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春光無限,幫我砍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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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澤安沒有辜負阮流箏的期待,他抓著陸之洲的手,眼神裡帶著冰渣子,似笑非笑地盯著他說:「陸編修,好閒情啊。」

  蕭澤安的力氣驚人,陸之洲被他抓著手腕發脹。

  周圍都是陸陸續續準備離開落霞山的人,有名門貴女,也有參加詩會的仕子。

  見此情景,不由自主地慢了腳步,望了過來。

  蕭澤安這才鬆開了他,由後踱步走到前,刻意與阮流箏並肩而立,睨著陸之洲。

  「陸編修,夫人娶回家是用來疼的,這道理你都不懂,這麼多年的書白讀了?」

  這話說得像是老子在訓兒子。

  阮流箏雖是知道蕭澤安囂張,但她沒想過他這麼囂張。

  陸之洲誠惶誠恐地說:「五皇子誤會了,下官這是……下官這是手有些發脹,只是想抬起來活動一下。」

  阮流箏心裡發笑,前世為何會對這樣一個又蠢又壞的人如此痴心呢?

  她暗暗搖了搖頭,經由蕭澤安的出手,不僅沒讓她受傷,還幫著自己出了口氣,實在舒坦!

  方才被陸之洲激出來的怒氣也在這一瞬間消散。

  「五皇子好。」

  阮流箏當下是真心覺得感謝,朝著蕭澤安行禮,幫著轉開了話題。

  蕭澤安面上的神情緩了一些,對著阮流箏說:「夫人同陸編修在路邊討論著什麼呢?那麼高興。」

  這下不僅陸之洲在沉默,連阮流箏也接不下話了。

  「回五皇子話,下官正在同內子商議家中妹妹的事,不知道皇子可有其他事需要吩咐?」

  陸之洲敢在陸府叫囂,但真的對上蕭澤安,心裡再怎麼不高興,表面還是乖巧得如一隻鵪鶉。

  他忍下手腕的疼痛,搶著躬身回答,身後傳來的點點目光刺得他渾身難受。

  他不知道蕭澤安到底想幹什麼,陸之洲只想早點離開。

  蕭澤安還真是沒事找事。

  今日他與雲龍先生說完話,本是可以直接從竹林那邊的山道下山。

  但想了想,還是辭別了雲龍先生,特意繞到溫泉山莊這邊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刻意等在下山的路上,只在心裡說服自己,他只是想同阮流箏多交代幾句遠哥兒的事。

  沒想到等了半天,瞧見的就是陸之洲想要動手。

  「原來是陸編修家中要辦喜事了!那便是提前恭喜了!到時候陸編修定是要好好擺上幾桌吧?本王與陸編修也算有緣,不知到時候可有幸能夠受邀,討你家一杯喜酒喝?」

  陸之洲由始至終都沒想過要在陸府為一個被人納去做妾的妹妹辦酒席。

  但蕭澤安話雖是說得漂亮,口氣卻不容他拒絕。

  陸之洲只好硬著頭皮回:「那是定然,若得五皇子大駕,乃是下官府上之光。」

  蕭澤安笑著點頭,手掌一攤,像是十分愉悅般:「如此甚好!今日春光無限,不如由陸編修陪著本皇子,一路賞春下山吧!」

  陸之洲心裡嘀咕,他能陪著五皇子說什麼話?

  但他又撇了眼阮流箏,但總歸五皇子沒有在大庭廣眾下要阮流箏陪著他,那才是徹底將他頭上的綠巾徹底給綁死了!

  陪就陪吧!

  陸之洲點頭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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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陸之洲萬萬沒想到,蕭澤安說的一路賞春,是他在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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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自己則像下人似的,一會去桃林給他看看第三行第五棵樹開花了沒有;一會去山道懸崖旁看看底下的縫隙里有沒有長出草。

  最後蕭澤安走的累了,伸了懶腰後便上了一直跟著的馬車。

  額外吩咐陸之洲去竹林里幫他找一根八寸長的毛竹,他打算砍了帶回府里做造景用。

  蕭澤安走的時候還貼心了留了幾個人與刀具給他,讓他們幫著陸之洲一起砍竹子。

  陸之洲雖是鄉野出身,但他自幼便被送到朔京書齋念書,從來沒有幹活農活。

  自然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

  加上他常年在朔京城裡混跡,又被點中探花,端的自然是公子哥兒的做派。

  如今竟要他撩起衣褲去砍竹子?!

  但陸之洲又不敢不從,因為蕭澤安留下的人各個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催促著他快點砍了竹子他們回去好交差。

  等陸之洲真正到家的時候,早是累得渾身癱軟,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不說,連頭上的髮髻都散掉了。

  徐氏一見他這模樣,嚇了一跳,連忙吩咐下人快快伺候陸之洲去洗漱。

  如今的陸之洲就算回了陸府,也是不敢回自己院子的,徐氏只好讓人將熱水送去了書房。

  待陸之洲洗淨後出來,徐氏已將晚飯都擺好了,陸之洲顫著手端起就吃,哪還有平日的斯文樣?

  吃飽了飯,他才稍微緩過勁來。

  徐氏這才敢問:「洲哥兒,你這是出了什麼事?」

  陸之洲不願意將自己丟臉的事說一遍,煩躁的擺擺手:「母親還是擔心三妹妹出嫁的事吧!」

  徐氏聽罷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怎麼了?難不成是他們姓阮的又反悔了?看我不去找他們算帳!」

  陸之洲見自己母親這般粗鄙無知,不由得在心裡恨道——自己天縱英才,怎會有這樣的老母?

  陸之洲在徐氏面前懶得再裝,掛起臉就說:「不是的!哎!無知婦孺,同你說不清!我若不是得你這樣的娘,早就平步青雲了!」

  徐氏聞之一愣,旋即捶胸頓足地大哭:「我的兒啊!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混帳話來?當年若沒有我與你妹子在鄉間做活供你讀書,你……你能有今天這樣的日子嗎?我好不容易才從老家回來,你卻連一句話都沒問過我過得怎麼樣!你那個黑心肝的媳婦兒,派了人在老宅可勁兒地欺負我,天天不給我飯吃,我……我都餓成什麼樣了!」

  若在平日,陸之洲只要聽到徐氏說起從前的事,就會覺得有些愧對於自己的母親與妹子,天大的氣也都能消。

  但他今日身心俱疲,也懶得再勸,口氣不善地說:「娘,你怎麼又翻舊帳?罷了罷了,我懶得同你爭論,我就問你,三妹妹的嫁妝你打算怎麼辦?」

  徐氏表情變得古怪,收起了假哭的眼淚,又跟著坐下來,討好似地說:「兒啊,我這不是說到了傷心事才會這樣的嘛!欸你怎麼突然會問我這個?你妹妹雖說是嫁過去做妾,但咱們自然也不能讓人小瞧了去,我尋思給你妹妹添五十兩做壓箱底……」

  陸之洲眉頭當即擰了起來:「五十兩?你就給三妹妹出五十兩?那她的嫁妝呢?」

  徐氏訕訕地說:「妍姐兒的嫁妝……不是還有你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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