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具象化的五個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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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家裡住進兩個精神病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還好,當初閻燃和未婚妻買房的時候,考慮到對方的父母有可能過來住,所以一咬牙買的三室一廳。

  除了主臥以外,還有一間客臥和一間榻榻米,榻榻米房間同時也充當著書房的作用,裡面擺著書桌和書架。

  閻燃經過考慮以後,讓卞佳住在客臥,而夭夭住到榻榻米房間去,因為夭夭還是初中生,還需要用書桌學習。

  至於卞佳需不需要學習?

  如果他的腦子長在肌肉裡頭的話,那閻燃才會考慮讓他住到榻榻米房間去。

  兩人都帶了行李,閻燃幫他們收拾了一番。

  卞佳的行李很簡單,衣服只有三套換洗的迷彩套裝,還有一些民間可以買到的軍用裝備,閻燃之前就覺得卞佳的言行舉止很像軍人,後來也從卞佳的口中證實了這一點,他從十八歲入伍起就在彩雲省當差,而如今已經三十歲了。

  值得一提的是,卞佳的行李中還有閻燃第一次見到他時,他穿著的黑色傳教士服裝,以及一本不知道記錄著什麼的經書,卞佳似乎很在意這兩樣東西,所以閻燃不敢貿然提問,深怕觸及到他的「執念」,會讓卞佳失控。

  但這一點其實是閻燃多慮了,皇甫正平將兩人交給閻燃的時候,只解釋了夭夭的情況,而對卞佳的情況根本沒有多解釋,說明卞佳其實也才是三人之中最穩定,最讓他放心的存在。

  對比起卞佳的行李,夭夭的行李就更簡單了。

  除了衣服和課本以外,就是滿滿一箱子的玩偶,所有的玩偶都是東拼西湊的,沒一個完好,看起來還有些滲人。

  好吧,這很夭夭。

  三人收拾完行李,已是中午,閻燃叫了外賣,簡單對付了一下。

  吃飯的時候,閻燃好奇地問:

  「佳哥,那個……」

  「叫我猛男。」

  「好的猛男。」

  閻燃嘆了口氣,問道:「皇甫教官說你之前已經是正式的外勤人員了,那為什麼現在又調到我們這兒來,重新做預備人員?」

  提起此事,卞佳就有些氣憤,不自覺地將鐵勺子單手捏彎:

  「我們那疙瘩的主管,身為公司人員,卻縱容自己兒子沾那種東西,還被我偶然間發現。我之前在彩雲省就是抓這個的,看到了哪能忍?當場一拳把那小子捶成個半死,後來主管被開除,他的二世祖兒子也被送進戒毒所,不過我也因為失控,而被上頭要求回爐重造,聽說你們這兒開了新的分公司,就把我調這兒來了。」

  「原來如此,」閻燃點點頭,「那在那之前,你解決過多少次異常事件?」

  「不多,也就七八次吧,我沒仔細算。」卞佳隨口答道。

  七八次,已經算是很了不起的了。

  難怪之前在對付小個子的時候,卞佳表現得那麼成熟老練,還有自己的招數。

  原以為大家都是新手村的一員,沒曾想你卻是個高級大佬回來重練。

  「說起來,我在北方有個朋友,和你一樣也有臆想症,只不過他幻象出來的是他的女兒。」卞佳露出思考的神色。

  「我們這類污染者,有什麼特性嗎?」閻燃問。

  「特性…每個人都不太一樣,比如你和皇甫教官就不同,不過也有相同點。」

  卞佳頓了頓,說道:

  「那就是具象化對象的狀態等級。」

  「什麼意思?」

  「簡單來說,就是被具象化的對象,表現出不同的階段狀態,代表著能力的強弱進步。拿你舉例子,教官之前告訴我,你現在只能偶爾看到未婚妻的存在,無法與她溝通交流,只有在危機關頭,她才會出手相救,對嗎?」

