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對賭
「羅院長，你認識這張東西嗎？」
羅偉興接過凌羽遞過去的紙，仔細地閱了一遍，隨即回答道：
「這是我們醫院的截肢手術同意書，我不明白，這裡面，有什麼問題嗎？」
「那我再問你，你知道我身後的病房裡，住著一個什麼樣的病人嗎？」
羅偉興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病患名字；
「方芹？嘶~我好像有印象，我記得，她是因為在火災……」
「她在火災中，被掉落的房梁，砸斷了腿，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還沒等羅偉興反應過來，凌羽繼續問道：
「一個至今昏迷不醒的病人，是怎麼在截肢同意書上籤上了名字，還蓋了紅指印的？
羅院長，對此，麻煩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轟！
平地一聲雷，炸得在場眾人鴉雀無聲；
尤其是羅偉興院長和田進副院長，兩個人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他們齊齊看向了一旁的郭森；
或多或少，他們都猜出了個大概；
「給我看看。」
花尋頌一把奪過了羅偉興手裡的紙，越看，臉色越差，最後，板著一張臉對他說道：
「羅院長，讓一個昏迷不醒的病人，在自己的截肢同意書上簽字畫押，這確實是你們醫院幹的事嗎？」
「不，不是，花，花小姐，你誤會了。」
花尋頌沒有理他，只是眼神清冷，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如果屬實，請立刻安排我爺爺的出院手續，我怕他，也會在昏迷中，在什麼亂七八糟的同意書上簽字畫押！」
「花小姐！花小姐！你先別激動！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郭森他只是，他只是……」
「我只是行醫心切！她那隻腿，粉碎性骨折，肯定是保不住了，再不馬上安排截肢手術，會危及生命的！當時病房裡也沒有陪護家屬，所以我才一時糊塗！」
郭森適時地，給羅偉興遞了一句話；
「你看！花小姐，你也聽到了，郭森醫生，他只是行醫心切啊！他只是想儘早給病患安排手術啊！
而我們醫院的手術安排都是有流程報批的，像方芹女士這種情況，只有早點簽署同意書，才能儘快地給她安排手術啊！」
羅偉興硬著頭皮解釋道；
開玩笑，花家的老家主在自己的醫院裡治病啊！
這要是治好了，傍上了花家這隻金融巨鱷，第六醫院就起飛了！
這要是治不好，在花老爺子住院的這段期間，單純好好養著他，多吸點花家的血，也是極好的啊！
可是要是現在出院，就啥也沒有了啊！
不，到時候，第六醫院還會因此上了花家的求醫黑榜；
那影響可就大了啊！
「誰說方媽媽的腿，肯定是保不住了？」
凌羽上前一步，近到了羅偉興的面前，冷聲問道：
「羅院長，你對你們自己醫院的醫生，這麼有信心嗎？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粉碎性骨折？一定要截肢？你親眼看過片子嗎？」
「……郭森，你去把病患的所有片子拿來，快去啊！」
片刻之後，方芹的病床邊；
周燕，凌羽，花尋頌，郭森，馬韻，正圍成一圈；
羅偉興和田進，一個人在仔細地看片子，一個人在小心翼翼地檢查方芹的傷腿；
兩個人的臉色，依舊很難看；
最終，是羅偉興先開口了：
「確實是粉碎性骨折，而且周圍的神經和血管都受損嚴重！必須通過截肢手術來進行治療，否則會影響病人的身體康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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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進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見狀，周燕和花尋頌的神情，明顯得落寞了下去；
一旁的郭森和馬韻，則是暗暗地長舒了一口氣！
「呼~看來我們賭對了！」
就在這時，對於這兩個人來說，猶如死神低語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是嗎？希望你們說的話，對得起你們的醫德，羅院長，我要跟你們六院，設個賭局。」
「賭局？」
「沒錯，賭局，方媽媽的傷腿，我能治！根本不用截肢！」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皆是一怔；
周燕和花尋頌想要開口勸解，都被凌羽攔下了；
尤其是周燕，她都想要哭了，她認為凌羽是在逞一時之勇，到最後，會害了方芹；
郭森和馬韻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羅院長，田副院長，你們都看到了吧？我說他腦子有病吧？又開始說胡話了！」
「小伙子，我十分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醫院不是你無理取鬧的地方！我羅偉興，絕對不會拿病患的生命開玩笑！」
「你不敢賭？」
「沒有什麼敢不敢的，我作為院長，絕對不會拿病患的生命來做什麼賭局！」
「你不賭，我就在網絡上宣傳，申滬郡第六醫院的醫生，草菅人命；
因為病患支付不了足夠的醫療費，為圖省事，強迫一個昏迷不醒的病患，在截肢同意書上簽字畫押；
你猜，到時候，會有多少網友，會選擇相信我？」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又是一怔；
周燕率先反應了過來，難以置信地問道：
「凌羽哥，你的意思是說，他們要給方媽媽做截肢手術，是因為，省錢省事？」
花尋頌皺著眉頭，微微頷首，解釋道：
「粉碎性骨折的手術費用，和術後的養護成本，十分巨大，跟這些相比，截肢，確實省心省力；
甚至有很多普通家庭，會自願選擇截肢，但是，自願和被自願……」
花尋頌的話，沒有再說下去了；
但是其中的意思，周燕聽明白了，其他幾個人，也都聽見了；
「你血口噴人！羅院長，田副院長！他血口噴人啊！他腦子有病啊！你們不能相信他的話啊！」
郭森慌了，他不明白這個腦子有病的人，為什麼能看穿他的心思；
明明之前做的那幾次，都很順利的！
「我不能讓你敗壞我六院的名聲，說吧，你要怎麼賭？」
羅偉興語氣低沉地問道；
「明天早上九點之前，我會想辦法讓方媽媽甦醒過來，她要是還能感知到她的腿，並且還能做動作，就說明她的神經和血管根本就沒受損！
我要是贏了，你們就要在醫院官網上，承認這是一起診療事故；
開除這兩個草菅人命的玩意兒，並且，減免方媽媽後續康復的所有費用；
我要是輸了，我凌羽，後半輩子，免費給你們六院當清潔工。」
「我加磅，凌羽要是輸了，我花家，會給你們六院注資一個億。」
花尋頌的話音落下，凌羽好奇地轉過頭去；
？？？
班長這是怎麼了？
她好像，無條件地相信自己啊？
不對！
事出反常，這當中，必有妖！
此時，遠在御鹿山莊裡的花語蝶，毫無徵兆地打了一個大噴嚏；
「好！我同意！但是我要加一條！要是你輸了……」
「不用加了，他要是輸了，我花家，注資十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