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吝嗇老爺
就在他發呆的時候，裡面匆匆忙忙傳來了腳步聲。
周禮匆匆跑了過來，一邊跑手裡還拿著根棍子：「哪個乞丐？怎麼又上我們家來了？地主家也沒有餘糧，趕緊走！走走！」
他略帶厭惡地看了一眼鐵牛！
不過當看到他這麼一個半大孩子的時候，手中的棍子自然垂了下來，皺起了眉頭。
「周老爺，我不是乞丐……」鐵牛立刻搖頭。
「管你是不是乞丐？趕緊走……」周禮搖頭，似乎沒想再聽鐵牛再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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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啪的一聲，就看到周禮不知道什麼時候袖子裡兜了一個餅子，直接扔到了鐵牛的身前，「趕緊走！我們家沒錢沒吃的！」
鐵牛驚訝地看著地上那個餅子。
「周老爺，我叫陳青牛，我爹叫陳遠方！我爹說哪一天我要是真的活不下去了，讓我過來找你，你欠我爹一個人情！」
周禮驚訝地看著陳鐵牛，臉色慢慢放鬆下來，最後將手中的棍子一扔。
跟著他又上前把大門關上，扭頭對著鐵牛道：「進來！」
鐵牛立刻跟著周禮走到客廳裡面！
客廳裡面就只有周禮跟鐵牛兩個人，剛剛開門的女孩跟鐵牛年紀差不多，此時卻在外面好奇的看著這裡面，並未進來！
「我聽說你爹早死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周禮坐在椅子上，斜瞟了他一眼！
「周老爺……」
「哦，我知道了，你也想來我家做長工是吧！你這年紀太小了，做不了長工！我養著你，那就是浪費我的糧食！你要是真長大了，我倒是可以讓你來我家做長工！但先說明，我家長工又不是長期的，需要的時候才請！」
「周老爺，我不做長工，我是想做你家佃戶！」
周禮愣了一下，那雙眼睛不住在鐵牛的身上徘徊著。
「別開玩笑了，就你還做我家佃戶呢，你也不看看你現在多大年紀！」周禮揮揮手。
「我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我會做的事情多著。我爹租過您家的田，您應該了解他。我跟我爹差不多！」鐵牛認真地解釋。
周禮仔細打量了他一眼。
「春花，叫你娘把晚上吃剩下的面弄過來！對了，讓她再加點肉在上面！別加那麼多啊，用瘦肉，不用肥肉！肥肉還得用來榨油呢！」他很快扭頭對著剛剛開門的丫頭說。
一聽到有吃的，鐵牛立刻雙眼放光，甚至嘴巴還吧嗒了一下！
周禮的婆娘很快端上了一份面！
這種是用米漿所打造而成的面，潔白甚至還帶著一點剔透，澆上不知道是用什麼骨頭熬製而成的湯，再往裡面放了一點肉！
鐵牛這輩子都沒有吃過這樣的好東西！
「吃啊！」周禮揮揮手，同時又痛心疾首，「媽的，都讓你們這些人把我的便宜給撿了！我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趕緊吃，別餓死了！」
鐵牛舔了一下嘴唇，發現周禮真讓自己吃。
這一下他顧不得其他了。
昨天晚上發現他學雞叫讓長工們早起幹活覺得他挺不是人的，今天看著順眼多了！
一邊的大黑看著舔嘴巴。
一邊的春花可能是沒見過這麼能吃的人，忍不住好心提醒他：「你慢著點吃，別吃這麼快！」
但鐵牛哪裡管那麼多，幾下功夫把那一大碗的面全部給吃了，特別是那些肉讓他感覺到了久違的味道，把這東西一吃，然後咕嚕吞下去，最後順便把湯也給幹完了！
真爽！
他甚至還打了一個飽嗝！
周禮忍不住努起鼻子聞了聞！
這肉香味也夠香，可別浪費了，還是多聞幾下吧！
「周老爺，謝謝你的招待，我還是想做你家佃戶！」
周禮眼睛一瞪：「我這麼招待你，這是還你爹的情！你別得寸進尺！」
鐵牛露出了憨厚的表情：「周老爺，我爹說了，您的命很重要呢，肯定比這一碗麵值錢多了！」
周禮坐在那裡，一時間讓鐵牛懟的說不出話來，你這個傢伙看著好像很老實，感覺你心眼子挺多呢！
過了一會才反問他：「你還知道給我戴高帽？哪學的？我聽你爹說你娘是個讀書人，會識字，跟你娘學的？」
鐵牛一臉搖頭：「我娘死的也早，我沒學著什麼！」
說完，鐵牛有些神傷！
「我給你田你會種嗎？」周禮鄙視地看著他。
「我會的！」鐵牛沉默了一會，「我爹娘死後，六叔六嬸住進了我家裡，我種了四年田，他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他們不做的也是我做！」
春花看了一眼周禮，似乎有些不忍。
「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麼？想博取我同情是不是！」周禮瞪了一眼，「我告訴你，我是欠你爹一個人情，但是你做我的佃戶，你得向我交租啊，你交得起嗎？你要是連給我的租金都交不起，到時候我怎麼去交稅？那我不得虧死了！」
「我不要太多的田地，夠養活我自己就行了！」鐵牛認真點頭，似乎在跟他保證。
周禮坐在那裡，想狠心將這個傢伙趕出去。
「行，我倒是有一塊地給你，不多，就一畝地。地就在蓮花山腳下的黃風坳！我告訴你，那地方可很少人，而且水也不夠大，就那麼一點水，除了那一畝地之外，其他的全都是荒山。而且那裡幾乎沒有什麼人，整個蓮花山腳下的黃風坳壓根就沒人！你要是敢的話那你去那邊，反正那裡也沒人種！」
「我願意！」鐵牛一聽有地，立刻答應。
這比什麼都好。
有地就能種地，就能養活自己，至於有沒有人不在重點！
「你還真願意啊，你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嗎？」周禮瞪了他一眼。
「有地就行！」
「行，你要真這麼說，那我就沒什麼可說的！我也不欺負你，按正常來說，一畝地我得收六成的租。看你年紀小我就給你收五成！」
「謝謝周老爺！」
鐵牛大喜，拜謝過之後轉身便要離開！
「你去哪？」
「我去蓮蓮花山！」
「你去個屁，你兩手空空怎麼去種地？」周禮罵了一聲，再一次當先走在前面。
不過走了幾步他又扭頭對著女兒春花嚷嚷：「不准再開門了！家產都要被這些乞丐吃光了！」
說完周禮帶著他來到後面，拿了一個背簍，匆匆往背簍上面給他裝了柴刀禾鐮鋤頭之類的東西。
「來，這些租給你，你到時候多給我十斤穀子。」周禮看著他。
鐵牛憨厚一笑：「我爹說周老爺是個好人，不會多收我的田租。」
「我……」周禮生生讓他噎住了，「滾滾滾！你別餓死凍死在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