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8章 1201這就是衛宮切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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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8章 這就是衛宮切嗣

  「那麼,剩下的三百人丟棄了受損船隻分乘兩艘新船繼續航海。這次一條船兩百人,一條船一百人。但這兩艘船的船底,再次同時出現了大洞。」

  「餵……」

  「你被乘坐小船的一百人拉住,要求先修理這條船。你會怎麼辦?」

  「這……可是……」

  眼前亮起炫目的閃光,隨著炸彈的爆炸,一百人化為了海中的淤泥。這就是衛宮切嗣的作法。和他向來的風格一樣,貫徹了殺戮。

  「——正確。」

  「這不對……不可能!」

  哪裡正確了。

  生還了兩百人,而為此犧牲了三百人——這下天平的指針逆轉了。

  「不,你的計算沒有錯。你確實為了拯救多數而犧牲了少數。好了,下一個問題。」

  沒有理會切嗣的抗議,遊戲的主人繼續說道。

  一百二十人和八十人被放在天平上。切嗣虐殺八十人。

  接下來是八十人和四十人。「魔術師殺手」為四十人送了葬,他們的每一張臉都是自己所認識的,那是曾被自己親手殺死的人們的臉。

  六十人和二十人——

  二十五人和十五人——選擇還在繼續。犧牲還在繼續。屍山越堆越高。

  「這……就是你想讓我看的東西?」

  對於這低級的遊戲切嗣直犯噁心,他向那個自稱」聖杯的意識」的東西發問。

  「是的,這就是你的真理,衛宮切嗣的內心作出的回答,也就是聖杯作為願望機必須實現的願望。」

  「不對!」

  看著被染紅的雙手,切嗣慘叫道。

  「這不是我的願望!我希望能有除此以外的方法……所以我只有依靠『奇蹟』……」

  「你沒能認知的方法不可能包含在你的願望內。如果你希望拯救世界,就只能用你已經認知的方法來實現。」

  「開什麼玩笑!這……又算哪門子奇蹟!?」

  「就是奇蹟。你所期待的卻又無法憑個人實現的願望,將會以人類無法完成的巨大規模實現。這不是奇蹟又是什麼呢?」

  剩下五人,全都是對切嗣來說最重要的人。但他還是必須做出選擇,是救兩個人還是三人個。

  他絕望地慘叫著扣動扳機,擊中了衛宮矩賢的臉。娜塔利雅?卡敏斯基的腦漿也頓時四濺。

  「你想……降臨現世,對全人類……做出這樣的事?難道這就是為我實現理想嗎?」

  「正是。你的願望最適合聖杯的形態。衛宮切嗣,你簡直太適合『世界上所有的惡』這一名號了。」

  剩下三人,是救一個還是救兩個。切嗣用顫抖的手握住了刀柄。

  淚水已經枯竭。帶著如同鬼魂一般空洞的目光,切嗣撕裂了久宇舞彌的身體。重複著,重複著揮下匕首。

  就這樣,世界上只剩下了兩個人。

  不必再放在天平上稱量了。無需計算的同等價值。這是用四百九十八條人命換來的,最後的希望。

  完成了這一切的切嗣終於舒了口氣,他仿佛成了一具行屍走肉,被包圍在火爐的溫暖中。

  令人懷念的,平靜而溫暖的房間裡,「妻子」和「女兒」綻開笑顏。

  也就是說,這才是——他所尋求的,安穩的世界。

  不用再去爭鬥,也不用去傷害誰。完完全全的樂土。

  「你回來了,切嗣。你終於回來了呢!」

  帶著滿臉的喜悅,伊利亞絲菲爾用小手抱住了父親的脖子。

  在大雪紛飛的最北端城市,有這樣一份安寧。

  染血的生涯,在最後迎來了這樣令人不敢想像的溫暖。

  如果這樣平和的兒童房間就是世界的全部,那就不會發生任何爭執與糾葛了。

  「——對吧?明白了?這就是聖杯為你所成就的願望。」

  愛麗絲菲爾對正沉醉在幸福中的丈夫微笑道。

  只要向聖杯祈禱就行了。

  祈禱妻子復活,搶回女兒。

  在無限的魔力面前,這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奇蹟。

