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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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下一秒,陸辰景就推開懷中妖嬈的美人。

  美人還沉醉在方才的迷亂中,似乎沒反應過來,帶著一種嬌嗔的語調道,「陸少?」

  「滾!」陸辰景壓低聲音道。

  這裡的人哪個不是見過世面的,那美人見狀便趕忙走了。

  「辰景,怎麼了?」齊浩南問道。

  陸辰景的眼中划過一絲冷光,緊緊地盯著齊浩南的眼,「浩南,剛才的那個人是良美?」

  齊浩南心內倒是吃了一驚,剛才那種狀況之下他都能知道顧良美來過?

  「嗯。」齊浩南只得硬著頭皮答道。

  「你叫她來的?」聲音越發冷。

  「嗯。」齊浩南應道。

  陸辰景接下來沉默了許久,久到齊浩南都覺得有些微微慎得慌,「辰景……」

  下一秒,一個拳頭就衝著他的臉呼過去,他甚至清晰地聽到骨骼斷裂的聲音,然後趔趄地栽倒在地。

  「你他媽真能多管閒事!」

  齊浩南也火了,陸辰景什麼時候這樣對過兄弟,而且還是因為一個女人,不由得站起身吼道,「陸辰景,她傷得你還不夠啊?你要這麼扒心扒肺地對她?」

  「我就扒心扒肺了,我陸辰景這一輩子,就只扒心扒肺地對她一個人!」陸辰景吼道,然後像失了氣力一樣頹廢地坐在沙發上,「浩南,我這輩子就算是栽在她的手上了……」

  齊浩南聞言倒是愣了愣。三年前,那個女人那麼決絕地離開,不給一點挽留的餘地。那時候,他表面上倒是一切如常,好像那個女人從來不曾出現在他的生命里。這段時間,那個女人又一次攪亂了他的生活,他不過是不想要兄弟為了個不值得的女人而傷心。

  難道……

  是他錯了?

  ******

  顧良美在黑暗中快速地穿梭,恨不得即刻離開這個地方,沒曾想手腕卻被一個人扣住了。

  一個低啞的聲音響在良美的耳邊,「好漂亮的妞兒啊……」

  鋪面而來的酸臭的酒氣讓顧良美嫌惡地皺了皺眉,「走開!」

  「呦?性子還挺烈?你開價多少?爺我出得起!」那人不依不饒起來,一隻手甚至環住了她的腰身,將她往懷裡揉。

  顧良美胃裡一陣噁心,揚起手啪得一聲打了那人一巴掌。

  這一巴掌清脆得很,倒是讓周圍喧囂的人群稍微靜下來一會兒,那人惱羞成怒,揚起手就要打她,「臭□□!」

  就在顧良美逃無可逃之時,那人的手卻被一個人抓住,輕佻的聲音清晰地響在顧良美的耳邊,「打女人的男人算得上男人麼?」

  「什麼人敢……」那人轉過頭,借著昏暗的光線陡然間看清了對方的臉,立刻放下了拳頭,滿臉堆笑地道,「原來是鄧少啊……這是您的女人?范某冒犯了,真是該死!」那人名叫范龍,家裡還算有點背景,平日裡仗著他老子在京城橫行霸道。

  鄧宴低頭看見范龍的嘴角微微腫著,不由得勾起一抹輕笑,看來小丫頭力氣還蠻大的嘛。

  他實在懶得跟他計較,直接牽起良美的手,懶懶地豎起一根指頭,輕飄飄地道,「范龍,這是第一次哦,如果被我發現有第二次……」

  范龍立刻誠惶誠恐地道,「絕不會有第二次的,您放心,您的女人我怎麼敢碰呢。」

  貴族圈子裡也有高低,想范龍那樣的人是絕不敢得罪樹大根深的鄧家的。

  鄧宴懶得跟他廢話,「良美,我們走……」

  「顧良美!」他抱住了即將軟倒的她,只見她臉色蒼白得一絲血色也無,一顆心登時就吊到了嗓子眼兒。

  ******

  北京第一醫院。

  顧良美醒過來的時候,環視了一下四周,寬大的房間,雪白的牆壁,刺鼻的消毒水味兒……沒猜錯的話,這裡應該是醫院,而且看這擺設應該是高幹病房。

  寬大的落地窗旁邊立著一個男子,上身一件藍白色的條紋襯衣,下身一條棕灰色的休閒褲,將他的身材襯得分外頎長。

  「鄧……宴?」她試探性地問道。

  男子回過身,好看的五官立刻蕩漾出迷人的微笑,「良美,你總算醒了!」

  「我是不是胃病犯了?」她試圖撐起身體,鄧宴見狀趕忙把靠枕墊在她的背後。

  「嗯。」鄧宴點點頭,「昨天我差點沒嚇死,好在醫生說不是很嚴重,好好休養幾天就好了。」

  「嗯。」她輕輕應了聲。

  「醫生說你這是長期的慢性胃炎引發的急性胃炎,應該是吃了什麼刺激性的東西或者不規律的飲食才引發的症狀……」鄧宴一邊說一邊將那張俊臉湊近了良美,「老實交代,你昨天都吃了些什麼?」

