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禍患
然後，接下來的幾天裡，梁燦就休假養傷，沒來公司，過來找她談合作的客戶，前台小姑娘就往陸明喬部門領，也不知道等她來了之後，發現自己客戶被別人簽走了會怎麼樣。
梁燦不在公司的這幾天，公司里終於安靜下來，恢復了以往時期的安靜狀態。
但公司的同事們可沒少議論她。
「我看梁燦這個路子也走不長，除非她只找男客戶。」
「有幾個男客戶也能夠她逍遙一陣子了，只要抓住幾個大的。」
「還有就是除非她能弄走陸明喬，那之前的客戶們就不得不找她了，但目前看來，我覺得她鬥不過。」
「她肯定鬥不過陸明喬啊，你看看她們倆一個老往外跑，一個就等著客戶上門，說明陸明喬還是有一些人脈資源的。」
「有人脈資源又怎麼樣，還不是老被人使絆子。」
「哎，這年頭，上頭沒人可是真難混。」
「小道消息，梁燦背後的人，不是王總，據說是王夫人......」
「什麼？！王夫人？」眾人炸裂。
陸明喬並不知道外面大家的悄悄議論，她每天都在跟蔣琛聯繫，溝通網站平台的事兒。
她正跟蔣琛語音通著話，他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也很好聽，她聽著聽著就走神兒。
「姐姐，你有在聽嗎？」
「我聽著呢。」
「那你怎麼一直不說話？」
「我不是在聽你說嗎？」
「我剛剛說了什麼？」
陸明喬：........
「你看看你，一點兒都不專心，在想什麼事情？」蔣琛說道。
「還不都怪你，聲音太好聽了！」
「好，等你回來讓你聽個夠。我也喜歡你的聲音，尤其是在晚上的時候.......」
陸明喬一聽，就後悔誇他，這一夸，就聊起了不該聊的話題。
「你想什麼呢？能不能正經點？」
「你冰箱裡牛奶再不喝就放過期了。」
一提這個陸明喬更羞惱：「蔣琛！你不要欺負了人還炫耀。」
「我晚上給你帶點新鮮的。」
眼看著兩人從聊網站的事，漸漸就轉到了開車模式，陸明喬趕緊掛了電話。
真後悔那天喝多，讓他解鎖新了新技能。
「總監。」徐慧慧敲敲門。
「怎麼了？」陸明喬問道。
「有位客戶說只想和你談，現在就在咱們這兒。」
「帶他進來吧。」
徐慧慧帶著一個四十來歲的男的進來，這男人長的也不高，還獐頭鼠目的，一臉的唯利是圖感。
「你就是陸總監啊，我今天本來是找小梁談合作的，但是她不在，剛剛我給她打電話，她說她下星期來。」
「先生您怎麼稱呼？是第一次代理我們公司的產品嗎？」陸明喬問道。
「我姓邢，叫邢有財，我雖然第一次代理你們的產品，但是我有店的，還不少，賣很多牌子的寵物用具，賣的很好的呢！」邢有財說道。
「那邢先生的店都開在哪裡？面積大小？」這種同時賣很多牌子的店，估計對她們公司的產品需求量不是很大，只是為了鋪貨有這個牌子罷了。」
「很大的呀，在商場嘍，不信你去看看，資和信，設計師，千盛，金地這些商場都有，你要是不信，我帶你去看。」
「可以，我們會派一個工作人員去考察，關於代理，您都想代理哪些產品，打算鋪多少貨？我們對代理鋪貨量是有要求的。」陸明喬問道。
「你們的產品都什麼好賣？給我就好，鋪貨量就按你們的標準來就行啦，不過我想分散在四個店裡，這也是在幫你們宣傳呢。」
雖然邢有財回答的也沒什麼毛病，但陸明喬總覺得聽起來很彆扭，賣貨的不在乎什麼好賣不好賣嗎？
還是說邢有財只是為了自己店裡有這個牌子，拿到代理權罷了？隨便給他推薦什麼都行？
