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上)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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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未央挑起了眉頭:「哦?比如……」

  敏之想了想,鄭重地道:「比如五哥房中的那些遊記,敏之就很喜歡。」

  郭導天性自由不羈,最討厭道德文章,書房裡放著不少山川記事,李未央擰了擰眉頭,有些驚訝道:「你喜歡那些山水遊記?」

  敏之點了點頭,卻聽見李未央嘆了口氣。敏之有些緊張道:「姐姐,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李未央摸了摸他的頭,輕聲道:「你沒有做錯什麼。」

  敏之有些苦惱地學著李未央模樣皺起了小眉頭道:「我是不是讓姐姐很失望?四哥也這麼說我。」

  郭敦?李未央笑了笑:「四哥怎麼說你?」

  敏之猶豫了一下才道:「四哥說,我是將門虎子,也該有幾分英銳之氣,所以他要教我用刀劍。」

  這倒真是英武的郭敦會說的話,李未央聲音柔緩:「那敏之是怎麼想的,將來是想要做丞相還是想要做將軍?」

  敏之年紀雖小,卻十分懂事,奶聲奶氣地道:「敏之都不喜歡……可是這樣不行,大家都說我是姐姐的弟弟,不能讓你失望,所以讓我好好地看書習字,還要練武。」

  李未央微笑,捏了捏他白嫩的臉才道:「敏之,雖然你年紀還小,但有些事姐姐希望你知道,人生是你自己的,高興怎麼過就怎麼過,不需要文武雙全,也不需要學富五車,姐姐只希望耕讀漁樵隨便你選。若是一個人被榮華富貴和別人的眼光束縛一生,難道他會覺得開心嗎?」

  敏之驚喜地道:「真的?那我可以不用再看書習字,不用練箭拉弓了?」

  李未央沉下了臉道:「那倒不是,你畢竟是個男孩子。難道要變成一個目不識丁,又一無是處的人麼?姐姐只是告訴你,學文是為了讓人心胸開闊,學武是為了強身健體,不要求你去爭什麼功名,也不要求你去搶什麼富貴,可沒說你就此偷懶呢!」

  敏之撓了撓頭,片刻後像是個大人一般認真地道:「既然姐姐這麼說了,那我一定好好地習武練字。」

  李未央笑了笑,剛要說什麼,卻突然聽見趙月進來回稟道:「小姐,冷蓮死了。據說她是把送飯的瓷碗摔破,拿那碎尖刺破了自己的咽喉,血留了一地,人才斷氣。」

  李未央笑容一頓:「你說的可是真的,確定是冷蓮本人而非替身?」

  趙月點了點頭:「小姐,若是不確信的消息,奴婢怎麼會拿來告訴您,奴婢著人確定過,那就是冷蓮本人。」

  李未央放下了敏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頭道:「敏之,去找母親吧,我和趙月姐姐有話要說。」說完將桌子上的點心盤推給他。

  敏之歡喜地粘著一塊蜂糖糕,便邁著小腿,蹬蹬蹬蹬地跑出去了。

  李未央看著他的背景,沉默了一會,才回頭道:「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冷蓮低聲道:「就在小姐離去不久。」

  李未央慢慢地沉吟道:「不,這不可能。冷蓮絕不會是自殺。」

  聽到李未央這樣說,趙月有些疑惑道:「小姐為何如此肯定,她現在的處境十分的危險,人被逼到了極處為何不能自盡?」

  李未央笑了笑:「你沒有聽見那天夜裡冷蓮所說的話嗎?她一心指望著復國後能成為萬人之上的女皇,又怎麼會莫名其妙的自盡?若說是詐死,這也並不可能,畢竟刑部是要驗屍的。」

