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也不娶媽媽嗎？
蘇顏凝眉，要她賠償可以，但最起碼的前因後果她得清楚。
蘇子秋為何會跑到二樓，又為何要對他身邊的女人動手？還有他和那女人是什麼關係？
否則這五百萬，她絕不會拿。
薄祁恆指尖敲著桌面，轉身就走。
剛到門口，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拿起手機，接通，「說事。」
不知對面說了什麼，薄祁恆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下來，
「我馬上來。」
掛斷電話，薄祁恆一句話沒說，匆匆離開。
顧也見狀，就知道是小姐又出事了。
這些年，能讓他家爺擔心害怕的唯有小姐一人。
也或許還有八年前的那一位。
顧也顧不上其他，拿起文件連忙跟上。
「薄哥，這人怎麼辦？」
「什麼時候交代清楚，什麼時候離開。」薄祁恆頭也不回。
「放我走，你們……砰。」
門被緊緊關上，上了鎖。
蘇顏樂了，這是要把她非法軟禁的架勢？
離開別墅的時候，她什麼都沒交代，連手機也沒拿。
要是兩個小傢伙一直找不著她，肯定會著急的。
她眯著眸子，眼底漸漸染上寒霜。
撥開衣袖，從裡面掏出電話手錶，放在地上開始快速敲擊。
蘇顏的電話手錶，看著與小朋友的沒什麼兩樣，但內部大有乾坤，是經過特別改裝的投影電腦。
不過一刻鐘，她就將早上咖啡廳的全部監控調了出來。
了解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蘇顏更加不爽了。
她兒子沒錯，這錢她賠不了。
……
京城，九號公館。
薄祁恆風風火火地趕回家，來不及思考，直奔二樓最大的臥室。
管家周伯連忙跟上。
「怎麼回事？」薄祁恆心浮氣躁。
周伯趕忙道：「小姐這兩天好好的，今日孟小姐帶著水果糕點來了一趟之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小姐突然瘋了似的往窗外跑，企圖……」
自殺兩個字，周伯沒說出來，他怕薄祁恆聽到後發瘋。
薄祁恆步子邁得很快，眼底有一閃而逝的晦暗。
「有沒有傷到自己？」
「還不確定，小姐……」
「砰~」
「砰！」
「砰！」
薄祁恆剛到房門口，還沒進去，就吃了一鼻子灰。
他的臉色又擔憂了幾分，輕輕推開門走進。
「栩……」
「你走。」
一個洋娃娃迎面砸來，身後的周伯下意識去拉薄祁恆。
但他就像是被定格在原地一樣，任由洋娃娃飛來，砸在臉上，劃破一道不小的口。
周伯被驚出一身冷汗，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薄祁恆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目光落在窗邊那個小小的身影上。
他一步步走過去，無視臉上的傷口，嗓音低沉而溫柔，「栩栩乖，別傷到自己。」
薄栩充耳不聞，身體反而抖得更厲害了，眼淚不要錢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你走！你走……」
薄祁恆心中一痛，緊緊抱住薄栩。
他輕輕拍著薄栩的背，聲音也溫柔得不像話。
「栩栩，有什麼事跟爸爸說，別這樣傷害自己好不好？」
「栩栩……」
十幾分鐘過去，薄栩在薄祁恆的安撫下，漸漸冷靜下來。
她抬起淚眼婆娑的小臉，嘴唇試著蠕動，
「你要結婚了？」
薄祁恆愣了下，「栩栩聽誰說的？」
薄栩沒說話，一張小臉不自覺犯冷。
薄祁恆凝眉，「是孟清歡說的嗎？」
薄栩別過頭去，不想再說話。
薄祁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冷下臉來，輕聲解釋，「爸爸此生不會娶妻，有你這個女兒就夠了，你不要聽孟清歡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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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真的。」
「你也不娶媽媽嗎？」
「如果能找到她，爸爸會去追求，如果她同意，爸爸就會娶她進門。此外，不會有其他人能進我薄家的門。」
聞言，薄栩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
「你喜歡她嗎？」
「誰？」薄祁恆想到了孟清歡，毫不猶豫地回答，「不喜歡。」
「……」
薄栩的嘴巴張了一下，其實她想問為什麼，可話到嘴邊，她還是咽了回去。
薄祁恆見薄栩不再激動，輕手輕腳地將她放回床上，轉身準備離開。
還沒走兩步，手腕就被薄栩的小手緊緊攥住。
「爸爸，別走。」
薄祁恆轉過身，看著床上那個小小的人兒，心中滿是苦澀。
這是他的女兒，薄家的小公主，也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他在床邊坐下，反握住薄栩的手，柔聲道：「爸爸不走，爸爸去給你拿藥，很快回來。」
「我沒病，我只是想媽媽了。」
薄祁恆知道女兒在想什麼，心下也不由多了幾分無奈和煩躁。
當年他被人下藥，情急之下與一個女人強行發生了關係。
他說過，他會對她負責，讓她等著別走。
可事後，那女人卻沒了蹤影。
他找了她整整一年，一點消息都沒有。
直到孟清歡意外發現薄栩，他才知道，原來那夜過後，她懷孕了，還為他生了一個小公主，
可她為什麼不來找他？又為什麼單獨把他們的孩子丟在了家門口？
薄祁恆想不明白，只能繼續派人去找薄栩母親的消息。
八年過去，一無所獲。
她好像人間蒸發了，也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不管他怎麼找都找不到。
他摸摸女兒的臉頰，「爸爸一直在很努力的找媽媽，相信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回來的，所以栩栩不能做傷害自己的事，不然你媽媽會傷心難過的。」
薄栩低頭不語，媽媽要是真的會為了她傷心，就早該來了。
「你和媽媽是不是關係不好？」
「媽媽是不是也不喜歡栩栩？」
今日的薄栩難得說話，薄祁恆高興的同時，心底也沒來由的擔心。
自從栩栩生病後，就很少說話，有時候問她問題，她也只是用點頭或搖頭來回答。
所以，他為她取名薄栩，希望她栩栩如生。
周伯說栩栩今日想自殺，薄祁恆甚至都害怕，女兒問這麼多，是為了安心離開。
他緊張地握住薄栩的手，「栩栩，爸爸媽媽沒有關係不好，只是爸爸找不到媽媽，媽媽也找不到爸爸，才會一直沒有來看栩栩，但是媽媽很愛栩栩的，不然媽媽就不會懷胎十月生下栩栩了。」
薄栩抬頭看了一眼薄祁恆，眼神複雜，隨即賭氣似的別過腦袋看向窗外，眼中滿是期待和失落。
他們都說她有病，要吃藥，就連爸爸也這麼認為。
可她只是想要媽媽在身邊而已。
她常常望著窗外發呆，想媽媽是什麼樣的。
媽媽不一定要溫柔漂亮，也不一定要和她長得一樣，但肯定是愛她的。
她只想要愛她的媽媽，不想要壞阿姨。
薄祁恆看著女兒落寞的背影，心中難受。
那女人到底去哪了？為什麼這麼心狠？
既然生了孩子，就應該給她一個圓滿的家庭，圓滿的愛。
可她卻丟在他家門口不管不顧，讓女兒承受了這麼多痛苦……
恍惚間，薄祁恆竟然覺得，女兒傲嬌撇過頭的樣子，和今早的蘇顏有些相似。
不！他肯定是瘋了，才會把女兒和那女人聯想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