  剩下全都是幸福。在這顆一切都被毀滅的星球上,最後的三個人類,應該就能這樣永遠幸福地生活下去吧。

  「……已經沒法去找胡桃樹的樹芽了呢……」

  窗外不再是白茫茫的雪景,只剩下了捲起漩渦的黑泥。眺望著這般景色,切嗣自言自語起來。這時,伊利亞絲菲爾笑著對他搖搖頭。

  「嗯,不要緊。伊利亞只要能和切嗣還有媽媽在一起就夠了。」

  撫摸著懷中最為疼愛的女兒的頭,切嗣的淚水奪眶而出。

  「謝謝……爸爸也最喜歡伊利亞了。只有這點,我敢發誓,真的……」

  他的雙手沒有停止行動。仿佛它們不受大腦支配,如同被設定的機械一般,切嗣將Contender的槍口,抵在了女兒小小的下巴上。

  「——再見,伊利亞。」

  少女的頭部,隨著槍聲爆裂開來。

  切嗣淚濕的臉頰上,沾著帶有銀色髮絲的肉片。

  愛麗絲菲爾慘叫起來。她瞪大雙眼,頭髮散亂,瘋狂而忘我地大喊。

  「什麼——你幹了些什麼!?」

  切嗣將如同猛鬼一般衝上前來的妻子壓倒在身下,用手掐住了她纖細的脖子。

  「聖杯,是不該存在的東西……」

  不管這具軀殼內的東西究竟是什麼,但與身體共存的愛麗絲菲爾的人格卻依然真實存在。女兒被殺的絕望和痛苦,以及對殺死女兒的丈夫的憎恨,都毫無疑問是愛麗絲菲爾真實的感情。

  切嗣徑直注視著她,接受了這一事實,同時使出渾身力氣掐住了妻子的脖子。

  「……你,在幹什麼……為什麼拒絕聖杯、和我們……我的伊利亞……為什麼,你要這樣!?」

  「——因為,我——」

  從喉嚨中擠出的聲音如此空虛,就像一陣吹過空洞的風。沒有悲傷,沒有憤怒。這是當然,衛宮切嗣的心裡已經空無一物。捨棄了自己所追求的奇蹟,也放棄了與初衷完全相悖的利益。此刻他的心中,不可能還留有什麼東西。

  「我要——拯救——世界。」

  只有一點,那是貫徹到最後的信念。但這句話為什麼聽起來這樣空洞。

  愛麗絲菲爾凝視著切嗣,她雪白的臉已經漲得通紅。無論何時都帶著慈愛和憧憬注視著他的緋色雙眸,此刻也染上了詛咒和怨恨。

  「——我詛咒你——」

  優雅而纖細的手指抓住了切嗣的肩。從深深陷入皮肉的五指,流淌出黑色污泥。

  「衛宮切嗣……我詛咒你……痛苦……悔恨直至死亡……絕對,不原諒你……」

  「啊啊,隨便。」

  染滿憎惡的污泥通過血管流向心臟,滲透到這個失去一切的男人的靈魂中。但即便如此切嗣還是沒有放手,他甚至忘記了臉頰上淚水的含義。他一邊絞殺著黑裙女子,一邊訴說道。

  「沒關係。我說過——我會背負著你。」

  顫抖的手摺斷了女子的頸椎。

  再次,場景發生了變化。

  ——侵入了深層精神的幻境,回顧時才發現那只是一眨眼工夫。

  等回過神來切嗣才發現,他正站在原先的大道具倉庫中。

  右手還握著尚未扣下扳機的Contender。而眼前的,是一動不動保持著跪姿不省人事的言峰綺禮。

  切嗣抬頭望向天花板,注視著依然在向下滴落灑滿地面的黑色泥土。切嗣是與綺禮同時沾上那泥土的,那麼此刻他應該也看到了相同的東西吧。

  如果那泥土真的是從聖杯中溢出的話——聖杯應該就在上面,禮堂的舞台上,可以肯定,降臨儀式仍在進行。

  必須抓緊時間。

  綺禮恢復了意識想要站起身,卻被切嗣抵在背上的槍口阻止了。

  立刻明白了情況的綺禮對戲劇性的結局報以苦笑。經過剛才那樣慘烈的生死較量,沒想到最後勝負的關鍵卻在於誰先醒過來這一偶然因素。

  還是說,難道——憑自身意志先終結噩夢的人,才會先醒來呢。

  「……太愚蠢了,我無法理解。為什麼要拒絕它?」

  低沉的,充滿了憤怒和憎恨的聲音。這是衛宮切嗣第一次直接聽到言峰綺禮的聲音。

  「……難道你認為接受了那東西會有什麼好處嗎?」

  嘶啞而疲憊至空洞的聲音。這也是言峰綺禮第一次直面衛宮切嗣的聲音。

  二人都與聖杯中的那東西有了接觸,並理解了其真實身份。切嗣與那個自稱聖杯意識的東西的交流,都被綺禮看在眼裡。對於切嗣的選擇,綺禮無論如何都無法理解。

  「你這傢伙……拋棄了一切,犧牲了一切,終於走到這一步!卻又為什麼要拒絕唾手可得的東西!

