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皇帝被扇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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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樣?這巧嘴和靈言筆要用吧?」

  清歡一隻手支著腦袋,歪頭看著宇嘉擎笑問。

  眼中的得意之色難掩,嘴上微翹,彰顯心情良好。

  這可是好寶貝,雖然,巧嘴如同從人臉撕扯下來,貼在奏摺上,瞧著即詭異,又驚悚,但耐不住它是真的好用。

  宇嘉擎點點頭:「太有用了,要是能日日使用的話,朕……」

  「您可別,這是兒臣的東西,可父皇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今日能借您使用,全是因兒臣閒著無趣,想要您早先忙完,陪兒臣玩鬧。」

  宇嘉擎的小心思還沒述說玩,聽懂他言外之言的清歡,果斷出聲婉拒。

  雖說東西她不缺,也不是什麼稀罕貨,但她怕有借無還,跟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一樣。

  再說了,別看著宇嘉擎披著一張人皮,內里還是能聞到一股狗味。

  清歡我啊,上輩子就是作孽多端,今生投了人胎,得體驗人情冷暖,眾生百態。

  凡間苦可是聞名於六屆,連神仙歷劫都只會在人間進行,轉說中有十八層地獄的地府,也不過是眾生重來的聚道。

  婉拒的話一出,宇嘉擎悻悻收住想要繼續言說的話。滿是不舍繼續埋頭工作,好東西能享受一時是一時。

  他怕自己多言一句,說不定,連使用的機會都沒有了。

  秉著多說多錯的原則,宇嘉擎儘可能少說多笑。

  能忙完,夜幕也降臨了,早就錯過了晚膳。

  忙時還不察覺到餓,等緊繃的精神松解下來,宇嘉擎頓時感覺飢腸轆轆,不見清歡坐在身側,欲想張嘴詢問,便瞧見清歡早已躺在龍榻上酣睡。

  見此,宇嘉擎壓低了嗓音對蘇歡年問道:「公主可曾用過晚膳?」

  別因為貪睡,懶得醒來,就硬撐著。

  蘇歡年點頭:「回皇上的話,八公主睡前已飲過十九顆奶果。」

  一顆有成年男性拳頭大小,八公主不過是剛出生幾日,按理來說,這食量算是頂得上兩三個孩童一頓的量,可想到對方的特殊性。

  蘇歡年便自動把不合理的地方,在腦子過一遍,試圖讓腦子講理,讓心記住。

  「那就好。」

  說著,想到西南部申請銀兩賑災一事,宇嘉擎抬眼緊盯頭頂金燦燦的屋頂,沉默良久,對蘇歡年吩咐道:「寢宮太大了,去命人拆一間屋子出來。」

  「屋頂的黃金,統計好。」明日得欽點出幾個欽差大臣,暗中還得派幾個影衛盯著,一送護送到西南部去。

  救濟糧,朝庭已經捉襟見肘了,只能送點銀子,讓他們自己買糧。

  後宮份利再三減少,但也不能讓人真的餓著肚子,是能在合格範疇之內,別超出,奴才們的份利是萬萬不能降低的,她們拿的可都是養家餬口的救命銀兩,斷了自己的也不能斷了他們的。

  總不能,為了救一撥人,把另外一撥人逼死吧?

  「嗻!」

  「夜深了,皇上還未曾用晚膳呢!眼下總算能緩口氣,皇上可要擺膳?」

  蘇歡年見自家主子,自批閱奏摺開始,緊擰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眼珠子都熬得通紅,疲倦感從未消減過一分。

  忙起來,連頭都不曾抬過,更別說是用膳了。

  皇上為國為民,鞠躬盡瘁,使勁糟蹋自己的身子,自有災情起,後宮的娘娘們,時季衣裳都有好幾套,可他自己卻甘願穿著舊衣。

  若是舊衣壞了,便命人絞去繡圖文的針線,完好的衣裳派人送出宮,曾與食不果腹的百姓。

  不管是娘娘們舊衣,還是皇子皇女的舊衣,連奴才們的舊衣,只要沒壞得徹底,皇上都會命人收起來,統一處理,贈送出去。

  如此明君,叫他如何不心疼?

  他自幼便伺候皇上,最是知曉皇上是什麼樣的人,為大隗百姓,皇上連自尊都可以捨棄,跪過天地,跪過先皇,跪過能拯救大隗的能臣。

  「正好朕也餓了,擺吧!」

  忙活一日,宇嘉擎覺得眼下自己睏乏得厲害,不過,用晚膳,還得進後宮走走。

  今日裴宏朗發來捷報,靖宇國屢次來犯,裴宏朗帶兵迎戰,以三萬擊退對方八萬雄兵。

  如此戰功,他說什麼都得去容妃那坐坐,不好讓功臣寒了心。

  「嗻!」

  用了膳,宇嘉擎同蘇歡年交代一聲,便起駕去容妃的翠微宮「侍寢」,等天色微亮才回來。

  幸好不用日日上早朝,不然,今日他還真起不來。

  一大清早,清歡便看見宇嘉擎腳步虛浮踏步進來,頓時挪愉道:【果然春季……好動。】

  【仙界百獸園裡,最容易有新生的,也是這個時節,沒成想,你們凡人也是如此相似。】

  清歡的心聲鑽入宇嘉擎耳中,震的他腳下一軟,差點沒有栽倒地,這孽子!

