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靈牌,段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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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二應了一聲,便和那校卒忙碌起來,燕一站在陳誠的身旁,小心警戒。

  他輕聲問陳誠:「剛才發出笑聲的那個女人很厲害,我和燕一竟然都無法察覺到她的存在,公子要小心。」

  陳誠淡淡地說道:「放心吧,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會再出手的。」

  那女人裝神弄鬼的把他們引到這兒來不就是想讓他們看到葉然的屍體,不就是想讓他們看到葉然身上栽滿的屬於燕王的箭麼?

  果然如陳誠想的一樣,一直到他們掩埋了葉然的屍體什麼事都沒再發生。

  燕七他們並不知道葉然已經死了,他們現在正沿著一條山道小心前行。

  「大人,前面好像有人家,還亮著燈呢!」一個校卒指著不遠處的一點燈火說道。

  燕七卻皺起了眉頭:「大半夜的怎麼還會有燈火?」

  此刻已是荒雞之時,在這荒郊野外居然還有燈火確實是一件詭異的事情。

  那校卒問道:「那我們要不要等一等陳大人他們?」

  燕七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那就等一下他們吧。

  半刻鐘後,還沒見有人上來,燕七沉聲說道:「不等了,我們先去看看。」

  領著幾個手下他們向著那燈火處去。

  其實燕七的心裡也很是疑惑,按說陳誠他們的速度再慢也該與葉然會合了,葉然定會指引他們從一線天過來的,可是為什麼到現在還沒見到他們的蹤影呢?莫不是他們出了什麼事嗎?

  不過很快燕七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對於他那兩個兄弟,燕一和燕二的身手他是很有信心的,特別是燕二,就連燕七自己與燕二交手都不一定能夠討到好處。

  記得有一次,燕二隻身一人追緝江洋大盜草上飛於縱,硬是追了整整一個月,跑了幾千里,最終還是把於縱給擒來了,於縱可不是個小人物,在江湖上累有「鬼手」之稱,「鬼手」指的不單單是他的偷盜本領,更是他的武功絕學。

  於縱善使匕首,傳聞他能夠在眨眼之間刺出十二刀,這是一個魔鬼的速度,當時江南幾個府衙十數個出了名的捕頭聯手圍捕他,最後這些人都死在了他的匕首之下,其中就包括了名震江南的神捕杜南山。

  可最後於縱還是栽在了燕二的手上,而且燕二還是把他給生擒了,要知道抓住他遠比殺了他要困難得多。

  所以燕七不相信他們會出什麼事,況且還有一個燕一跟著,他們一定能夠保證陳誠的安全的。

  這也是他能夠下決心先上山一探究竟的原因,否則他早就已經原路返回了。

  他很清楚,陳誠是不能出事的,否則很可能對於「六扇門」而言將會是一個巨大的災難。

  不一會他們就來到了那所房屋前,他們終於看清了,之前他們看到的燈火只是那屋子外面懸掛著的一個燈籠,白紙紮的燈籠,燈籠上用黑筆寫著一個大大的「義」字,那房屋的門頭上寫著四個大字:望隴義莊。

  這兒是個義莊。

  所謂義莊是富人出錢修建的供那些無家可歸的死者停放屍體的地方。

  燕七他們現在所在的便是老鷹山的望隴鄉,這個望隴義莊應該是望隴鄉的鄉紳所修的。

  不過看上去早已破敗,像是多年都沒有修葺過,仿佛已經廢棄了一般,可門口的這盞燈籠卻亮著。

  一個校卒上前推了推門,沒能夠推開。

  校卒抬腳作勢欲踢,燕七拉住了他:「休得魯莽!」

  那校卒這才退到了一邊。

  燕七雙手合什四下里拜了拜,嘴裡喃喃念叨:「有怪莫怪,我等無意驚擾,只是吃糧當差,不得已而為之。」

  說罷,他這才沖了校卒說道:「好了,破門吧。」

  幾個校卒剛才見燕七那樣才想到這兒是義莊,是存放死者的地方,而且他們可是沒少聽過在義莊發生的一些詭異的事,他們跟著燕七有樣學樣的也拜了幾拜,一個校卒才用力踢開了那門。

  門開了,幾人卻並沒有馬上進去,因為走在最前面的燕七已經停止了步伐。

  其他的人也停了下來,他們和燕七一樣呆住了,他們看到了最詭異的一幕。

  院子裡卻有一個靈堂。

  燕七邁動了步子,他緩步向著靈堂走去。

  幾個校卒就跟在他的身後。

  終於,他們來到了靈堂,燕七的臉色再次大變。

  靈堂供桌上有一個牌位,上面赫然寫著:段長天之靈位!

