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學習是進步的基本
艾羅再次擺擺手，笑道：「不不不，這個世界上不是什麼事情都能用魔法解決的啦。老闆您的奶酪餡餅我也嘗過，買過。一個餡餅兩個銅幣，料足，味道濃郁，芳香撲鼻！如果一個人吃的話可能需要吃四天才能吃完。」
圓奶酪雙手叉腰：「這可不是？鵜鶘鎮最棒的美味！」
「所以老闆，我這裡建議您重新製作餡餅，將其分成大中小三個等級。」
「中等的餡餅還是和您原先做的一樣大小，價格不變，依然2銅幣。」
「而小這個等級的餡餅，您只需要做中等餡餅的三分之一大就行了。然後價格可以定為1銅5鐵幣，如果更高也行，1銅6鐵，1銅7鐵都行。」
「最後，大這個等級的餡餅您可以做到比中等餡餅大上整整四到五倍，然後價格定為1銀幣。」
圓奶酪手裡拿著紙和筆還在記錄，可等了半天，發現艾羅說到這裡就停了？他十分疑惑地舉起自己記錄的內容：「就這樣？」
艾羅報以微笑：「就這樣。」
「這根本就是胡扯嘛！艾羅會長，我可是把你當成我們鵜鶘鎮的一員，你不能這麼耍我啊！」
艾羅連忙擺手，笑著說道：「老闆，我說了要還錢，如果我糊弄你等到一季度過去之後我豈不是還要還你錢？放心啦，只要您嚴格按照我說的去做去定價，銷售量絕對會上去的。對了，大的和小的不用烤太多，每天做個一兩個就行了，不過定價的時候絕對要把它們兩個放在和中等的同一位置進行推銷。」
看著艾羅這麼一臉自信的表情，圓奶酪依然是一副十分不相信的表情。
但看在艾羅買了房子也不可能就這麼跑路的份上，這位鎮長也算是同意了這個提議，純粹就當自己被騙了吧。
「90天後，如果我沒有賺到兩個金幣，那你就看著辦吧！」
「哈哈哈，放心放心！」
關係打點好，艾羅這才拉著可可離開了鎮長辦公室。
走在街道上，小鎮的新鮮空氣讓艾羅不由得伸了一個懶腰。可可陪著她走，眼神中的色彩實在是教人玩味。
「怎麼，覺得我是在敷衍鎮長先生嗎？」
看著小丫頭一臉的問號，不回答她的話估計可以一直想下去。
可可用力地點了點頭。
艾羅笑著說道：「那麼我問你，你如果是顧客，看到有這三個餡餅擺在你的面前，你會怎麼做？」
可可：「還用說嗎？小的那個只有中等的那個的三分之一大，價格還和中等的相差無幾。大的那個雖然有四五倍大，但需要一個銀幣！而那麼大的餡餅根本就吃不完，肯定要壞掉了。」
艾羅晃了晃手指：「所以，你也會選擇中等的那個，對不對？」
可可：「這不就是鎮長先生本來就賣的那種規格嗎？」
艾羅：「沒錯。可是可可，我剛才問你的是『你會怎麼做』，而不是問你『你會買哪個』。事實上你在面對這三個餡餅的時候完全可以一個都不買，轉身離開。但，人類一旦被放進選擇之中，往往都會在提供給你的選擇中挑選一個，而不是選擇一個都不選。」
「這就是人類的思想比較麻煩的地方，我們人類總會想著要占便宜，所以當面前擺出一些選項的時候都會本能地去選擇對自己最適合的那一條選項。卻完全不會想到自己可以什麼都不選。」
踩著石子路，艾羅經過一個水果攤，彈出一枚鐵幣給老闆，將一個蘋果放在可可面前：「如果你的面前只有一個東西，那麼人類的腦子裡想的就是『接受』或是『不接受』這兩個概念。」
可可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撩起袍子擦了擦蘋果。
「可如果擺在面前的選擇等於或多於三條，人類往往會傾向於從中選擇，而將『不接受』這個選擇自動忽略。很神奇吧？當我第一次學到這個概念的時候也覺得很神奇。」