  宇嘉擎咬著後槽牙,湊近馱著清歡的藤蔓,把人抱在懷中,輕輕捏了捏清歡的腮肉,輕哼一聲:「若朕不配合的話,還沒你呢!」

  【還真說不準,說不定兒臣可以自由托胎呢!狗可生不出兒臣這麼聰明伶俐的崽。】

  她可是……

  反正就是可以為人,可以化氣,以什麼形態都能存活。

  「呦,你這麼厲害,怎麼成了朕的小雜種了?」

  見清歡嘴硬,宇嘉擎寧可自損八千,也要殺敵八百。

  真是氣死他了,要不是為了大隗江山,他何至於賣身?

  龍椅可不是那麼好坐的,高處不勝寒,能力和責任都是互相匹配好的。

  在其位,謀其事。

  百姓叫他一聲皇上,他便得努力成為百姓的保護傘。

  【老狗!】

  「小雜種!」

  【老狗當皇帝,真奇怪。】

  「神仙下凡,也只能當狗雜種,真是奇怪!」

  父女倆,兩個越懟越來勁,誰也不讓誰,氣得臉紅脖子粗的。

  但宇嘉擎也是知道輕重的,沒有一氣之下,把懷中這個熊孩子一扔了之,而是輕抱輕放在龍榻上,自個猛灌幾杯茶水降火。

  這妮子實在是太能氣狗……

  不是,是差點氣死朕了。

  等宇嘉擎氣緩過勁後,清歡立即拔苗助長,坐在宇嘉擎身側,用胳膊點了點宇嘉擎的手背:「您瞧,咱們互相掐架之後,您沉悶的心情是不是好上許多?」

  這可是她在天界時學來的,每當玉帝心情不順的時候,找來一幫天兵天將,或是神仙們狠狠對罵一頓,嘴角便能上揚。

  不過,抒發鬱氣的玉帝是心情良好了,但挨罵的神仙,個個垂頭喪氣,日日祈禱自己身死道消,若不是他們沒有勇氣自焚,說不定,天界的神仙早沒了。

  這鬼論,宇嘉擎一聽,好不容易緩過勁的怒火蹭蹭往上漲,咬著後槽牙怪嗔道:「真是謝謝你啊!真會寬慰人!」

  誰家好人是這樣安慰人的?

  他就問是誰這樣教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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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緊給他站出來,他保證不把對方的臉扇飛,他還姓宇。

  「您不開心啊!?」

  清歡見宇嘉擎紅暈褪去的臉,隨著她的問話瞬間紅潤起來,霎時,有些不解撓撓頭。

  【玉帝就是這樣解氣的啊!】

  【到底是哪裡不對了?】

  【生氣,罵一頓就好了,咋到她這就不行了?】

  【還是說老狗小氣,心眼小,老是記恨在心裡?】

  一聽清歡心中腹誹,宇嘉擎哽在喉中的老血差點沒有噴出來,緊急掐自己人中,他怕自己一口氣提不上來,厥死過去。

  「父皇這是……?」

  清歡百思不得其解地看著宇嘉擎詭異的舉動,怎麼好端端的就掐人中了呢?

  氣得臉色煞白的宇嘉擎,聽出清歡言外之意,連忙擺手:「無礙,只要你少說,少想,朕便能長命百歲。」

  他算是看出來了,今生只要有清歡在,他就別想著修什麼長生不老仙術。

  他怕長生不死後,要永生和清歡相伴,這怒氣迸發的日子,他算是過的夠夠的,明明一張小嘴,卻說出字字誅心的話來。

  「朕這些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安排妥當,沒有時間陪你玩鬧。你先回珞微宮陪你母妃幾日。」

  「或是去找皇后,你其他哥哥姐姐玩也行,總之找誰都行,朕還有事。」

  說完,忙不迭吩咐蘇歡年:「趕緊把八公主衣物收拾好,等會讓人送到珞微宮去。」

  「八公主想念柔嬪,你快把人抱到珞微宮去。」趕緊走,別在這鍛鍊他的承受力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禍害誰都行,就是別再禍害他了。

  他得先緩緩,不然容易見閻王。

  「嗻!」

  蘇歡年對清歡伸手:「八公主,奴才抱著您可好?」

  「啊~」

  清歡詫異的看著他,仿佛在說:剛才不是還聊得好好的嗎?怎麼就翻臉不認人了?

  不過趕人的話,清歡倒是聽出來了,傲嬌地,小腳一跺,氣沖沖對宇嘉擎哼一聲:「以後你會求姑奶奶的,不識好人心。」

  越過蘇歡年的手,坐上小飛毯:「不用你趕人,以後你想要求姑奶奶,姑奶奶都不願來。」

  誰說請神容易來著?