  這是一個久違了的名字,從進入「六扇門」那天開始,這個名字就再沒有人提起,連燕七自己都差一點把它給忘記了。

  這本是個秘密,無人知曉的秘密,可現在這個秘密就這樣赤裸在燕七的面前。

  一個校卒輕聲問道:「段長天,是那個段長天嗎?」

  另一個校卒說道:「怎麼可能,段長天不是早已經死了嗎?據說當年他獨闖唐門,中了陷阱死在了蜀中!」

  燕七的臉色越發顯得蒼白,身邊的一個校卒看到連忙示意大家都別再說話。

  桌上燭影搖光,香菸裊裊,供著的水果、酒菜都是新鮮的,從這香燭來看,點的時間絕對不會超過半個時辰。

  這是京師「寶香齋」的香燭,這種燭一支可以燒兩個時辰,香燒的時間還要更長一些。

  燕七對「寶香齋」並不陌生,他供奉父母的長生牌用的就是這種香燭。

  但這並不是他內心感到恐懼的原因,真正讓他害怕的是靈牌上的那個名字:段長生!

  因為他就是段長生,段長生是他進入「六扇門」之前的名字。

  後來加入了「六扇門」,洪武皇帝賜了燕姓,他才改名為燕七。

  唐門一役,他便從此在江湖銷聲匿跡,除了唐門的家主和三個大長老以及當今的聖上,便再沒有人知道燕七就是段長生。

  可是此刻在這兒他卻看到了這個久違的名字,而且還是出現在靈位之上。

  「四周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小心一點。」燕七恢復了平靜,對手下說道。

  「是!」五個校卒分成了兩組,對院子開始了搜查。

  除了正中那大堂屋裡幾具已經略顯破爛的棺材,破壇、破罐和蛛網積塵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的發現。

  「大人,沒有發現!」

  「大人,我們也沒有發現!」

  燕七卻沒有吭聲,他的目光只是緊緊地盯在了那靈牌上。

  「大人!」一個校卒輕聲叫道。

  燕七這才回過神來,他抽出長劍,長劍如魚龍飛舞,眨眼間那靈牌便成了木屑。

  幾個校卒的心裡都很是詫異,可是他們卻不敢問燕七為什麼要這麼做。

  「走吧,我們回去,和陳大人他們會合。」

  六人才踏出義莊,便聽到箭矢破風的「嗖嗖」聲。

  「不好,退回去!」燕七大聲叫道,幾人揮舞著手中的劍,拔開亂箭,退回到了義莊。

  不過一個校卒的左臂卻讓箭給射中,好在沒有性命之憂。

  退入了義莊,關上了門,一名校卒說道:「大人,我們中了埋伏!」

  燕七幫著那中箭的校卒拔箭,上藥,包紮,動作很是稔熟。

  「還好,箭沒有毒。」燕七輕輕地鬆了口氣,這時他拿起了箭只看了一眼,他的眉頭又重新攢到了一起,月光下他清晰地看清了箭上那個篆書的「燕」字。

  旁邊的一個校卒也發現了,他驚聲道:「燕王府的箭!」

  「燕王!」幾個校卒的心裡都是一驚,大家一同望向了燕七。

  燕七淡淡地說道:「就算是燕王府的箭也並不表示就是燕王乾的,這件事情大家不要聲張,在沒有查清真相之前,不許向外人透露半個字!我想你們應該也知道茲事體大,弄不好將很可能會給六扇門帶來滅門之災!」

  燕七說的並不誇張,燕王是什麼人?那可是皇子,而且頗有才幹,戍邊之時也是屢建軍功,原本太子病故,大家都以為燕王有可能成為新的儲君,卻不曾想洪武皇帝竟然就立一個皇太孫,這讓很多藩王的心裡都不是滋味,誰知道燕王又有什麼心思。

  陳誠之前就和燕七分析過,這次使團案的背後很難說沒有這些藩王的影子,因為在大明,除了這些藩王,誰還能夠有這麼大的能量?

  自己剛剛奉了旨查使團案,對方馬上就做出了反應,甚至還在此地設伏,看來對方對自己等人的行蹤一清二楚。

  更讓燕七細思極恐的是對方竟然連自己的底細都查得明明白白,那麼「六扇門」在對方的面前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秘密可言了。

  「外面好象沒有了動靜。」一個校卒側著耳朵聽了一下說。

  另一個校卒說道:「他們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難道只是想把我們困在這兒?」

  又一個說:「大人,要不我從後面悄悄出去看看。」

  燕七點了下頭:「小心一點。」

  不一會那校卒就回來了,他是從正門進來的,燕七幾人見來的是他這才放鬆了下來。

  「大人,估計對方已經撤了,那些箭他們也都撿走了,沒有留下一絲痕跡。估計是他們做賊心虛了,怕留下證據。大人,我還是認為燕王很可疑,你想想,如果是有人想要栽贓陷害的話,為什麼要把現場清理得這樣的乾淨?」

  燕七看了一眼手中的箭:「或許他們知道該留下的證據已經留下了吧!」

  燕七雖是這麼說,但他的心裡卻隱隱覺得對方不可能就這麼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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