嚨半吼出那些話後控制不住的嗆咳起來。
蔣滄不知道蒼藍為什麼生氣，可現在的蒼藍即使是生氣，看上去也沒有一點氣勢，脆弱的像是一張沾水即破的紙。
他伸出手，懸在蒼藍頭頂。想摸摸他。可他們現在之間的關係...他還沒有資格這麼做。
『扣扣扣』敲門聲打破僵持。
一位年長的omega女醫生推開門走了進來：「蒼藍，你醒了。」
蒼藍止住了咳嗽。紅著眼尾看向來人，他一怔，認出了眼前溫柔的女人。
「趙姨。」
趙醫生不好意思的朝蔣滄笑笑，聲音溫柔：「接下來是omega的小秘密，能不能拜託小哥你看一下門呢？」
「好。」蔣滄對著趙醫生點點頭，看了一眼蒼藍，去到了走廊。
看著蒼藍緊繃的面色，趙醫生嘆了口氣：「放心吧，我沒有告訴你媽媽。你的體質，我也沒有告訴門外那個孩子。」
蒼藍低著頭：「謝謝您。」
趙醫生看著眼前清瘦脆弱的孩子，眼中染上心疼：「你媽媽她…還是老樣子嗎？」
蒼藍點點頭：「嗯，一點兒沒變。」
趙醫生：「苦了你了，孩子。這次你的病…」她有些不忍心在說下去，欲言又止。
病…看趙醫生這副吞吞吐吐的模樣，蒼藍心裡打鼓，面上卻強裝冷靜，半開玩笑說：
「沒事，您說吧。絕症什麼的我都能承受，大不了就…」
「什麼絕症，小小年紀儘是些喪氣話。」趙醫生打斷蒼藍繼續說下去。
「你之前被外面那個小alpha臨時標記過吧。」
蒼藍想說不是，趙醫生：「別和我撒謊，我都檢測過了。」
蒼藍把話吞了下去。
趙醫生將檢測報告遞給蒼藍：「你體內的信息素亂的不成樣子，近期alpha信息素的釋放過度更是導致兩種信息素失衡。」
「蒼藍，你體內的omega信息素，需要撫慰。」
蒼藍聽不太懂這些，但他直接抓住了重點：「怎麼撫慰？」
趙醫生：「門外的那個孩子，他和你的信息素契合率是百分百。現在唯一能救你的，只有他。」
「否則，你絕對活不過20歲。」
剛滿19歲的蒼藍：「這…不就是絕症嗎？」
趙醫生苦笑了兩聲：「自從你分化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媽媽做了太多錯事。」
「她應該也沒有想到，胡亂找了那麼多的alpha，最後最適合你的alpha竟然還是靠你自己找到的。這樣也好，你們一家人又可以正常生活在一起了，跟以前一樣。」
蒼藍聲音變冷：「我從沒主動找過，和他認識只是意外。我不需要別人的幫助，尤其是alpha。」
一家人？蒼藍內心充滿抗拒，他早就沒有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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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自己也應該清楚。16歲後，你腺體的問題越來越嚴重。你體內的alpha信息素和omega信息素並不相容，又因為實驗...」
趙醫生說著說著不知該不該繼續說下去，只能繞開這個話題，談論世界的美好，窗外的小鳥。
最後趙醫生悲哀的發現，她嘴皮子都要說幹了，蒼藍依舊油鹽不進，頗有一副立刻就去投胎轉世的架勢。
『砰！』
看窗外小鳥的蒼藍嚇了一跳，回神發現是趙醫生板著臉將病曆本扔到了一旁的小柜子上。
板著臉的趙醫生沒了溫柔的模樣，看起來倒像是即將發火的數學老師。
「蒼藍，我身為醫生，也身為母親，最見不得有你這樣的小年輕浪費生命。」
蒼藍手撐著病床，往後蹭了蹭：「...趙姨？」
趙醫生掏出手機，點了幾下轉過屏幕，上面赫然就是蒼藍母親的號碼。
「你不自救，我現在就告訴她，讓她救你。」
趙醫生的手指距離撥號鍵越來越近，蒼藍無奈：「就算是我答應你，可外面那個人跟我關係不怎麼樣，不一定會答應幫我。」
趙醫生收起手機滿意的笑了。
門外那個孩子抱蒼藍來的時候，面上的急切和慌張都快溢出來了，她還能看不出來是怎麼回事。
只是這兩個孩子之間的感情尚且朦朧，蒼藍還是這樣一幅距alpha於千里的樣子。由她說，不如先讓兩人自行發展更好。
「沒事，那個孩子那裡，我和他談。當然...」
趙醫生看出了蒼藍內心的癥結所在，溫柔勸導：「我只會和他說你信息素紊亂，需要他的幫助。別的事我也不多嘴，好嗎？」
蒼藍知道趙醫生的良苦用心，握拳又鬆開，妥協：「隨便吧。」
趙醫生離開了，門關上後，蒼藍聽到了她讓蔣滄跟她去看診室里談談。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窗外樹枝上蹦跳的麻雀都換了好幾撥，門邊還是沒有一點兒動靜。
蒼藍手中胡亂撥著手機，心思卻早就飛到了天邊。
在蔣滄被趙醫生帶走的那一刻，蒼藍的心就有些慌張。他不知道蔣滄願不願意救他，如果蔣滄同意，那在三個月不間歇的暫時標記下，他們之間的關係在信息素的影響下會變得奇怪。
如果不同意...還有一年的時間。他就不知自己是在父母的實驗室里了卻殘生，還是在蒼雪盈的譏諷下狼狽死去。
他想死嗎？
當然不想。他想活，活著擺脫蒼家，擺脫煩人的蒼雪盈，擺脫身邊糟糕的一切。一個人，自由隨意的生活。
『叮』，蒼藍的手機跳出一個彈窗。
【你，相信命運嗎？速來XX手遊，幫助你我，改變悲哀命運！】
「命運，狗屁的悲哀命運。」
突然，耳邊傳來虛弱的『喵喵』聲。蒼藍收起手機，下床打開窗，探出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狹窄的床沿邊，一隻皮包骨的奶貓虛弱的『喵喵』慘叫。在它的身後，一隻喜鵲正惡劣的戲耍著小貓，用尖銳的喙去啄它。
蒼藍想到了自己偷偷養過的那隻小野貓。
小野貓也是這樣一隻白肚皮的狸花貓，只認他護他，也是因為他被蒼雪盈活活剝皮，剁成了爛肉。
「走開。」蒼藍趕走了作惡的喜鵲，伸長了胳膊去夠那隻小貓。
小貓被蒼藍嚇到了，向後退了兩步碰到牆壁，可憐的一小團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這下小貓距離蒼藍更遠了，蒼藍只能探出半個身子去抓貓。
背後門『砰！』的一聲，緊接著，蒼藍被人向後大力拖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那人扭過蒼藍的身子，握住他的肩膀，頂著他疑惑的眼神，劈頭蓋臉問責：
「蒼藍，你瘋了！為什麼要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