  趙月仔細想了想也覺得此事蹊蹺,那天她隨著李未央同去,對方那一種隱含亢奮的神情她還是記得的。她試探地猜測道:「小姐,會不會是有人故意要以此事為把柄陷害小姐?」

  李未央輕輕一笑:「陷害我又有什麼用?」她說到這裡,門口突然傳來一道聲音:「郭嘉!」

  李未央轉過頭去,卻見到靜王怒氣沖沖地站在了書房門口,旁邊的婢女試圖攔阻卻被他一把推開,他大步地走了進來,怒聲道:「嘉兒,你為什麼要殺了冷蓮?」

  李未央眼眸轉冷:「靜王殿下!不經通報就闖進來,你以為這是靜王府嗎?」

  靜王見她如此只當她是默認了,不由越發惱怒:「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李未央並不解釋,只是厭惡他如此跋扈:「靜王殿下,我有什麼理由要向你解釋?」

  靜王氣得咬牙切齒,恨不能上前打醒眼前的人,卻偏生捨不得,他抑制不住道:「你明知道我要利用冷蓮來對付太子,即便你痛恨冷蓮背叛了你,也不該在這個當口逼她自盡,你這是壞了我全盤的計劃!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就是為了與我作對!」

  這人簡直是不可理喻!冷蓮的死跟她又有什麼關係?李未央神色慢慢變得冷酷,直盯著他道:「若說我不曾逼迫冷蓮自盡,你相信嗎?」

  靜王呼吸一滯,他盯著李未央良久沒有說出話來。早在第一次見到這個表妹,便顛覆了他心頭對於郭嘉的記憶。在他的想像中,他的表妹理所應當是和郭夫人一樣溫柔大方、善良端莊,也是他靜王將來的未婚妻,可是他萬萬想不到回來的郭嘉卻是完全與他想的不同。不錯,她一樣是美麗的,嬌柔的,可她的心卻像是冰冷的石頭,怎麼捂也捂不熱。不管他如何討好、如何愛慕,對方都是無動於衷。他還記得第一次看到李未央和旭王元烈在一起的時候,他是何等的震驚和憤怒。他只想知道為什麼李未央會選擇元烈而捨棄他!此時,他勉強自己冷靜下來,望進李未央的雙眼道:「嘉兒,我是想相信你的。可是從昨天開始只有你秘密進入天牢見過冷蓮,你叫我怎麼相信你!」

  李未央並不遮遮掩掩,只是反問:「我若是真要殺她,又豈會等到你先捉住她?早已經可以動手了不是嗎?」

  靜王一愣,他向來冷靜自持,幾乎可以說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此刻卻也面色大變:「你的意思是……你沒有破壞我的計劃?」

  李未央冷嘲一笑:「敢問一句,我為什麼要破壞你的計劃?你對付太子,不也是我的心愿嗎?縱然我真想要冷蓮死去,為什麼不乾脆等到她指證完太子再說,非要趕在這時候,我瘋了嗎?」

  靜王盯著她,心頭的猜想不由自主流淌出來:「因為你厭惡我不是嗎?雖然你不曾承認過,可從第一眼見到我開始,你就很不喜歡我,我真的很想問一句,為什麼?」

  李未央默默地注視著靜王元英,是啊,她為什麼不喜歡元英呢,從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開始,她的心中就有一種隱隱的厭惡之感,儘管她小心翼翼地掩飾著這一點,儘量淡漠以待,可她還是沒有辦法對這個人產生一絲一毫的好感。

  現在對方豁然問起她才驚覺,靜王元英和當年的某個人有些相似。是的,他們都是一樣的野心勃勃,小心謹慎,拼了命地去爭奪那把龍椅,拼了命地去掩飾自己真實的掠奪本性,明明是獠牙畢現的野獸,卻裝得如同小鹿一般的善良溫和,肆無忌憚地將所有能利用的人踐踏在腳下,毫不留情,這讓她實在沒有辦法對靜王元英產生好感。可她沒有想到對方竟然能夠察覺到這一點……李未央嘴角噙著微微的笑意,眉間卻淡淡的疏離:「靜王多慮了,在我心中你就只是表哥而已,沒有什麼好惡可言。」

