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逆命泉陽
「啊！」
林聖慘嚎，身上劇痛令他慘聲漸高。
「恩？」千年異魔脫困，目光鎖定地上人類。尋常人類，遭受魔音洗伐必殞命魂毀。此人硬抗魔音而不死，絕非常人！
千年異魔化成男子人身，腳踏邪氛，瞬至林聖身側。
眸光邪氛涌動，林聖身軀自地面浮於千年異魔眼前半空。邪瞳注視，林聖全身戰慄。
「人類，你身懷異血，獻於本座，可得永生！」
靡靡魔音動盪，傳入林聖耳膜。霎時，林聖只感全身血液逆流，順著毛孔飛流至異魔掌心自成血珠。
「逆命泉陽之血！」
感受血液中瀰漫詭譎奇力，異魔狂喜。
「本座被封千年，血氣乾枯不似巔峰。有你之血，修為盡復指日可待！」
隨異魔野心膨脹，血液外流速度倍增，林聖痛苦更甚先前。而今白衣仙女隕世，試問誰能阻魔！
千年異魔狂笑間，一道披靡劍光洞破虛空乍現。
「誰！」
異魔驚駭，他剛破封，諸多能為難展。披靡劍光疾馳而來，抓起林聖退居百米處。
「放開他！」
未見人，卻有怒音徘徊，異魔雙眼微眯。隨即，鎖定一處虛空，魔瞳鼓動。邪氛散布，周遭萬物全被魔化為虛無。
「你！！」
怒音傳來，劍光再現，誓取異魔性命。
「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千年異魔攝取林聖血液同時，單手一抓，邪氛渺渺，魔圓之球立現。罩住異魔與林聖，打算拖延時間。
「待本座攝取逆命泉陽之血，你的仙魄，本座也要了。」
異魔桀桀怪笑，不給對方取勝之機。
虛空動盪紛涌，仙音沖騰，卻拿魔圓之球沒轍。
林聖全身血液將盡時，異魔笑聲更為囂狂，下瞬，笑聲戛然而止。
林聖體內，一股熾烈剛陽之力乍現，本該外流之血回溯。就連異魔手中自成血珠，也在逆流入體。
「怎會！！」
異魔驚駭，抓住林聖的手，也被火熱氣息瀰漫，被迫撒手。
咔嚓！
魔圓之球被熾熱剛氣衝破，異魔臉布恐懼，抽身而退。卻沒想到，自身被無形怪力震懾，逐漸扭曲，最終被攝入林聖體內。
「不！我乃千年異魔，剛臨世就栽於逆命泉陽，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這……」
虛空中，沐雲仙仙魄顯現，透明之軀漂浮半空，凝望林聖變化。
林聖本被抽乾血液生機漸失，此刻迴轉生死，還吸納千年異魔入體。據沐雲仙觀察，千年異魔已被無情絞殺，化為魔氣，遍布林聖軀體。
「不好！魔氣乃至邪之氣，瀰漫林聖全身筋脈各處，他必死無疑！」
沐雲仙急了，林聖乃逆命之子，又背負泉陽生辰。是未來救世之主，絕不容有事。
「既然魔氣乃至邪之氣，那我，就以仙魄鎮壓，助他震封魔氣。如此，定能平衡此中關鍵。」
但，我若死了。
誰來教導他修煉仙法，斬妖除魔，濟世蒼生？
算了，看他以後造化吧。
打定主意，沐雲仙化身白光，沖入林聖體內。
本來魔氣瀰漫的林聖，經由沐雲仙仙魄注入，開始權衡。不僅魔氣瀰漫，還有仙音動盪。兩者激烈糾纏，最終平息。
而林聖也回歸平常，雖處昏迷，卻已無礙。
