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活閻王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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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此景,清歡那稚嫩而堅定的手掌輕柔卻不容抗拒地遮住了宇嘉擎的雙眼,她的小手如同花瓣般輕輕合攏,將他的眼皮緩緩合上。

  她的小奶音帶著一絲調皮,又充滿了堅定,尾音拖得長長的,像是琴弦上的餘音,在宇嘉擎的心海中蕩漾開來。

  每一個音符都如同清澈的溪水,躍動在宇嘉擎的心尖,它們輕輕地、卻又銳利地切割著他緊繃的神經,讓他心中的那份擔憂與緊張在瞬間得到了釋放。

  「兒臣辦事,父皇放心啊~」清歡的話語如同春風拂面,雖然簡單,卻充滿了力量,讓宇嘉擎感受到了她內心的決心與自信。

  然而,宇嘉擎的內心在聽完那番話後,如同被狂風吹拂的燭火,搖曳不定,恐慌如同晴天霹靂,悄然籠罩了他的心頭。

  他手腕上的青筋仿佛一條條小蛇般凸起,緊握著身下柔軟的墊子,仿佛要將它捏碎,渾身冷汗淋漓。

  原本平躺的身體,此刻卻不由自主地微微弓起,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牽引。

  腳趾更是緊緊地蜷縮在一起,仿佛想要抓住那即將流失的生命。

  一股氣血直衝他的天靈蓋,讓他感到頭暈目眩,幾乎要窒息。

  宇嘉擎顫抖著聲音,試圖說出什麼,但話語卻如同被風吹散的煙霧,斷斷續續,難以成形:「朕……輕……呃……」

  「父皇所言,兒臣皆知,放心啊~」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清歡便已經迅捷如閃電般出手,將宇嘉擎體內的靈魂如同扯斷線的木偶般扯出,隨後,她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手起刀落,那顆曾經高高在上的頭顱便應聲而落。

  「豎子爾敢!!!」

  宇嘉擎的魂魄被無情地拽出,如同被遺棄的孤魂,在虛空中飄蕩,尚未從驚恐中回過神來。

  他的肉身,那尊貴的頭顱,此刻卻如一個無主的皮球,被隨意地丟在華麗的床榻上,滾動著,發出沉悶的迴響。

  怒火在他心中狂燃,如同被點燃的烈火,瞬間燒遍了他的靈魂。

  然而,在這憤怒即將爆發的瞬間,宇嘉擎的理智卻如同冰冷的清泉,瞬間澆滅了那團火焰。

  他記起了那筆交易,那筆用他的一切作為籌碼的交易。

  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波動。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但他還是掙扎著走向自己的頭顱。

  當他捧起那顆頭顱時,他的臉色已經鐵青得如同夜空的烏雲。

  他低頭看著那雙緊閉的眼睛,那雙曾經充滿了威嚴和智慧的眼睛,此刻卻只能無力地閉合著。

  他的雙眼與那雙眼睛對視,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經的輝煌與現在的落魄。

  這一刻,氣氛變得詭異而沉重。

  在這寂靜的房間裡,只有那顆頭顱在輕輕滾動的聲音,和宇嘉擎那沉重而急促的呼吸聲。

  他緊緊地抱著自己的頭顱,仿佛想要從中尋找回一絲曾經的尊嚴和力量。

  清歡原本正沉浸於手中的事物,卻被一道突如其來的憤怒呵斥聲猛然打斷,她微微一怔,手中的動作瞬間停滯。

  她不解地抬起頭,望向聲音的來源,眼中滿是疑惑:「父皇為何動怒?」

  她的話語中,透著一絲不解與淡漠的質問,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怒火所驚擾。

  「還有,『豎子爾敢』是何意?」清歡的心中更是疑惑重重,這句話在她聽來,充滿了不友好的意味,與之前的平靜交易氛圍格格不入。

  她不禁在心中嘀咕,明明他們已經按照規矩,明碼標價,為何還會引起這樣的憤怒?

  這其中的緣由,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清歡的質問,如尖銳的箭矢,直刺宇嘉擎的心臟,使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老臉驟然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紅潤。

  他悻悻地抿了抿唇,仿佛想要將那尷尬的情緒強行壓抑。

  眸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窘迫,手指不自覺地繞著懷中獨屬於自己腦袋上的發梢,似乎在尋找著某種慰藉。

  「朕……朕這輩子,向來都是手握生殺大權,斬敵於馬下,從未想過會有朝一日,親眼目睹自己的頭顱被他人斬落。」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聲音中透著一絲自嘲:「這般情境,真是令人難以置信,活久見了。」

  宇嘉擎的目光,依舊緊盯著那砍向自己頭顱的利刃,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他心中明白,這一切都是虛幻的,但那種恐懼與不安,卻是如此真實,仿佛真的有人在威脅著他的生命。

