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災禍
凌霄趕到之後，跑的有些氣喘的段博聞坐在地上，喝了好幾口水。
大冷天的，能給他跑成這樣。
也可以看得出來，他左右各三圈，到底是有多長。
「凌霄？」
段博聞才跑完，就看到了凌霄，他揉了揉眼睛，不由有些驚訝。
雖然說他相信凌霄，可是對於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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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召喚一般的通知方式，沒有多少的信心。
對於他而言，這種辦法更沒有嘗試過。
真成功了，還是有些控制不住的驚訝。
凌霄沒有廢話，「走吧。」
段博聞點點頭，而凌霄身後的林嫻婧對段博聞眨了眨眼睛。
只不過，她之前和段博聞見面的時候，是帶著人皮面具的，如今不是阿蠻了，段博聞注意到她的視線。
還思考了下。
終於和阿蠻對上了號。
段博聞對凌霄說道，「凌霄，刑部有異動，他們最近好像收了不少金銀，不管是查封的，還是白銀案被贖回的，不少金銀都在刑部。」
「我的探子告訴我，兩日後，他們好像要轉移。」
「至於為什麼轉移，怎麼轉移，探子也不清楚，但他看得分明，這些人完全有恃無恐，好像就算光明正大地轉移，也沒有人能說什麼。」
「這動靜不太對勁。」
凌霄挑眉，「轉移？膽子可真是夠大的。」
「我本以為他們會暗地裡貪墨，卻沒有想到，他們準備走這種路子。」
段博聞思考了下，「可是，他們要如何做，才能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把銀子轉移出去啊？」
凌霄淡淡道，「只要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不就可以了？」
段博聞愣了下，隨後忽然想起，「前段時間下了雪，聽說，北地那邊，雪災嚴重……」
凌霄卻覺得……
「雪災都已經過去了，或許，這兩日，會在大慶的某一處出現，新的災禍。」
但只要能把銀子轉移出去。
聖教的那些人，才不會在意大慶百姓的生死。
「這……」
段博聞顯然想像不到，人力如何能知曉後續的災禍。
除非……
這災禍，本身就是他們去設計的。
「那我們要怎麼做？」
段博聞看著凌霄，而凌霄垂下眉眼，「靜觀其變。」
「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會選中哪裡，又如何去做。」
「聖教的人都在水面之下，陰溝里的老鼠，最近，可以盯著宋妙春。」
凌霄想到宋妙春之前一直在和誰通信，以她對宋妙春的了解，這怕是宋妙春又接了什麼任務。
「刑部那邊是一定會出來的，所以，不用再看刑部了。」
「盯著宋妙春，她最近一定會有行動。」
「若是真的出現了災禍，我會派人過去看看，他們若是對那些賑災的銀子動手……」
「我也會讓別人截停。」
蕭鳴音，蕭無極，他們的人都可以光明正大地截停。
所以，這些不用擔心。
只要知道了他們的方向，一切都好說。
段博聞的消息來的很及時，凌霄沒有多耽誤，臨走之前，她給段博聞的體內再次送入鬼氣。
而後，留下了一道法印。
「極其特殊的情況下……」
凌霄看著段博聞的手腕上，凝結出來了黑色的三點水滴，「必須讓我馬上趕到你身邊時，就直接切掉其中一滴。」
「若是沒有那麼緊急，還按照跑三圈的方式，知道嗎？」
段博聞揉了揉胳膊，先把那雞皮疙瘩給揉了下去。
真的很涼。
他看著新的紋路，點點頭，「好。」
凌霄再次囑咐，「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切下它，若是我感受到了，會立刻趕到你這裡。」
段博聞失笑，「大人，凌霄大人，屬下心裡有數，放心吧。」
林嫻婧不由揉了揉自己的小胳膊，「凌霄，我什麼時候也能有一個？」
凌霄一頓，好像確實沒有給過林嫻婧。
但是……
算了，既然林嫻婧想要，那她也拉過來了林嫻婧的胳膊。
陰冷的氣息匯入，林嫻婧也不由打了個寒戰。
之後，她看著那三個水滴形狀的紋路，不由嘴角一勾，「我也和他一樣，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割下它們的。」
凌霄都不用多說。
「一路順風。」
段博聞接了新的任務，送了凌霄和林嫻婧離開。
之後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也不由驚嘆。
