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槍王（一）
陳益被老闆拉進了「黑名單」，臉上多少有些不太情願，畢竟他剛找到手感，正是上癮的時候，一下子被扼殺在搖籃里換做是誰都覺得不舒服。
輕咬了下嘴唇，陳益還是為自己爭取了一下：「老闆，再讓我玩一把嘛，就一把。」
他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一把？我瘋了？我連本兒都撈不回來呢，憑啥讓你玩？去去去，禍害別人去。」老闆開始趕人了。
陳益撓了撓頭，往旁邊那些攤位一瞧，問道：「那我禍害誰去？」
張婷婷：「……」
諸葛大力：「……」
「愛誰誰！」老闆不耐煩了。
陳益一臉輕鬆：「可他們那些都太簡單了，沒意思，我要打十個。」
「哈？」
老闆一聽，這小子挺狂啊。
其實陳益的意思是說要打十個籃球，但在老闆聽來卻成了葉問的經典語錄。
還打十個？
你會詠春麼？
一套王八拳就撐死你了！
「沒目標？好啊，那我給你指個目標！」
老闆是典型的有仇必報，丟了一隻玩具熊搞得他快要破產了似的，報復性地咬了咬牙，勢必要殺一殺眼前這名狂妄小子的銳氣。
「打靶敢不敢？」
「打靶？」陳益一愣：「這有啥不敢的？」
「呵呵，我說的可不是普通的打靶。」
「哦？怎麼說？」
老闆伸手指向了不遠處的一個攤位，那裡圍了不少人：「你瞧見那邊的攤位沒有，這片地界兒，它才是最難的。」
「最難？有多難？」
「比蜀道還難！」
陳益：「……」
「難於上青天？」
「沒讓你背課文，我說的是他那裡的打靶，目前正在舉行一個槍王爭奪戰，獎金十分誘人。」
「獎金？打靶還有獎金？」
「呵呵，心動了吧？連我都心動了，不過我沒那本事，玩不了氣槍。」
「哦，你這麼一說似乎還挺有意思的。」
「別光覺得有意思，就問你敢不敢去！」老闆開始使用激將法，似乎讓陳益在打靶上挫敗，他才能找回一些心理上的平衡。
陳益歪頭一想，然後看向了張婷婷，畢竟又要花人家的錢：「婷婷，你覺得呢？」
「我？」張婷婷一愣，得到了一隻玩具熊之後立刻沒有了主見，似乎一輩子的勇氣都用在了之前的5分零32秒，一如既往地說出了女孩子那個讓大多數男人聽了都倍感無奈的經典台詞：「隨便……」
陳益：「……」
「好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們就過去看看吧。」陳益說完，邁步就走。
張婷婷和諸葛大力在後面跟著。
「小伙子，等等我，我也去！」老闆那個恬不知恥的傢伙也跟了上去，為了看陳益出糗，他竟連生意都不做了，這種人發不了財。
打靶攤位的攤主是個跟老闆差不多年紀的中年人，40郎當歲，一腦袋自來卷，穿著一身運動裝，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杵在那裡一言不發，臉上更無任何的表情，就跟個悶葫蘆似的。
他的性格與他舉行的槍王比賽很是相襯，畢竟打靶的時候需要極其冷靜的頭腦和極少的言語表達，寡言少語，沉著冷靜，才是一名合格「狙擊手」的必備要素。
攤位旁邊立有一塊牌子，上面寫著幾條簡短的獎勵規則。
難度顯然有些大，光看最低要求就能體現出來。
打穿7個氣球：獎勵20元。
打穿8個氣球：獎勵50元。
打穿9個氣球：獎勵100元。
打穿10個氣球：獎勵200元。
50塊錢10發子彈，不過這還不是最操蛋的，更操蛋的是，下面還有一條突兀的槍王獎勵。
槍王獎勵：打穿12個氣球，獎勵500元！
攏共10發子彈，怎麼可能打穿12個氣球？
莫非要讓子彈拐彎？
槍斗術？
槍王的設定忒特麼奇葩！
陳益等人來到這個攤位的時候，恰好有一名顧客正在打靶。
正在打靶的那位男子名叫陳學兵，曾經當過五年的邊防兵，後來因傷退役就改做了文職，但他在軍營里所做的訓練卻一日都沒有落下。
陳學兵平時也喜歡打靶，按照他的話來講——就是覺得很踏實，當銳利的目光聚焦在那三點一線上並隨著子彈的迸發使鼻尖嗅到濃烈的火藥味的時候，曾經揮灑過的汗水與逝去的青春就會像過電影一樣在他腦子裡不斷地回放，使生活變得充實而富有方向。
50塊錢10發子彈，陳學兵瞄準之後先連發了三次，隨著「啪啪啪」三聲震響，三發子彈全部命中。
首戰告捷，成績還不錯，但陳學兵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那些氣球之間的間隙都比較大，只有極少數的幾個緊挨在一起，略微重疊，很難找到關鍵點。
但陳學兵在意的卻並不是這個，有著幾年摸搶經驗的他僅憑直覺就發現了氣槍上的貓膩——準星不對勁兒。
準星顯然是被人動過了，打出去的每發子彈都會稀奇古怪地選擇上移，陳學兵看破不說破，他也不在乎這仨瓜倆棗的，關鍵這毫無遊戲體驗的下作行為，讓他有些唾棄。
準星不准，間隙較大，這還怎麼玩？
「啪啪啪……」
一連打完了剩下的幾槍，情勢果然逆轉。
前幾發打的都很準，但到了最後三發，子彈突然落空了。
「唉，可惜。」
「10中7，還行還行，不能要求太高。」
「打中7個不錯了，至少拿到了20塊，挽回了一些損失。」
「嘿嘿，這小伙子長得真精神。」
「喂，你的關注點能不能放在槍上？」
……
圍觀群眾竊竊私語，陳學兵順勢放下了手裡的氣槍。
「小伙子，給你錢。」
槍王這裡的攤主話很少，做事也跟個機器似的無任何的表情，痛痛快快地掏出了20塊錢遞給陳學兵，他再度看向了圍觀的人群：「還有誰？」
「我！」
陳益一舉手，立刻引來了旁觀者的側目。
「又有新的挑戰者了？」
「看著不太正經啊，他走道都吊兒郎當的。」
「喂，話不能這麼說，鐵拐李和濟公走道就好看了？人家不都是神仙？」
「你這哪兒跟哪兒啊。」
「行了，別廢話了，你行你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