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很怕我？
王媽笑著說，「沈小姐，少爺讓我通知你換衣服下樓，準備去老宅見老太太了。」
「現在？」
沈藍晚看了眼時間，疑惑，「兩點半，是不是太早了？」
王媽解釋，「少爺時間寶貴，從來只有別人等他的份，所以少爺的意思是……你打扮好下樓等著他，會議結束了，他自會下樓的。」
沈藍晚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無語到極點。
夜雲霆的時間寶貴，難道她的時間就不值錢嗎？
她現在是研一下半學期，跟著胡教授同時做幾個項目，不僅要背各種飛行器的設計圖紙，還要精準地計算和測量數據，腦袋連軸轉，她也很忙的好嗎？
沈藍晚強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把剛整理好的筆記保存，關了電腦。
「好的，謝謝王媽提醒，我現在就換衣服。」
儘管對夜雲霆的要求不滿，但王媽沒錯，沈藍晚還是溫柔地對王媽道謝。
她住在這裡第二天，管家就讓好幾個品牌送了不少當季衣服過來，不只是衣服，衣帽鞋子配飾一應俱全。
毫不誇張地說，她這個臥室的衣帽間，堪比好幾個品牌服裝的商場門店。
放在這裡，大概是默認讓她選衣服穿吧？
沈藍晚想著見老人家，就挑了一套款式正常的白裙子換上。
妝就不化了，頭髮就簡單扎個馬尾。
換完衣服下樓。
沈藍晚從最開始耐著心，雙膝雙手併攏坐在沙發上，等到最後，歪沙發上睡著了。
王媽路過，不但沒叫醒她，還貼心地拿個毛毯給她蓋上，吩咐其他人不要進去吵醒她。
三個小時過去。
一身漆黑的夜雲霆才姍姍下樓。
別墅一層客廳沙發是黑色的，沈藍晚那身白裙歪在沙發特別明顯，他在樓梯就看到了。
夜雲霆走過去，不遠不近的距離，雙眸漆黑幽暗的有些瘮人。
沈藍晚睡得迷迷糊糊的，有種陰森恐懼的渾身汗毛都豎起來的感覺。
無意識睜開眼，陡然對上男人深邃無比的眼眸。
「啊……不要殺我——！」
沈藍晚大叫一聲，慌忙用毛毯裹緊自己，嚇得額頭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夜雲霆眉頭落下三道黑線。
請問他是什麼吃人的洪水猛獸嗎？
沈藍晚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大，默默拿開擋臉的毛毯，站起來，小聲解釋。
「對、對不起夜先生，我不小心睡著做噩夢了，我不是故意的。」
等人等睡著，還被正主抓包，沈藍晚羞愧難當。
夜雲霆沒說話，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似乎對她這乖巧聽話的打扮很滿意。
「下不為例。」
撂下四個字，夜雲霆扭頭就走。
司機已經把車停在別墅門口，就等著兩人上車了。
沈藍晚心有餘悸拍拍胸脯，默默跟上去。
剛才在夢裡，有個提刀的黑色身影追在身後，個頭小小的她在前面奪命狂奔，然後就突然驚醒了。
那種恐懼仿佛刻在記憶深處，封存許久。
只要一根羽毛戳中記憶的密匙，就疼得厲害，令人窒息。
那場大火，沈藍晚在醫院昏迷了三個月，醒來就遺失了前幾年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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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邁巴赫緩緩行駛。
車廂內，安靜得可怕。
沈藍晚幾乎是蜷縮在車門邊。
突然，夜雲霆伸手過來捏她的臉，把她的臉掰過來。
男人狹長的雙眼皮鳳眸半眯，眼神凌厲又瘮人，就這樣盯著她透亮的眼睛。
沈藍晚被迫看著他，臉頰微紅，一顆心跳得有些快。
如果不是沈藍晚對夜雲霆有了點免疫力，她絕對會像個被惡魔蠱惑的凡人一腳踩入深淵。
對視許久，夜雲霆開口了。
「真是雙清澈漂亮的眼睛，我原以為，你是個能一眼看穿的單純女人，呵，沒想到，連我都差點上當了。」
男人手指帶了層薄薄的繭子，指腹撫摸著她的臉頰，動作輕柔，仿佛情人的親昵。
「很可惜，你那點小伎倆騙得了別人，你騙不了我。」
夜雲霆放開她的臉，從旁邊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隨手丟垃圾桶里。
沈藍晚頭頂冒出一個超級大的問號：？
他在說什麼？
夜雲霆漆黑著一張俊臉坐在皮椅上，唇角揚起自嘲的弧度，「沈小姐，你演技不錯，記得在老太太面前也保持這般演技，要裝就徹底裝下去，別半途而廢。」
「夜先生，我騙你什麼了？」
沈藍晚小心翼翼舉起一隻小手，弱弱地問。
「噓，安靜，沒讓你開口。」
夜雲霆舉起一根手指，做了噤聲的手勢，「另外，在老宅請稱呼我為『雲霆』，懂了麼？」
沈藍晚呆愣愣點頭。
「很好。」夜雲霆冷笑一聲，「免得你不適應穿幫，現在先叫一次試試看，叫吧！」
「夜、爺……」
夜雲霆掰過她的臉，不耐煩地說，「叫雲霆，不是叫爺爺！沈藍晚，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長得像你爺爺，我長得很老？！」
噗嗤！
豎起耳朵偷聽的司機不小心笑出了聲，被夜雲霆瞪了眼，默默升上車內擋板。
沈藍晚結結巴巴，弱弱地說：「夜……」
夜雲霆狹長的雙眼皮鳳眸微眯，直勾勾看著她，眼神似乎再說：你再叫我一聲爺爺試試？！
「……雲、霆？」
讓沈藍晚直呼夜雲霆的名，堪比讓她跑五千米，她的小心臟都快被嚇出來了。
夜雲霆唇角揚起瘮人的弧度，似笑非笑地問，「你很怕我？」
沈藍晚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怕，但她絕對不會承認的。
夜雲霆笑意收斂，眼神一凜冽，用命令的語氣開口，「再叫一遍！」
「爺爺、夜雲霆？」
沈藍晚眼睜睜看著，夜雲霆本來就一般的臉色變成鞋底黑，鳳眸若有微光閃爍，絕對是寒光。
夜雲霆咬牙切齒地說，「沈小姐，你故意的吧？」
沈藍晚小聲反駁，「沒，夜、夜先生我只是……」有點害怕你發飆。
夜雲霆：「……！」
這一路上，氣氛詭異的和諧。
主要是夜雲霆氣得半死又不能發飆，像一隻氣鼓鼓的獅子，而沈藍晚本身就性格靦腆，溫柔又話少，用最簡單的兩個字就能把夜雲霆氣個半死。
兩人都沒發現，司機開著電話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