「真是厲害啊……」
他想著，待日後，有了機會，或許可以和凌霄說說他這麼多年，最想要做的事情。
以凌霄的厲害，或許，她有辦法。
這麼一看，未來還真是有奔頭。
他看得到，只要自己不死，就能過上什麼樣的生活。
段博聞這麼多年掙扎在底層，看得清楚這達官顯貴，利益交換之間的冷漠。
碰上凌霄這樣的上司。
其實也是他的幸運。
無論如何，凌霄是真的在意他們這些人的性命。
不像是其他人……
收了人之後，還得看著這人有沒有價值，能不能創造價值。
若是不能，也根本不會再看一眼。
廣撒網，只要上一條魚，有一個有用的，那就成。
像是凌霄，還會給他們用這種神異辦法的，那真是良心上司。
更不要說……
段博聞看著桌上那一袋金銀。
凌霄從未斷過給他的銀子。
這一次，頂他三個月俸祿。
你說說，誰不忠心呢？
再別說，凌霄還曾經救過他，救過流光。
段博聞拿著這金銀，吸了口氣。
這輩子，他就跟定凌霄了。
說起來，宋妙春……
這傢伙又在這些計劃里扮演什麼角色？
不管了，開盯！
……
而另一邊，距離京城千里之外的西南。
山林之中，漸漸起了些灰濛濛的霧氣。
這霧氣從山脈的深處冒出來，之後，向著四面八方開始蔓延。
有小村莊的百姓才起了床，準備下地幹活，推開門，看著外面霧氣瀰漫，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村子裡此起彼伏，響起些說話聲。
「怎麼起了這麼大的霧氣啊？咳咳咳！」
才說了兩句，推開門的老人便控制不住咳嗽起來。
這霧氣很嗆人。
老人捂著口鼻，本來還想把給老伴做的飯端過去，誰知道才走了幾步，便兩眼一黑。
「哐當！」一聲，帶著飯都倒在了地上。
「當家的！」
屋內，婆婆聽到聲響趕緊跑出來，嗅到空氣中的霧氣，也是咳嗽了起來。
但她沒在意，而是趕緊跑過去查看丈夫的情況。
才蹲下，便兩眼一黑。
她急忙摸著丈夫的手，卻入手，都是冰涼。
婆婆一驚，再去摸老伴的脖子。
沒了脈搏。
也沒了呼吸。
「當家的啊！」
她悽厲喊了聲，下一刻，卻一口血吐了出來，直接倒在了丈夫的身上。
沒多久……
整個山村便沒有了聲息。
之後，一點火苗從村子的某處亮起。
很快，大火便燒了起來。
而這場山火，從一處山村，一直到整個山脈燒起來，不過一上午而已。
西南順城府都不用下面傳遞消息，只看到遠處黑漆漆的天，便知道不對了。
山火肆虐，西南遍地都是山。
更加上。
大風忽然就起來了。
風帶著火焰，肆虐向了更加遠的地方。
這場災難，不是此時此刻的百姓們可以抵抗的。
無數人清醒又痛苦地死在了山火之中。
火焰衝過來時，是四面八方的。
他們無處可逃，無處可躲。
火舌卷過地面上的一切，也燒盡了一切。
沒有人能躲得開。
某處山脈之中，躲在地下河裡的幾個人聽著外面呼嘯的風聲。
眼裡卻都是瘋狂。
「真是天佑聖教！」
「沒想到，這大風，都如此配合！」
其中一個人更是舔了舔舌頭，「這次，能死多少人啊？」
其他人哈哈笑起來，「三千？」
「才三千？」
「整個大順府一共上百萬人，這次怎麼著，都能死個十幾萬吧！」
他們對視一眼，眼裡，都是癲狂。
對於他們而言，死的人越多，好像……
好像就越開心。
越有成就感。
「這次，我們定能讓自己的煞蛻變，至少，珍品打底，甚至……」
幾個人說著，呼吸都有些急促。
要知道，珍品之上的煞，聖教之內，只有那些護法才有！
他們這次活乾的漂亮，日後，也不一定，夠不到那樣的高度！
……
天地好像被撕裂了一般。
大順府很快籠罩在了一片昏暗之中，太陽被火燒出來的灰塵遮蔽。
大順府的百姓們在一開始的不知所措，到現在，順城的府尹直接調集了軍隊，要先將百姓送出去。
收拾細軟的百姓們，便滋生了更多的恐懼。
「大人，西邊的路眼看著被堵住了。」
下屬看著站在城牆上的府尹，也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大風裹挾而來，除了灰塵，還有那些灰色的霧氣。
霧氣里的東西，哪怕被稀釋了不少，卻依舊讓人不適。
府尹已經臉色蒼白，他有些預感，自己或許活不過今日了。
「讓所有百姓戴好遮掩口鼻的東西，一定不能讓他們呼吸這些……」
「咳咳咳！」
府尹控制不住地咳嗽起來，下一刻，便是一口血吐了出來。
下屬大驚。
可府尹一把拉住了他，「走！」
「帶大家走！」
「本官，本官的家人，拜託你了！」
府尹說著，身後走來了披著盔甲的駐軍將領。
「劉大人，你不過一介文官，在這裡逞什麼威風，順城自然有我們守著，你趕緊走！」
可是劉大人回過頭來，將軍愣住了。
劉大人的臉上，已經毫無血色。
看著，時日無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