一夜過去，所有的一切都回歸平常。
林聖醒來時，已身在寧海市人民醫院病房裡。
「你醒啦？」
耳邊響起溫柔女聲，林聖睡眼朦朧間，隱約可見護士服的女孩，胸部高挺，身材高挑，一雙靈秀的大眼睛，緊盯著他，一閃一閃的，極為好看。
「這是……醫院？」
林聖神色一頓，看清周遭事物，猛然驚醒，匆匆忙忙下床，欲逃離病房。
「哎哎哎，你不能亂跑！」
護士想攔林聖，誰知他人瘦力大，將她碰倒在床，撞在護欄上疼得齜牙咧嘴，美眸中隱有淚水打轉。
反觀林聖，剛到門口，就結實撞上身穿警服的曼妙女子。
「哎喲！」
柳倩倩縱然經過部隊嚴格訓練，依然被撞飛出去，背頂牆上，腰板都要斷了。
林聖駭然，愣在原地，看著顫抖雙手，不明自我力氣因何如此巨大。
我這是……怎麼了？
柳倩倩被撞得東倒西歪，心中飛竄一股火氣，杏眼瞪視林聖，嗔道：「我說林聖，你力氣也太大了吧！剛病癒就生龍活虎？」
林聖被女警喊出名字，意外抬頭，看向女警柳倩倩，他更是害怕。
撞倒警察是大事！
他媽從小告訴自己，千萬別惹警察，因為鬥不過。千萬別進醫院，因為病不起。
他醒來第一眼看到是醫院，被嚇得不知所措，錢包多寬裕自己明白，所以撒腿就跑。
沒想卻因此惹到女警，還被對方知曉名姓，完了啊！
林聖心裡悲呼，在想怎麼脫身離開，不然定要付出慘重資金。甚至傾家蕩產。
不對！
我身上最多八塊八毛，多點沒有。簡直乞丐不如。
唉！
對了！
白衣女呢？
千年異魔呢？
後來怎麼樣了？
「請問，我是怎麼到醫院的？」
林聖左看右看不見白衣女，莫非她真死掉不成？
「是柳警官把你撿來，你暈倒在西南正街不省人事。昨晚那裡發生大爆炸，死了好多人。你命大，活了下來。」
女護士說完，眼變得潮紅。
林聖愕然。
大爆炸？
不是千年異魔作祟？莫非我在做夢？那白衣女找我修仙也是夢中事？
見林聖懵逼，柳倩倩女警輕揉胸前，再摸後背，擔憂說道：「你也別太悲觀，昨晚爆炸非你之過。能倖存下來是好事，唉，就是可惜那些逝去的人。」
「好了，見你生龍活虎，我也就放心了。住院費我都幫你一筆付清，有何需要，再來局裡找我。我有要事，先失陪。」
柳倩倩幽幽嘆息，轉身離開。
餘留林聖與護士美眉，良久，林聖才回神。
「這位警官叫什麼名字？」
護士收拾悲傷心緒，笑顏展開，回答他：「叫柳倩倩，聽說很快就要上選副局長職位。可惜，因昨晚之事牽連，應會落選。」
「昨晚之事與她有關？」
林聖皺眉，柳倩倩女警對他有恩，他是有恩報恩之人。
「唉，西南街是柳警官接管區域。出了這檔子事，哪還能上選？不被辭退就算好的，不跟你說了，你力氣真大，快把我撞壞了。」護士美眉委屈埋怨林聖。
「抱歉抱歉。」
林聖尷尬道歉，護士美眉擺擺手，示意沒什麼，轉身收拾凌亂病房。
他不敢再待醫院，深怕傾家蕩產。
走出院門，漫步路上。
摸摸口袋八塊八，心裡嘆息。
「這日子還能過下去？算了，先回租房再說。」
回到熟溪街道，入眼便是震驚。
「這這這……怎麼回事！爆炸這麼嚴重！」
原本全是高樓大廈的西南正街，現已夷為平地。就連地面，都被恐怖破壞力損毀形成天大巨坑。
