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團結的村民
李程昕回到三叔家，見三叔不在，便放下之前裝香燭供品的籃子，去三叔廚房，找三叔給悶在灶上的飯和菜吃了。
完了把放在三叔院子裡的家當稍微收拾了一下，找出一件舊T恤衫換上。先去把自己的床和隨身行李挪進三叔的柴房裡放好，作為自己晚上的安身之地。
接著就認命地去搬起了磚。因為事先小勇哥說過，要把建房的經過從頭到尾拍下來。李程昕就找了個合適的位子把手機擺上。
雖說打算建造的是一個人生活的船屋，但是該有的結構一件也不能少。
船屋相對李程昕原有的房子更加靠近海邊，小勇哥還特地讓林一一幫忙查了村里土地的資料，確認李程昕可以使用那塊地方。之後從三叔柴房選出四根硬木，一頭用柴刀削尖，在房子新地基四個角簡單測量後，打上樁，找來一捆麻繩圈了出來，又讓正文叔確認了地基的穩固性。
船屋將從最下方的海灘上壘基石開始建造，基石的材料倒是不用愁，李程昕基本確定自己倒塌的的房子廢墟里可以找到足夠的基石材料，再加上之前從老祠堂收集的那些，只是需要花時間和體力運到準備造房子的新地點。
基石堆砌而成的石牆中要填充相對小一些碎石。基礎之上是木質的骨架，目前推測需要十多根至少五米長的原木作為柱子，十多根六米左右的方木作為橫樑。在骨架之外還需要用很多木板作為房子的牆壁，再加上瓦片之類。
正武叔估計靠著李程昕和小勇這兩個人，一邊收集材料，一邊著手建造，需要4至6個月才能造完這個房子。
在清理完預訂建房的區域之後，李程昕發現那塊地正中間居然有一塊直徑約一米的巨大的石頭。他靠在石頭邊上使了吃奶的力推了推，石頭卻只是稍微動了一下。
李程昕拿著小勇哥畫給他的草圖在建房區域附近測量研究了一會兒，發現他只需要將這塊石頭平移三米，就可以讓這塊石頭成為基石中的一塊。
然而，這三米就成了天塹。
這可不是憑李程昕和小勇哥兩個人就能移動的石頭，看來改天得去鎮上租個挖機或者起重機才能解決這個問題。
把這個打算在微信中告訴了小勇哥，李程昕一時半會兒也沒收到回復，於是繼續自行清理著巨石邊上的零碎。
這時候，從石灘方向走過來一個人，戴著斗笠穿著及胸的防水連體服，扁擔上挑著兩個筐子，一陣海腥味傳來，顯然是剛從淺海灘里收了些漁獲。
看到李程昕在自己那片麻繩圈出的範圍里忙碌著，那人上來打了聲招呼：
「昕娃兒啊！在幹活呀！要幫忙嗎？」
李程昕的系統適時跳出了來人的信息，緩解了李程昕不認人的尷尬局面：「東海叔啊！」
隨著這個稱呼，李程昕竟然也想起了村裡的這個叔伯。他住在村子中間的池塘旁邊，和是李程昕的父親是一輩。
小時候李程昕喜歡趕塘邊的鴨子，有一回卻被一隻大鵝又追又啄的掉進了塘里，正是這個東海叔見到，把他撈起來送回了家。這事之後，李程昕被他爸胖揍一頓，好久都不敢去那水塘邊玩。
見李程昕還記得他，這人又更開心了一點，稍微多和李程昕聊了幾句造房子遇到的困境，就大包大攬地說：「這塊石頭就包在我身上吧，就為這石頭去鎮裡租個挖機不值當！」
說完繼續挑上扁擔，往村里回家去了。
李程昕一開始以為東海叔只是說說而已。結果不多一會兒他居然又回來了，後面跟著七八個村子裡的叔伯爺爺輩的人，其中有的人還參與過李程昕老房子的拆遷工作。
