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說說你和那個馬姑娘吧
虞北宸不僅視若無睹，還板著臉，冷言冷語：
「晚上背完全部的宮規，好好長長記性，主子能不能替奴才幹活！」
蘇木雙眸一黯，心中默默開懟：
難道這藥不是給你們母子吃的嗎？什麼叫替奴才幹活啊！我才不是奴才！
蘇木垂眸看著自己被勒出深深紅痕的雙手：
這些藥材加一起得二三十斤了，真是可憐了我現在這根小豆芽菜了，根本沒多大力氣。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到街尾，看熱鬧的人反而多了起來。
朝廷在這裡設立了報名點，明年開春，是三年一度的武舉科考。
虞北宸倏爾靈光一閃：
父皇不會再給我安排差事了，那我就自己考一個！
負責報名的小吏，一聽『虞北宸』三個字，表情都僵住了，再看眼前人：
身材高挑，容貌俊逸，氣質矜貴，衣衫華麗，不可能是冒充的……
虞北宸冷眸相凝，質問道，
「本宮不能報名嗎？」
小官吏結結巴巴，「不，不是，沒有條例規定不許皇子報名，我這就把殿下的尊名寫上！」
回到重華宮，蘇木終於能放下沉甸甸的包裹，雙手不自覺地顫抖開來。
唉！
看著自己兩根甘蔗一樣細的小胳膊和雞爪子一樣的小手，蘇木都要愁死了：
就這樣的小體格，跑路能跑多遠？古代的路不好走，別累死在路上，我至少要增肥十斤再說。
晚上，蘇木跪在書房，一字不差地背完了全部的宮規。
虞北宸不予置評，慵懶地掀起眼皮，冷睨著他，
「說說你和那個馬姑娘，你大半夜去人家姑娘的院子裡作甚？」
蘇木嘴角一抽：
咦呀！還真真被他偷聽了去啊！藥鋪里那麼嘈雜，他耳朵夠靈的。
這人長得一本正經的，怎麼這麼八卦啊！
蘇木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接下原主的黑鍋，半回憶半敘述，
「我最開始，的確是跟我養父在京城裡要飯。
後來，大一些，掌握了一些藥理，就走街串巷給人看病。
有一次，馬家的夫人生病，我去給她瞧病，很快就把頑疾治好了。
也是那個時候，我和馬姑娘認識的。
她有時候，會溜出府，我們私下裡見見面，聊聊天什麼的。
後來，我養父生了重病，日日都需要上等的藥材續命，價格高昂，我實在承擔不起。
那時候，馬老爺又找到了我，要出一千兩銀子買我。
那些錢，足夠把我養父好好送走了，我沒得選擇，就簽了賣身契，進入馬府做府醫。
入了馬府，我和馬姑娘日日都能見面，只不過，沒什麼機會說話。
後來，我有好幾日都沒看到馬姑娘了，聽她院子裡的嬤嬤說，她生病了，一直臥床。
我就挺奇怪的，小姐生病了，怎麼不讓我去瞧病啊。
所以，我就半夜翻牆，想去她院子裡瞧瞧。
誰知道，馬家老爺專門派人守在牆根蹲我，就等我翻牆呢！
原來，那個馬家老爺，一心想讓馬姑娘嫁給官宦人家，跨越階級，斷然不可能把她嫁給我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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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現馬姑娘和我私下見面，就故意把我買進府邸，就是等待時機，想整治我個大的。
他手裡有我的賣身契，我只能任他宰割，被賣進宮，做了太監……
殿下，我真心是冤枉的！那日，真的只是想去給馬姑娘瞧病，我連她的手都沒碰過，我能有什麼歪心思？」
虞北宸幽幽道，「所以，馬姑娘那日，到底生得什麼病？」
蘇木一臉無奈，「我沒機會問啊！不過，後來我也想了想，她那個年歲的姑娘，大概是來月事了，才幾日沒出門……」
這回，蘇木的話，和虞北宸的調查結果都對上了，他嚴肅道，
「以後，萬事都不許跟我撒謊，否則，大板子伺候！」
「是。」
蘇木見自己過關了，心中也鬆了口氣，話鋒一轉，
「殿下，我今日特意給你想了一個治療白頭髮的方子，都讓丁香做好了，你現在吃吧？」
重華宮的掌事宮女，丁香，端過來一碗黑乎乎的東西。
蘇木接過來，送到了虞北宸面前。
虞北宸看著這一碗濃稠的黑糊糊，藥不像藥，飯不像飯的東西，禁不住皺眉，
「什麼東西啊？」
蘇木笑盈盈，道，「低配版的八寶擂茶！由黑米黑豆黑芝麻薏仁百合磨製熬成的，補腎烏髮的，專門治你的少白頭。」
虞北宸特別謹慎，「你吃一口。」
蘇木拿小勺吃了一口。
額……
怎麼說呢，手工研磨的粉，它是一點都不精細，苦澀粗糙，越嚼越苦，不再嚼一嚼，又屬實難以下咽。
蘇木強行吞下，又趕緊端起桌上的茶，一股腦喝了一杯，才順下去，還不忘解釋，
「殿下，這方子，就是難吃點，但是，這東西，是真的好。」
虞北宸滿眼都是拒絕，「我不吃，男子漢有幾根白髮，沒什麼急要緊的。」
蘇木一臉認真，道，
「不行啊，殿下，你現在不吃，一根白髮變十根，十根變一百根，等你不到三十歲，就滿頭白髮了，到那時候，我可就無力回天了。」
虞北宸想想滿頭白髮的自己，那母妃看著得多難過啊，只好端過來，硬往裡肚子裡吞。
由於蕭南風接受了放血和斷食治療，整日嗜睡，身子消瘦，顯得身子骨比先前更加羸弱了，給人一種隨時都可能撒手人寰的狀態。
太醫院竟然判斷，蕭淑妃娘娘的大限到了。
皇上擔憂不已，寢食難安，為了挽留蕭南風的命，他用了最後的手段：
從國安寺請了高僧入宮，寫了聖旨，焚化，要以自己真龍天子的十年陽壽，給蕭淑妃續命。
真愛無疑。
皇上此舉，朝堂後宮，上下震動！
天子為蕭淑妃折壽十載，關乎國本，大臣想彈劾她，皇后想懲治她，都不能夠。
因為，有皇上站在前面，強勢地為她遮風擋雨，
「朕想寵愛誰，還輪不到你們說三道四！再干涉朕的私事，滅九族！」
君無戲言，皇上說滅九族，那真的是滅九族，他上位以來，又不是沒滅過人的九族，大臣們都不敢吱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