  「那東西會用巨大的犧牲換來並不那麼值得的成果——僅此而已。」

  「那就讓給我!」

  就在這時,綺禮對於衛宮切嗣——這個曾經或許和自己很相似,但現在與自己完全相反的男人,從心底感到憎惡。

  「對於你而言不需要的東西對我卻是有用的!那東西……如果那樣的東西會出現,那我肯定能不假思索地給它答案!」

  綺禮明白切嗣的意圖。這個下定了決心,甚至以殺死最愛的人的方式來拒絕願望機的男人接下來要做什麼,綺禮很清楚。而他不允許他這樣做,為此,他願意賭上自己至今為止的人生。

  「求你了,別殺它!它渴望自己生命的誕生!」

  在連回頭都不被允許的情況下,神父激動地祈求著。暗殺者用冰冷的目光低頭注視著他。

  「啊啊,你真是——笨到不可理喻。」

  手指滑向扳機,撞針將06 springfield狙擊槍彈射出槍膛。

  剎那間的火光與轟鳴。

  準確無誤的一發,切嗣從背後射穿了言峰綺禮的心臟。

  ············

  Saber走在如煉獄般燃燒著的烈焰中。

  Berserker給她造成的創傷已經遠遠超出了自我再生能力可以治癒的範圍。原本鋥亮的白銀之鎧,也在Berserker的無數攻擊下染上了黑色的污跡。失去了血色的皮膚蒼白得如同白紙一般。雙膝無力,腳踝顫抖,呼吸急促,每踏出一步都會有種幾乎令她失去意識的疼痛襲遍全身。

  即使步履艱難,Saber依然沒有停下前進的步伐。

  她還背負著責任,背負著身為王者必須實現的諾言。為了實現這一諾言,現在只剩下一個方法,那就是得到聖杯。所以她必須前進,鞭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咬緊牙關向前走去。

  終於到達了一樓。通過入口,推開大門,出現在眼前的是空曠的音樂禮堂。而正面的舞台中央,閃爍著奪目金色光芒的聖杯,正漂浮在烈焰的包圍中。

  「啊……」

  一眼就能明白,這毫無疑問就是自己渴望得到的聖杯。

  人造人的肉體還原為無機物煉成的黃金容器。其過程Saber無從得知,便從眼前的光景她也已經能夠察覺到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她是「器的守護者」,決心要將聖杯交於切嗣與Saber。如果「器」可能被他人奪去,在那之前她必定會挺身而出以死守護聖杯。而現在的儀式現場沒有出現愛麗絲菲爾的身影,聖杯在一隻無形之手的操縱下即將降臨。

  「愛麗絲菲爾……」

  回憶起她的音容笑貌,Saber哽咽著咬緊了嘴唇。

  以寶劍發誓要守護她,卻沒能做到。自己違背了誓言。

  就像自己沒能拯救親愛的祖國那樣

  就像沒能化解朋友的痛苦那樣。

  自責與屈辱撕裂著她的內心。Saber腦中一閃而過的,是那個常年被積雪覆蓋的城市,以及交換誓約時愛麗絲菲爾的話語。

  ——Saber,要得到聖杯。為了你,和你的Master——

  「……是,至少我會遵守這個諾言。只有這個諾言……」

  是支撐著現在的Saber的一切。

  此刻她依然執著於手中的寶劍,依然在呼吸,心臟依然在跳動。這一切,都因為一個理由。

  Saber向前踏出了堅定的一步。就在這時。

  「——太慢了Saber。就算被養熟了的瘋狗反咬一口,也不該讓我等這麼長時間。」

  一個令人絕望的金黃色身影佇立在觀眾席間的通道中央,阻擋了Saber的去路。

  「……Archer……」

  「呵呵,別做出這種表情。我知道你眼饞我的財寶,但還是收斂一點為好,這樣露骨的表情實在欠缺品味,就像一隻餓了好久的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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