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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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水

  天鵝

  五月一日至四日

  梅拉倫湖的北方地區起了可怕的風暴,這場風暴持續了幾天。

  天空一片灰濛濛,狂風呼嘯,大雨傾盆。

  人和動物們都很清楚,春天已經來到,這樣的天氣可阻擋不了春天的腳步。

  儘管如此,他們還是覺得天氣難以忍受。

  大雨下了一整天,松樹林裡的積雪融化了,春天的小溪流顯得生氣勃勃。

  各個農莊裡的所有水池,各個溝渠里的死水潭,還有沼澤地和低洼地的小樹林裡,都冒出了水——所有的水都似乎要快快行動起來,匯流成溪,然後奔涌成河,最後歸於大海。

  各條小溪里的水快速地奔向各條河流,而這些河流又奮力漲起大水,向著梅拉倫湖奔涌而去。

  在同一天裡,烏普蘭和礦區的許多湖泊和河流的冰面開始融化,於是各條河流塞滿了冰塊,水流漲得漫上了河岸。

  隨著水流的高漲,它們湧進了梅拉倫湖,很快,湖水也已經滿漲,於是出水口裡激流奔涌。

  但是諾斯特羅姆河是一條狹窄的出水水道,它根本不可能讓那麼多水一下流瀉出去。

  此外,復活節時候的大風猛烈地向陸地吹去,將試圖朝東部的大海里奔去的淡水水流倒撲回來。

  由於各條河流都有大量的水流往梅拉倫湖流去,而不管它是否能容納得下,於是一時之間,整個大湖無計可施,只能夠讓水流溢出湖岸,泛濫成災。

  湖水上漲得非常慢,似乎它並不願意傷害它那些美麗的湖岸。

  但是由於湖岸的位置很低,而且坡度平緩,因此不久之後,湖水就溢流到了陸地上幾畝地之外,這已經足以引發人們最大的驚恐了。

  就其構造而言,梅拉倫湖有著獨特之處,它由幾塊相連的狹窄峽灣、海灣和海灣之間的狹長水道組成。

  在任何一處,它都不會擴展蔓延成風暴的中心,而似乎僅僅是為著愉快的旅行、遊艇旅行和釣魚而存在的湖泊。

  湖泊上的任何一個地方都看不到荒涼孤寂和受大風侵襲的堤岸。

  除了用於容納鄉間宅邸、夏日別墅和莊園以及遊樂場所外,它沒想過要容納別的什麼設施。

  然而,它通常總是表現出一副非常親切和善和友好的面容,但當春天它的笑容突然消失,呈現它嚴厲的一面時,人們就不由得感到巨大的恐慌了。

  就在這危險的時刻,狐狸斯米爾穿過梅拉倫湖北部的樺樹林偷偷摸摸地潛過來了。

  他一如既往地想起了大拇指小人兒和大雁們,苦思如何才能再次找到他們的蹤跡。

  他失去了關於他們的所有線索。

  當他偷偷地潛行的時候,心情比以往還要懊喪,這時他看見了信鴿阿嘉,她正站在一棵樺樹枝上。

  「哎喲,真巧在這裡碰到你,阿嘉!」

  斯米爾裝作親熱地叫道,「也許你可以告訴我凱布訥凱斯雪山來的領頭雁阿卡和她的夥伴們這些日子以來的行蹤?」

  「我當然可能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阿嘉說,「不過,要我告訴你,我不樂意!」

  「哎喲喂,看把你急得,隨便你啦!」

  斯米爾假裝無所謂地說,「不過,你只要給我帶個口信就行了。

  你大概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梅拉倫湖的情況吧?

  那裡正在發大洪水,住在葉爾斯塔灣那兒的天鵝們正在為他們的巢穴操心呢,天鵝蛋全都打破了。

  名叫白日之光的天鵝之王聽說和大雁們同行的那個小人兒厲害著呢,他叫我來問問阿卡她是否願意帶大拇指小人兒去葉爾斯塔灣。」

  「我可以給你捎口信,」阿嘉回答說,「但我不能明白的是,這小男孩如何能夠幫助天鵝。」

  「我也不知道,」斯米爾說,「但他似乎無所不能。」

  「白日之光竟會派一隻狐狸去傳遞他的口信,對我來說,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阿嘉說。

