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別高興的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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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泰急道:「父皇,話雖是這麼說,可孩兒就擔心,李令月為陳光蕊生個孩子將來繼位,那大唐豈不成了他陳家的?父皇不可不防啊!」

  「你待如何?」

  紫薇大帝問道。

  「這……」

  李泰啞口無言。

  是的,他根本就拿不出辦法來,真要李令月為陳萼生孩子,聖人都阻止不了。

  紫薇大帝也是眼神越發陰寒,李令月好歹是他的血脈,女主就女主,他捏著鼻子認了,可如果陳萼與李令月的孩子繼位,大唐就要易姓啊。

  不過他沒法就此事與陳萼分說,甚至還有些怕見陳萼,畢竟李治是他的兒子,子不教,父之過,而且陳萼曾勸過李隆基傳位太子,安享天年,也勸過誅殺安祿山,又有哪一句聽進去了?

  「大帝,王娘娘與蕭娘娘求見。」

  這時,門外有童子喚道。

  「哦?」

  李泰眉頭一皺,目中現出詢問之色。

  紫薇大帝以眼神示意。

  「孩兒先去後面。」

  李泰起身,步向後殿。

  「叫她們進來!」

  紫薇大帝這才道。

  「是!」

  童子轉身離去。

  不片刻,王皇后與蕭淑妃步入殿中,款款施禮:「妾見過大帝!」

  「嗯~~」

  紫薇大帝點了點頭:「你們來有什麼事?」

  王皇后咬牙道:「咱們在天上呆的久了,百無聊賴,想去下界走一走,還請大帝恩准。」

  紫薇大帝的眼神有了瞬間的凌厲,二女無非是因為李治闖下大禍,前程沒了,她們也沒了盼頭,夫妻間本就視若水火,此時哪裡還不生出去意?

  這一走,怕是永遠不會再回來。

  「求大帝成全!」

  王皇后與蕭淑妃相視一眼,橫下心,跪倒在地。

  本來在紫薇天宮就渡日如年,維繫她們支撐下去的唯一信念,是由李治執掌陰間大唐,二人分別作為皇后和貴妃,水漲船高,永享福澤,可如今什麼都沒了,索性豁出去求紫薇大帝放還一條生路,既便是死了,也比蹲冷宮,看不到盡頭的日子要強。

  嚴格說起來,王皇后與蕭淑妃都是紫薇大帝的後輩,看著二女那渾身瑟瑟發抖,卻又硬撐著的模樣,紫薇大帝目光漸漸柔和起來,帶著絲歉意道:「你太原王氏乃北朝名門,高祖皇帝於太原起兵,王氏亦有助力,故朕將你許給九郎,以通兩姓之好,說起來,是朕那不成器的兒子對不住你啊!」

  「想不到大帝竟還記得。」

  王皇后拜伏在地,哽咽道。

  紫薇大帝又向蕭淑妃道:「你蘭陵蕭氏更是了不得,南朝兩代為主,到了隋朝,又成為後族,你的祖父蕭瑀於我李家有大功,又與朕同以獨孤氏女為妻,如此算來,你蕭家與我李家也算是連襟啊,朕本意九郎仁厚,把你嫁與九郎,也算是對蕭家有個交待,可是九郎不爭氣吶!」

  「大帝,您別說了!」

  蕭淑妃大哭著拜伏下來。

  「罷了罷了,去罷,紫薇天宮永遠是你們的家,今後有難處,記得回來!」

  紫薇大帝揮了揮手。

  「大帝恩德,妾等沒齒難忘,今日拜別,惟願大帝安好!」

  二女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轉身離去。

  李泰從後堂步出,訝道:「父皇,就這樣把她們放走了?」

  紫薇大帝嘆了口氣:「兩個無足輕重的弱女子,也是可憐人,朕又何必刁難?」

  「嗯?」

  李泰眼珠子一轉,心中暗喜,連妻子都被放還了自由,說明李治沒戲了,自己就是將來的陰間大唐之主,這是躺贏啊!