「這坑，大概五百米範圍！深度至少十米左右，到底怎樣爆炸，才能產生如此驚人破壞？」
「林聖？」
陷入沉思的林聖，耳邊傳來熟悉聲音。
循聲望去，卻見先前在醫院幫助過他的柳倩倩。
「柳警官，有事嗎？之前的事，先謝謝你了。那筆錢，我會還給你的。」
醫藥費總共八百八十八元，出院前他去確認過。
柳倩倩淡然道：「沒事，不用著急。對了，你的身份證。」
林聖驚奇接過自己的身份證，心裡想明白，難怪對方會知道他名字。原來，手裡有他身份證。
「剛才走得急，忘記給你，抱歉抱歉。還好遇到你，你來這有事？」
柳倩倩疑惑的問，莫非他的親人在昨晚爆炸中遇害了？
「我租房在這，沒想到……沒了。」
「唉！據初步了解，昨晚因煤氣大爆炸。最終發生這駭人景象，可這裡透著詭譎。真相如何，還有待印證。快走吧，別來破壞現場。」
被柳倩倩驅趕，林聖點頭，也明白警方保現場需深入調查。轉身剛走兩步，耳邊聽聞暴響。
猛回身卻見只圓潤碩大的老鼠，其漆黑瞳孔泛著黑霧，凶光顯露。起躍撲向渾然不覺的柳倩倩嫩白脖頸，獠牙伸展就要傷人。
「小心！！」
林聖反應神速如腳下生風，右手瞬息抓住狂態顯露的老鼠。往地一摔，拳大老鼠被摔成爛泥，血肉四濺，五臟散落。
見老鼠被摔得七零八落，柳倩倩瞪大目光凝視林聖，心裡蘊含無邊恐懼。
林聖力氣超然，隨手將拳大老鼠摔得五臟不全。這得多大氣力才能做到？
她瞳孔瀰漫恐懼，身體驚悚，害怕得退後兩步。
林聖也是驚奇，死死盯視地面似爛泥的老鼠。
「噗！」
嘴裡吐出髒東西，心裡覺得噁心。他沒見過如此駭人驚心場面，突覺得噁心狂吐也屬正常，反觀柳倩倩就沒這事。
「你……沒事吧？」
柳倩倩本害怕到戰慄，寒毛倒豎，可見林聖如常人嘔吐。她反而覺得放鬆不少，上前輕拍林聖后背，助其順心。
林聖遠離柳倩倩，遠離死如爛泥的鼠屍現場，足足走出十米才停下。
臉色蒼白，心緒難寧。
柳倩倩跟隨，細心觀察，怕他出事。
林聖雙手抱頭蹲下，情緒激動說道：「我……我身體出問題了，我……可能要死了！」
柳倩倩以怪異眼神注視蹲地的林聖，看來，他也不懂為何自己存有這份駭人能為。如稍加引導，或可走上正途，為國家效力。
「林聖。」
柳倩倩近身輕撫林聖右肩，關懷說道：「別太擔心，你至少還活著。想想昨晚這裡逝去的人們，活著，才有希望。」
林聖被輕撫肩膀，身體稍微抗拒，但聽到柳倩倩溫柔話語，他略微放下防備。
而這時，身邊地面劇烈隆動，好似要蹦出怪物來。
「林聖快走！」
柳倩倩面色大變，警覺性極高，想拉林聖離開，卻拉不動，他太沉了。
怎會！
驚詫間，地面破開幾道口子，黑影順出，瞳孔泛黑，疾馳而來如吞噬惡獸，要貪食二人。
「危險！」
林聖警覺敏銳，猛然抬眸，剎那便泯滅疾馳黑影，爛肉墜地，屍骨無存。
「這！」
柳倩倩終於看清，林聖以肉身之力，拳拳到肉震殺黑鼠，其能為，已超越人類范濤。
超人！
林聖已被柳倩倩列入超人行列。
不待兩人喘息，上百道黑影自破口處湧出，如狼似虎撕咬而來。
「快跑！」
柳倩倩哪裡見過攻人黑鼠，連槍都忘記拔，撒腿就跑。
