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天理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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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月夕把張懷遠的資料交給了余法官,余法官看了,更加確定,此案只要當事人肯上訴,打贏官司是十拿九穩的。二人來到欣歌家,欣歌娘見月夕帶著余法官來了,忙請二人坐下,倒了二杯熱水,月夕哪是來喝水的,急忙把情況合盤托出,詢問欣歌怎麼不出來相見,欣母顧左右而言他,使勁的繞開話題,余法官看出不妥,朝月夕使了個眼色,月夕急了,站了起來說到:「阿姨,欣歌姐呢,你就別繞了,讓欣歌出來吧,你這繞來繞去的,我都暈了。」欣歌娘見實在說不下去了,只好說出實情,「那個,月夕啊,不好意思哦,讓你忙活一天,實在對不住,我們家欣歌不準備上訴了,實在不好意思。」

  「啥,不上訴了,這不昨天說的好好的嘛,我不信,你讓欣歌姐出來,讓她親口對我說。」欣歌娘見狀,忙攔在月夕面前,扯謊說欣歌出去了,這月夕哪會相信,其實早就看到內屋裡有人影晃動,只是一直不好意思揭穿罷了。事急從權,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正準備衝進去,欣歌娘噗通跪在月夕面前,大哭道:「月夕啊,阿姨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今天算阿姨求你,欣歌真的不在,我們也不準備告法院,你們走吧。」

  見這陣勢,月夕傻了,這熟人的軟膝蓋他也沒招。幾經權衡,月夕決定最後試一試,大聲喊道:「欣歌姐,我知道你在,余法官我給你請來了,就在這裡,人家說了,你的案子一準能贏,那個王八蛋鐵定蹲大獄,我劉月夕沒騙過你,姐你信我,如果你願意打這個官司,你就出來,就是刀山火海,弟弟我陪你走一遭,如果不願意,你就別出來,我們馬上走。」

  屋子靜的嚇人,只有陣陣的微風吹的門帘子沙沙的響,等了許久,許久,終究希望還是落空了,月夕看著門帘子久久說不出話,余法官見事不可為,便辭了欣歌娘,拉著月夕出門走了。路上,月夕好一陣子不說話,過了好久才緩過來,對上余法官的視線,更覺有些歉意,余法官拍拍他,安慰道:「這事不怪你,你盡力了,回去吧,我走了,有事聯繫。「

  送別余法官,月夕一個人回到家裡,一聲不吭,進了自己屋子就撲在床上,用被子把頭埋了起來,一種強烈的無力感,揮之不去,即使是對上張家王家,月夕也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不管對手多強多難,總會有辦法對付,而欣歌的事情,明明只要點個頭,唉。

  到了晚飯的點,紫悅見月夕一個人躲在屋裡,便輕輕走過來詢問,見月夕不說話,也猜出了八九分,拍拍月夕的背,安慰道:「怎麼了,事沒辦成?」月夕轉過身,將大概經過講給紫悅聽,紫悅聽完,也嘆了口氣,說:「該做的你也都做了,畢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該怎麼辦還是要自己拿主意的,你一個外人,能幫到這步,已經很好了,出去吃飯吧,別再多想了。」月夕覺得妻子說的有道理,畢竟是別家的事情,也就不去多想了,拉著紫悅的手去廳堂和家人一起吃飯。

  第二日清晨,月夕早早醒來,洗漱完畢,正準備吃飯,出事了,外面吵吵鬧鬧的,出門一看,好些人往一個方向聚集,正是欣歌家的方向,月夕隱隱感覺不妙,也跟著跑去看,到了欣歌家門口,早已經圍的水泄不通,月夕人高力壯,推開眾人,進去一瞧,欣歌娘坐在地上大哭,嘴裡喊著欣歌的名字,地上,一付單架,蓋著一塊白布,月夕不顧眾人阻攔,上去拉開一看,不是欣歌又是誰,人早就沒氣了,發黑的嘴唇,蒼白的臉,右手腕上,一道觸目驚心的切口,血早已流干,可眼睛卻還是睜著。天啊,月夕無法理解,也不能理解,欣歌姐姐自殺的如此決然,連死都不怕,為什麼就不敢邁出這一步呢!欣歌娘還在那裡哭,嘴裡念著欣歌的名字,月夕徹底被激怒了,大聲吼道:「哭有什麼用,哭能把你女兒哭活過來嗎?欣歌姐是受了大委屈才自殺的,如今她死了,張懷遠這個王八蛋確逍遙法外,你還在這哭!」