「可以，我可以為您介紹一下賣的好的幾款產品，不過我得提醒您，您只能放在一個店裡，要是分散在四個店裡，是不行的，別的店要是也想放，就需要每個店都達到鋪貨量。」陸明喬翻開產品冊子，這邢有財，小算盤打的還挺響。
「陸總監啊，那我就是想問問，如果我四個店都按要求鋪了你們的東西，下來給我返幾個點？」邢有財直白的問道。
「返點？」陸明喬反問。
「是啊，我代理了之後，你不得返給我一些？」
陸明喬默了幾秒，問道：「是小梁承諾給您的嗎？」梁燦還真是一個好的風氣都不學，全是歪門邪道。
「對啊，她還答應我可以分開放四個店裡賣，我想聽聽我要按你說的放那麼多，你給我返多少，要是你比她多，我就跟你簽了。」
怪不得陸明喬覺得第一眼看見這個邢有財就覺得他唯利是圖，這一通聊下來，發現果然是個貪財的人，真是相由心聲。
「她給您返多少？」
「小梁承諾的是百分之十。」邢有財說道。
陸明喬冷笑一下，夠高的，要說返利，公司也不是沒有這個活動，但都是針對大客戶的，簽合同的時候會有明文規定，一切按照合同執行，像邢有財這種剛剛夠上代理商，但對產品的需求量又不大的情況下，根本達不到返利的要求。
所以，梁燦承諾的百分之十，就是屬於她私人和邢有財的交易了。
業務員私下給客戶返利，也是常見的，只不過沒那麼光明正大，做起來多少有點難看。
「邢先生，是這樣的，公司有規定，針對返利的客戶，我們都是有要求的，需要您經營的全部都是我們的產品，並且達到一定的量，然後我們可以返一些給您，包括一些別的優惠。」陸明喬解釋道。
「誒？你這是什麼意思啊陸總監？」邢有財問道：「你是嫌我要的東西少嗎？」
「我可告訴你，我們賣的很好的，我看上你們品牌，那是你們品牌的榮幸。」
「抱歉邢先生，您的要求，我不能滿足，因為這是公司規定。」
「切，還總監呢，連這點主都做不了，還不如人家小梁。」
「那合同您還簽嗎？」陸明喬也不打算做他這單生意。
「我不跟你簽，我等著小梁來了我找她！你這個人做生意太死板啦，你這樣是做不起來的，我看上你們是你們的榮幸我跟你講。」邢有財抱怨道，他還以為陸明喬能給的比梁燦多一些呢，誰知道居然一分不返。
「你要是這次答應了合作，以後我會給你更多錢賺，你考慮下啦。」
「很抱歉邢先生，您再等等小梁吧。」陸明喬恭恭敬敬的把他送到了門口。
「你會後悔的，你發不了財。」邢有財嘟嘟囔囔的抱怨。
「總監，這個客戶怎麼回事？」徐慧慧上前問道。
「他要求給他返利，但是他的用貨量遠達不到要求，我就沒答應他。」
「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他來了之後，就直接說要找領導談，不跟我們談，我心想是個大客戶呢，沒想到小鬼作妖多，要的貨不多，事兒不少還。」徐慧慧吐槽道。
「但是梁燦答應私下給他返百分之十。」
「我靠！她瘋了嗎？這麼一單她總共才提多少？她給人家私下返這麼多？」真的為了拉人毫無底線了嗎？
「我覺得這事兒不簡單，你抽空去他說的那幾個商場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一個做寵物用具的店，過來代理產品，居然沒有指定想要的東西，而是直接讓公司給他安排，隨便什麼都行，這是正經做生意的嗎？
「喬姐，有這個必要嗎？他又不跟咱們簽。」徐慧慧不解的問道。
「留個心眼兒吧，去看一眼。」沒事兒最好，別有事兒到時候被梁燦反咬一口，她可是領教了這個女人的甩鍋能力，就沒有她甩不出去的鍋，還是仔細點好。
「行，我聽你的。」徐慧慧點頭。追文小說網 .
