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孤單走黃泉路
難道徐靜歡一直讓夜雲霆處理夜氏那些見不得光的事？
如此想來，老太太對夜雲霆的態度就說得過去了。
夜雲霆身為夜家唯一承認的第三代長孫，行事荒唐至極，惡名更是昭著，眾人都以為他無望繼權，偏偏老太太格外重視他，幾乎把他當成眼珠子般盯著『寵』。
按理說，越是大家族越重視對子孫的培養，不可能放任他至此。
除非夜氏需要夜雲霆這樣一把刀？
徐靜歡需要一把刀，一把為夜氏掃清障礙的陌刀，所以不管怎麼，老太太始終哄著夜雲霆。
M國境內，多的是人怕夜雲霆，不然一夜過後，三大財團怎麼會同時宣布退出競投。
真正的大家族，從來都沒有親情可言。
如果有一天，夜氏背後做的髒事被人爆出來，老太太和整個夜氏都能全身而退，拉出來被千夫所指的……只有夜雲霆。
徐靜歡……關心夜雲霆的表現，都是假的，她真正關心的只有夜氏！
想到這裡，一股寒意從腳底板湧上心頭。
她經歷過重男輕女，父母對她動則打罵那窒息的愛，但父母對她再不濟，也不會有推她出去換錢財做髒事的想法。
夜雲霆……真的就心甘情願被老太太當刀使？
「啪——」
夜雲霆情緒激動得連手都在抽搐，手驟然鬆開，手機摔在地上，屏幕頓時就碎了。
第二支在她眼前報廢的手機……
沈藍晚昨天打掃衛生就發現了，壁櫃三個抽屜上百台新手機，夜雲霆摔一個，拔出話卡就換一個，簡直是豪無人性！
「……」
沈藍晚思考了幾秒，弱弱地說，「你最近別回莊園住了。」
聽到聲音，掐她腰線的手陡然用力，他低頭看著她，臉色很難看，一雙鳳眸緊緊鎖住她的視線。
「你聽到周文晗說什麼了？」
反應這麼大……
看來她對夜家的推理完全正確。
「你說什麼？」沈藍晚咽下嘴裡的餃子，故作迷茫道，「你臉上還有傷，王媽是老太太派來照顧你的，我想……你也不希望老人家為你擔驚受怕。」
夜雲霆一雙眸子危險半眯盯著她，似乎在思考她話語的真偽。
沈藍晚早發現了，他對人的戒備心很重，不管她說什麼，他始終對她存有懷疑。
她的確一開始目的不純，心裡發虛。
夜雲霆放下筷子，手指沿著她大動脈細細摩擦，指尖順著大動脈摸到她白淨的臉頰，親昵地貼著她的臉。
另一隻手挑起她一縷頭髮，在指尖纏繞著把玩。
與此同時，頭頂傳來一聲低沉有磁性的嗓音，像是惡魔在蠱惑人墮落。
「有個方法，她老人家再也不用為我擔心。」
「什麼？」
沈藍晚愣了下。
「我怕一個人寂寞，黃泉路上，你陪我一起死好不好？」
「……」
變態！
沈藍晚心底暗罵一句，換來的是一縷頭髮被用力一扯，她整個頭皮都發麻了，緊接著是大動脈被人重重咬了一口。
她疼得脖子發麻，頭頂傳來一聲低沉的輕哼，像小孩子鬧脾氣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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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猶豫了，不是說喜歡我嗎？」
「我關心你不假，這跟我想活著並不衝突。」
沈藍晚仰著小腦袋認真地說。
「騙子！」夜雲霆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說過，喜歡我的人，唯一的要求就是陪我去死。」
「你為什麼老想著死，活著不好？」
夜雲霆單手摟住她的腰，雙腿夾著她大腿不讓她動彈，將她整個人禁錮在懷裡，在她脖頸位置深吸一口，像是確認是她的味道。
「哪裡好了？」
「有美食、有藍天白雲、有生長的萬物，還有日出日落和夜晚的星河。」
夜雲霆像是聽見什麼好笑的笑話，「有轟你出家門的親生父母，你葬身火海的養父母，還有你差點被強奪的實習名額，沈藍晚，你告訴我這個權勢橫行的世界，你活著真的快樂嗎？」
聲音貼著她耳邊響起，像是惡魔在低語。
腦袋嗡一聲。
輕飄飄的話如一把千斤錐，重重砸在她心頭。
眼前仿佛燃起滔天烈焰，所有的美好、快樂、歡笑……一瞬間都化為泡影，仿佛是她的黃粱一夢。
沈藍晚仿佛置身於海底十萬里，看不見任何事情，也聽不見周圍的聲音，渾身麻木。
「……」
許久，她才找回自己的理智。
就聽見頭頂傳來一聲有磁性的輕笑，「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死亡才是一種解脫？」
夜雲霆手指順著她臉頰往下移動，貼著她耳邊低語，像一個企圖蠱惑人永墜地獄的厲鬼，「死很簡單的，要不要一起啊？」
沈藍晚後脊背一顫，周身血液仿佛在一瞬間凝固住，眼神越來越不堅定。
死亡，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夜雲霆將下巴尖抵在她發旋上，聲音輕飄飄地傳入她耳朵——
「我喜歡割腕躺在床上，感受著力氣一點點抽離，身體越來越冷，或者服毒、燒炭、跳河……」
跳河二字一出，瞬間喚回她的理智。
她好不容易才從神山崖水域爬回人間，尋什麼死！
沈藍晚吐出一口氣，語氣異常堅定——「不，我不陪你死，我也不允許你死！」
她發現夜雲霆就是個邪教頭子，什麼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都能品出幾分道理。
方才，她居然覺得他的「自殺言論」很有道理！
夜雲霆對她就像對一隻寵物貓，心情好可以逗一逗，他若心情不好，倒霉的就是她。
被人掌控的人生，她受夠了！
夜雲霆蠱惑她陪他去死，她偏不！
「……」
聽到她堅定不移的樣子，夜雲霆眸子暗了幾分。
他貼在沈藍晚耳邊，輕聲蠱惑，「確定不考慮一下？死，才是最終的歸宿哦～」
「不管是光芒萬丈，還是苟且偷生，我都要活著！」
「為何？」
沈藍晚眼神堅定地望著他，「這世間有我留戀的事，我活著，才能證明曾經的美好、痛苦……都存在過！」
夜雲霆手順著她臉頰一點點往下移動，手指掐上她的脖子。
「是麼？可是我好痛苦，不想太孤單走黃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