  「好吧,我們不是你們所說的那種好朋友,」斯米爾圓滑地說,「但在像眼下這種緊急關頭,我們就必須互相幫助了。

  你不要對阿卡說這口信來自狐狸嘴裡,也許這樣會比較好。

  你知我知就好了,否則的話她會起疑心的。」

  對海里的鳥兒來說,整個梅拉倫地區最安全的避難所是葉爾斯塔灣。

  它的堤岸平坦,水不深,遍生著蘆葦。

  雖然它不像陶坎湖一樣大,但無論如何,對於海鳥來說,葉爾斯塔灣是一個非常適於他們休養生息的居所,因為很久以來,這裡就禁止狩獵。

  它是許多天鵝的家,附近的古老莊園的主人禁止在灣內打獵,因此天鵝們可以無憂無慮、逍遙自在地生活在這裡。

  阿卡一接到天鵝需要她幫助的口信,就毫不猶豫地來到葉爾斯塔灣。

  她在傍晚時分帶著那群大雁來到了那兒,一眼就看出那裡發生了一場巨大的災害。

  天鵝們的巢穴被狂風掀翻了,強風還把這些巢穴吹卷到了海灣。

  有的已經四分五裂,有兩三隻則整個被翻了過來,裡面的天鵝蛋都掉到了湖底。

  當阿卡她們降落到海灣時,住在那兒的天鵝們全都聚集在東岸,這裡可使他們免於遭受強風吹襲之苦。

  儘管他們在這場大洪水中遭受了許多苦楚,然而他們身上仍有一股自豪之氣。

  「哭泣是沒有用的,」他們說,「反正這裡有的是樹根和草莖,我們很快就可以造起一個新巢。」

  沒有一隻天鵝有請陌生人來幫忙的想法,他們對狐狸斯米爾叫大雁們來幫忙的事情就更是不明白了。

  幾百隻天鵝聚集在水面上。

  他們按照等級和身份地位排成一列。

  幼小和沒有經驗的天鵝被排了最外面,年長和聰明的排在了中央,最裡面坐著的是天鵝之王白日之光和天鵝王后白雪,他們的年紀比別的天鵝都大,並且他們都將別的天鵝視為自己的兒女。