兩個人一起回業務部，然後瞧見王夫人來了，這是繼晶晶之後，再一次見到王夫人來公司。
兩人都停下來跟她打了招呼，王夫人皮笑肉不笑的點下頭，算是做了回應，他看見陸明喬，斜著眼瞧了她一眼，然後去了王總辦公室。
「老王，梁燦怎麼到底怎麼回事兒？」王夫人推開門進來，直接問道。
「你問我？你跟她關係不是挺好嗎？你去問她啊。」王總回道。
「瞧瞧你這老大不滿意的勁兒，對梁燦不滿意？就對陸明喬滿意？」王夫人也見過幾回陸明喬，說實話，她對陸明喬一直很放心，在公司這麼多年來，沒整出任過什麼么蛾子事兒，也沒做出過出格的事兒。
私下裡她也打問過幾個員工，一句關於陸明喬跟王總的閒話，都打問不出來。
但王夫人為什麼還要把梁燦安插進公司呢？是因為她發現雖然陸明喬對她老公沒興趣，但是她老公對人家有心思啊！
她在老王的手機上，發現了不少陸明喬的照片，偷拍的，這老男人確確實實是對人家就有非分之想啊，只是找機會下手罷了。
又聯想到年前的時候，公司還給了陸明喬一點點股權，王夫人就覺得這個女人留不得了，心機太深，哪天把公司架空了也保不齊，現在玩清高只不過是給的條件不夠罷了，有哪個女人禁得住權利的誘惑？
這種又美又聰明的女人，留著幹嘛？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梁燦做事兒沒陸明喬穩妥，這才來幾天，就把公司搞得烏煙瘴氣的。」王總雖然總是找陸明喬麻煩，但誰是個干實事的人，他心裡跟明鏡一樣。
「呦，怎麼著還護上了？」王夫人酸道，這人不能留，更不能留了。
「我護著她幹嘛啊？」睡又沒睡到，提這個就窩火。
「那女的不是個簡單人，你看她把著業務部，逼著你要公司股權的時候，野心就不小，別捨不得了，留著是禍患，你要是再睡了她，那肯定是比那個晶晶難纏，把你家業都給你掏空！你可長點心吧。」王夫人說道。
「我他媽的沒睡過她！」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惦記啊？」
「再等半年，她說她有新的辦法，讓公司的利潤翻番兒，再給她半年時間，咱們犯不著跟錢過不去。」王總撣撣手裡的菸灰，要是陸明喬做不到，他得履行他們打的那個賭呢，不能白放她走。
下班後，陸明喬去乘電梯下樓，眼看著電梯門要關上了，忽然又被人按了一下，王夫人正好也要下去。
「王夫人好，去地下車庫嗎？」陸明喬打招呼道，然後幫她按了-1層。
「陸總監眼力見兒可真好，怪不得能做咱公司業務部的一把手呢，這察人觀色的本事，可真是爐火純青了。」
陸明喬擺出標準的微笑，說道：「哪裡呢，是王夫人您太抬舉我了，您體恤我們員工，見到我們就老夸，我們只能更加想為公司賣命了。」
王夫人心裡暗嘆，果然是個白骨精。
「我聽老王說你要開發新的銷售模式，能把公司利潤翻番兒？」
「是有這麼個計劃。」陸明喬回道。
「嗯，大小也算是拿著公司的股權，也得為公司做點業績，不然你看後來居上，人家梁燦乾的也不錯。」
陸明喬臉上笑嘻嘻，心裡真的是想說，去他媽的吧，梁燦怎麼就這麼招人稀罕呢？
「聽了王夫人一席話，我受教了，那以後我也多跟她學著點兒。」
王夫人聽了，僵了一下，這梁燦剛剛才被人家正宮老婆打了一頓，她現在就夸，多多少少是有點不太好。
「害，你們那些銷售的彎彎繞兒，我也不懂，我就隨便瞎說說。」王夫人打著哈哈。
陸明喬沒再跟話，只是微笑。
「陸總監有男朋友了嗎？」王夫人又問道。
「有了。」
「男朋友做什麼的？也沒見你提起過？」
「哦，是做人工智慧的。」
「呦，那挺有錢吧？多大了？我認識的朋友裡面有做這個的，一般歲數都大點，四十多，大都結婚了。」
陸明喬耐著性子聽完，不知道王夫人為什麼話裡帶刺兒，幾個意思？說她找的也是四十多的嗎？
