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不想吻我嗎？
「回家？」
借著走廊里昏黃的燈光，林梔一顆心跳得飛快，她試探性地問，「姐姐，你的意思……是想讓我送你回家嗎？」
溫顏沒有答，只是順勢倚進林梔的懷裡，將身體的重量全都盡數壓在了她的身上，然後發出兩聲沉悶的輕哼。
林梔眼睛亮了亮。
沒有拒絕，那也就意味著同意。
「那姐姐你的家在哪兒？」
「濱河路……塔灣公寓，A401……」
溫顏斷斷續續地報了個地址，林梔默默記下，然後在手機上跟許昕玥說自己有事先走一步後，便是打車帶女人回了自己的住處。
夜晚的風吹在人身上，稍微有一點涼，但林梔耳畔不停響起的呢喃低語，卻是讓她的心開始逐漸變得燥熱滾燙……
她不知道溫顏今晚到底是喝了多少酒，才會醉到一遍遍念著自己的名字。
但聽見屬於「林梔」這兩個字的音節從女人嘴裡簡單而又模糊的冒出，林梔還是不可抑制地心動了。
她將人扶到客廳的沙發上躺下，卻在轉身準備去廚房倒水時，被對方猛地攥住手腕，「……別走。」
溫顏沙啞的嗓音里透著一絲懇求，林梔瞬間心軟，連忙解釋道，「姐姐我不走，我就是去給你倒杯水，馬上回來。」
「那也不行。」溫顏的態度很強硬，連帶拽著林梔的手也緊了緊，她眯著眼，眼尾還泛著一點輕微的紅，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般，無措中又帶了些執拗。
林梔從未見過這樣的溫顏，尤其是此刻女人還斜靠在沙發的扶手上，衣衫半敞，面頰緋紅，一副很好欺負的模樣。
「姐姐……」林梔不自覺地俯身湊近，鼻尖縈繞上一股幽冷的松木香，混合著些許酒氣，卻是莫名令她生出許多不合時宜的邪念來。
燥熱自心口處傳出，而後迅速蔓延至全身，林梔垂下眼，視線落在女人殷紅的唇上，遲疑了半天，終是沒敢再繼續冒犯。
「你不想吻我嗎？」
似是察覺到林梔準備起身的動作，溫顏仰起頭，清冷的聲音好像浸了酒般，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讓林梔為之沉淪。
哪怕明知道對方第二天酒醒後會再一次將她毫不猶豫地推開，但面對此刻的邀約，林梔還是沒捨得去拒絕。
她重新彎下腰，然後低頭熟稔地吻上溫顏的唇，柔軟的觸感幾乎在瞬間就吞沒了林梔所有的理智——
鈕扣被一粒粒解開，林梔指尖划過女人白皙水嫩的皮膚，最後得到一聲輕軟的顫音。
就如同三年前那樣，在寂靜無人的夜晚，她們再一次放縱了。
沉重的呼吸聲不停迴蕩在耳畔，連同那無盡的思念一起墮入歡愉。
有那麼一個瞬間，林梔甚至覺得她好卑劣，趁著溫顏醉酒時毫無防備，偷偷給自己要來了這份早就已經不屬於她的恩典……
…………
第二天林梔醒的時候，溫顏還在睡著。
女人精緻的五官好似被繆斯吻過般，讓人挑不出一點兒瑕疵，但唯獨眼下的那抹烏青，卻是暴露了她這段時間的疲憊。
林梔眸色略微沉了沉，想起女人昨晚在會所時隱忍不發的樣子，心底忽然就有了一個荒唐的念頭——
她想要包養溫顏。
既然溫顏缺錢，那她就給她錢，只要能把女人留在自己身邊，林梔願意去做這個惡人。
她真的，太想要得到她了。
於是當珂珂來給林梔送早餐，推門看見客廳沙發上後者還沒來得及收拾的那片狼藉時，整個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不是姐，你這次膽子也太大了吧？！嵐姐和公關部那邊忙活好幾天才把你的黑熱搜給降下來，結果你轉頭就把溫顏姐帶回家過夜，這要是被狗仔拍到，那嵐姐他們豈不是全都白幹了？！」
「哎呀，那這不是還沒被拍到麼？行了，你趕快去幫我收拾一下客廳，然後在姐姐醒之前離開，知道了嗎？」
林梔小聲囑咐了一句，然後都沒等珂珂應聲，便是拎著早餐，頭也不回地重新進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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珂珂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最後走到沙發跟前，開始認命的替林梔收拾起了殘局，順便還不忘在微信上幫她跟季嵐打幾句掩護。
