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親嘗劇毒,險象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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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若蘭趕緊交代了楊晏返回去尋人,他雖一頭霧水但還是照做了,大約又過了一個多時辰,楊晏牽著馬將昏死的人帶了回來,確實就是聶紫陽。他中了毒瘴又多日未進水米,脫力中毒之下才昏迷墜馬。

  「師娘認識這個人?」

  「他是你師父的義弟,燕州無涯門主聶紫陽。」

  楊晏聽到他也是自家長輩的時候,變得殷勤了起來,見李若蘭為楊奕制解藥無暇顧及聶紫陽,他就跑前跑後地燒熱水,還研碎果子一一餵給他。

  「師娘,我去把馬烤了吧,師父明日醒來也要吃東西的,他中了毒得吃點好的補身子。」

  楊晏說話的時候一臉期待,李若蘭知道他是自己嘴饞想吃肉,不過想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他們四個大活人總不能僅靠幾個果子活命,到時候毒沒解,餓也先餓死了。

  「去吧。」

  現有的藥方配出來的解藥,根本無法將楊奕體內的毒全然去除,而且這幾味原生的毒藥融合與分離,是否會產生其他的藥性也尚不可知,李若蘭不敢輕易嘗試用藥,唯恐萬一處理不當,會加速毒性發作速度,直接要了楊奕的命。

  李若蘭反覆回憶李寒宵中毒時的樣子,唇色青白,眉間黑氣隱隱浮現,氣力微弱,唯有這些外顯的症狀她尚有印象,但內里毒性如何遊走,怎樣克制,李寒宵並不曾言。

  「早知還能遇上,就應該多問兩句的。」李若蘭懊惱自責道,她不擅長診脈,而如今楊奕昏迷也說不出自己病症如何。還記得他們相識不久,在大漠他曾問過,若是他病重不能言,她該如何診病下藥,那時她根本沒當回事,卻不想被他一語成讖。

  這樣兇險的情境下,她能想到的也唯有一法。李若蘭起身關上了屋門,而後在竹桌邊的椅子上坐定,起手封住了自己幾處大穴,盡力使內力與血液流轉速度降低,最後在自己左手上割開一個小口子,將那種毒撒了進去。

  一瞬間,鑽心的痛楚從傷口處傳來,她知道這毒藥性兇猛,卻不知傷口會這麼疼,她緊攥著拳頭捱著,幾乎要掉下淚來,但是她顧不上想別的,從這一刻起,她需要仔細感受自身的每一分變化並記錄,只期盼在毒性將她的意識全部吞沒之前找到解毒之法。

  劇烈的痛感和逐漸襲來的疲憊感讓她氣力漸失,她顫抖著手在紙上記錄著,不小心將手上的血弄到了紙上,她也顧不得擦去,繼續奮筆疾書。

  「吱呀~」竹門一聲輕響,楊晏小心地走了進來,他一眼就瞧見了李若蘭的異常,她腕間鮮血淋漓,手抖到寫出來的字都是模模糊糊的。

  「師娘?」楊晏意識到了李若蘭在做什麼,因為那個原本裝著毒的瓶子,此刻敞著口放在她的手邊,而她也已有了最初的中毒之相。他不可置信地走過去在李若蘭身邊跪下,看著她顫抖的手,專注地寫下似鬼畫符一樣的文字。

  李若蘭只顧飛快地記錄病情,進而逐步地去想配置解藥之法,並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理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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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晏安安靜靜地陪著直到李若蘭,直到她的手從紙張上抬起來,她也終於抬起了眉眼。

  「晏晏,去將你的采的藥都拿過來。」李若蘭道。

  南詔、淮山一帶的野生藥草,有很多是中原不曾見過的,聞人燕來煉毒很可能都是就地取材。而李寒宵不曾來過此地,短時間分析不出毒的成分也很正常,而李若蘭雖自知能力不如李寒宵,但好在占了地利,手邊可用的藥草不少,沒準兒就找到了那一味未知之毒的克制之法。

  「師娘,你這樣太冒險了。」過了許久,楊晏小聲道。

  「晏晏,若是我能制出解藥救你師父那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你就將我倆葬在一處,跟聶紫陽回無涯門。」

  她打定了主意生死相隨,如今聶紫陽來此,楊晏有了去處,她便更沒有後顧之憂了。

  楊晏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顧默默地抹眼淚。

  「不許哭。」李若蘭聲音有氣無力,但語氣還是嚴肅的,可轉頭看到了楊晏委屈的淚眼婆娑的模樣,心又軟了,柔聲道:「師娘也未必就會死,快拿草藥來,一株一株按順序遞給我。」

  屋子裡安靜了,只余李若蘭疲憊的呼吸聲和楊晏偶爾發出的啜泣,他們默契地都不再說話了,逐一將藥草驗過,李若蘭一一細心地記下了藥性,最後摘出了藥性最為匹配的幾株,熬出了濃濃的兩大碗藥湯。

  楊晏好奇湊過去聞了一鼻子,瞬間有種頭頂透風的通暢感。

  「師娘,這東西真能喝?」楊晏將信將疑,深恐這黑乎乎一碗下去讓他倆直接見鬼。

  李若蘭也不能百分百確定解藥是否有效,但已然到了這一步,便也只能硬著頭皮喝了。

  她捏著鼻子仰頭幹了一碗,楊晏扭曲著五官看她,那表情像是他也喝到了一般。李若蘭丟開碗捂住嘴,生怕自己受不了吐出來,她從沒喝過這麼苦的東西,比之黃連苦膽也不遑多讓。

  平靜下來以後,李若蘭靜靜地感受藥力在體內發作,臟腑有微熱,過了半晌後有灼痛。她有點慌了,不過灼燒之感只維持了片刻,而後溫熱的感受開始在全身遊走,她氣力漸豐,照照銅鏡。眉間黑氣減退,除了不太健康的唇色之外,整個人恢復得都還不錯。

  成了?直到這個時候她還是不太相信,但身體的反應不會騙人,這毒真的被她解了。從服藥到好轉中間差不多經歷了一個時辰,她中毒不深,神志尚清因而解毒更容易一些,但楊奕此刻已經昏迷,毒入肺腑,一副藥恐難即刻復原。

  「晏晏,去照剛才的方子,再配兩副草藥。」

  楊晏見她有了起色,緊促的眉頭終於舒展,他飛也似的跑了出去,在院子裡停留了一會兒後遠遠地喊:「師娘,那橙花不多了,我再去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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