  靜王聲音像是寒窖中的玄冰:「你說謊,你討厭我!所以,你一直都在想方設法破壞我的計劃,若非不然,你為什麼要對我母妃說那樣的話?」

  李未央眉心一跳,抬起眼睛看著靜王道:「你一直都有眼線在惠妃娘娘身邊?」

  赤紅的憤怒一點點地從眼中燒了起來,靜王冷笑一聲:「那不叫眼線,只是為了保護母妃的安危而已!」

  監視自己的親生母親,他做得理所當然,問心無愧,卻不知無意之中暴露了自己的野心和冷酷。李未央搖了搖頭道:「連自己的親生母親你都要懷疑,你這樣的人又憑什麼讓別人來幫助你、信任你?」

  靜王微微虛了眼,冷冷地打量她,半晌才緩緩地,一字一句地道:「我已經說過了,是為了保護母妃而已,不要危言聳聽。」

  李未央輕輕一笑:「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你不過是擔心惠妃會為了郭家的利益而枉顧你這個兒子,不是嗎?」

  靜王像是一下子湧出極大怒意,為了克制自己不當場失態,他焦慮地轉過身在屋子裡疾走了兩步,又突然回過頭來盯著李未央道:「是,那又如何?她曾經為了家族不惜放棄自己的愛人,到了關鍵時刻會不會又為了家族放棄我這個親生兒子,這都是未知之數,我不過是早有防範而已。」

  李未央嘴角掛上了譏誚的冷笑:「所以,連親生母親都不相信,你這樣的人又有什麼資格要求我喜歡你、敬重你?簡直是天方夜譚!」

  靜王只覺身體裡的血液因這一句而開始憤怒的叫囂,在經脈中亂竄,似乎要奔涌而出,他長袖一掃,惱怒地將桌上的一隻花瓶摔碎在地上,登時一地殘紅。

  繁雜思緒在心中一纏而過,李未央語氣卻很平靜:「靜王殿下,你一直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為什麼在我面前都暴露出來呢?」

  靜王雙眸深處隱著如劍如血的寒光:「因為我想讓你知道真實的我是什麼樣的。」

  李未央垂眸微微一笑:「不管你是否真實,也不管你對我是不是真心,我都並不在意。」

  靜王冷笑一聲,可是他的笑容之中卻帶著幾絲狂亂:「為什麼?元烈到底有那裡比我好?以至於你竟然為了他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李未央看著靜王元英,眼前這個人為什麼對自己如此執著?從頭到尾她連一張笑臉都沒有給過他,總是如此的疏離和淡漠,難道人就是這樣犯賤,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是想要嗎?

  靜王深深吸氣,緩緩整理自己的心情,仍是掛上一貫的微笑:「我知道你從前是如何對待拓拔玉的,可你要知道我跟他完全不一樣,我不像他那麼懦弱,也不像他那麼無能。我只知道,一切終究都會是我的,包括皇位,還有你!」

  李未央看進了對方那一雙眸子裡,靜王元英從來就沒有斷過對她的念想,他只是在忍耐,在不斷地壓抑,到了噴薄而出的那一天,這灼灼燃燒的烈焰只怕會將所有人都燒成一片灰燼。

  想到這裡,李未央面無表情地看著對方,兩人之間有一種暗潮洶湧的氣氛,似乎一觸即發,而此時卻聽到外面傳來一聲大笑道:「今天外面陽光這麼好,你們兩人不出去散散步,在這裡說什麼呢?」

