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心如死灰
「那屍體也能兌換嗎？」
顧魚少見地被噎了一下。
聽這話會讓人覺得在開玩笑，可看這位老婆婆的表情，就會知道她並非在開玩笑。
顧魚扯了一下嘴角，讓自己的表情柔和了一點：「變異種的屍體是收的。」
老婆婆語氣堅定：「我說的是人死後留下的屍體。」
顧魚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這樣愣在了原地。
另一個老人焦急地去拉老婆婆的手，語氣焦急：「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呢？兒子的事又不是你的錯，不要滿嘴死啊死的！」
老婆婆慘澹一笑：「反正活著也是浪費糧食，還拖累兒子，不如死了，用來換點積分，還不污染環境。」
她看起來像是失去了對生活的希望。
不過，顧魚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她不是什麼富有同情心的人，而且她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根本幫不上什麼忙，不添亂就不錯了。
顧魚重新帶上微笑：「是這樣的，石頭木頭也能兌換積分。」
老婆婆驚訝：「是你！你是哪個神奇小店的主人？」
顧魚迷茫地眨了眨眼：「您認識我？」
老婆婆名叫黃翠華。
黃翠華表情變得悲痛：「店長你要小心，我兒子是盧潤秋，他帶著吃的回來找我們，結果被歃血幫的人發現了……」
說到這裡，黃翠華就忍不住自責地哭了出來，要是她藏好一些，就不會被發現了。
她老伴盧理生嘆了一口氣，接下去說道：「我們兒子已經被抓了，歃血幫心狠手辣，一定會逼問他東西是哪裡來的，我兒子雖然倔強，但還是個孩子，在酷刑之下，可能堅持不了多久，店主還是早做準備吧。」
說到這裡，盧理生這個七尺男兒也忍不住落下了淚。
黃翠華也說：「能走就走吧，歃血幫的都是一群畜牲，心狠手辣，連小孩和女人都不放過，你長得這麼漂亮，還是跑吧！」
顧魚微微一笑：「老奶奶，放心吧，沒點本事，怎麼敢出來混？」
她的自信，來源於系統。
敢來，就讓他們橫著進，躺著出去！
這股自信，也感染到了黃翠華，再聯想到兒子帶回來的神奇之物，也漸漸相信了顧魚是個有本事的人。
一定不會讓歃血幫那群土匪頭子們得逞。
想到這裡，黃翠華就有種大仇可能得報的快感。
盧理生對顧魚的固執有些擔憂，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而且歃血幫還是大象腿。
不過顧魚表示，管他大象還是恐龍，只要敢來店內，她都不帶怕的。
怕就怕在，他們卡她顧客，那她還真是胳膊擰不過大腿。
這事還真得好好謀劃一下。
盧理生去門外撿了兩塊石頭，買了兩碗泡麵坐在地板上一口一口吃了起來。
顧魚還真沒注意到店內沒有桌椅這個問題，空間大了，卻沒添上桌椅，讓人都站著，這算咋回事？
顧魚只好搬了兩個塑料筐讓他們墊著，一邊聊天一邊套話。
從聊天中得知，歃血幫一共有五個天賦者，其中一個甚至是B級天賦者。
幫裡面一共有一千多號人，八百個都是青壯年，除了姿色不錯的，不是被賣了就是被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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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更是留不住。
老人一般都是幫裡面那些人的親人。
很明顯，這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
顧魚忍不住問：「軍隊的人不管嗎？」
黃翠華嘆氣：「管，怎麼不管，可哪管得過來？一共也就七個天賦者，出去守城門的四個，守糧倉的一個，能動用的也就兩個。」
意思就是，顧得了頭但是顧不了尾。
想到這裡，顧魚不禁感嘆，軍隊也是不容易啊！
希望店裡的天賦卡能派得上用場吧。
吃人，和平年代的顧魚哪裡聽過這些話，還有人口買賣，也變得如此普遍。
她能說什麼？
感謝自己死得早？還是感謝系統，讓她不用經歷這些？
在這種時候，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意識到，她只是一個看客，看人生百態，卻品不了人生百味。
小店保護了她，也限制了她。
但她只覺得慶幸，能吃甜，為什麼要去吃苦呢？
她承認，她就是沒有吃苦耐勞的精神。
可不管顧魚怎麼想像自己置身事外，聽見這些描述的時候，心裡都不免一酸。
對此，她只能說……
希望未來會更好。
希望小店的存在能幫上忙吧。
救世主，她沒這個本事，做不了，也做不到。
……
顧魚留下兩位老人在店裡休息了一夜，回到房間抬頭一看，卻發現之前計劃著穿的紅色連衣裙忘了穿。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顧魚將連衣裙收好，洗了個澡後，躺在床上一秒入睡。
她從不內耗自己，能過得去就過去，過不去就遺忘。
反正不能耽誤睡覺。
……
第二天，顧魚是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的，她還以為店裡進了老鼠，沒想到起來一看，居然是兩位老人正在打掃地板。
因為風塵僕僕，加上一路上摸爬滾打，身上都是泥巴，睡了一夜，地上不免沾染了污漬。
老人覺少，加上心裡裝著事，很早就醒了，醒來沒事幹，就尋思著把地板弄乾淨。
顧魚看了一眼時間，其實也不早了，八點了都，是她昨天太晚睡了。
因為兩位老人是閉店以後才來的，還聊了好一會，加上洗漱的時間，睡覺的時間就比平常晚。
「咳咳……」
顧魚看向黃翠華，發現她的臉上帶著點潮紅，顯然是發燒了的模樣。
「婆婆，你看起來不太好。」顧魚實事求是地說了一句。
盧理生也一臉擔憂：「她發燒了，我怎麼勸她休息她都不休息。」
其實她還是在為兒子那件事自責。
好像身體難受了，心裡的難受就能好點一樣。
顧魚搖搖頭，非親非故的，她也不知道要怎麼搞。
遂回到沙發上思考自己的事情。
她悄悄問小藍：「小藍，我們這裡有沒有藥品盲盒？」
小藍的聲音在她耳機里響起：「有的哦，昨天就獲得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