  大雁們降落在了海灣的西岸,不過,當阿卡看見天鵝們聚集在那裡時,她馬上向他們遊了過去。

  對於天鵝請求她和雁群們幫助之事,她聽說過,就大感詫異,不過她將這事當作一項榮譽,所以也沒多想便飛來幫助他們。

  當阿卡向他們游過來的時候,她停下步子,向後面扭過頭來,看看身後的大雁們是否排成了一條筆直的路線,兩隻大雁之間的距離是否勻稱美觀。

  「現在,你們快點游過來,」她吩咐道,「別直勾勾地盯著天鵝看,顯得你們好像從來沒有看過美麗的東西似的,而且,不要介意他們會對你們說什麼!」

  阿卡並不是第一次來拜訪有著貴族派頭的天鵝。

  對於像她這樣一隻了不起的旅行者,他們一直不敢怠慢,總是以禮相待。

  不過,即便沒有受到怠慢和冷落,她還是不喜歡在天鵝之中游水。

  她身處天鵝群之中時,她總是會自慚形穢地覺得自己身上沒有光彩,整個地顯得無足輕重。

  有三兩隻天鵝會出言不遜,說她是「灰色羽毛的傢伙」和「可憐的傢伙」之類的挖苦和奚落的話。

  當然,對此最好的應對之法是佯裝沒有聽見。

  這一次倒是事事出乎意料的沒有波折順順利利。

  天鵝們禮貌地為他們讓出一條路,於是大雁們就像是向前穿過一條街道,街道兩邊擠滿了渾身散發出炫目光彩的白色大鳥。

  天鵝們像風帆張開一樣,在大雁面前伸展開他們的翅膀,這場面看上去非常壯觀。

  他們竟然謙恭如儀,沒有對大雁們評頭品足,出言奚落,實在大大出乎阿卡的意料之外。

  很顯然白日之光清楚他們過往的不得當的舉止,因此他吩咐所有的天鵝要彬彬有禮,領頭雁阿卡這樣想。

  但當天鵝們努力要遵守禮儀準則時,他們突然瞥見了游在雁群行列中最後的那隻公鵝。

  隨後天鵝群中起了騷動,天鵝們發出了喧嚷的聲音,甚至還帶著威脅的口氣,這樣一來,他們剛才的良好儀態舉止就告終結了。

  「這傢伙是誰?」

  一隻天鵝咋咋呼呼地嚷道,「難道大雁們竟然想披上白羽毛來顯擺顯擺自己?」

  「他們不會妄想自己會變成天鵝吧。」

  另一隻天鵝奚落道。

  天鵝們於是亮開他們的宏亮的嗓子,一聲更比一聲高地大聲叫嚷起來。

  對於大雁們來說,事實上不可能一下子向天鵝們解釋清楚,這隻家養的鵝為何會和他們在一起。

  「他一定自認為是家鵝之王,來此顯擺顯擺啦!」

  天鵝們哄然嘲笑道。

  「他們的厚顏無恥實在是沒有底線啊!」

  「那不是一隻鵝,那不過是一隻鴨罷了。」

  大白公鵝記住了阿卡所說的無論發生什麼事都無視的警告,因此他只當作沒聽見這些話,默不作聲直直地跟著大雁們向前游去,但是他這樣做也徒勞。

  天鵝們變得越來越粗魯和出言不遜。

  「他背上馱著的,是哪一種青蛙啊?」

  一隻天鵝問道,「他們一定認為我們看不出這是一隻青蛙咧,因為他披著人的衣服。」

  此前還規規矩矩排列得井然有序的天鵝,現在因為狂熱和興奮,其隊列一下子全亂了。

  所有的天鵝都爭先恐後地擠到前面來,想要好好端詳一番這大白鵝的樣子。

  「這白鵝竟然敢來到我們面前炫耀,難道不感到羞恥嗎?」

  「他的顏色很可能和別的大雁一模一樣,只不過他可能在某個農莊掉進了麵粉桶里,才染了一身白哩!」

  阿卡正要游到白日之光身邊,問問他,天鵝們需要他們怎樣的幫助,這時天鵝王突然注意到了天鵝群中的騷動和喧譁。

  「天哪,我看到了什麼?

  難道我沒有吩咐過你們,不得對客人無禮嗎?」

  他十分不高興地說。

  天鵝王后白雪遊了過來準備讓天鵝們重新排成一列,白日之光這才轉向阿卡,和她說話。

  白雪游回來了,不過她臉上明顯地非常不快。

  「難道你就不能叫他們消停消停,給我安靜下來嗎?」

  白日之光沖她嚷道。

  「雁群的後面有一隻白色的大雁,」白雪委委屈屈地回答道,「這不是不知羞恥嗎?

  天鵝們憤憤不平,大叫大嚷,我不覺得奇怪啊!」

  「一隻白色的大雁?」

  白日之光嘲笑道,「這真是太荒唐了!竟然有這樣的事?