  李未央偏過頭去,郭導正站在門口,面上依然是那深深的笑意,眉頭卻已經輕輕鎖起,顯然是聽到了剛才的對話。但他的出現,及時打破了李未央和靜王元英之間的僵硬氣氛。

  郭導極力表現得如同往常一般,笑容若無其事:「元英,我剛才還到處找你,祖母正要召你敘話怎麼就跑的沒影了。」

  元英沒有笑,雙眸也顯得更加陰沉,他銳利的目光筆直地射向郭導。終究,靜王面上慢慢浮起了一絲笑容,語氣卻比平時要冷硬:「沒什麼,我不過是來找嘉兒說兩句話而已。」

  郭導微笑道:「好了,你就不必多解釋,祖母還在等著你呢,快去吧。」

  聽到郭導這樣說,靜王回過頭來又深深地望了李未央一眼。隨即,他戴上面具般謙和地笑著應了一聲,轉頭離去。

  郭導看了一眼對方的背影,又轉過頭來看了看地下破碎的花瓶,笑容慢慢地沉了下來:「嘉兒,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未央笑了笑,神色平緩地道:「靜王殿下覺得是我殺了冷蓮。」

  郭導眉頭一皺:「這怎麼可能,他是瘋了嗎?你為什麼要殺掉冷蓮?」

  李未央搖了搖頭:「或許這是有人故意誤導靜王,希望他認為是我在與他作對,又或許這只是個巧合,誰知道呢?」她這樣說著,神色之中卻是頗有幾分自嘲。

  郭導越發疑惑了,他看著李未央道:「你是說有人在故意挑撥齊國公府和靜王之間的關係?」

  李未央一嘆,站起身來道:「其實早在我拒婚開始,靜王就已經不再信任齊國公府了,不是嗎?」

  郭導面有難色,他猶豫了半晌才道:「嘉兒,你只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就好,其他不必考慮。」

  李未央臉上蕩漾出笑意:「我身為齊國公府的女兒,本應為父母分憂的。只是靜王此人實在不值得託付終身。他這個人隱藏得太深了……以至於你們跟他在一起這麼多年都看不穿他的真面目。若非此次他露出冰山一角,只怕我們所有人還要被他瞞在骨子裡,不知什麼時候會被此人背後捅上一刀,那可就真成天大的笑話了。」

  郭導上挑的眼睛內如藏著隱隱鋒芒:「說的不錯,我的確覺得元英現在越來越陌生了,他根本就不像是我從前認識的那個好朋友。」

  李未央還記得當時她第一次見到元英和郭家眾人時的那種溫馨之感,現在這樣的溫馨不復存在了。元英不惜一切代價利用齊國公府,利用李未央,當他沒有辦法做這一點的時候,他就將所有人擺在了對立面。李未央想了想,才開口道:「五哥,我想放太子一馬。」

  聽到李未央說這樣的話,郭導完全震驚了:「你說什麼?放太子一馬,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李未央靠近了他:「我自然知道自己說什麼。如果太子現在倒下,得利的會是誰呢?」

  如此近的距離,他甚至可以看到她微微顫動的睫毛,在清麗的面龐上襯出了靜謐,郭導心下怔了怔,忙微微側開:「你是擔心靜王他會趁機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李未央輕輕一嘆:「從前我並不將此人放在眼中,可是現在我覺得他實在是一個棘手的人,或許棘手的程度遠勝於太子。」

  郭導猶疑道:「放了太子,那裴後呢?這不是給她翻身的機會嗎?」

  李未央眼中蘊藏的笑意似乎變多了:「放了太子這並不意味著要放了裴後,他們兩人並非一體的,你忘記了嗎?」

  郭導聽到這句話,越發感到糊塗,但他沒有反駁李未央,因為他知道對方的一舉一動都是有理由的。他只是擔心地道:「不知道靜王究竟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李未央轉頭望向院子裡盛開的迎春花,只是淡淡地道:「我也不知道,希望他能及時醒悟吧。」

  不知為何,郭導提起的心似乎在聽到她回答的一瞬間,便輕輕落了下來。

  郭導和李未央來到大廳的時候,陳留公主正拉著靜王的手,笑咪咪地問他:「王妃可曾定好了嗎?」

  靜王只是微微一笑道:「外祖母每一次都問這個問題,你這麼著急,不如乾脆就將嘉兒嫁給我好了。」

  陳留公主一愣,隨即她看向了李未央,笑了笑道:「嘉兒可不行,她已經被許配給旭王殿下了,你還是另外再挑吧。可惜你舅母沒有再多生一個女兒,要是導兒也是個女孩子,肯定眉清目秀漂亮極了,我就作主把他嫁給你!」

