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招攬丁門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江生從懷中掏出那張沾滿人命的誓書契約,扔給丁修:「一切皆是命數緣法,你重情重義,這很好。我可以答應放他們走,但你們也要答應我幾個條件!」

  丁白纓他們原本都打算挾持人質,然後亡命天涯了。可沒想到,江生竟然真的答應下來。

  她有些狐疑道:「你想怎樣?」

  「第一個條件,丁修要用血在契約上畫押,發誓終身供我驅使,,,,」

  丁修摸摸後腦勺:「想不到這個時候,大人竟還對我如此看重。」

  「第二個條件,丁白纓你們師徒幾人也要為我所用。但不用擔心,這個時限只有三個月。時間一到,大家各奔東西。」

  江生朝丁白纓笑道:「如何?只要答應下來,你們現在就可從密道逃走。我和趙公公回去交差,你們從此也不必在提心弔膽的提防東廠和信王的追殺。」

  丁白纓並不怕死,打從她加入信王麾下決定參與謀反的那一刻,就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但話又說回來,信王已經背叛他們,他們又為何不能為自己活一回?

  她看向趙靖忠,遲疑道:「你能做得了他的主?」

  趙靖忠也蒙了,這道士玩的是什麼套路?緩兵之計?

  江生笑了笑,向趙靖忠附耳道:「我推演天機,信王繼位後第一個要殺的就是魏忠賢。你是魏公公義子這件事,最好不要被太多人知道。

  今日之事,你幫我一把,對大家都好。不然的話,他們來個魚死網破,我們未必能活著走出去。」

  趙靖忠心裡猛地一驚,朝堂上的波濤起伏都這麼刺激嗎?虧我原本還打算公布身份,然後在義父和信王之間左右逢源呢。

  但他對江生的推論卻是有些信了,不只是因為皇宮裡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天宮幻像,更是因為他自幼伺候在信王身邊,隱約間也真的能感覺到其對宦官當政的厭惡。

  而且眼下這局勢,雖然他武功不錯,但也真未必勝得過丁門幾人。眼看自家主子飛黃騰達,榮華富貴離他也只差臨門一腳,他可不想一腳踩空,掉進鬼門關里。

  趙靖忠也是個果決之人,立刻點頭拱手道:「靖忠自然全憑國師做主。」

  一言擺平趙靖忠,江生微笑的看著丁白纓,可沒想到她竟然還在猶豫,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江生一陣煩悶:「又咋的了?今天的事情已經讓貧道很不高興了。丁姑娘可莫要再得寸進尺!」

  丁白纓收刀入鞘,「國師不要誤會,你的要求我們答應了。」

  「啥?」

  旁邊丁修可不敢了,一晃手裡的契約:「這神神叨叨的玩應,說不定我簽了就,,,,,」

  可丁白英壓根就沒搭理他,繼續道:「但這茶樓里除了我丁門中人,還有一個人。」

  說著她望向密室牆後的小門,而江生也猜出她說的是哪了。除了那個一根死腦筋,做事還有些天真的北齋先生,還能有誰?

  北齋也蠢,只是一個會些詩書字畫的小姑娘,偏愛懷古傷今。殊不知朝堂政治,深宮大內哪有什麼是非對錯,救民水火?有的只是野心,是利益,是你死我活!

  可她偏偏就被信王的一番豪言壯語沖昏了頭腦,對他一往情深,甘心赴死。

  果然,躲在門後的北齋終於忍受不了,江生和丁白纓他們「罪惡的交易」,推開小門跑出來,大叫道:「你胡說!信王殿下不可能勾結魏閹!他說過,有朝一日定會殺了魏忠賢,掃清閹黨!趙靖忠,一定是你投奔東廠,誣陷信王!」

  眾人看著這傻丫頭都有些無語。

  唯有丁修拎著長刀快步上前,「這還不簡單!這是可惜了這麼俊的姑娘,她若是在床上,那一定很潤!」

  丁翀她們眼看北齋要命喪刀下,都有一絲不忍,但事到如今也別無他法。就北齋這腦容量,今天就算他們帶著她拼殺出去,明天恐怕她就會偷偷找信王把他們都給賣了。

  就在丁修舉起長刀要照頭劈下之時,北齋背後突然傳來一陣破空之聲!

  丁修連忙閃身,揮刀格擋。

  叮噹幾聲脆響,三根四棱弩箭掉在地上。渾身傷痕的沈煉舉著手弩走出來。

  真是個情種啊!就連和沈煉交心多年的陸文昭,也沒想到他竟會在身受重傷的時候,還會想著趕到清風茶樓保護北齋。真是不要命啊!

  「你們放過她,我會帶她離開京城,從此永遠消失。」

  沈煉繞過丁修看向江生,他知道此刻屋中這個男人才是老大。而江生本就也沒打算在北齋身上浪費精力,不過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子罷了,揮揮手表示同意。

  沈煉立刻拉住北齋的手,北齋還要掙扎,被沈煉乾脆的一手刀砍在後頸昏死過去。丁門幾人順著密道離開。

  江生和趙靖忠兩人從茶館走出來,看著外面清朗的天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而丁修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玩世不恭。

  唯獨盧劍星滿臉愁容,一路無語。好不容易等到外面包圍的錦衣衛散了,才焦急的湊到近前低聲道:「大人,斬殺那幾個欽犯可是王爺和廠公親下的令,就這麼放他們跑了,萬一,,,,,」

  盧劍星雖然在外圍負責守在密道,不知道丁門幾人的身份,但隱約也能從這圍剿的陣仗上,看出幾人的身份非同小可。按理來說,這樣的事情他應該偷偷向魏忠賢回報才對,但國師畢竟對自己有知遇提攜之恩。