還沒等陸明喬回答，一樓到了，電梯門一開，蔣琛正好站在外面，想要上去接她。
陸明喬見到蔣琛，挽了他的胳膊，跟王夫人說道：「王夫人，這就是我男朋友，他來接我下班的，您看他有四十多嗎？」
說完之後，又對蔣琛說道：「這是我們王總的愛人。」
「王夫人好。」蔣琛跟王夫人打招呼。
「哎呦，小伙子蠻年輕的嘛，挺好挺好。」怪不得對她家老王不感興趣，原來是勾搭到一個富二代，看看，什麼清高潔身自好？都是待價而沽罷了。
要是這小子是個窮二代，她能跟人好？
這麼想著，王夫人看陸明喬的眼神，就更鄙夷了。
電梯門緩緩合上去了地下車庫，陸明喬收起營業性微笑，拉著蔣琛往大門外走。
「剛剛那王夫人是表演了個變臉嗎？怎麼一分鐘的功夫，就由禮貌客套變成一臉不屑？」蔣琛問道。
陸明喬無奈的說道：「王總針對我，王夫人不知道為什麼也對我說話夾槍帶棒的，剛剛在電梯裡好窒息。」
蔣琛看看陸明喬，感覺她有時候特別像一個傻白甜。
「你也不想想，王總是什麼心思，王夫人還能喜歡你嗎？」
陸明喬聽完後，瞬間就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了，她拍拍自己的腦袋，為什麼對這方面她反應總是遲鈍了點兒？
回來之後，蔣琛就去做了飯，陸明喬洗澡。
洗完之後，她換了條霧霾藍的絲質吊帶睡裙。
廚房裡響著炒菜聲，窗外天色暗下來，空氣里飄著花香的味道，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夜晚。
平靜，有愛，很暖。
假如生活一直就是這樣多好啊。
她開了瓶酒，倒在高腳杯里，倚靠在沙發里，看著窗外喝點紅酒。
蔣琛端著菜出來，看見她慵懶的半躺在沙發里，頭髮像是海藻般傾瀉在沙發扶手邊上。
淺藍色的裙子襯的皮膚更白了。
他最愛她的脖頸到肩膀之間的位置，線條流暢，鎖骨杏感，想讓人不由自主的把頭埋入其間。
而這個女人似乎不知道她現在的一舉一動都是撩人。
「做好啦？」陸明喬聽見動靜，轉過頭，卻看見蔣琛在盯著她。
她站起身，準備過去吃飯，但蔣琛卻走過來，把她推倒在沙發上。
「幹什麼，不吃飯嗎？」陸明喬抬頭無辜的問道，真不知道怎麼就又撩撥了他了，男人的雷點觸發這麼沒有規律嗎？
「待會兒再吃。」
也不知道過了多大一會兒，蔣琛才戀戀不捨的放開她，因為顧及到她還沒吃飯，就沒戀戰。
雖然蔣琛手下留情，但是陸明喬還是很累，從上次大早上不要惹男人的結論之後，她又總結出來一個，晚上回來應該先吃完飯再去洗澡。
「我好累，我不吃飯了，我要睡覺。」陸明喬不肯起來。
「你手機老響，你看看是不是有人找你。」蔣琛去沖了個澡回來，就聽見她手機一直響個不停。
陸明喬接過手機打開一看，都是徐慧慧發來的語音。
「喬姐，我們找了四個人，分別去那幾個商場看了邢有財的店，面積的話就是商場開店常規的面積，沒有很大，而且據我們四個觀察，感覺去店裡買東西的人也不是很多，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客流量少的緣故。」
「還有，我查了一下邢有財的這個人，他有公司的，也是做寵物用具的，但都是針對二三線的市場。」
陸明喬聽完之後，就感覺很奇怪，邢有財有公司，把東西賣給二三線城市，在一線城市賣別人家的牌子？還賣著好幾種不同的品牌。
說不合理吧，也合理，說合理呢，又不太說的過去。
「怎麼了？」蔣琛看她皺著眉頭。
陸明喬就把今天邢有財的事兒說了一下，蔣琛聽完之後一針見血的說道：「我建議你們不要代理給他，他這情況，感覺像是在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