可可啃了一口蘋果，鮮嫩甜美的液體順著嘴角流下，她連忙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所以……以往並不會來買餡餅的人，在看到這樣的三選一之後，也會不由自主地想要買一份了？」
「說得好。嗯，工具店到了。」
進入店鋪，看著滿屋子的工具，艾羅十分精神地向櫃檯後面的老闆打了個招呼：「長棍老闆！生意好嗎？」
「生意還行。今天有什麼事嗎？又要打造武器了？」
略顯矮胖，滿臉鬍子的長棍從櫃檯後面抬起頭，那略帶光禿的腦袋上沾滿了木屑。
可可看到長棍這樣一幅兇狠的模樣顯然有些害怕，抱著蘋果向後退了一步，站在門口。
這丫頭的小辣妹心態和她看什麼都害怕的本能反應還真是衝突啊。
艾羅不管她，笑著說道：「我上次請您打造的東西好了嗎？」
長棍點點頭，轉身去店鋪的後面找了會兒，很快就將一個木盒子遞了過來。
「你的要求還真是奇怪，不過難度也不大。一個銀幣，謝謝惠顧。」
付了錢，艾羅抱著盒子走出店鋪。看到可可那副疑惑的目光，艾羅卻是神秘地笑了一下：「走，回去之後給你看看。」
傍晚回到公會，看看告示板，上面依然什麼任務都沒有……
不過，這才剛開始。
「布萊德，芭菲，可可，你們過來。還有你，娜帕，身為公會的副會長，你也過來一下吧。」
那隻貓趴在櫃檯上，依然是一副對艾羅愛答不理的模樣。一直叫了它三遍，它才算是給面子似的飛了過來，在餐桌上落下。
等人齊，艾羅打開手中的木盒子，從中取出兩個有吊繩的鐵片遞給了布萊德和可可。
布萊德翻看著這個鐵片，皺著眉頭說道：「會長，這是什麼啊？我不識字，看不太懂……」
艾羅微笑著說道：「從今往後，這是你們公會的銘牌。上面刻有你們的名字，隸屬的公會和職業。布萊德，你的這塊銘牌上寫著的是你和芭菲兩人的名字，隸屬於人魚之歌，職業是戰士。」
「從今往後，我們公會需要進一步的發展，每個人都需要一個身份認證，用來顯示我們屬於同一公會。以後看到這個銘牌，也希望大家能夠想起我們是同一公會的同伴，也是可以在危難時刻互相幫助，互相信任的家人。」
可可竊竊私語：「之前還說可以互相欺騙的呢……」
冷不丁艾羅的臉湊到可可面前，一臉「微笑」：「我們的魔法師，你·覺·得·呢？」
「是！是的！一家人！同伴！」
這兩個公會成員同意了，艾羅也是興致勃勃地將屬於自己的公會銘牌拿出，掛在脖子上。最後，他從中拿出一條帶著銘牌的項圈，笑眯眯地湊近娜帕。
「你可別和我說你不帶哦？這可是我們公會全體成員的標識。副會長可不能不以身作則。」
娜帕瞥了一眼這個項圈，哼哼了一聲：「好好好，算你厲害。戴好這個就沒問題了吧。」
「不，還有個問題。」
艾羅幫娜帕戴上項圈，笑眯眯地說道：「副會長，你之前不是說願意教我鍊金術的嗎？」
娜帕別過頭：「怎麼，可你不是不要學嗎？」
艾羅一把將旁邊還在佩戴銘牌的可可拉了過來，輕輕推到娜帕面前：「但，我們現在有魔法師了呀。你教會她不就得了？」
娜帕的表情很明顯地皺了一下。同樣的，可可現在的表情也算不上有多麼柔和。
這隻貓緩緩飄到可可的面前，對著它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即轉過頭對著艾羅：「你確定？教她？你自己不學？」
艾羅雙手搭在可可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一臉真誠地微笑說道：「完全沒有問題。我很相信我們人魚之歌的成員，你教會她就等於我學會了。除非我們的魔法師自己表示不想學習新的知識。」
不等娜帕繼續說，艾羅連忙插上一句：「哎，你可答應過我的啊。同樣是教，你不會拒絕吧？」
娜帕懸浮在艾羅面前，它很顯然地猶豫了一陣子，這才終於點了點頭，嘆氣道：「好吧，我明白了。」
