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神的最後布雨
「守護……」模模糊糊的聲音響起，仿佛夾雜著嘆息消失了。
「下雨啦！下雨啦！」
「喔！！！，莊稼有救了！」
「感謝老天爺！」
……
無數細微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一般，仿佛十里八鄉所有歡呼聲音都能夠聽到一般，江小燁感覺一陣失落。
這應該是老山神最後的一次布雨了吧？
這和老天爺又有多少關係呢？
「汪汪汪！」
小黑突然對門口叫了起來，江小燁連忙打傘跑了過去，不出所料，父母都回來了。
小黑聰明的很，站在屋裡汪汪叫著表示迎接，就是不出去淋雨。
「爸媽，別淋雨感冒了,」江小燁為父母撐著傘。
「哈哈，看樣子是白辛苦了一天，早知道學學趙五六了。」江雲山放下農具，擦了擦臉上的雨水，臉上卻掛著笑容，下雨了，這場及時雨真的是救了十里八村老百姓的莊稼。
李嵐一瞪眼道：「趙五六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你很羨慕他？」
「嘿嘿，哪有哪有！」江雲山乾笑一聲，去屋裡換衣服了。
「爸媽，先吃飯吧，飯我已經做好了，今天小黑咬死一隻兔子，對了，我還挖到了一根人參！」江小燁開始獻寶了。
二老心情好，終於不用擔心雨水和莊稼乾旱問題了，甚至都沒在意江小燁口中提到的人參。
等飯菜端上桌。
「小燁，你這挖了這麼多金蟬？」
勞累一天，農家人有這樣豐盛的飯菜自然是胃口大開，江雲山還開了一壇白酒，拉著江小燁喝了杯。
……
入夜，暴雨終於停下來了。
池塘、田野蛙聲一片。
再不下雨，估計這些青蛙都要先崩潰了。
一夜裡，江小燁都做著古怪的夢，他醒來的時候明白了，恐怕老山神真的已經離開了。
「叮咚……」手機突然響了，江小燁看了看手機，凌晨六點。
「你好。」江小燁接了電話，很快，眼睛一亮的坐起來道：「我給你發位置，行，到了縣裡和我說，我告訴你怎麼走。」
買人參的人要來了！
昨天晚飯後，江雲山就看了他獻寶的人參後，說是小人參不值錢。可江小燁卻很不服，怎麼著也是野人參吧？賣個幾千塊錢怎麼也沒有問題啊。
江小燁掛了手機，突然發現小黑正瑟瑟發抖的看著他。
可憐的小黑眼睛眨巴眨巴，想跳下床，可身子卻被毯子纏住了。
「給老子死！還敢賴在這不走？」江小燁頓時大怒，怪不得一晚上拉不著個毯子蓋，涼颼颼的，原來都被小黑裹走了。
我也想跑啊！小黑大人也很絕望！但是這毯子先動的手，不讓我走……
很快，小黑撒腿自屋裡沖了出去，後面江小燁罵罵咧咧的也沖了上來，自己要是感冒了非宰了這條死狗不可。
經過昨天的暴雨灌溉，大地復甦了。
江小燁洗漱完出來，發現一切都變得生機勃勃，通過『大地感應』，他能夠感受到周圍花草樹木的心情，像是在歡呼雀躍，這讓他也莫名跟著心情舒暢。
「呱呱！」
院子裡的井沿邊，一隻青蛙拼命的躲避著身後的死狗，小黑找到了玩具，張牙舞爪的去找青蛙的麻煩。
「嘎嘎嘎！」
家裡的幾隻小鴨子也被放出來了，在大門口轉悠著，撒歡的禿嚕著外面的水窩，時不時有雨水鑽出土壤的蚯蚓被它們發現，引得幾隻小鴨子一鬨而散，直接分屍。
橘紅的太陽自東方升起，江小燁跑到家門外呼吸新鮮空氣，對著滿目新綠的田野，伸胳膊蹬腿。
「小燁，你媽在家麼？」江小燁還在感應大地萬籟的生機，發現二嬸來了。
「去地里了，咋啦二嬸？」
「借個噴霧器用一用，今天我和你二叔打藥，家裡只有一個噴霧器。」
「哦好，二嬸你等一下。」江小燁跑回院子拿噴霧器了。
在儲物間找出噴霧器，出來後卻看到二嬸站在院子裡的一個盆景旁邊看。
江小燁笑著道：「這小葉紫檀，前些日子我爸去大集賣菜的時候一個賣花的人換的，雖然是小葉紫檀很名貴，但這一株移植時根斷了很多，估計活不了了，被我爸用半框西紅柿給換來了。」
二嬸接過噴霧器，又看了看盆栽，面露可惜之色：「看樣子是死了，中，我先走了。」
死是死定了，之前江雲山也是賭一賭運氣，看換回來能不能活，死了這小葉紫檀盆栽也能雕刻個小物件，栽活了就賺大了。
送走了二嬸，江小燁抓了抓腦袋，仔細感應了一下這盆栽。
他從這株小葉紫檀身上，居然感應到了一絲生機，不過很微弱，但充滿了倔強和拼命的感覺。
還活著？看著這株幾乎已經全身乾枯的小葉紫檀，江小燁腦海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想了一下，江小燁深吸口氣：「試試，看看到底能不能行！」