…………
房間裡，林梔輕手輕腳的關上門，剛準備把早餐放到桌子上，就看見溫顏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
女人眉目冷寒，眸底還掛著幾分若有似無的惱怒，林梔見狀笑了笑，臉上倒沒表現出太多的心虛，「姐姐你醒啦，正好珂珂送了點兒包子過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吃？」
溫顏沒有接話，只是抓著被子從床上坐起來，然後目光望向林梔，只一眼，後者就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於是連忙背過身去，淺笑道，「放心吧姐姐，在沒有得到你的允許之前，我是不會偷看的。」
「……」
空氣陷入短暫的安靜之中。
溫顏緊抿了一下嘴唇，盯著林梔的背影看了好幾秒，才終於開始穿起了衣服。
「所以昨晚我們都……幹了什麼？」溫顏將最後一顆鈕扣系好，旋即試探性地朝林梔問道。
林梔眨了眨眼睛，卻是不答反問道，「姐姐難道不記得了嗎？」
溫顏再次沉默。
她的確不記得了，但也並不是完全都不記得，至少那句由她親口問出的「你不想吻我嗎」的露骨邀請，她記得。
以及林梔好幾次想要到此為止，是她親手將人又給拉了回來，而後強硬且嫻熟地向對方討歡……
耳根迅速攀上一抹明顯的紅暈，溫顏無聲地攥緊了手指，最後卻是略帶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昨晚我喝醉了……不是故意的。」
言外之意就是並不想為昨晚的事情負責。
這是溫顏的慣用伎倆，對此林梔早已爛熟於心，「沒關係，畢竟真要論起來，那也是我占了姐姐的便宜。」
話落，林梔便是掏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張銀行卡遞給了溫顏，語氣隨意道，「所以這裡面的錢就當是我對姐姐昨晚的補償吧。」
「什麼意思？」溫顏垂眸，視線落在林梔指尖夾著的那張銀行卡上，聲音卻是忽然冷了下來。
林梔將卡順手塞進溫顏的襯衫口袋，旋即自顧自地解釋道，「沒什麼意思，就是單純想幫一下姐姐而已，哪怕我們已經……分手了，但我還是希望姐姐不要把我當成敵人一樣處處設防……可以嗎？」
最後三個字林梔說得很輕，但溫顏卻是聽清了，她別過眼，依舊沒有答話。
林梔凝視著她臉上的表情，原本還有些期待的心終是一點點沉了下去。
她知道昨晚的一夜情到此就算是徹底結束了，等到溫顏再次走出這扇房門，她就又要變回那個對林梔唯恐避之不及的溫顏了。
「……姐姐。」
幾乎是下意識地，林梔伸手攔住了她，「你能不能，陪我吃完早飯再走？」
似乎是擔心溫顏會拒絕，林梔在說完這句話後，便是又連忙加了一句，「以防被狗仔拍到，等吃完飯我叫珂珂送你，可以嗎？」
不知道是不是溫顏的錯覺，林梔問的每一句「可以嗎」，尾音里好像都帶著一絲輕微的哽咽，明明是別人眼中耀眼奪目的大明星，卻總在她面前卑微得像只流浪了很久的小貓。
於是溫顏罕見地沒有再拒絕，她走到椅子前坐下，而後都沒來得及伸手，林梔就已經先一步替她解開了裝著包子的早餐袋。
少女的眼睛裡滿是笑意，琥珀色的眸子倒映在晨起的陽光中，顯得格外明媚動人。
溫顏平靜地收回了目光，雖然面上依舊還是那副古井無波的表情，但心裡卻是不斷告誡著自己——
林梔喜歡的那個溫顏，早在三年前就已經隨著溫老爺子的去世一起消失了。
現在的溫顏，除了會給身邊人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和困擾之外，根本不值得任何人去喜歡。
尤其是林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