  莫不是你們弄錯了?」

  越來越多的天鵝圍在公鵝莫爾滕身邊,構成了一個越來越大的圈。

  阿卡和別的大雁試圖游向他,卻被天鵝們推來搡去,根本沒辦法靠近他。

  年長的天鵝王是天鵝中最為強壯的,他趕緊遊了過去,將別的天鵝推到一邊,開出一條路,向著大白公鵝游過去。

  但當他看到那邊的水面上真的有一隻白色的鵝時,他馬上和別的天鵝一樣義憤填膺了。

  他憤怒地啞啞叫著,向著公鵝莫爾滕直撲過去,從他身上扯下幾根白毛。

  「大雁,我要大大地給你一個教訓,」他氣呼呼地嚷道,「這樣你才不會打扮成這樣,跑到我們天鵝群中來顯擺了!」

  「趕緊飛,公鵝莫爾滕!趕緊飛,趕緊飛!」

  阿卡叫道,因為她清楚,如果公鵝不飛的話,天鵝們會將它身上的羽毛拔光。

  「趕緊飛呀,趕緊飛!」

  大拇指小人兒也拼命地喊道。

  但是公鵝被天鵝們團團圍住,根本沒有辦法張開翅膀。

  四面八方的天鵝伸長他們的脖頸,張開他們強有力的嘴喙,不斷地咬扯他的羽毛。

  公鵝莫爾滕使出渾身解數保護自己,又咬又啄近身的天鵝。

  大雁們也開始和天鵝們打了起來。

  人們很容易想像,要是大雁們得不到幫忙的話,這場打架對他們將會是個什麼樣的下場。

  有一隻紅尾鴝發現大雁受到天鵝的粗暴攻擊,他馬上發出尖厲的叫聲呼喚小鳥,這是當他們驅趕老鷹或大雕時使用的信號。

  他連叫了三次,鄰近的所有小鳥就紛紛趕到葉爾斯塔灣,一時間鋪天蓋地,仿佛是乘著閃電的翅膀而來。

  這些細小生靈從天而降,直撲向天鵝們,湊近他們的耳朵發出尖厲的叫聲,用他們小小的翅膀阻擋住天鵝的視線。

  他們拍動翅膀亂飛亂撞,使天鵝們頭暈目眩。

  他們齊聲起鬨道:「真不要臉,真不要臉,天鵝真不要臉!」

  這叫聲讓天鵝心煩意亂。

  這些小鳥們的空襲只維持了短短的一段時間。

  當他們拍翼飛上高空以後,天鵝們才醒悟過來,只見大雁們早已經拍動翅膀飛向葉爾斯塔灣的另一邊了。

  新看門狗

  天鵝的行為至少是說得過去的,他們一見大雁們逃跑了,也不打算去追,維持著自己一貫的自傲自負的態度。

  因而,大雁們可以好整以暇地站在蘆葦上,安安心心地睡個好覺。

  尼爾斯·霍格爾森卻飢腸轆轆,怎麼也睡不著。

  「我必須去找點東西來吃才成。」

  他自言自語道。

  這個時候,湖面上漂蕩著各種各樣的東西,對於像尼爾斯·霍格爾森來說,將這些東西看作小船,踩在它們上面漂過湖面,應該是毫無困難之事。

  他根本沒有多想,便跳到漂浮在蘆葦叢中的樹木的殘枝上,然後拾起一支小木棍,劃著名偷偷溜到了天鵝的巢穴邊。

  他剛登上岸,便聽到水中「啪啦」一聲響。

  他不禁突然停下步子往那邊看去。

  他首先看見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有一隻母天鵝正在她那巨大的巢穴里睡覺,這時他突然發覺一隻狐狸從水中躥出,正躡手躡腳地向著天鵝的巢穴偷偷溜過去。

  「嘿,嘿,嘿!起來,趕快起來!」

  男孩大聲喊叫道,用他的小木棍猛烈地敲打著水面。

  母天鵝站起身來,但動作很緩慢,要是狐狸想撲過來,是完全可以抓住她的。

  但是,他反而停了下來,轉身筆直朝男孩撲了過來。

  大拇指小人兒一見狐狸衝過來,趕緊沒命地猛跑。

  他眼前伸展著一片寬闊的草地,他找不到可以爬上去的樹木,也找不到可以藏身的洞穴。

  他只得沒命地跑啊跑。

  男孩是個跑步好手,然而就算他再怎麼擅長跑,說到底是不可能跑過一隻狐狸的!

  離葉爾斯塔灣不遠的地方,有幾幢小房子,透過窗戶可以看到,裡面燭光搖曳。

  男孩自然而然地朝著那個方向跑過去,但他馬上想到,還沒等他跑到最近的一幢小屋,狐狸已經趕上抓住他了。

  狐狸已經跑得離他很近,似乎男孩馬上就要成為他的獵物了,但尼爾斯突然向旁邊一躍,馬上又轉身往葉爾斯塔灣跑。

  就這一下,狐狸失去了時間,等他轉過身來再追男孩時,他已經跑到剛剛在湖上打完漁正走在回家路上的男人身邊了。

  這兩個男人疲憊至極,昏昏欲睡。

  他們既沒有留意到男孩,也沒有發覺狐狸,儘管男孩和狐狸就在他們眼前跑來跑去。

  男孩並沒有向這兩個男人請求幫助,他只要走在他們身邊就可以了。

  「狐狸肯定不敢跑到男人身邊來吧。」

  男孩心想。

  但很快他就聽到狐狸發出嗒嗒的聲音。

  他大概算到了那兩個男人會將他看成是一條狗,於是他筆直地走到他們跟前來。

  「是誰家的狗,偷偷摸摸地跟在我們後面?」

  其中一人略感驚奇地問道,「他好像是想咬人哪。」

  另一個男人停下腳步,扭頭往回看。

  「給我滾一邊去!」

  他暴喝一聲,猛地將狐狸踢到路的另一邊,「你在這裡鬼鬼祟祟地幹什麼?」

  這之後,狐狸不敢跟得太近,但他始終緊緊地跟在後面,和兩位男人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很快,兩位男人來到了一所小房子前,然後走了進去。

