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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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易千城爽是爽夠了,第二日報應就來了。連笙自起床起,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繃著小臉,看也不看他。

  他知道昨夜是自己過分了,可那種時候根本不可能停下來。回味那飄飄欲仙的滋味,易千城一點都不後悔,他現在只能想想怎麼哄她。

  連笙又生氣又羞臊!嬤嬤和丫鬟們來服侍自己起床洗漱時,她臉蛋兒紅透了。床上那堆東西明晃晃地擺在那裡,任誰都知道昨晚沒什麼好事。

  柳嬤嬤一|夜沒睡好,將軍命令她們都滾出去以後,她就一直惴惴不安,不知道哪裡出了亂子,將軍怎麼發那麼大的火?留姑娘一人與他相處,不知道他會對姑娘做什麼?

  第二日柳嬤嬤早早來服侍姑娘洗漱,就看到了這詭異的場面——

  姑娘繃著臉,小臉通紅,像在努力憋著氣。將軍的表情很詭異,似滿足又似窘迫,往些日子將軍早該去練劍了,今日卻起得很晚,時不時瞥一眼姑娘。

  直到柳嬤嬤整理床單時,看到那一團亂七八糟的東西……她是過來人,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掩蓋住眼底的驚訝,她將床單和被子都換了,吩咐綠兒拿出去給丫鬟洗。

  她悄悄拉過姑娘,輕聲道,「姑娘,昨夜將軍對你……」

  連笙這回是真真羞臊到不行,她嗔怒道,「嬤嬤別說了!」柳嬤嬤柔聲安撫她,「這回是嬤嬤不好,嬤嬤給姑娘道歉,將軍沒傷著姑娘吧?」

  縱然她倆壓低了聲音,可是以易千城的好耳力很難聽不到。他知道阿笙害羞,此時輕咳一聲,自以為幫她解了圍,道,「柳嬤嬤去看看夫人的早膳吧。」

  柳嬤嬤不得不應是,行了禮去幫姑娘張羅早膳。

  易千城踱步過去,連笙已經梳妝完畢,坐在妝檯前。他伸手摸摸她的頭,「還在生氣,嗯?」

  連笙伸手拍掉自己頭上那隻手,誰知易千城順手握住,蹲下身看她,「阿笙別生氣了,我讓你打幾下消消氣好不好?」

  他難得如此低聲下氣,連笙本身不是什么小氣的人,再生氣她都會覺得自己拿喬。但是昨夜那事讓她回想起來就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個混帳,她明明來了那個……他竟然依舊不顧她的求饒對她那樣。

  連笙咬唇,一雙水眸瞪他。

  她這眼神哪有什麼殺傷力?易千城被她看得心都要化成一汪水,覺得她天真又可愛。但不敢笑出來,生怕她更惱。他肅著臉:「要是還生氣就打我出出氣,別憋壞了身子。」

  「誰要打你,我嫌手疼!」

  他握著她一雙小手,暖洋洋的笑意鋪開在眼底,順著她的話說,「是我不好,是我思慮不周,手還酸嗎?我給你揉一揉。」

  「易千城!」她的臉更紅,他絕對是故意的!

  易千城已經摸清了這個謊話精的路子,什麼話都敢說,但一旦做起來就羞得不行,與先前判若兩人。他忍不住想欺負她,心裡卻又覺得憐惜到不行。

  他低了頭,不讓自己眼裡的溫柔溢出來,輕輕為她揉手。連笙覺察到他的溫柔,除了尷尬窘迫,不受抑制地滋生出了一絲暖。他不犯渾時,其實挺好的。

  她看著他認真珍視的模樣,小聲開口,「你……你以後不許那樣了。」

  易千城現在什麼都依她,信誓旦旦地點頭:「嗯!」獨他自己知道這是騙人的鬼話,現在說著哄她聽聽而已,他與阿笙是夫妻,怎麼可能此後不碰她。連笙怎麼也不想想?昨晚是誰背信棄義,忍不住時答應的諾言全拋在了腦後。

  她見易千城答應,心下寬了幾分,埋怨總算少了些許。她怕再來幾次,自己生生被他折騰死。

  柳嬤嬤吩咐人布好早膳,來請將軍和姑娘。易千城站起身,拉著連笙的手依然沒放,順勢帶著她來桌邊,陪她用膳。

  柳嬤嬤見兩人的氣氛莫名和緩下來,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心裡默默鬆了口氣。惜玉和綠兒在一旁也覺著高興,心裡忍不住欣喜。看將軍如今這般對姑娘,姑娘的苦日子總算過去了。

  易千城陪著她用膳,心下溫暖又安寧。很多年不曾有過這樣的感受了,自從父親戰亡,母親殉情,他整日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書房和軍營。如今看她小口小口吃飯,眼神不由得變暖。

  這頓飯還沒吃飯,外面傳來急報,說要見易千城。連笙抬眸看他,易千城安撫道,「別擔心,好好吃飯,我去去就回來。」

  連笙點點頭,易千城出了門。來匯報的探子見了易千城,忙壓低聲音道,「將軍,軍師讓屬下告訴您,前兩日在封幕發現了向寒的臣子,被人挖了雙眼,割了耳,扔在封幕的大街上。還有一件大事,封幕城主顏狨去世了。」

