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重回壺鎮,驚聞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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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若蘭和楊奕這次沒有去中城,而是喬裝成普通百姓回了壺鎮,眾盟鏢局如今勢力龐大,說不準楊奕在南詔的行蹤事跡都不是秘密了,他們不得不小心謹慎,情勢未明之時他們不適合在危險地帶拋頭露面。

  春日已至,柳樹抽芽,春桃盛開,壺鎮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色。可置身春色之中的人卻因為滿心躊躇而鬱郁不快。冀州年節前後遭了雪災,中城和周邊各鎮都受難不小,壓塌了許多房屋,流離失所的難民不止千數,餓死凍死的也不少。桑元義率領眾盟鏢局的眾人全力賑災,救濟災民,出錢出力還出房舍,受惠者眾多。如今春至,冰消雪融,鏢局眾人又幫襯這周邊的災民重修房舍,至今已然復原了大半。

  桑元義本就俠名在外,如今百姓受難他又出手相助,口碑不錯,風評績優,在冀州一帶幾可說是交口稱讚。

  「總鏢頭這麼好的一個人,會不會咱們猜錯了,也許他...是被人利用了呢。」楊奕懷疑道,他不願相信這樣一個慷慨正義的人,會是策劃了那場殘忍的火雷截殺的主使。

  可李若蘭不這麼想,她所識江湖之人大多複雜難測,不可以一理單一論之。他也許真的悲天憫人,看不得世間疾苦,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善妒、算計、沽名釣譽,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我只相信證據,如果百里長岐沒有說謊,那桑元義就算不是策劃者,至少也不能全然脫開關係。」

  事至如今更是棘手了,連楊奕這樣的立場都能被動搖,更不要說其他人了,若是貿然揭開舊事指責桑元義害人性命,只怕沒人會信,他們兩個反倒有可能成為眾矢之的。對付一個桑元義已經夠難了,如果引整個鏢局甚至整個北方武林為敵,這仇就更沒法兒報了。

  李若蘭在案前閉眼扶額,思考了許久也沒有想到應對之法,以現在的兩人,無論是身份還是能力,對上桑元義和他身後的眾盟,都無異於蚍蜉撼樹。

  天色將暗之時,李若蘭伏在桌案上淺眠,楊奕在後院劈柴。忽然,院門外傳來一陣急促又不規律的叩門聲。李若蘭聞聲驚醒,推開窗子去查看。敲門聲持續不斷但聽起來卻虛弱無力。

  「你在裡面待著,我出去看看。」楊奕從裡間跑到廊下,提起刀小心地走向院門口。李若蘭遠遠地看著,楊奕詢問來者何人之時,並無回應。僵持了半晌後他還是小心地打開了門,門口躺著一個渾身是傷的女子,懷中抱著一個尚在襁褓的孩子。

  楊奕有點驚詫不已,喊了李若蘭。她端著屋裡的燭台小跑著靠近,接著微弱的燭光去看昏迷的女子的臉

  「周大嫂?」楊奕仔細辨認了許久後才疑惑著道。是周卓的妻子,楊奕只在他們成親後見過她一次,因而認得不太真切。

  她聽到楊奕的說話聲,微微睜開了眼睛朝他伸出一隻手,有氣無力道:「救救他...楊...奕...」她說話聲音極輕,邊說還邊有鮮血從口中溢出,顯然是臟腑嚴重受損的症狀。

  「先扶進去!」李若蘭顧不上多問,從周夫人手中接過孩子,讓楊奕把她扶到了屋子裡躺下。她傷得不輕,身上有多處外傷傷口,最嚴重的一處傷在後背,血流不止幾可見骨。內傷也不輕,口中鮮血噴涌。她昏迷著但口中依然囈語,聽不清楚內容,但語氣上聽起來很急切。

  李若蘭開了方子讓楊奕去藥鋪抓藥,自己則先拿了小藥丸先給她餵了下去,但這也只是吊命的法子,堅持不了多久。現在她的氣息已經非常微弱了,脈搏時有時無,若非是有很強的意念支持,她根本就到不了小院。李若蘭回頭看了一眼另一邊榻上熟睡的小孩子,想來這就是支持著她吊著一口氣到這裡求援的念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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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若蘭給周夫人的幾處外傷傷口撒了止血止痛的傷藥,雖說只是暫時維繫,但能讓她少一分痛楚也是好的。就在李若蘭上完了藥,給她整理衣袖的時候,手忽然被抓住,本來奄奄一息的周夫人瞬間瞪大了眼睛,她手顫抖著卻力氣驚人,將李若蘭的手腕握得生疼。

  「楊奕!」她口中喊著。

  李若蘭趕緊回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夫人。」

  周夫人的目光幾乎不能聚焦,她喘著氣緩緩地把眼睛轉向李若蘭,辨認了片刻後問:「你是李若蘭姑娘?」

  「是」

  「我的孩子呢?」言罷,她又急切地尋找了起來。

  「在那邊睡著了,別擔心,她沒事。」李若蘭柔聲安撫道,見他安靜下來才又開口發問:「周卓大哥呢?為什麼是你獨自帶著孩子?」

  本來看到孩子安然無恙地睡著,周夫人的驚懼感已經逐漸消失,可聽到周卓的名字時,她忽然又緊張了起來,鉗住李若蘭的手祈求道:「李姑娘,快讓楊奕去救救阿卓吧,他快死了!」

  在她說話之前李若蘭便猜到了,周卓那麼愛妻女,怎會看著周夫人被傷成這樣,除非他也遇到了抵抗不了的強爹。

  「是誰傷你們?」

  「鏢頭」

  「桑元義?」

  周夫人點頭,因為連續的說話她氣喘不勻,平復了許久才緩過來,可一開口便又紅了眼,哽咽著對李若蘭道:「阿卓和小六發現了他的秘密,本來是想著賑災之事要緊,就暫且按下不提的,可不想被他發現了,於是他便對我們暗下殺手,小六為了掩護我們逃出鏢局已經被他們殺了,眼下阿卓也被他們抓了,不知是死是活。」

  「你說小六怎麼了?」

  剛買藥回來的楊奕到門口剛好聽到這句,他不可置信地行至近前,反覆地向周夫人確認段小六的遭遇。

  「他確已死,我逃出中城時瞧見了鏢局在為他發喪。名目是阿卓勾結青衣幫的人,要瓦解眾盟鏢局,小六發現端倪被他滅口,總鏢頭打得一手好算盤,這樣一說小六的死有了解釋,我們的話也不會再有人信了。」

  好一招栽贓嫁禍,李若蘭握緊了拳頭,抬頭見楊奕冷著臉,眼睛灰濛濛的,看不到任何情緒。

  「是什麼秘密值得他這樣大開殺戒?」

  李若蘭心裡其實已經大概有了判斷,有此一問不過是求證而已。

  說到這裡,周夫人反而沉默了,她思索了片刻後看向楊奕,試探著問道:「楊奕兄弟,你...可是林園遺孤?」

  楊奕並無隱瞞之意,點點頭:「是。」

  「阿卓他們發現了關於林園覆滅一案的主使,就是桑元義。」說到此處,周夫人也忍不住掉眼淚了:「錢叔有一次喝醉了酒,向阿卓和小六透露了你的真實身份,他們倆知道了以後就一直在暗中幫你調查林園覆滅的真相。直到年前,小六在走鏢的時候從一個舊時漆氏鏢局的老鏢師那裡得知,寒山道之禍發生的前一個月,總鏢頭曾斥重金從南方買了一批火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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