  男孩原打算跟著他們進去,但他剛剛彎下腰,便看見一隻毛髮蓬鬆雜亂的大狗從他的窩裡跑出來,向主人搖頭擺尾表示歡迎。

  男孩忽然改變了主意,站在戶外不進去了。

  「聽著,看門狗!」

  男人一關上門,男孩就低低地對那條狗說,「今晚你是不是願意幫我抓一隻狐狸?」

  那狗的視力很糟糕,看不太清楚東西,並且,由於被鏈子拴得久了,變得急躁易怒。

  「你說什麼,叫我去抓一隻狐狸?」

  他一聽,生氣地吠了起來,「你是何方神聖,竟敢取笑我?

  趕緊離我遠點,否則我會給你好看,我要讓你見識見識我不會是好欺騙的!」

  「你以為我不敢靠近你,那可大錯特錯了,我根本不憷你!」

  男孩說,向著那條狗跑了過去。

  那條狗一見到他,驚訝得呆住了,連話也說不出來。

  「人們叫我大拇指小人兒,和大雁們到處飛行,」男孩這樣介紹自己,「你是否聽說過我?」

  「我聽麻雀們嘰嘰喳喳地談起過你,」那狗回答道,「他們說你做了很多不可思議的大事。」

  「直到目前為止,我可以說是相當走運,」男孩說,「不過現在我的情況不妙,如果你不幫幫我,我就完蛋了。

  我身後正有一隻狐狸在追趕我。

  他正埋伏在角落裡守候著我呢。」

  「難道你認為我聞不出他的味道嗎?」

  那狗答道,「我馬上就可以幹掉他!」

  說完,那狗就沖了出去,但是被鐵鏈拴著,走不了多遠,於是他站在那裡,汪汪汪地狂吠了一陣子。

  「我想,今晚那狐狸肯定不敢露臉了!」

  那狗說。

  「除了大聲吠叫,還得做些實際的事情才能嚇走狐狸的!」

  男孩說,「他很快就會來到這裡了,這正是我所希望的,因為我只能寄希望於你抓住他了。」

  「你現在是在取笑我嗎?」

  那狗不高興地說。

  「請讓我跟你到你的窩裡去,我來告訴你怎麼做。」

  男孩和看門狗悄悄地鑽進狗窩,蹲在那裡,交頭接耳地商議起來。

  不久之後,狐狸從藏身之處探出身子,伸出了鼻子。

  四周一片靜寂,他悄無聲息地潛進了屋子裡。

  他聞到了狗窩裡的男孩的氣味,不過他在安全的距離內停下步子,坐了下來,苦思如何引誘他出來。

  突然看門狗將他的腦袋伸了出來,對他狂吠大叫道:「滾開,否則我會逮住你!」

  「只要我高興,我想坐多久就坐多久,關你什麼事!」

  狐狸反唇相譏道。

  「滾開!」

  看門狗再次嚷道,凶相畢露,「否則的話,今晚就會是你最後一次出來獵食了。」

  但是狐狸只是冷冷地一笑,並沒有移動一下身體。

  「你知道你脖頸上的鎖鏈有多長,你的活動範圍有多大。」

  他得意地說。

  「我已經警告過你兩次了,」看門狗從窩裡沖了出來,「現在你可怪不得我,只能怪你自己了!」

  說完,他就往狐狸身上撲過去,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拿住,因為他的鎖鏈已經被男孩解開了。

  他們撕扯爭鬥了一陣,很快就有結果了。

  看門狗是勝利者,狐狸躺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你可不要再惹惱我了,否則我會讓你嗚呼哀哉的!」

  看門狗汪汪地怒罵道。

  此時男孩已經拿來鎖鏈,將它繞在狐狸的脖頸上,將他牢牢地拴在那裡。

  在男孩拴緊他的過程中,狐狸只能一動不動地躺著。

  「現在,狐狸斯米爾,我真希望你能做一條了不起的看門狗。」

  男孩將他拴好以後,哈哈大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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