  郭導聽到這句話,剛剛含下去的那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祖母,你喜歡元英,也不能這樣拿我開心吧!」

  明顯陳留公主是在故意打岔,而郭導的配合似乎也添了三分笑料,但江氏站在一旁卻是有些不安。她雖然只是個內宅女子,可是連她也察覺到了這大廳之中流動著一絲不安的氣氛。每一個人都在笑著,但他們臉上的笑容似乎都隱隱藏著不安。

  江氏有些忐忑地看了一眼靜王,覺得對方與往常不同,他似乎永遠是溫情脈脈,笑容和煦,卻在這份溫暖下,被人窺見了一絲殺機。

  郭夫人看了看李未央,卻是笑道:「前方得勝,旭王殿下應該很快就要回京了吧?咱們家的婚事也應該早點準備起來。」這話分明就是說給靜王聽的。

  元英面上帶著笑容,微微抬眼,眸中一閃而過的意味叫人無法揣度,似乎根本沒有受到影響。

  郭夫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她還擔心靜王會當場不悅,那樣的話她就真要有幾分小心了。可是郭夫人放心,陳留公主卻顯然不是這麼想的,她對於靜王有著更深刻的了解,當下只是笑道:「旭王殿下應該還沒有那麼快回京,你又何必這麼心急把嘉兒這麼快嫁出去,你不心疼嗎?」

  郭夫人溫和地笑了:「只要嘉兒幸福快樂,我又有什麼好心疼。」說完,她轉頭向靜王道:「說起來,我倒是有一個現成的王妃人選要推薦給你。」

  靜王眼神微一閃動,末了卻只是緩緩開口道:「舅母說的是哪一家的小姐?」

  郭夫人察言觀色,笑語翩然:「王家的千金,靜王不是認識嗎?」

  李未央心頭微微一沉,最近這段時日王子矜跑郭府跑的很勤,大家都知道如今王子矜和齊國公府的大小姐郭嘉成為了好友。正因為如此,王子衿與郭夫人也有了頗多的交往。王子衿性情隨和,容貌美麗又出身高貴。剛開始認識的時候還有三分清高自詡,可是現在越來越平和近人,叫人看了就喜歡,所以郭夫人才會將王子衿推薦給靜王。

  李未央下意識地向郭導看去,卻見他低頭喝茶,靜靜地想著自己的心事,也不知道對此事做何感想。李未央輕輕一嘆,母親啊母親,你可真是粗心,難道看不出來王子衿喜歡的是五哥嗎?

  靜王先是一愣,放下手中的茶盞,聲音沒有冷意,也沒有熱度:「王小姐的確是個名門淑女,只可惜我心有所屬,不適合迎娶她做王妃。」

  聽到這句話,郭夫人一愣,眼眸深處閃動著不安:「如此說來,是我多事了,殿下的婚事總該由陛下和娘娘做主的。」她說完這話,臉上有些訕訕的。

  李未央笑道:「母親,你也不過是好意,奈何靜王殿下眼光太高,不知將來是誰家女子有這樣的好運要做我的表嫂。」李未央四兩撥千斤,將靜王丟過來的球又丟了過去。

  靜王面色微微一沉,心道:郭嘉,你難道真的聽不明白嗎?我之所以拒絕王子衿還不是因為你,你當真以為我會眼睜睜看著你嫁給旭王元烈?但他只是將這些想法壓在心底,沒有絲毫表露出來,面上還是一派雲淡風清的模樣,那笑容卻是更深了。

  郭夫人輕輕一嘆道:「王小姐倒是個好姑娘,靜王殿下連她都瞧不上,實在是有些可惜了。」

  郭導開口道:「母親,您就不要一頭熱地為別人做媒了。人家王小姐樂意不樂意還兩說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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