  「原來是張懷遠啊,果然是他,他禍害的姑娘可不止這一個咯。」

  「對,聽說他每天都要女人,光小妾就取了六個,還常出去玩。」

  」張家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聽說他還好點怪的,真噁心。」

  「恩,好像西柳街馬家婆子的閨女也吃過他的虧。」

  「大贏蟲,就沒人管管。」眾人紛紛議論。

  欣歌娘哭著說:「我也沒辦法啊,我去宗祠講過理,可人家張家勢力大,宗祠耆老都聽他張家的,我一老婆子,能怎麼辦啊。月夕盯著欣歌娘,平復了一下,說:「我有辦法,如今,也只有這個辦法,去巡迴法院擊鼓鳴冤,余法官能替你女兒做主。去告他姓張的,阿姨,只有你能給你女兒一個公平了,你看看欣歌,她死不瞑目啊。」望著月夕熱切的眼神,欣歌娘猶豫了。

  「對,去法院告他。」

  「恩,去法院,余法官,我聽說過,靠譜。」

  「欣歌娘,別怕,我們大夥陪你去。」

  「對,都去,把欣歌的屍體抬到法院去。」

  「對,聽月爺的,告那個姓張的老銀棍。」眾人群情激憤。

  「阿姨,走。」月夕伸出自己的手。

  欣歌娘看了看大夥,又看了看月夕,鼓足勇氣,拉著月夕,說:「走,我要擊鼓鳴冤。我要給我女兒討一個公道。」

  眾人抬起欣歌的屍體,朝著法院的方向走去。

  到了法院,月夕把鳴冤槌遞給了欣歌娘,老太太使出全身力氣,拼命的敲擊,咚咚咚咚咚咚,大鼓上的塵埃被震得掉落下來,鳴冤鼓的聲音響徹天地。余法官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這麼多人,看到欣歌娘,看到欣歌的屍體,什麼都明白了,「余法官,我要替我女兒伸冤,這案子您能接嗎?」欣歌娘問道。

  余法官看著她,堅定的說:「你女兒的案子,我們巡迴法院接了。」

  金耀夫的光芒穿過司法女神手中的天平,照在眾人臉上,一絲新的希望,一個新的開端。是日,張家府邸,張懷遠癱坐在扶椅上,哭喪著臉,對張家主說到:「大哥,這回你可一定要救我啊,明天我可就要被傳訊了,這個余法官是個軟硬不吃的主,我要是栽在他手裡,那我可就完了」

  「你自找的,往日裡我怎麼說來著的,色字頭上一把刀,時時提醒你,身為開發局行走,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家裡這麼多房姨太太,你還不滿足,還要出去花天酒地,這可倒好,自己的下屬,你都要亂搞,出事了吧,死人了,誰也藏不住,你叫我怎麼辦。」張家主氣不打一處來,本指著這個弟弟能作上開發局巡典,這樣對付劉月夕,就更方便些,可他怎麼都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出了這麼一檔子破事,讓他措手不及。

  「哥,我不想蹲大獄,你就看在娘的份上,救救弟弟吧。」說著撲通跪地不起。

  張家主見了也不忍,又實是怒其不爭,看來巡典是不用再想了,不過這個弟弟還是要救得,畢竟涉及家族的臉面,沉思片刻,嘆了口氣,說:「你先起來,現在要緊的事有二件,一是法院什麼陪審團的人選,該是什麼人,必須由我們控制,只要陪審團能拿下,這姓余的也翻不出什麼花樣。二是那個叫什麼欣歌的家裡人,想辦法,花錢,看看能不能私了。」