  這一刻,他仿佛從高高在上的帝王,跌落至了塵埃之中,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無力與惶恐。

  而這一切,都源於清歡那犀利的質問,以及他內心深處的那份愧疚與不安。

  「哦~」

  清歡不理解,也不願試圖去理解,敷衍應答一聲後,繼續低頭沉浸於自己的世界中去。

  當那雙熾熱的目光終於從自己身上移開,宇嘉擎心中的緊張如同緊繃的弦被悄然鬆開,他悄然鬆了一口氣。

  他瞥見清歡正全神貫注地投入於她的研究之中,忙碌的身影讓他暫時忘卻了自身的處境,心中的忐忑也隨之消散了幾分。

  宇嘉擎小心翼翼地伸長脖頸,目光緊盯著自己那被無情剖開的身體。只見清歡的手指,如同一位熟練的工匠,在血紅的內臟間穿梭,每一舉一動都顯得那麼嫻熟而精準。

  幸得結界庇護,那粘稠的鮮血並未四處飛濺,連那濃烈的血腥味也被牢牢地鎖在殘破的肉體之內,沒有溢出絲毫。

  隨著時間的推移,宇嘉擎逐漸習慣了這血腥而殘酷的場面,甚至開始有些興致盎然地觀察著清歡的一舉一動。

  他仿佛成為了這場解剖的旁觀者,見證著自己的身體被一點點剖析開來,而內心卻出奇地平靜。

  最後連腦袋都不能倖免,被劈得稀碎,連同腦漿都被翻了幾次,糊了!!!

  見狀,宇嘉擎緊張咽了咽口水,試探性提議:「要……,要不……,要不你手勁輕點?」

  這腦漿都攪成漿糊了,還能用嗎?

  清歡頭也不抬,匆匆應聲:「無礙,兒臣自有分寸。」

  分寸!!!

  分寸!!!?

  朕就問你,什麼是分寸?

  分寸就是把朕腦袋劈開,攪糊了腦漿?

  再分寸下去,他怕是不成鬼,也是傻子,左右她只包活,沒說連腦子也包一如既往的聰慧啊!

  宇嘉擎心中那叫一個悔啊!

  腸子都快悔青了,真是日日都上當,噹噹不一樣,一哄一個準。

  若非他是皇帝,說不定走出宮門,都有可能被一幫巧舌如簧地拍花子,給拍走了。

  從中午一直忙到深夜,連用膳都顧不上了,匆匆吃顆辟穀丹應付一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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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曾料到,一番探尋,竟如竹籃打水,空無一物。

  清歡心中滿是困惑,她凝視著宇嘉擎那靜謐的胸膛,手指輕輕觸碰,然後毅然決然地掰開他的心臟。

  然而,眼前所見,仍舊是一片平淡無奇,毫無異常。

  她緩緩收回手,臉上的遺憾如同初秋的落葉,隨風飄散,輕輕嘆息:「這般的才智過人,怎料心中卻如這凡塵俗世般平凡無奇。」

  「連人間至高無上的帝王,都無仙骨,那為何這般聰穎?」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空氣中迴蕩,自我反問,終不得解。

  當清歡那如絲般的手指緩緩移開,宇嘉擎的精神瞬間從萎靡中振作起來。

  他急忙調整自己的呼吸,將那些仿佛散落的五臟六腑一一歸位,仿佛是在拼湊一幅破碎的畫卷。

  他焦急地催促著清歡:「既然朕的身體已經無需你繼續施為,那你便速速將其修補完整,朕有急事需要親自處理!」

  眼前的景象讓他心頭焦急如焚,他的身體猶如被狂風暴雨撕裂的船隻,零碎的部件散落一地,鋪滿整個床榻。

  每一秒的流逝,都讓他感覺像是被無盡的黑暗吞噬,度秒如年。

  他渴望能儘快恢復,重新掌控自己的命運。

  「好叭~」

  感受得出宇嘉擎憂慮惶恐不安的心,清歡也沒推辭,應了聲後,立即掏出針線開始縫補。

  時光在靜謐中悄然流逝,半盞茶的工夫眨眼即逝。

  宇嘉擎的身體此刻安靜地躺在床榻之上,雙眼緊閉,仿佛陷入了永恆的沉睡。

  然而,他那曾經堅不可摧的肉體,此刻卻如同被狂風驟雨洗禮過一般,破碎不堪。

  破碎的肌膚上,橙紅、黃綠、青藍紫等色彩交織,宛如無數條蜈蚣腿般蜿蜒曲折,扭曲著、掙扎著,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無盡的痛苦與掙扎。

  宇嘉擎的靈魂在顫抖,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肉身遭受如此凌辱,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憤怒與絕望。

  他差點被這股強烈的情緒衝擊得心肌梗塞,徹底陷入永恆的黑暗之中。

  然而,他依然強撐著意識,不安地向一旁的清歡望去,聲音顫抖地問道:「就這樣嗎?顏色會不會太雜了些?針腳是否……」

  不會縫,跟他說啊!