林聖仿佛殺紅眼，杵在原地不動，眸光泛紅，要正面對敵。
踏出兩步的柳倩倩，回頭看呆眼。此時林聖身上纏繞著黑白交替之氣，幽森詭譎，她看得膽寒與心驚。
黑白氣體爬上林聖腹部、肩膀、手臂、雙腿，全身各處爬滿。柳倩倩看得頭皮發麻，心頭亂顫，腦海一片空白。
林聖瘋了？
還是覺得他能殺死那群黑鼠？
出於好奇，柳倩倩停下沒逃跑，眸子裡泛著異光，對背對她的林聖含有足夠的信心。
黑鼠衝撞出破口地面，每隻黑鼠瞳孔泛著血黑光芒，攝人心神，讓人看去，有種逼命的感觸。
林聖面對諸多黑鼠，臨危不懼，相反他還迎難而上。
熊步踏出，引動地面輕微震顫，嗖的沖向鼠群。
遭到挑釁，黑鼠們紛紛狂湧向林聖。
砰！砰！砰！
林聖踏足地面，右腳如刀，砍殺在地面三隻黑鼠身上，嘶啦聲傳出，遭創黑鼠被踩稀巴爛，令本就破舊的黑色布鞋更添幾分血腥。
不停留！
林聖腳步再起，朝著最近的兩隻黑鼠踢去。
轟！
兩隻黑鼠一躍而起便被林聖踢爆，他如一尊戰神，沖入鼠群中，威風八面，所向無敵。
短短几息，上百隻黑鼠盡遭摧殘致死，每隻黑鼠死狀慘烈，不留全屍。
身後愣住死死盯視林聖的柳倩倩，早就捂著嘴，乾嘔著，卻嘔吐不出來。
柳倩倩驚顫的愣神在原地，林聖則滿含血腥的站在鼠群稀巴爛的屍體堆里，四十五度角望天，似乎在擔憂著什麼。
「林聖！」
柳倩倩怕他出事，小聲呼喚他，誰知沒反應。不信邪，又叫喚一聲，依然沒反應。林聖如一個木頭人，呆愣在那裡，身上那股黑白交替氣體在黑鼠們盡遭摧殘後，已然消失無蹤。
林聖如尊戰勝邪魔仙，滿身染血，面容冷峻，絲毫不看身邊事。他徹底陷入神奇的境遇中，好似在感悟著什麼，或是思考著什麼。
柳倩倩沒敢打擾，看向不遠處，那裡還有著同事在四處查探。因距離很遠，黑鼠群衝出速度又快，林聖出手更快。
這一系列事情，短短瞬間就結束，沒能引起他們注意。
林聖還沉寂在領悟中，時間點滴流逝，柳倩倩急躁等在身側。
過去幾分鐘，林聖忽然被什麼打斷思緒，只見他猛然看向蒼穹。
呼！
蒼穹被黑色雲霧覆蓋，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黑暗。
「怎麼回事！」
柳倩倩剛緩和的心緒再度轉換成凝重、慎重。
「魔邪化，開始了。」
林聖喃喃自語，抬頭看天，眼裡流露出無奈。
魔邪化？
柳倩倩不懂怎麼回事，但從林聖話中不難猜出，這層黑霧遮蔽蒼穹必然不是好事。
四周地面隆動，一股股漆黑如墨的氣勢拔地而起。
以林聖與柳倩倩為中心，無限擴散出去，一聲聲恐怖哀嚎悽厲響徹。
數不清的神秘生物竄出地表，數不清的魔邪氣體染化生靈。
「世世世……界末日！」
柳倩倩心神被震撼，害怕得語氣發顫，稍微靠近淡漠的林聖些，腦海里滿是恐懼。
林聖淡漠看著這一切，心頭劇烈跳動。
我？
救世之主？
怎麼救？
救得了嗎？
林聖到了此刻才真正明白，白衣女此人不是夢境人物，她所言救世，也不是夢話，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