  易千城先前的溫柔消失不見,聞言眉峰微挑,眼裡凌厲,思忖一會兒又問:「顏狨去世了?那大街上的臣子,軍師可有提他的名字?」

  探子搖頭,道,「軍師說他是原本向寒派去監視封幕消息的人,軍師發現他以後,本想將他帶回去問話,可是那個臣子突然以可怖的形象出現,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封幕的兩位少主應該也得了消息,軍師怕打草驚蛇,便沒有再管,讓屬下回來傳信給將軍,希望將軍立即出發趕往封幕,向寒恐怕是要動手了。」

  易千城沉下臉,向寒這是何意?挑釁?還是宣告封幕之爭他絕不退讓?不管是什麼,顏狨一死,他必須動身了。

  「你回去告訴軍師,本將軍立即帶人出發,讓他通知封幕的商賈,五日後動手。」

  「是!屬下領命!」

  易千城在外面站了一會兒,讓自己冰冷的表情柔和下來,這才回屋。連笙沒有再吃飯,坐在椅子上神思不屬,見易千城回來,忙問道,「夫君,發生了何事。」

  「沒什麼大事,你怎麼才吃這點兒,不合胃口?我讓人重做。」

  連笙搖頭,「不是,不必麻煩了。你也沒吃呢,吃完飯再處理公務吧。」

  他笑道,「好。」坐下來陪連笙吃了飯,易千城這才開口,「阿笙,封幕城主顏狨死了,我今日就會出發趕往封幕。」

  連笙一愣,沒想到轉變這般快,先前易千城天天忙碌,應當也是在忙封幕的事。

  「夫君去吧,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環兒的。」

  易千城眉眼柔了柔,他的好姑娘啊。他道,「你也好好照顧自己,在家等我。我把宋元留下來,有什麼事可以吩咐他去做。」

  頓了好一會兒,他才又道,「要是有什麼事告訴我,也可讓宋元遞信。」

  「我知道了,夫君保重。」

  告別來得這樣倉促,他滿心複雜,起身到她面前,將她擁在懷中,「你好好的。」他的手撫上她的發,動作輕柔眷戀,不同於上次,連笙埋首在他懷裡,也多了幾分離別的傷感。

  「嗯。」

  易千城本想好好陪連笙,但戰況緊急,不容他再多留戀。他甚至沒有再和易環告別,叮囑連笙與易環說一聲,叫她安心。外面天涼,易千城讓連笙別送他了。他換上戰甲,大軍已嚴陣以待。

  易千城翻身上馬,吩咐宋元:「好好保護夫人和姑娘,聽她們的命令。」

  宋元抱拳:「是!將軍保重。」

  「駕——」易千城策馬,大軍浩浩蕩蕩出發。連笙披上披風,綠兒為她撐著傘。連笙站在門邊,目送著大軍離開,直至易千城的身影再也看不見。

  「回去吧。」

  ……

  與此同時,小雨綿綿的潁東。

  於德躍問士兵:「連城主那裡準備好了嗎?

  「回將軍,連城主說他一切都安排好了。」

  於德躍臉上露出笑意:「哈哈,好,那就放消息給方牧,城外十里處流民□□。你安排人手,打扮成流民的樣子,殺幾個城民,搶了他們的東西。方牧雖不精明,但戲不做足他恐會起疑。」

  「六千人馬去城外埋伏好,方牧一旦中計就殺了他和來的士兵。剩下四千人,去方牧的駐紮地突襲,殺了沙棘餘下的士兵。記住,一個也不能留!」

  士兵領命離開。

  於德躍想了想,陛下還交給了自己第二個任務——接潁東的連笙姑娘去皇城。但是據連城主那邊的消息,他的長子是個麻煩人物,不知道連城主能拖住大公子多久,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又吩咐自己的手下:「突襲的四千人馬中,派兩百士兵去接應連家姑娘,陛下吩咐,不可傷了她。」

  方牧收到消息的時候皺了皺眉,城外怎麼會突然流民□□。

  士兵道,「大人,我們的人親眼看見流民殺了好幾個百姓,搶了他們的東西,往城外逃跑。」

  這事方牧可管可不管,他皺了皺眉,吩咐道,「派人去與連城主說一說,讓他調兵去城外處理了流民。」

  不一會兒士兵回來匯報,「大人,連城主今日不在府中,聽說是大公子身子還未好,陌百神醫恰好來了潁東。一個時辰前他帶著大公子去尋神醫去了。」

  這陌百神醫聲名遠播,方牧聽聞他的大名已久。說起來他還是沙棘的恩人,是傅儀先生的好友。多年前沙棘的那場瘟疫,就是他開了方子,才及時止住。

  方牧遲疑了一會兒,流民這事再不管,□□起來,一定會有更多的百姓遭殃。想起平日裡熱情友善的潁東子民,他肅了眉目,「罷了,三、四、六營的兄弟跟我去城外平亂,其餘的人好好監守著潁東的動靜。」

  很快方牧就帶著人去了城外,恰在十里處,一群衣衫襤褸的流民朝著路人哄擁而上,城外的百姓紛紛驚叫著四散。

  方牧揮了揮手,「將流民全部抓起來。」

  他坐在馬上,越看越覺得不對勁。「流民們」的意圖似乎只是為了引起鬨亂,追上百姓卻沒有立刻搶奪財物。方牧心一沉,視線落在流民外露的胳膊上——

  「不好!是埋伏,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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