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此起彼伏的「嘔」
臨行前，苗瑤瑤給每個人發了一支口服液，讓他們當場喝下，說是可以防止出現過激的生理反應。
畢竟才吃完飯，就劇烈運動，難免會導致更嚴重的胃出血之類的。
所謂望山跑死馬，眼前的山尖看著不遠，可遙遙望去，之間是連綿起伏的小山，茂密複雜的地形也增加了不少的難度。
沒有規定時間限制，只是說最後四人要受罰，但也恰恰是這一點，讓新人之間的競爭更加巨大。
隊形一散，何涵冬就去找女朋友董月去了，有說有笑的姿態羨煞旁人。
「我……靠！老子先跑一步！」毛鏗眼紅地沖了出去。
迎面就是陡坡，沒有一條完整的山路那種，遍布草叢樹枝，深一腳淺一腳，稍不注意就是一個狗啃屎。
上山容易下山難不是沒有道理，持續的下坡要耗費巨大的體力，每一次強行剎車對剛剛吃過飯的腸胃傷害很大。
這不，剛剛開始沒多久，就有人出現了胃下墜的不適感。
但還在可以承受的程度。
宋舟的每一次下腳都提前尋找了比較平坦的位置，避開太過茂密的小道。
但還是避免不了被各種荊棘植物掛出口子，微微的刺痛混雜著夏季的悶熱讓他愈發煩躁。
大多數新人的臉上都浮現出難堪不耐，速度也逐漸降低了下來，一馬當先的毛鏗此刻捂著肚子佝僂腰背，正靠著大樹直哆嗦呢！
「宋舟，我要死了……帶著我的夙願，活下去！」
「戲精別皮，慢慢走，穩定呼吸！」宋舟拉著毛鏗的大臂，讓他跟隨自己的節奏前進。
「誒誒誒！是真的痛！溫……溫柔點。」毛鏗光滑腦袋上冷汗直冒。
胃下墜的疼痛感確實難熬，那種內臟被死死擰成一團的滋味讓許多人都停在了原地。
「放心，你死不了，我們都喝了藥的，教官們不會想不到這一點。」宋舟攙扶毛鏗找了處地坐下。
後來人看見前鋒隊伍停在這裡，也都紛紛坐下休息。
個個臉色蒼白，嘴唇發烏，而他們才不過剛剛下完大坡，距離終點才走了三分之一，光取到旗子還不行，要帶回來！
「嘔——」也不知是誰率先撐著樹幹開始乾嘔。
連鎖反應一般，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
宋舟聽見這不絕於耳的聲音，感覺胃裡直冒酸氣，所幸自己一直都在調整合理的呼吸，沒有動用全身來發力。
他可不能真的吐出來，這時候吐出來倒是爽了，可等會全身乏力、飢餓難耐的時候更加遭罪！
「嘔～」毛鏗嘴巴脹了幾下，猛的一個噴射，嘩啦啦地全吐在宋舟腳邊。
好巧不巧，宋舟一點不漏地全看在眼中。
宋舟：「……」默默扭過頭，強行把這些雜燴想像成動漫裡面的七色彩虹！
有了毛鏗的開頭，又有幾人乾嘔然後嘩啦啦，一時間，空氣中瀰漫著難以描述的氣味。
毛鏗一臉幸福地看著宋舟，嘴角殘留不知名的食物殘渣，「真舒服！」
迫於嗅覺上的摧殘，大家不得不再次出發。
這一段路相對平坦，女生們相互攀扶著，男生揮舞樹枝開路。
空氣中漸漸帶了水汽，溫度也驟然涼爽了許多，越往前走還能聽見隱約的水聲！
有河流！
穿過樹林，一條不大的瀑布直流而下，形成十幾米寬的小河流。
沒有橋，但水流並不湍急，只要會水的應該都能過去。
不過有些人神情變得難看了，顯然是不會游泳，其中就包括毛鏗！
宋舟開始覺得自己認識他算不算背了個累贅，雖然跟一拳同樣是光頭，但怎麼沒有一點光頭的覺悟呢！
