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情定今生風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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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廉隨母親進入孟鷹的屋子,感覺有些壓抑。

  孟鷹示意他們坐下後,拿出一枚空靈戒遞給風廉,說道:「這裡面是為你將來可以修煉後準備的丹藥。你日常需要的丹藥和藥液就由夢潔為你煉製。藥譜我已經給了夢潔,藥材你們自己去找。以後你們兩個要恩恩愛愛,不可欺負小潔。裡面還有你父親留下的藥譜,你要保管好。希望你將來能成為一名宗師級的煉藥師。」

  風廉點頭,堅定地說道:「叔,您放心,我一定能做到。」

  風廉接過空靈戒,然後高昂著頭,不想讓眼中的淚掉落下來。風廉知道,自己和母親欠孟鷹的情意,一輩子都還不清。

  為了自己父親一句託付,孟鷹義無反顧地幫助他們母子倆。他是一名毒師,自小就在毒物中成長,可以說渾身是毒,哪怕呼一口氣出來都是毒霧。毒已經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可是為了給風廉治病,煉製丹藥。他硬生生將自己體內的毒排出,並用各種殘忍的手段換掉一身的血液。也是因為這樣,他原本明亮的雙眼幾乎瞎了。風華正茂的他現在看做起來已經像是進入了暮年。渾身透露出一股死氣。如果不是真正愛你,關心你的人,怎麼會維尼愛付出這麼多。

  風廉為自己總是頂撞孟鷹,總是違逆他的話而感到無盡的自責。

  孟鷹又遞給夢潔一枚空靈戒,道:「這裡面是我為你煉製的修煉丹藥,用法我都刻印在裡面的玉簡中。以後不管我們在與不在都要刻苦修煉,作為這個小院的女主人,你要照顧好哥哥,知道嗎?」

  吳韻將一個鮮紅的血玉髓製成的鐲子套到夢潔的手上。這是當年風言送給她的信物,裡面空間自成,有著她多年的收藏。滿是疼愛地說道:「媽把這個玉鐲給你帶上,以後風廉哥哥就拜託你照顧了。」

  夢潔的眼淚如缺堤的洪水噴薄而出,只是點頭,話已經說不出來。

  吳韻拿出幾塊墨黑色的玉簡,放入風廉剛剛套到手指上的空靈戒。說道,「這是你父親修煉的功法,以後有機會你就修煉。或是留給你們的孩子修煉。娘的功法不能留給你,這是娘親答應過宗門,不外傳宗門的任何功法。」

  吳韻沒有跟風廉說過她的歷史,也沒有說風言與孟鷹的關係。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從來不談論別人,也不談論她自己。

  丘山火急火燎地衝進屋子,嚷道:「你們兩個也真是的,大喜之日,不要搞得想生離死別一樣。」

  孟鷹問道:「找好日子了嗎?」

  丘山叫道:「找個屁的日子,你都定了明天,還找什麼日子。我告訴你,明天可不是什麼好日子,要不大後天舉行?」

  孟鷹翻著白眼說道:「你可別告訴我,明天十二個時辰,沒有一個時辰是好的!?」

  「你就這麼草率?哪有你這麼當爹的!」丘山真有打他一頓的衝動。奈何自己肯定不是他對手。哪怕他徹底瞎了,小院中的人聯合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或許吳韻能揍他一頓。丘山一邊惡趣味地想著,一邊學著孟鷹翻白眼。

  「那還能有什麼辦法,婚禮我未必能參加了。但是訂婚儀式,我和吳韻一定要參加。這不僅是我們兩人參加,我們還要替風言和夢潔的親生父母參加。你給我找個好時辰。」孟鷹說著拿起桌上的藥譜研讀。

  丘山無奈地搖頭,不斷捏著手指在那算時辰。突然他跳起來說道:「明天午時一刻,最好的時辰,比我原先定的時辰要好很多。」

  孟鷹翻著白眼說道:「你說好,我就當是真的好。反正你自封的狗屁星算師,九次有十次是不準確的。」

  吳韻,風廉和夢潔都忍不住掩嘴偷笑。

  丘山剛要反駁,付詩走進來,拉著夢潔就往外走。說道:「村裡的祭司已經來了。他們說從此刻到後天寅時,不能讓任何男人看到小潔的臉,否則不吉利。」

  風廉想起自己上次去歷練時撿到的一塊石頭,拿給丘山。

  丘山一看,立馬兩眼發出綠光,激動地問道:「你哪來的?」

  風廉說道:「上次去歷練時在小溪邊上撿到的。」

  丘山哈哈大笑道:「小子你真有福氣,這可是星瞳石。」

  「星瞳石?」風廉立即伸手,想拿回來。丘山那還會還給他,直接收入空靈戒中。

  丘山笑道:「這東西你要了也沒用,讓為師研究研究再還給你。」

  風廉心中大罵,你拿了我的東西什麼時候還過?