  ……

  離了紫薇天宮,往下飛行了好一陣子,大地的輪廓漸漸呈現,蕭淑妃才吁了口氣道:「大帝寬厚仁德,放了咱們一條生路,倘若他能有大帝的十分之一,我們倆姐妹又怎會落到這般田地?」

  王皇后也有物是人非之感,感慨道:「不管怎麼說,總算是自由了,咱們現在這個樣子,也不能再回家裡,不如去長安吧,關起門來過日子,以前的恩怨,就讓他過去吧。」

  「嗯!」

  蕭淑妃點了點頭,與王皇后向長安遁去。

  不覺中,已是一個月過去了,長安漸漸繁華起來,李光弼也率軍入晉,收復故土,哥舒翰則陳兵潼關,引而不發,對洛陽保持高壓勢態,牽制洛陽的兵力救援三晉。

  整個戰略方向是穩紮穩打,打下一地,消化一地,不急於求成,畢竟李令月雖然與靈武小朝廷有正統之爭,但對於偽燕,就是正統,以堂堂正正大勢碾壓則己。

  成都!

  自被陳萼勸離長安之後,詩人們在蜀中紮下根來,川中多美人兒,又氣候溫和,物產豐富,這一住,就是十來年過去了。

  「太白兄,太白兄!」

  這日大清早,出門買早飯的杜甫就大叫著沖了進來。

  「哦?早餐呢?」

  李白看著杜甫空空的兩手,不悅道。

  「哎呀,吃什麼早餐,出大事啦,快看!」

  杜甫從懷裡掏出一份邸報,遞了過去。

  「哦?」

  李白眼睛一翻,接了過來,細細看去。

  叫嚷聲也驚動了王維、王昌齡等人,紛紛涌了出來,與李白湊一起看。

  「什麼?女主當政?這成何體統?」

  王昌齡立刻臉面就變了。

  李白哼道:「少伯兄也是天后年間出生的人,幼年時吃的是天后朝的糧,怎麼當時就沒見你嫌棄女主當政?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你看看有關開科取士事宜,這才關乎我等啊!」

  「誒?」

  王維念道:「開科取士,不惟詩詞歌賦,不惟書法華美,只惟八股,須以館閣體書寫,下有範例……」

  再一看,王維不滿道:「這什麼字,生硬幹澀,不倫不類,這等字,三歲幼兒都能寫的出來!」

  「摩詰兄正是說到了點子上!」

  杜甫哈的一笑:「朝廷公文與科舉考試用館閣體並無不妥,畢竟是正辦事,不是用來觀欣,愚倒是從中看出了朝廷的務實之意,把六科合為一科,只從四書五經中出題,對於咱們可不算難事啊,還是準備準備,明年去參加科舉。」

  李白感慨道:「想我李太白一生求官,屈膝於權貴,卻一官不可得,當初皇帝召我進京,我心中歡喜,發狂言曰:大笑一聲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可是到了京中,只給我翰林侍讀,不給任何實職,無非拿我當個玩物罷了,每每回想起,心中都覺羞恥無比。

  而今新朝選官皆由科舉,大家憑本事,倘若我李太白仍是當不了官,我也認了!」

  王昌齡卻是道:「只可惜,以前的功名除明經科和秀才科可抵舉人,皆不算數了,而且太白兄莫要得意忘形,你我所長者,皆詩文也,偏偏科舉不考詩書,只考文章策論,論起作詩,天下以我等數人為首,但是別人不會作詩,未必就不會寫策論,太白兄別高興的太早,屆時屢試不中,陰溝里翻了船,淪為千古笑料。」

  「這……」

  李白狂態盡斂。

  也確實,寫詩需要天賦,不是哪個人都能寫得一手好詩,而天下的讀書人中,有天賦者如鳳毛麟角,這些人寫不了詩,花個十幾年背誦四書五經難道還背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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