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青樓
烽火幫主幹道。
大道接近十米寬，長約三百米，盡頭處正是那三座樓閣。大道乃百玉石鋪就，據說當年烽火幫耗費千兩巨資，才鋪出這一條路。
此刻，徐舟正走在主幹道上，朝那三座樓閣走去。
出奇的是，平時繁華的大道上，今日竟沒什麼人。
偶爾出現幾個，也是行色匆匆，快步回到店鋪，緊閉屋門。
「在搞什麼東西？」
徐舟眼神微眯，更加快步朝三座樓閣走去。
還剩百米時，突然前方出現一個列隊。
那列隊人數不多，十八九人，卻黑壓壓一片，充滿了肅殺之意。
由死士組成的隊伍！
徐舟停下腳步，冷眸中寒意堆積，向前掃去。
在死士隊伍的旁側，正站著兩人，其中一人身穿赤紅幫服，袖口胸襟處燙著火焰滾邊。另一人則身著碧色赤蟒袍，背負雙手，十指極為粗壯。
那赤衣幫眾正是賭坊歸來的余文康，火焰滾邊代表著僅次於三當家的地位，比紅衣還要高等。
看來，他果然通過那件事晉級了。
至於另一人，則是烽火幫三當家。
「還不夠嗎？再來幾個，我麾下的死士都用完了。」
三當家皺眉說道，聲音有些沙啞尖細，像是平常不太說話。
「師父，青樓這次絕對有古怪，多拉幾個總沒錯，相信我。」余文康很肯定。
他是真實見過詭物的人，重傷垂死的詭物都有和他一戰的資本。
那若是全盛的詭物呢？
不敢想像。
三當家看著面前的死士們，臉上閃過一絲不忍之色。
當然，不是為這些賤命不忍。
「培養這些死士，不知耗費了多少代價....」他很心痛，心都在滴血。
余文康安慰道：「師父，再拉一個，湊個整咱們就出發。」
說到這裡，他目光朝前一掃，不禁露出喜色。
不知什麼時候，街道上居然突然來了一個死士。
「你！給我過來列隊！」
他大喝命令道。
徐舟不疾不緩地走過去。
三當家瞥了眼，淡淡道：「速度點，腳沒用我幫你卸掉。」
這句話並非兒戲，而是真實如此，曾有死士病痛將死，出任務動作慢，便被三當家生生折斷雙腿，丟到垃圾堆里。
對此，其餘死士早已見怪不怪，一個個面無表情。
在自幼殘酷的訓練下，他們大多早已失去了情感，只是一具人形殺戮機器。
「出發！」
三當家一聲令下，二十名死士朝青樓方向快速奔行起來。
徐舟也在隊伍當中，此刻正心中冷笑。
他知道為何余文康要隱瞞詭物的存在了。
面對那種莫可名狀的東西，即便再忠心的死士，也可能叛變。
那是人類內心最深處的恐懼，再殘酷的訓練也抹除不了。
而這些死士，可能還不知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麼....
....
夕陽西下，臨近傍晚。
本是青樓最熱鬧的時段，今日，青樓門前卻台階生塵，連平日裡站在門口叫客的姑娘，也全無蹤影。
臨近青樓的街道，行人寥寥無幾，偶有一人行過，也不敢抬頭，匆匆走過。
似在忌諱什麼。
青樓門內，光線昏暗，燈光深邃，叫人看不真切....
突然，一女子從樓內走出，站在大門前，朝外瞧視兩眼。
隨即，輕柔將大門合攏。
輕嘆一聲：「看來今兒又是沒人了。」
自從青樓出現那樁事後，客人就越來越少了。起初還有幾個，但隨著噩耗的接連傳來。
最後演變成如今的模樣。
女子面色惜柔，看起來是個很溫柔的人，此時卻禁不住嘆息。
再這樣下去，青樓可就開不下去了。
嘭！
嘭嘭嘭！
突兀，沉悶敲門聲響起。
女子一怔，旋即便是一喜，來客了？
急忙轉身，朝門縫看去。
「那是....」
她瞳孔一縮，認得外面的人是誰。對方氣勢洶洶，殺氣騰騰，令她一時有些猶豫，要不要開門。
「還不開門？來人！給我把門砸開！」
門外，余文康滿臉戾氣，這次他帶足了人手，無論什麼東西，都底氣十足。
吱呀~
就在這時，門開了，露出一個白皙柔弱的臉。
「各位公子....」
「讓開！」
余文康大手一推，直接將柔弱女子推倒，隨即大手一揮，示意眾死士進去。
三當家站在死士隊伍最後，也走了進來。
地上那女子見了三當家，趕忙站起來，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周公子....」
「嗯。」
三當家點了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前頭，余文康似是看到了這一幕，不禁面露尷尬，原來那女子和師父認識。
剛想折返道歉，卻被三當家手勢勸阻，讓他繼續搜查。
徐舟跟在隊伍最後方，隱約聽見兩人談話。
「青樓死人那事，你了解多少？」
「回公子，霞兒不太了解，只知她們都是被客人強迫後，上吊自盡的。」
「你呢？」
「霞兒沒有，霞兒只屬於周公子。」
....
徐舟眉頭微蹙，這三當家看著不像來查案的，盡扯些有的沒的。
倒是前頭的余文康，很是認真。
「哎呀，各位公子爺，你們這是要幹啥呀？」
一位身材肥胖的紅裳婆娘走出，扇著扇子，嬌聲道。
「幹啥？幹啥你們心裡沒點數嗎？！」
余文康獰笑一聲，大喝：「給我搜！五人一組，不要放過一個房間角落！」
當即，二十名死士分為四組，就待沖入走廊。
徐舟看了眼，走廊紅燈全亮，甚是耀眼，就是房門皆緊閉，有些死氣沉沉。
「哎呀！各位爺，房裡都有人呢，這樣闖進去不太好吧？」
紅裳婆娘站出阻攔，嬌聲連連。
「人？你這詭地方還會有人來？」
余文康冷笑，猛然抽刀，架在婆娘脖子上，森寒道：「再敢擋，死！」
他揮了揮手，死士們就待出發。
「等等！」余文康突然道，目露精光。
「不要五人一組了，十人一組吧，遇到兇手，不惜代價解決。」
他命令道，赫然想起當初賭坊一事。
死士們若分的太開，無法及時趕到戰場。
於是，死士重組，分為兩組，余文康選擇了一組，跟在最後。
徐舟瞥了眼身後的余文康。
很不巧，余文康選擇了他這一組，而且恰好站在他身後，兩步之距。
這時候他若發動突襲，對方不死也得重傷。
但現場死士太多，一令之下全部使用禁術，他也未必承受的過來。
按捺住心裡的衝動，徐舟靜靜等待最佳獵殺時機。
嘭！
此時，第一扇門被撞開了。
眾人蜂擁而入，只見裡頭是一處閨房，到處是粉色紅色的紗簾，閨房深處有一張床，紅色床帳緊閉。
這麼多人進來的動靜不小，那床帳卻沒絲毫動靜，看樣子裡頭沒人。
「你，去把床帳拉開。」
余文康站在隊伍尾部命令，指著離他最近的徐舟。
眾人離得遠，令一人前去試探，若有異況，其他人便有足夠時間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