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亡靈
黑，純粹的黑，肉眼可見的範圍內，沒有一絲光線。
既然如此……高神打開了頭盔。
一雙綠油油的大眼正盯著他看。
骨龍，各種故事和遊戲中的骨龍，白色的骨頭，中空的結構，空蕩蕩的眼眶裡漂浮著鬼火。
此時，這隻骨龍撲騰著沒有一兩肉的翅膀，居高臨下地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高神毫不畏懼，直直對視回去。
骨頭架子牛逼啊？千多米長牛逼啊？信不信小拳拳錘的你生活不能自理？
良久，骨龍開口了，說道：「陌生人，為什麼闖入偉大的撒格力特的領地？」
高神反問道：「你是撒格力特？」
「不，我不是，我是撒格力特麾下微不足道的存在，為他鎮守這新發現的領地。」骨龍回道：「如果你說不出一個令我滿意的理由，就別想離開，永遠沉淪在這永恆的黑暗天幕里吧。」
趁著骨龍威脅的時候，高神已經看清了冥王星的情況。
到處都是骨質生物，小型的雞鴨，中型的虎狼，大型的龍象，還有無數的骷髏，拿著鐵鍬鋤頭，正在挖地。
也是醉了，難道亡靈還要種田？
再看，地面豎著白色的玉一般的立柱，三千米高，一百二十根，均勻地分布在冥王星表面。
玉柱頂部噴出黑色的氣體，連成一片就是遮蔽行跡的黑幕。
「吼~居然敢無視我？」骨龍噴出一口黑煙，惡狠狠地問道。
「抱歉，走神了。」高神聳聳肩，問道：「請問，怎麼稱呼？」
「撒達察，偉大的亡靈之王·靈魂掌控者·撒格力特麾下頭號戰將，新領地的鎮守者，空間通道的監督者，撒達察！」
傻叉吧？高神看它搖頭晃腦的樣子，不由腹誹。
「那麼，你的主人撒格力特可以讓亡者復活麼？」高神問道。
「當然，曾經的巨龍之王就在你的眼前。」撒達察回道。
「我的意思，是復活成原來的樣子，不是你們這種骨頭茬子。」高神感覺很不耐煩。
傳說中的亡靈，復活父母的希望，讓他心態失衡了。
但是，不代表高神願意看到父母變成這幅鬼模樣，與其如此，不如繼續沉睡。
撒達察沒在意高神的想法，繼續搖頭晃腦地說道：「靈魂本源不滅，亡靈不死，有什麼不好的呢？
我看你骨骼清奇，投入撒格力特的麾下，定然會成為不下於我的存在。」
「好吧，不說這些。」高神長出一口氣，吐出內心的負面情緒，說道：「那麼，來談談你們侵入我的領土的事情吧。」
「什麼？你的領土？這不可能！我們降臨的時候，這裡一個人都沒有。」撒達察叫道。
「沒人的地方多了去了，你們說是沒主的？事實上……」
高神伸手投出太陽系的投影，範圍包括了一光年：「這片區域，都是我的基本領土。當我發動擴張的時候，還會繼續增加，也許有一天，你的家長也會被囊括進來。」
「哈~」撒達察噴出火星，說道：「可惡的爬蟲，你成功的激怒我了，讓無敵的撒達察告訴你，什麼是確定領土的唯一守則！」
呼~
一口黑色火焰噴射，直直向高神噴來。
沒有熾熱，只有無盡的枯寂和冷漠。
倏地，高神到了撒達察的頭頂，腳下猛地一跺。
砰~
撒達察嵌入地里，不知道砸碎了多少骷髏兵。
嗚啊~
周圍骷髏發聲喊，一溜煙往遠處跑去。
「放開我，卑鄙無恥的偷襲者，讓我們來一場面對面的較量！」撒達察掙扎著叫道。
儘管骨翅拍動地面製造出了一場小規模地震，但是龐大的身軀被被釘在地上，絲毫無法升起。
「可憐的臭蟲，你對力量一無所知。」高神哂笑道：「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帶我去見你的主人，要麼魂飛魄散挫骨揚灰！」
「不，絕不，偉大的撒達察絕不屈服與強權！」
撒達察倒卷尾巴，狠狠地砸向高神。
「大傻叉！」
冷笑中，高神伸手接住骨尾。
如同接住情人的小拳拳，輕鬆愜意，盡在掌握之中。
飛起，掄起胳膊。
呼~
撒達察被帶起，劃出一個圓，砰地砸到地上。
「不屈服於強權？」
砰~
「偉大的？」
砰~
砰~
撒達察被掄成了大風車，砸的地面顫動。
咔嚓~
撒達察身上出現許多裂縫，再來幾下必然四分五裂。
「饒命，饒命，偉大的存在，我願意……」
「請高抬貴手，尊敬的強者！」一個黑衣人出現，打斷了撒達察的求饒，也救了它。
「滾吧。」高神扔下撒達察，看向來人。
不知道什麼材質的黑色衣服，隱隱有光芒流轉，上面繡著金絲銀線。
衣服很華麗，人……很醜。
光頭，眼眶深陷，鼻子能當鉤子用，脖子很長，也不知道用衣領擋一擋。
「我是撒格力特，麥傑世界的亡靈巫師，見過尊敬的強者，我為我的寵物冒犯而道歉。」撒格力特主動行禮。
撒達察縮在主人背後，偷偷露出一隻眼看著高神，尾巴還在微微晃動。
講真，要不是那露出來的半邊腦袋比人大了太多，高神就以為這是一隻小狗崽子了。
「我是藍星帝國皇帝，太陽系擁有者，高神。」做了自我介紹，高神繼續說道：「那麼，你打算怎麼解釋侵入我國領土的事情？」
「很抱歉，陛下，我以為你們沒有能力占據這片星空。」撒格力特道了歉，說道：「我願意做出賠償，也願意出大價錢購買這片土地的使用權，並且承諾絕不侵犯你的國民。」
「你能出什麼價格？」高神問道。
這是一種試探，撒格力特的態度不是那么正常，有必要摸摸底。
「你擁有一片星空，普通的黃金白銀肯定不放在眼裡，那麼，我只能用一些知識來進行交換。
領土與知識都是無價的，值不值得交換，全憑你的判斷，陛下覺得如何？」
謙虛而不卑微，忍讓而不懼怕，說明撒格力特沒把握戰勝高神，卻有把握全身而退。
思忖片刻，高神說道：「復活法術，如果你有的話。」
「陛下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人去世了，但是很抱歉，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復活法術。
七天之內，我們可以讓亡者變成這幅模樣，超過七天，只能塵歸塵土歸土。
很遺憾告訴你這個結果，但這就是真相，即便是那幫鳥人來，也是如此的答案。」撒格力特回道。
「那麼，你有長生之法嘛？」高神又問道。
「我就是長生種，成千上萬年的壽命，但是，靈魂在煎熬，一直生活在痛苦中，無法解脫，只能慢慢習慣。
鳥人也可以長生，但要無數的信仰供養，信仰中斷則是衰亡之時。
我們還有一個共同的缺陷，那就是無法生育，甚至無法體驗繁衍的快感。」
臥槽，天閹……
高神無語了。
一個族群想要繁衍生息，肯定不能採取這種進化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