  繡娘,宮中的紡織局多得是,隨便一個,針腳都不會這般雜亂無章。

  聽見這話,清歡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困惑,望向宇嘉擎。

  她注意到他此刻的面色已是一片通紅,顯然是被氣得不輕,口中不自覺地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啊~」。

  「你對這修補不滿意嗎?」

  「你覺得呢?」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仿佛在試圖保持冷靜。

  「那兒臣再改改。」

  清歡連忙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謙遜,「兒臣也是第一次嘗試這樣的針線活,手藝確實生疏。」

  「請父皇稍等,兒臣這就重新修補,儘量讓這裂痕不那麼顯眼。」

  說罷,她迅速動手,將原本雜亂無章的針線一一拆開,重新開始了她的修補工作。她心思細膩,想著既然裂痕無法完全消除,那便在裂痕之上,繡上一朵嬌艷的花朵,用以遮掩那明顯的瑕疵。

  然而,當宇嘉擎看到自己原本潔白無瑕的肉體上,此刻卻被繡上了滿身的花骨朵,那五顏六色的圖案讓他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他心中那份想死的心,此刻更是如潮水般湧來,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是哪個意思嗎?

  映入眼帘的豐富色彩,宇嘉擎氣得一陣精神恍惚,懷疑人生,皇帝身子可不能有疾啊!

  閻王啊!

  眼前這場景,仿佛真的活閻王親臨!

  清歡目睹宇嘉擎那絕望的雙眼緩緩閉合,試圖以眼不見為淨來逃避這殘酷的現實。

  然而,遲來的愧疚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使得她的內心變得慌亂不安:「難道……難道這還不滿足您的要求嗎?」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波動,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父皇,您請稍安勿躁。」

  「乖啊~,兒臣定有法子讓您滿意。」

  言畢,她身形一瞬便消失無蹤,猶如風過無痕,卻瞬間又出現在某個幽深的空間之內。她焦急地在各個角落翻找,終於在一片被遺忘的角落,發現了一瓶塵封已久的生肌丹,上面覆蓋著厚厚的塵埃,似乎已歷經了無數歲月的沉澱。

  她眼中閃過一絲欣喜,緊握著那瓶丹藥,仿佛握住了救命的稻草,「總算是找到你了。」她輕聲呢喃,仿佛怕驚擾了這來之不易的珍寶。

  帶著這瓶珍貴的丹藥,她迅速離開了空間,回到了現實世界。

  「先等等……」此時,宇嘉擎正一臉惶恐,焦急地想要阻止她的舉動,但她的動作卻比他更快。

  她毫不猶豫地掰開宇嘉擎緊閉的嘴唇,將整瓶丹藥一股腦地灌了進去。

  然而,丹藥似乎並不願意這麼輕易地進入宇嘉擎的身體,它們卡在了他的喉中,讓他無法下咽。

  清歡見狀,心中一急,隨手從袖中掏出一根精緻的毛筆,她不再顧及文雅,用力將筆桿往宇嘉擎的喉中捅去,試圖幫助他咽下丹藥。

  她的動作雖然粗魯,但卻充滿了急切和關心,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她對宇嘉擎深深的在意。

  看到比對畜生都還要粗魯的行徑,宇嘉擎高懸的心一瞬盪到谷底,癱躺在床榻上,雙眼無神:「完了~」

  又是活不了的一天。

  然而,這一次,清歡的丹藥卻是名副其實,經得起考驗。

  那枚丹藥,雖歷經歲月沉澱,卻依舊保持著它原有的神效。此刻,丹藥已然入腹,仿佛一道暖流在身軀中流淌。

  在這暖流的作用下,肉身上的每一處傷痕,都仿佛被春風輕拂,逐漸消融。

  那些深可見骨的傷口,那些曾經讓人痛不欲生的疤痕,此刻都在以驚人的速度癒合,仿佛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在不斷地修復著這些創傷。

  整個過程中,沒有痛苦,沒有掙扎,只有那份從內而外的溫暖和寧靜。

  肉身恢復如初,趁宇嘉擎愣神片刻,清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拽過他的魂魄,動作粗魯塞進肉體裡,瞬息掰開他的眼睛,看著無光的眼眸,漸漸凝光,直至眼眸紅潤,宇嘉擎囫圇起身挪到離她一臂之遠的地方坐著時。

  清歡才收回手,歡快地搖晃雙腿,喝著奶果,眉頭輕佻,得意道:「兒臣保證過,定讓您恢復如此,您偏不信,這下總該信了吧?」

  「朕太信了~」

  宇嘉擎激動地對自己上下其手,倍感珍惜自己著完整無缺的身子,聲音縹緲激動,染上一絲喜極而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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