  張懷遠一聽有戲,站了起來,說:「那宗族長老這還是要麻煩大哥替我操辦,大哥放心,她家裡人的事我去辦。」

  「是私了,別再給我鬧出其他事情了。你去吧。」張家主提醒了一句,顯然還是有些不放心,張懷遠走後,張家主一個人坐在太師椅上,手下的師爺來報,說是一字街的水川掌柜求見。張家主一聽,皺了皺眉頭,吩咐師爺,把人帶到偏廳相見。

  「張家主。「

  「水川,不是說了嘛,有任何消息我們暗中聯絡,你親自跑來,就不怕暴露自己嗎?」

  「稟張家主,實在是情況緊急,機會難得,水某不得不冒風險來見張家主一面。劉月夕這小子,確實是傷的不輕,昨日我已經派人去他府上確認了傷情,上次巡狩賽傷了根本,沒有望京城的醫師介入治療,恐怕是很難痊癒的,前日裡聚會商議,他手下的於黑子和顧掌柜對開發飛地一事意見不和,差點打起來,春芽金鋪的陳掌柜也有退意,達巴西爾家的少爺一言不發,加上您在外略施手段,斷了他們的資金來源,外有強壓,加上他們內部不和,我剛探得消息,劉月夕正準備帶第一批先遣隊去飛地接應,如果張家主能截獲這隻隊伍,奪了子針,那我們謀求飛地的事不就成了嘛。」水川急切的說出自己親自來的緣由。

  「哦,水爺的消息來源可靠嗎?」張家主玩味的回了一句。

  「千真萬確,鐵蹄牛可藏不起來,只要他們一有行動,我便立刻通知張家主。」水川顯的自信滿滿。

  「好,那我立即準備人手截殺,靜候水爺的消息了.「

  「好,就這麼定了,張家主,等我消息,我先走了。」說完,水川從偏門悄悄離去。

  師爺想了想,覺得不妥,說:」家主,這水川的消息可靠嗎?劉月夕做事向來謹慎,明知道我們也在查飛地的具體位置,這麼名目張膽的派先遣隊去飛地,怕不是有詐。「

  張家主點點頭,對師爺說:」師爺說的不無道理,可是情況變了,開發局如今是指望不上了,我弟弟這事,實在是太不是時候。想要慢慢耗死劉月夕可能性越來越小,而且據我所知,即將卸任的琳美大人,親自把二套軍隊標準制式符文甲具送到劉月夕家中,開發飛地,官方撥付符文甲具是常有的獎勵,可是送這麼高規格的軍用甲具,那是聞所未聞,這背後肯定是保民官的意思,行省對於我們這些地方世家大族,打壓的態勢已經很明確了,保民官這是要把劉月夕磨成一把手中的屠刀啊。」

  師爺又問道:「既然如此,家主何不求助伯爵府,畢竟地方上的事情,還是伯爵大人說了算。」

  「哼,伯爵大人心裡只有一件事,就是激活他那個孫子的騎士血脈,至於別的事情,唉,但願伯爵大人能早日結成心愿吧,那我們這些個做家臣的也好有個指望。」張家主有些無奈的說道。

  「家主,那水川的事情,我們怎麼做。」

  「呵呵,劉月夕這個小子,有些手段啊,和我玩陽謀,就是知道他是裝的,是個套,我們也得鑽,可悲水川那個蠢貨,居然還來通風報信,連自己死到臨頭了都不知道。」

  「就沒有別的辦法。」

  「這樣,把消息透給王家,蠢貨的消息就讓另一個蠢貨去執行吧,上次巡狩賽若不是王家那個不務正業的寶璇執意要去追什麼月影貓做袍子,驚動了妖獸,我張家能損失這麼多精銳武士嗎?也該輪到他王家出點血了,我們正好看看,這劉月夕到底有幾分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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