  顧良美低頭,聲音細如蚊蚋,「吃了外賣……」

  「外賣?」鄧宴懷疑地挑挑眉。

  顧良美將頭低得更低,「外賣太難吃,我就喝了咖啡……」

  「喝了幾杯?」

  「八……」聲音更小。

  「八杯!」鄧宴用指尖點了點她的腦袋,頗有些長輩訓斥晚輩的風範,「我說良美,你看著挺聰明的,怎麼就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一天淨喝了八杯咖啡?別說你有慢性胃炎了,就算是正常人也受不住啊!」

  「喂,鄧宴,這件事不許你告訴別人。」顧良美揉了揉頭髮,否則家裡人知道了會心疼死……

  「唔……」鄧宴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伸手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然後輕輕鬆了口氣,「還好,退燒了。」

  顧良美直直地望入他的眼,看得鄧宴縮回了手,極不自然地咳了一聲,「幹嘛這樣看著我?」

  「我在想,如果算上三年前的那次,你這是第二次救我了。」

  鄧宴愣了愣,隨即露出一個欠揍的笑臉,「嗯哼……你打算怎麼報答我這個救命大恩人吶?」

  「你想要什麼吶?」

  鄧宴眨了眨眼睛,湊近了良美,暖暖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際,「我不介意你以身相許的……」

  良美右手還扎著針沒法動,好在還有左手,抓起旁邊的另一個靠枕就往鄧宴的腦袋上砸去,凶神惡煞地道,「滾!」

  鄧宴摸了摸腦袋,「哎,良美,你就是這麼對你的救命恩人的?」

  「你這是自找的!」

  話說到這裡,顧良美想到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你不是在香港嗎?怎麼忽然回北京了?而且之前一點風聲都不漏的?」

  雖然顧良美呆在美國三年,國內的情形她也是了解一點的。鄧宴現在是鄧氏企業的副總裁,幾乎接管了鄧氏企業在香港的所有業務,他的姐姐現在則主要打理國外的事務。照理說,他不應該出現在北京城才對啊……

  鄧宴怔了怔,然後笑了笑,及其矯情地回答,「哎呀,還不興人家來這裡旅遊哇?」

  旅遊?

  這個理由不是一般地牽強啊……

  「當然更主要的是為了來看良美你啊……」鄧宴越發矯情地道。

  顧良美怎麼覺得,這第二條理由比上一條還讓人不可置信吶……

  ******

  趁著鄧宴去給她賣海鮮粥的功夫,顧良美向歐文請了個病假,然後便眯著眼睛準備享受難得的休閒時光。

  偏偏這時,手機鈴聲卻響起了,依舊是莫文蔚的那首《陰天》,三年都沒有變過。

  很意外,打電話的人竟然是齊浩南,她摁下接聽鍵,「餵。」

  「良美……」齊浩南看了一眼旁邊爛醉成泥的陸辰景,終是開口道,「我想我有必要向你解釋一下昨天的事情。」

  顧良美打斷他,語氣涼薄,甚至帶了絲自諷,「齊少,昨天你想讓我知道的事情,我已經看的清清楚楚了。齊少擔心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這一點還請齊少放心。」

  「不是……」齊浩南抓了抓腦袋,這件事還真不知道怎麼解釋,感覺就像是一團解不開的毛線團,越扯越亂。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掛了。」

  「等等!」齊浩南聽著聽筒里的嘟嘟聲,忽然覺得自己昨天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只希望他們之間還能有轉圜的餘地,也不枉三年前陸辰景為了她差點丟了小命……

  顧良美將手機扔在床頭的桌上,腦海里不自主地浮現昨晚的情形,心內一陣銳痛,趕緊將眼睛再次緊緊地閉上。

  陸辰景,我恐怕一直都錯看了你,三年前如是,三年後亦如是。

  ******

  鄧宴提著海鮮粥走進病房的時候,給顧良美換藥的小護士那雙眼睛就定在了他的身上,小臉緋紅。

  等那小護士走了出去,顧良美就忍不住抿著嘴笑了,「哎,鄧少,你害人不淺哎,你看人小姑娘臉紅的。」

  鄧宴屬於典型的那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登時伸手整了整頭髮,一臉得意,「那是,見過我的女人誰能不拜倒在我的西裝褲下。」

  顧良美作鄙夷狀。

  接下來,鄧宴收斂了表情,一臉傷感,連帶著語調都低沉了下來,「可是有一個女人不買帳啊……」

  「誰啊?」顧良美來了興趣,什麼人敢觸碰鄧少的逆鱗呢。

  「你啊……」鄧宴一本正經地道,倒還真有幾分表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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