至於可可，這個女孩自從剛才開始就全都一臉懵懂，她看著艾羅，有些緊張地說道：「我……我真的可以學習鍊金嗎？以前在學校里……在公會裡……從來都沒有人說我可以學鍊金……」
艾羅轉到她面前，笑眯眯地說道：「所以，你願不願意學呢？」
「當然！我要學！」可可用力點了點頭，「我肯定學！謝謝會長……謝謝……真的謝謝會長！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
有了承諾，自然就會有期許。
有了期許，就會有希望與互相之間的連結。
艾羅很高興自己的公會正在一步步地走向正軌。
有了一個通曉鍊金術的魔法師對於一個公會來說等於省下了一大筆的採購費用。
再看看可可現在這張夾雜著感動和緊張的表情，艾羅知道自己的投資絕對值得！
娜帕嘆了口氣，它重新落到艾羅的腦袋上，在帽子上坐好，用它那習慣性的慵懶口吻說道：「既然如此，你想學就學吧。等會兒我開一張清單，需要購買的鍊金工具也希望會長能夠備全。喂，死靈法師小丫頭，你剛才說你上過魔法學校，進過公會吧？我先考考你，看看你對於魔法的理解程度到什麼程度了。布萊德，把紙筆拿過來。」
布萊德很聽話地挪來紙筆，芭菲想了想，說道：「（妖精語）我和布萊德要不要先迴避？你們教學鍊金術不希望被人偷聽吧？」
娜帕一臉厭煩，小小的貓爪子甩了甩：「（妖精語）沒事，也不是什麼高深的知識。再說了，既然你們的會長信任你們，那我也信任你們。會長，我說什麼你就寫下來，讓這個小姑娘考個試。」
艾羅將娜帕的信任翻譯了出來，同時拿起紙筆。娜帕一邊說，她一邊寫。
寫完，艾羅不得不感嘆魔法的精妙。
這種精妙不是因為他聽懂了，而是雖然自己筆下的每個字，每個數字，每個公式符號他都認識，可組合起來之後他卻完全不懂得這裡面究竟是什麼意思。
很顯然，這些娜帕口中的「基礎」知識比起老藤樹圖書館裡的那些魔法書要不知道高深多少！
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自己只看得懂圖書館裡那些最粗淺的魔法書吧。
「好了，給你兩個小時，能做多少做多少。做完之後我來閱卷，看看從什麼程度開始教你比較好。」
艾羅把試卷和筆放在艾羅面前，一臉關愛地看著可可。這個孩子雖然叛逆了一點，但內心裡其實也是個好孩子呢。
可可拿起試卷，對著上面的內容上下掃視。眉宇間很明顯地皺了起來，看起來這些題目肯定很難吧。
艾羅點頭，拍了拍手說道：「好了好了，現在大伙兒都散開吧。給我們的魔法師一點自由的空間。」
可就在這時，拿著試卷的可可卻是怯生生地舉起了手，脖子重新縮在那個大袍子裡面。
「怎麼了？」艾羅問道。
「我……有點小問題……會長哥哥。」
看著可可現在這副很為難的表情，艾羅不由得心裡一緊。
難不成一道都不會？
這是這隻貓故意出一些很難的問題再假裝「簡單」，還是說娜帕的魔法知識已經高深到這種程度了？
「什麼問題？是我寫的字不清楚嗎？」
可可連忙搖頭，她舉起試卷，有些害羞地遮住自己的半張臉，怯生生地說道——
「那個……那個……會長哥哥的字很好看……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艾羅有些急了。
「只是……」就像是鼓足最後的勇氣一般，可可閉著眼睛，用輕的幾乎等同於蟲鳴的聲音說道，「只是……我不識字……看不懂……那個……對不起……」
——1301年8月10日，公會銘牌：-1銀幣。蘋果：-1鐵幣。伙食費：-1銅7鐵幣。結餘：84金6銅3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