  今後,她便讓世人知曉什麼是請神難如上青天。

  給他臉了。

  誰知清歡剛坐穩身子,飛毯欲想起飛,便發現使勁拽了一下,卻只是顫抖了一下,任舊原地踏步。

  見狀,清歡扭頭往後一看,見宇嘉擎面露討好笑容,手緊緊拽著飛毯一角,身子下盤往地上拖拽,一身力壓飛毯。

  對上清歡詢問的目光,宇嘉擎悻悻笑道:「惱了?」

  「朕並非厭棄你,而是真的有事纏身,怕你一個人待在都梁宮無趣,這才想著讓你去找你母妃,好歹有人陪你一同玩鬧……」

  話都還沒說完,就被神色不耐的清歡捏住嘴,指了指自己,怒問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

  說她聽不懂人話,她還能認可,但她又不是真蠢,能辨不出真惡還是假惡。

  想來敏感的清歡,別人一旦對自己不耐煩,她便能敏銳的察覺出來。

  方才宇嘉擎急匆匆想要把自己送走,一是被自己氣著,二是,他怕自己看出有間房頂被拆除了,惹她動怒,想要激怒她,讓她離開,之後找能替補的東西補救。

  好一招,調虎離山計。

  聽了清歡的話,本怒上頭的宇嘉擎頓時沒能繃住,笑出聲來,鬆開飛毯,寵溺揉了揉清歡炸毛的腦袋瓜:「你是幾日小孩,而不是三歲小孩。」

  「朕錯了,不該沒詢問你的意見,便擅自做主。」

  說不定是千年老祖也說不定,不過這話,肯定不能在清歡面前說起,不然,這妮子的「尾巴」定要搖起來。

  幾日小孩?

  有點新鮮。

  瞧見宇嘉擎態度軟和,清歡也沒繼續上綱上線,左右,這人她還有點新奇,還能玩幾年,能玩膩了,再丟也不遲。

  這般念著,清歡沖宇嘉擎伸手,理直氣壯道:「抱兒臣下來。」

  這語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才是爹呢!

  不過,技不如人,打也打不過,罵人也聽不懂,說不定,兩眼一閉,直接縮水睡覺去了,獨留他一人站在原地氣得跳腳。

  短短几日,清歡已經把宇嘉擎的心臟鍛鍊得猶如鋼鐵般堅硬,從善如流把人抱下來,放在龍椅上,言語間不經意試探:「你覺得這龍椅坐著可還舒適?」

  他還真擔憂,清歡有朝一日,會對龍椅感興趣,屆時聽不進忠言,仗著一身能力,胡作非為的話,那大隗將無。

  聽見此話,清歡摸了摸身下的龍椅,目光左右掃視一圈,嫌棄拍了拍精緻的龍頭:「假的便是假的,真龍想當兒臣的坐騎,兒臣都嫌它埋汰呢!」

  「就這粗糙爛造的,兒臣還嫌坐著硌得慌呢!還不知道,你們為何人人都喜歡。」

  玉帝是如此,恨不得把自己好不容易繁衍出來的血脈殘殺乾淨,好防住屁股底下那把龍椅。

  哦呦!

  不喜歡啊!

  不喜歡好啊!

  不喜歡好!

  真是太好了,這樣他們父女倆打配合,大隗何愁不豐。

  不過,宇嘉擎想要借用清歡的能力,便只能誘導:「當皇帝還是蠻好的,能享受舉全國之力的供養,大隗國所有稀釋珍寶都會送給你,大隗的百姓也會擁護你。」

  「你想吃什麼美味佳肴都能享用,活也不用你干,朕會幫你辦好,你只需每日好吃好喝,歡快的生長,偶爾,在百姓需要你伸以援手的時候……」

  清歡聽宇嘉擎越說越難聽,斜眼冷冷瞟了他一眼「那又如何?」

  「您是皇帝,兒臣瞧著也挺窩囊的,不敢反駁兒臣的話便算了,日日辛勤早起,雞未鳴,你已伏案忙活,狗入睡,你仍舊挑燈忙碌。」

  「日日忙,夜夜忙,忙完前朝的事情,忙於後宮「深耕」延綿子嗣。」

  「自己整日吃得清湯寡水的,連國庫私庫老鼠進去都得心疼得賞您兩粒米度日,您說說,就這吃力不討好,一年到頭連三瓜兩棗都掙不上,兒臣圖啥?」

  她總不能圖為天下蒼生,累死累活,還要被災民在背地裡怒罵狗皇帝,誣衊她做錯事,犯了天罰,這才導致天降怒火,讓他們受苦吧?

  見宇嘉擎被說得哽住,清歡繼續發力:「當皇帝的苦,您是一點不說,兒臣也就是看著年幼,實則當你祖先的祖先都夠格了。」

  「兒臣叫您一聲父皇,是看在這具身子血脈的份上,您可別真喘上,給臉不知道接。」

  讓讓她當傀儡!!!

  懟完,清歡心中仍不解氣,立即,沖宇嘉擎甩手,啪的一聲巨響,直接把人扇飛,重重撞在牆上,宇嘉擎勉強咽下喉中血氣,緩緩從牆上滑落下來。

  到底是他先不做人,算計在先,怨不得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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