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探花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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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流箏原本想先將遠哥兒往老宅裡帶,但見孩子一路從後山下來的時候,都燒得開始說胡話了,尋思不能再等了!

  她吩咐春丹安排下去,自己則是帶著遠哥兒先往朔京趕,陸家村沒有醫術精湛的大夫,流箏怕遠哥兒撐不到朔京的大夫到!

  等徐氏收到消息後,春丹已經指揮好家僕套了馬車去追阮流箏了。

  徐氏想要打聽阮流箏怎麼走得那麼突然,但老宅里留下來的都是阮流箏的人,任憑徐氏把嘴皮子說破了,也沒人搭理她。

  徐氏只能氣急敗壞地回房,奇的是春丹走之前,特意去房裡看了她,奉上說是阮流箏交代留下給徐氏的補品。

  徐氏將那些看起來就很貴的滋補盡數全收,心裡還犯嘀咕,阮流箏又轉了性了?怎麼又突然對她那麼好起來?

  但她還真是沒有想多,阮流箏還真不是轉了性才留了那麼些好東西給徐氏,那些滋補品看著都是藥材,實則兩兩相加則會相剋,反而容易讓食用者服之過量,從而腹瀉。

  果然徐氏當天晚上吃完一盅血燕,便拉了一宿肚子,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

  阮流箏連夜回府,馬車停在陸府門口的時候,大夫也剛剛趕到。

  她恭聲將大夫迎了進去,那大夫平日裡受阮流箏恩惠不少,自然也不敢托大,見遠哥兒被放好後,便迅速上前把脈。

  薛大夫斷了會脈後,不一會兒便寫了張方子交給阮流箏,交代她們按照方子的內容去抓藥。隨後自己又抽出幾根銀針,分別扎在了遠哥兒脖間兩側以及胸口中心。

  等藥煎好了,才將銀針拔掉,示意她們可以餵藥給遠哥兒了。

  但是遠哥兒燒了太久,又久久沒有進食,整個人似有頹喪之意,牙關咬得緊緊的,就是不張口,有丫鬟想要撬開他的嘴將藥灌下去,但也無濟於事。

  阮流箏見狀便上前接過瓷碗,又輕輕將遠哥兒托到了自己的腳腿,讓他靠著自己,口中溫柔地叫他:「遠哥兒乖,先把藥喝了,嬸娘一會給你拿糖吃!」

  說來也奇怪,原本半天餵不進藥的遠哥兒在聽到阮流箏的聲音後,身子便軟了下來,似乎也不在做掙扎,順從地在她手下喝了藥。

  薛大夫擦了下汗,不由得夸道:"夫人,這孩子同您有緣啊!"

  阮流箏見他臉上兩頰的紅暈有些散了,又伸手在遠哥兒頭上探了探,不知道是錯覺還是薛大夫的藥和針起了作用,遠哥兒的溫度似乎降下來了。

  她暗自鬆了口氣,這才放下瓷碗,對著薛大夫道謝。

  「聽夫人說小公子燒了有三四天了,那麼今明兩天便是關鍵,正常的孩子如果燒了超過五天,那就不好對付了,今天後半夜還是得辛苦些,讓下人每過一個時辰給他擦擦身,不能讓溫度在燒上去了。不過還請夫人交代下去,小公子身上多有舊傷,在擦身的時候還是要小心力度。」

  薛大夫拎著藥箱要走的時候,因為不知道遠哥兒到底是誰,瞧著穿得破爛,但畢竟是被探花府的夫人親自抱著回來的,怕也不是普通的孩子。

  𝗌𝗍𝗈𝟧𝟧.𝖼𝗈𝗆

  而且方才薛大夫在給遠哥兒針灸的時候,看到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

  薛大夫常年替朔京的高門大戶人家看診,心知這種事不好多問主家,只是醫者仁心,薛大夫在離開的時候,還是多交代了幾句。

  「一定要多觀察少爺的唇舌,如果舌頭有鋸齒狀的紋路,那就不好,夫人還是要多做打算……」

  阮流箏前世沒有生過孩子,也不知道該如何照顧,如今聽大夫這麼一說,想了想,竟也陪在房裡,每隔一個時辰便讓人趁著餵水的時候,看看遠哥兒的舌頭看看有沒有紋路。

  「小姐——遠哥兒舌頭沒事,但是身上……身上突然除了好多紅點!」

  阮流箏剛眯著眼想睡一會兒就被嚇醒,她連忙又遣人去請了薛大夫,薛大夫還在夢鄉里就被陸府的人抓了過來,見到遠哥兒身上冒起的紅疹,那兩撇山羊鬍子才一抖一抖地笑:「夫人莫擔心,這是好事,小公子的疹子發出來,就不會在燒了!」

  阮流箏在送薛大夫出去的時候還略帶歉意,「都怪我,沒問清楚狀況就將薛大夫喊來,還請薛大夫見諒。」說完,讓春丹遞上一錠銀子表示歉意。

  薛大夫將銀子收進袖口,十分滿意地說:「夫人還沒生養過小孩,自然也不知道孩子的成長過程中有許多這類的毛病。小公子患的應當是幼兒紅疹,一般來說,疹出燒退,好好養著,病也就能好了。」

  「這不會漏下什麼毛病吧?」

  薛大夫擺擺手,「這是孩童的尋常病,八成的孩子都有患過,夫人不必擔憂。」

  阮流箏這才算真正安心,又說了幾句好話,正要送走薛大夫,忽見到陸之洲的馬車從轉角駕了回來。

  隨行的陸之洲的小廝沒想到大清早能在府外被阮流箏撞見,一時間慌了神,口齒不清地說:「夫……夫人?您怎麼在外面?」

  阮流箏瞥了一眼馬車廂,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坐在裡面不敢出聲。

  若是平日,她便睜隻眼閉隻眼,裝傻充愣就行。

  畢竟她在心裡還求著陸之洲最好天天都能出府去找阮佩雲。

  但今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見著遠哥兒的可憐樣,阮流箏對陸家的人沒有一絲好感,根本不想給他們留任何面子。

  「你是二爺的奴才?怎麼大清早不去伺候二爺起床,竟跟著馬車在外頭跑?」春丹大聲呵斥:「把帘子掀起來看看,別是偷套了府里的馬車出去!」

  薛大夫直覺自己撞見了陸府的辛秘事,一時間有想走又捨不得,一會蹭蹭腳底的泥,一會拍拍袍子上的衣服,見阮流箏沒有驅趕之意,不由得膽大起來,想親眼看看到底是誰坐在裡面?

  是探花郎嗎?

  「掀了帘子給我看看,誰在裡面!」

  薛大夫儘量往旁邊站,讓自己的存在感變低,心裡卻不由得期待:「是探花郎吧?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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