  「是這樣的。」

  卞佳點點頭,豎起了食指:「這就是臆想症患者的第一階段。第一階段,你可以偶爾看到未婚妻的存在;第二階段,你可以隨時看到她,只要你願意,她會隨你心意現身或者消失;第三階段,她可以與你溝通交流,並且初步具有自我意識;第四階段,她形成獨立的思想、獨立的人格;第五階段,我們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她的存在。」

  「當然這只是我粗略地分析罷了,在這個世界上,每一個污染者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所以你的情況未必會和我說的一樣,五個階段也未必全部都符合。」

  聽了卞佳的解釋,閻燃不禁心跳加速。

  皇甫教官說的是真的。

  只要自己能夠達到卞佳所說的第五個階段,小嬋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復活」了!

  孔谷蘭小姐想必就已經達到了第五階段吧?

  閻燃內心一陣激動,自從那噩夢般的一天以後,他從未感到自己距離蘇小嬋如此之近。

  只是,這個階段,該如何提升?

  難道只要在家呆著就好了?

  這時,閻燃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陌生號碼。

  他接起問:「你好,哪位?」

  「謝天謝地,總算有人接電話了!」

  電話那頭的人長舒了一口氣:「你是蘇小嬋的丈夫閻燃吧?我好不容易才打聽到你的電話號碼!雖然這麼說有些不好意思,但……你還記得你妻子生前開的咖啡店吧,我是咖啡店的房東,除掉最早交的押金,你們已經欠了四個月的房租了…你看這咖啡店,還有沒有打算繼續開?」

  房東似乎害怕傷了閻燃的心,趕緊又補充道:

  「小嬋是個好姑娘,她從不拖欠房租,逢年過節還親手烘焙蛋糕餅乾送給我小兒子吃,我實在無法接受她會做出那樣的決定…所以這幾個月雖然沒收到房租,但是我也沒有動你們的咖啡店,這咖啡店也是一份念想,就算要拆,也得你點頭才行。」

  感受到這名房東的關懷,閻燃的心都溫暖了不少。

  他沉默了幾秒,答覆道:「下午我會去咖啡店看看,再做打算,可以嗎?」

  「可以可以,店鋪的備用鑰匙我放在門口的花盆底下了,你看完隨時可以給我答覆,再等幾天也沒問題。」

  「謝謝。」

  掛斷了電話,閻燃起身套上外套。

  夭夭抬起頭問:「你要去哪?」

  「額…出去處理一點事情,你可以乖乖地待在家裡嗎?佳哥會陪著你的。」閻燃輕聲說道。

  莫永年走後,夭夭的眼裡就只有閻燃了,所以閻燃生怕自己走了以後,夭夭會失控。

  夭夭本來想跟著閻燃一起走的。

  但她的目光越過了閻燃,看向了閻燃的身後,隨後瞳孔顫抖,好像在與誰交流,再之後,她就默默地點點頭,同意待在家裡了。

  閻燃無奈地轉過身,看著卞佳看不到的未婚妻,問道:

  「你別嚇唬夭夭,她還是個孩子。」

  未婚妻面無表情地轉過身,背對著閻燃,飄出了屋子,似乎已經做好出門的準備了。

  閻燃無奈又幸福地搖了搖頭。

  雖然小嬋現在依舊是時隱時現,而是身體還經常扭曲,但她似乎…有了那麼一絲絲的情感?

  這種進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難道是吞噬了小個子以後嗎?

  閻燃思考著,走出了家門。

  卞佳看著關上的房門,自言自語道:「臆想症污染者真特麼牛逼,要是我也有臆想症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有好多好多老婆,亞絲娜、狂三、蕾姆、禰豆子、海綿寶寶……嗯?好像混進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這時,夭夭已經吃飽了,她望向卞佳:「學習時間到了,佳哥,你可以輔導我的學習嗎?」

  「哈?」

  卞佳撓了撓自己的大光頭,心想自己的學歷也就高中畢業…但輔導一名初中生,問題應該不大吧。

  直到他看到夭夭從書包里拿出一本高等數學——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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