毛鏗這小子除了嘴上爛話連篇，臉皮厚好像就沒啥優點，等等，怎麼自己會認為這些東西在毛鏗身上也算優點了……
「怎麼辦？」何涵冬說道。
「這水看著也不急，要不都試試？」毛鏗底氣不足地說。
宋舟瑤瑤頭，「不行，不會水的人下去就是送死！」
「要不你們現場教我們游泳？」毛鏗嘿嘿笑道。
宋舟失去了搭理他的念頭，走到河邊觀察起地形，同時琢磨怎麼讓所有人過去。
「先統計一下，多少人不會游泳！」何涵冬朗聲道。
「十一、十二，加我一共十三個！」毛鏗數了數，說道。
「要不游泳比較好的，身體也不錯的男生，一人或者兩人帶一個過去？」有人提議。
何涵冬點頭，覺得可行。
這時，有人冒出頭，「這麼麻煩幹什麼？這不是比賽嗎？又沒規定必須集體行動！」
有兩三個男生走了出來，一臉嫌棄抱怨，一個撲騰就扎進河裡，沒一會就上了對岸。
「怎麼這樣啊！」當然有人不服氣。
「對啊，大家以後都是在第九收容所工作的……」
「算了，別人不願意也不必強求，走了便走了，」宋舟走回隊伍，手裡還纏著一圈圈藤蔓，「這東西很硬，不容易扯斷，咱們可以分組綁在一起涉水過去。」
「只好這樣了。」毛鏗不情不願地下了水，腰間纏住藤蔓，雙手緊緊將其抓住。
宋舟踩下水時，心中一喜，確實不是很深，也就兩米多點的深度，只要不慌沒有胡亂撲騰，不會水的便可以藉助浮力和別人的拉扯上岸。
幾十人終於一身濕透的過了小河，由於力竭，人群中不時響起陣陣乾嘔。
「啊——」慘叫聲。
是先跑的那幾人出事了！
密林深處，一根根蒼天古木下，兩男生一動不敢動，另一名癱坐在地上，滿臉的痛色，慘叫聲也是他發出來的。
在他腳腕上，一隻捕獸夾死死地咬住，鮮血不斷溢出。
「慢著！」宋舟猛然停下奔跑的步伐，及時攔住了後面的人。
前面一段路上被雜亂的枝葉所掩蓋，捕獸夾應該不止一個，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腳下就一定是安全的。
「這顏柏民未免也太狠了吧……」宋舟皺了皺眉頭，這種情況自己跟別人一樣，拿不準！
「拿木棍試探！」身後有人叫道。
「對！一點一點地往前走！」
訓練基地的一棟老舊大樓裡面，監控室中。
「你一共放了多少捕獸夾啊？」苗瑤瑤弱弱地問道。
「整整一百個。」顏柏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
「可怕……」苗瑤瑤小聲嘀咕。
……
宋舟拿了一塊石頭，抵在捕獸夾中間，用力將其撐開，受傷男生立馬把腿抬出，尖齒一拔出，汩汩血液湧出。
看見這一幕，有女生感到不適，捂住嘴巴，「嘔——」。
嘩啦啦的七色彩虹。
「抱歉，我們……」三名男生面懷愧疚。
「不要再發生這事就行，畢竟以後都是背靠背的戰友。」宋舟有些嚴肅地瞅了幾人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至於背後，他是不可能交給這幾人的！
「都找完了，九十九個，媽的，這顏柏民心是真的黑，壓根就是想要我們的命！」毛鏗看著一堆黑壓壓的捕獸夾，有些膽寒地抱怨。
「九十九？」何涵冬一愣，「像顏教官那種有點強迫症的人，應該會弄個整數吧？」
「誰知道呢？」毛鏗罵罵咧咧，也不嫌髒，直接坐在一堆泥土地上。
剛剛觸地，他的表情就變得豐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