「天地水靈，聽吾之意，化雲布雨，降！」
他手捏印決，如蛺蝶穿花。明明沒有學習過小布雨術，卻這手印打出來卻極為順手，在一瞬間，他就感應到周遭的氤氳水汽濃郁起來。
然後，在他驚呆的目光中，一團雨霧雲朵凝聚在了他的頭頂不遠處，淅淅瀝瀝的灑下一些銀絲般的雨水。
成神仙了！我成山神了！我真的成山神了！
江小燁心臟嘭嘭嘭的直跳，突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雲霧團瞬間崩散了。
江小燁感覺自己的精神似乎被抽空了，抽的很徹底，滿腦子都是嗡嗡叫的聲音。
不過，他卻全然不在乎，像傻子一樣哈哈大笑，這可是仙家手段啊！
雖然剛才那雨雲幾乎比巴掌大不了多少，和山神之前那場大雨相比，差距簡直以光年計算，可怎麼說，他是真的獲得了山神的傳承！
「咔咔……」
一陣古怪的聲音鑽入耳中，江小燁抬頭一看，頓時下巴差點砸下來，他連忙搖了搖腦袋，懷疑自己眼花了。
此時，小葉紫檀的花盆出現了一道道裂縫，剛剛乾枯枯死的小葉紫檀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的成長。
枝葉膨脹，新芽抽發，枯木逢春！
「咔咔~~」
又是幾聲不堪重負的響聲，花盆終於完全被撐碎了，碎片崩落一地。
哆嗦了半天，江小燁才算清醒過來。
「發財了！」
這小葉紫檀活了！竟然長了一大截！
這玩意要是修剪一下，豈不是很值錢？
不得不說，施展小布雨術的副作用有點大，江小燁坐在地上緩了半天，才算有了點精氣神。
「汪汪汪！」
小黑不知從什麼地方回來，跑進院子，發現江小燁坐在地上，撲上來舔狗式親熱，卻被幾巴掌給拍走。
「打雞血啦？精力這麼旺盛？」
這死狗以前也沒有這麼活躍，這兩天簡直有點像哈士奇了。
被拍開的小黑搖著尾巴又湊了過來，用狗鼻子嗅了嗅小葉紫檀，似乎察覺到這玩意有種好吃的感覺，不過在江小燁殺狗的目光中，才收回了想啃一口磨磨牙的嘴巴。
江小燁找來一隻稍微上點檔次的花盆，又在院中角落苗圃里挖了一些肥沃的泥土，忙碌了好一會，才算把小葉紫檀給栽了進去。
找了剪刀，正準備試驗一下修剪技術，這時手機響了。
正是要買人參的那女子。
「對，直走，一直到村頭，我在門口等著，行，行。」
掛了電話，江小燁不知為何突然打了個寒顫。
剛剛電話里，貌似聽到一個熟悉的笑聲啊？
不自覺的，他腦海里浮現出一個倩影，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哆嗦。
「滾開，敢咬一口，我就弄死你！」
一想來買人參的客戶馬上上門了，江小燁神采奕奕，拿著剪刀對小黑比劃了一下，才興沖沖的去洗手了。
小黑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小葉紫檀，又看了看地上那鋒利的剪刀。
算了，小黑大人不和你一般計較。
……
經過昨天的暴雨，村里道路泥濘。
江小燁站在門口張望，很快就看到一輛路虎快速駛來。
小黑第一次見到這種龐然大物，果斷的一縮尾巴，跑到江小燁身後去了，狗眼溜溜著顯然有點害怕，絲毫沒有放開欺負青蛙時候的囂張樣。
嶄新霸道的路虎在路邊一塊比較硬實的地方停了下來。
副駕駛先打開，跳下來一位明眸皓齒的少女，二十歲出頭，扎著馬尾辮，臉蛋精緻清純極了，一身淡藍色連衣裙，身材婀娜有致，手裡拿著小包。
「……」
江小燁整個人都不好了，終於知道買家是怎麼知道自己有人參的了。
原來是李小希帶來的。
李小希是江小燁大學的同學，風雲人物，完美校花，可見到她，江小燁表示高興不起來。他都是熟知這位顏值爆表、性格卻精靈古怪的小魔女是多麼難招惹。大學裡兩人就五行犯沖，互相看不對眼，小梁子不斷。
尤其是自己混得這麼差，大學回到農村種地，簡直是有點……小丟人吶！
小黑一看越野車停下來了，呲牙咧嘴的汪汪汪叫了起來，對於霸占自己地盤的龐然大物很不爽。
「老實一點！」一腳踢開小黑，江小燁無奈道：「這不是我們的李小希校花麼。」
李小希看江小燁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兒，白了他一眼道：「哦，江小燁，真的好巧啊，沒想到賣人參的人是你呀。」
你就不能裝的像一點？江小燁很是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