  盧劍星是個重情義的人,思慮再三,還是打算先向江生問個明白。

  江生略感欣慰,總算不至於兩個正副守庫司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他拍拍盧劍星的肩膀,「新君馬上就要繼位了,有些事情就讓它消失在天啟年裡吧。這件事情你不要多問,找機會我會給你安排新的差事。你性子太直,不適合在東廠混。」

  盧劍星還以為江生怪他多管閒事,連忙要解釋:「大人,卑職,,,,」

  江生笑著打斷他:「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對了,你母親還好嗎?聽說你升官,她肯定很高興吧。」

  盧劍星連忙道:「托大人的洪福,家母前幾日原本還病懨懨的,這幾日一高興身子竟漸漸康復了!六十來歲的人胃口好的,昨兒晚上竟吃了兩碗飯!」

  「那就好,能吃是福,平安是福啊。錦衣衛和東廠最近都不太平,你能守著太平過日子,是福啊。」

  江生的話暗有所指,盧劍星立刻就想到被燒的案牘庫和突然橫死的百戶裴綸,背後陰陰的滲出一層冷汗。山雨欲來風滿樓,這樣想想,能有個機會外放,其實也挺好的。

  打發了盧劍星,江生心裡犯了難。

  盧劍星為人純孝,讓他撇了老母一人孤苦伶仃,和自己返回劍雨世界,他恐怕不會情願。雖然可以用契約節制,但江生卻不願硬下心腸去壞人母子親情。至於找些手段讓盧母壽終正寢的鬼魅伎倆,江生壓根就不打算考慮。雖然他絕算不上什麼好人,但力所能及之處也總想留些餘地。

  「難不成真的要把這寶貴名額給天啟皇帝?,,,,不行,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江生在替補的名額里挑來挑去,沈煉和靳一川現在都有伴了,不是渺然一身的單身狗了;裴綸把自己作死了;陸文昭武功太低,又差點被一把火燒成廢人;

  難不成要在丁門師徒三人里選?他們的武功也還湊合,現在又是見不得光的身份,這兩點到還行。只是,,,,,,,,

  江生正揣摩思索間,猛然發現魏婷竟站在自己的馬前,原來不知不覺間他竟已經回到了東廠。

  魏婷引著他穿過前院,直入後面花園。就在三天以前,魏忠賢還在這裡憂心忡忡的擔心天啟皇帝的龍體虛弱。而現在他卻是吃著冰鎮西瓜扶著欄杆在亭子裡看金魚。

  魏忠賢回頭看見江生,隨口道:「國師,半個時辰前皇上已經頒下聖旨,昭告天下由信王繼承大統。未免倉促間朝綱動亂,從明日起便由信王開始著手輔理朝政了。」

  天啟居然這麼快就讓位了?不過想想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魏忠賢擺明車馬炮支持,而信王本身繼位也是名正言順。天啟就算想反對,恐怕也很困難,倒不如順水推舟。

  江生趕緊對魏忠賢拱手稱賀:「這麼說信王此刻已經君臨天下了?皇上會這麼快下旨,恐怕也少不了大人的從龍之功吧?貧道在此恭喜廠公,再次得遇明主!」

  魏忠賢冷哼道:「我也要恭喜你啊,國師大人!那一萬兩千兩黃金,可是遼東十萬將士的軍餉,如今都落到國師一人的袖子裡了,你說信王若是問起來,咱家要如何解釋呢?」

  又拿這些錢說事?可惜現在已經不是三天前了!

  若是倉庫修建未成那些錢看得拿不得,江生還會和魏忠賢虛以委蛇周旋一番。但現在一萬兩千兩黃金到手,他隨時可以拍拍屁股返回「劍雨」,江生的腰杆一下就硬氣起來了!

  「該怎麼解釋,那是廠公大人的事情。貧道又不會穿牆術,那些錢我是從東廠拿走的,至於它們是如何從國庫被搬出來,貧道又怎麼會知道?」

  好小子!這是要過河拆橋了!魏忠賢氣的差點沒咬著舌頭。

  其實他壓根也沒指望江生還能把錢拿出來,只是想藉此將他攥在手心裡罷了,可沒想到這臭道士竟然如此不識抬舉!

  亭子裡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魏婷手握長劍,只等義父一聲令下,就要把江生刺個透心涼。

  魏忠賢臉色陰晴不定,他很清楚江生雖然擅長道法神通,行事不可以常理度之。但連日觀察,此人所想所欲倒也和常人無異,貪生,貪權,貪財!一想起那三箱黃金,魏忠賢恨不得直接下令把他給砍了!

  但轉念一想,江生雖然硬氣,但身上的隱私把柄卻都在自己手裡攥著。殺了那三百多人,東林黨勢必將他打為亂國妖人,除了與自己合作他已經再無其他出路。這點國師自己也應該心知肚明。

  而且皇宮裡信王也曾親眼見過他的神奇之處,似乎還對他頗為看重。眼看新君繼位,自己擅殺國師,恐怕也顯得太肆無忌憚了些。

  思來想去,魏忠賢還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既然如此,那些金子咱家就替國師擔待了。這幾天國師在朝野江湖樹敵頗多,為了安全起見,咱家再賜你三百東廠緹騎出入貼身保護。魏婷啊,,,,」

  魏婷知道義父的意思,人可以不殺,但絕不能讓他乘機帶著財寶溜了!

  冷冷的看了江生一眼,「義父放心!女兒定然保護國師周全!」

  要不是昨晚被臨時調去處理裴綸,又怎麼會讓小賊得逞?這雖然不是魏婷的錯,但她也暗暗警惕起來,這次一定要寸步不離的盯死他!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