這些人都各自背著木棍，鐵鏈，滑輪之類的工具。
東海叔號召道：「就這一塊石頭，我們幾個老傢伙活動活動筋骨也抬起來了，讓昕娃兒省幾頓飯錢，晚上大夥來我家吃魚！」
幾個老人擺擺手：「昕娃兒都是自己人，有什麼好客氣的。」
幾個長輩各自分了工，一個用帶來的原木搭成一個三腳架。一個人給石頭下面挖出一些空隙，讓鐵鏈能夠穿過石頭把石頭用鐵鉤掛在三腳架上。還有人跟李程昕確認了石頭將要挪動的地方，在那個地方往下挖了一個小坑。
放石頭的小坑挖完，這邊三腳架上的滑輪也擺好了。幾個老一輩的用這個簡單的滑輪組開始用力拉石頭。
幾個人喊了幾次號子，明明卯足勁，卻都沒能把這石頭吊起來。
東海叔在一旁掂量了一會，自言自語道：「這石頭大概該超過一噸重了，要是是緬南那邊有這麼大的石頭，裡面都該產玉了。」
這時候，沒準備上前的老人也行動了起來。有的加入了拉滑輪的隊伍，有幾個拿了長木桿開始撬石頭。
一時間，已經有六個人在拉石頭，四個人用槓桿在下面頂著。
被之前的號子聲吸引來看熱鬧的村民們看著有人也準備擼袖子上前。當然還有閒著沒事的大媽們，湊成一堆開了嘲諷模式。
場地中央男人們也是要面子的！
聽著大媽們的嘲諷，一個使勁，竟然真的就把石頭翻了個面。往它最終要去的地方，近了那麼一步。
「翻過來了，啊，總算翻過來了！」
「雖然可行，但這也太費勁了吧！」
「要是再大一點的話，我可弄不動了。」
「什麼玩意兒，翻一個身要用這麼大力氣！？」
「嚯，這石頭可真是厲害，把我們這群人都搞成了這個樣子。」
取得了階段性的成功，大家紛紛發表感言。
掌握了翻動石頭的方法之後，幾人繼續重複這一作業。
半個多小時之後，終於，石頭滾到了它該去的那個小坑裡，平整的一面如願朝著上面。
東海叔和李程昕用旁邊的碎石將這塊石頭所在的小坑填滿嵌實。
東海叔一邊幹活，一邊大聲說著：「以後每次看見這塊石頭我們就會想起這事兒了，這個基石真好。是村子團結的象徵啊！」
看看差不多到了晚飯時間，大家互相招呼著，都往東海叔家去了。
李程昕自然得跟上，好歹村里人聚在一起幫了忙，他從三叔廚房取下一塊春節前醃製好，掛在樓板下的豬肉，打算過去看看給大家做一頓好吃的。
另一邊，小勇哥上完工回家，囫圇煮了鍋面，打算給自己加三顆雞蛋和一把之前剩下的青菜。打開冰箱，卻發現裡面還有一小碗直播節目之後剩下的的貝肉和海鮮高湯。
「高湯泡麵，享受啊，享受！」毫不客氣地全部倒進了麵條里。
吃完麵條，小勇哥洗個澡，從網站後台下載的直播視頻也已經下完。
小勇哥把早就沒電了的手機充上電，打開，看到了李程昕發給他的關於租用起重機的詢問，正想回復，下一條消息突然跳了出來，是個視頻。
視頻標題是「團結的村民」，內容竟然就是下午東海叔他們幫李程昕搬石頭的視頻。
「昕娃兒這事幹得真上道啊，這視頻放出去，建房的第一集就有了。」
想著這個，小勇哥把之前直播割韭菜的視頻按照他的習慣隨意剪了剪，留了大約30分鐘的內容，發到了視頻網站上，又在村子和自己的微博上發了分享連結。
做完了這一堆事，小勇哥連鍋和碗都沒洗就倒頭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