  星瞳石,顧名思義,它就是星星的眼睛。傳說這麼一塊小石頭本體就是一顆巨大的星球,被大能煉化後留下的最純淨的星辰本源。

  什麼東西能萬古不朽,能貫穿古今,能看遍宇宙的滄桑巨變?星辰無疑是最佳答案。每一顆星星,都是宇宙中的眼睛,記載著宇宙的前世今生。

  傳說只要破解星瞳石,就能通過它走入歷史的長河,可知過去,亦能預知將來。

  宇宙中,星辰無數,但是星瞳石能有幾顆?怪不得丘山如此激動,風廉如此不舍。

  風廉還想搶回來,結果被一群大媽拉扯進房中,給培訓他各種婚禮的儀式。

  吳韻走進屋子,把那件大紅色嫁衣放到風廉的空靈戒中,吩咐道:「這是媽媽親手做的,等你們真正成婚,你就給小潔穿上。」

  風廉看著吳韻手中那件大紅色的嫁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抱著母親大哭,「媽,我要你親手給小潔穿上。」

  「傻孩子,等你們真正成親的時候,你要親手給新娘穿上嫁衣。今天可是喜慶的日子,不許哭。」一位大媽拍著風廉的肩膀,喜氣洋洋地說道。

  「娘,我沒事了。今天是大喜之日,我們都要好好的。」風廉立即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不能讓母親為他擔憂,更不能讓母親為他再流一滴眼淚。

  午時,艷陽高照,微風拂過樹梢,發出的聲響與村民的讚歌唱和。自然與人的絕美結合,吟唱出世間最美的樂音。

  風廉身著一套火紅的獸皮衣裳,顯得愈加的英俊瀟灑。不認識的人都以為他已經成年了。

  夢潔身著裝飾著各種晶瑩獸骨、鱗片的嫁衣,頭蓋著綴滿鮮花和靚麗羽毛的蓋頭。在日光的照耀下,渾身上下閃耀著璀璨的光芒,美得不可方物。

  按禮儀,新人要先給女方雙親跪拜,新娘給雙親跪拜告別,新郎感謝雙親對妻子的養育之恩。之後新娘才能出門。

  風廉扶起雙肩顫抖的夢潔,輕輕背起她,雙眼一片模糊。從孟鷹住的西院走出,踏上村里大祭司用雙生樹葉鋪成的路,一步步走向剛建起的屬於風廉和夢潔的屋子。

  宏大的讚美音樂忽轉,村裡的樂師彈唱起憂傷的「哭嫁歌」。更是將風廉與夢潔的心攪得要碎了。短短几步路,風廉的背已經被夢潔的淚水濕透了。

  這麼多年,風廉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夢潔的柔弱和傷悲。他們兩個都一樣,有什麼事情都喜歡埋藏在心裡,自己苦苦的撐著。

  風廉將夢潔背進屬於他們的新屋,汗水已經濕透他的衣裳。他背過夢潔無數回,這一次是讓他最感到吃力的。他背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小院這一家人的期望,是他這一生要背負的責任。

  屋子的正堂,除了孟鷹,小院的所有人都在。吳韻坐在正中央,身邊分別坐著丘山、付詩、刀疤、仁劍和馬偉。這些人都可以說是風廉和夢潔兩人的父母。

  風廉第一次見他們穿得這么正式而華麗,都有些不習慣。

  大祭司示意風廉拉著夢潔站好,清了清嗓子,喊道:「跪拜!一拜天地,生死相依!」

  儀式之前那幾位熱心到讓風廉吃不消的大媽曾給風廉培訓過。想必夢潔也經過演練,兩人很整齊地跪拜。

  「跪拜!二拜父母,兒孫多福!」

  夢潔一跪下去,哭倒在地,風廉趕緊扶起她,給她輕輕揉背。

  許久,夢潔才輕輕掐了一下他的手,示意自己沒事了。

  「新人交換信物。」大祭司喊道。

  風廉將親手織的一條圍巾圍在夢潔的脖子上。

  這是一條用鏡鱗獸筋編織的圍巾。風廉花了無數個夜晚親手為夢潔編織。

  鏡鱗獸是一種體型較小的靈獸,全身只長三塊鱗片。鱗片光潔堅硬,不需打磨就是很好的鏡子。它的肉質粗糙,味道很苦,沒人願意吃它們。但是筋卻很柔軟光滑,韌性極好,傳說它的筋能捆住靈魂,也能喚回迷失的靈魂。

  夢潔小的時候,得了一場大病。丘山分析說她的靈魂離體而去。後來孟鷹不知道從何處得到一根成年的鏡鱗獸筋,練成丹藥後給夢潔服下,治癒了她的病。

  這事風廉一直記在心上。後來長大到可以到森林歷練了,他就背著夢潔悄悄獵殺鏡鱗獸。目的就是為夢潔編織一條圍巾,永遠守護她。

  夢潔取下脖子上自小就掛著的一顆土黃色的珠子掛在風廉的脖子上。

  這應該是她親生父母留給她的信物,也是她最珍貴的的東西,現在掛在了風廉的脖子上。意味著,此刻開始,風廉就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個人。

  兩人同時拿出一片巴掌大,經過煉化之後的葉子,異口同聲地說道:「解不開要罰。」

  吳韻無奈地搖頭,心中氣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那裡胡鬧。」

  大祭司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並不急著把儀式進行下去。

  半刻鐘後,兩人又同時說道:「暫時解不開,等我們真正成親那天再解開,解不開要罰。」

  大祭司難得地笑了笑,高聲喊道:「跪拜!夫妻對拜,永世恩愛!」

  風廉和夢潔剛要跪下,屋外傳來一陣陣東西碎裂的聲音。一股強大的威壓如天塌下來一樣,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要不是刀疤和仁劍等人反應快,立即舉手頂住這股威壓。屋內和屋外的村民已經被壓成碎屑了。

  「來得可真夠快的,感謝你們給我孩子的婚禮增添光彩!」屋外傳來孟鷹不屑的哼聲和一聲悶響。

  刀疤等人紛紛從空靈戒中取出武器,沖向屋外。

  大祭司神色不變,冷冷地說道:「何人敢來陌村撒野?想成為陌村的祭品嗎?」

  吳韻起身,對大祭司和村民深深鞠躬,說道:「這是小院和他們的恩怨,大家不必參與,請儘快下山。沒能好好招待大家。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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