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巴結
步晟權示意自己的副將拿出一份文書，將其遞給陸元欽。
陸元欽接過文書，正要打開閱讀。
步晟權又在他耳旁說，「五年前，這淵州城有個叫楚如海的大夫，半夜被人拉出去，不明不白打死了。」
當步晟權說完後，陸元欽一個慌張，手中的文書直接掉到了地上。
「砰」的一聲。
而後他連臉色也變黑了。
步晟權見此微微挑眉，冷冷睥睨他，語氣幽幽問，「陸大人，你這是怎麼啦？」他知道，當年楚如海的案子，陸元欽是含糊過去的。
杜衍也皺起了眉。
陸元欽又慌慌張張撿起那份文書，戰戰兢兢說：「沒……沒怎麼……下官這就回去查……宰相大人，步將軍，下官先告辭了……」
「嗯。」步晟權應著，語氣又變得特別僵硬。
陸元欽立馬就走，也不等杜衍再應。
待陸元欽走了，杜衍又目光深邃看著步晟權，輕聲提醒他，「晟權，小心點，別太嚇著這些人，豫親王尚未回京……」
步晟權又望著杜衍，寬慰他，「您放心，我有分寸。」
「那就好。」杜衍好似放心了，甩袖轉身往內堂去。
回到自己家中後，陸元欽驚慌未定，喃喃自語，「步晟權怎麼管起了這樣的事？他怎麼會知道當年楚如海的死？」
見他如此神色，溫鳳儀趕緊給他遞了杯茶，還關切問他，「老爺，你這是怎麼啦？去一趟將軍府，回來怎麼上氣不接下氣？」
陸元欽坐下來喝了口茶，還是一臉煩悶，看向她反問，「楚月魚那丫頭最近在哪兒？她是不是還在這淵州城內沒走？」
溫鳳儀一頭霧水，眨了眨眼睛說：「我不知道啊。這個得問辛錚啊。」
「那把叫那小子過來……」陸元欽立馬說。
「好，我這就去！」溫鳳儀應著。
也不等她到陸辛錚的房間去找，陸辛錚自己便過來了。
「爹，聽說您剛才去了將軍府……」陸辛錚說。
陸元欽點頭，站起身來問他，「楚月魚那丫頭，是不是還在城內？」
原本陸辛錚的臉上掛著一絲淺笑，現在陸元欽的問題令他淺笑凝斂，「爹，怎麼啦？您怎麼忽然關心起月魚了？」
陸元欽知道陸辛錚不想告訴他，又嘆息了一聲，語重心長說，「今天步晟權給了我一份文書，讓我七日內查清楚當年楚如海的案子。我就想知道，她是怎麼搬動步晟權讓他給我一個下馬威的？」說完看了一眼他剛放在桌上的那份文書。
陸辛錚俊秀的濃眉忽然也變成了波浪形，連忙走過去，拿起它看。
「這……」他吞吞吐吐。
溫鳳儀又說話了，替陸辛錚發出疑惑，「楚如海的案子，老爺您當年查過啊，無奈於所有證人都死了，根本無從查起……」
陸元欽點頭，又陰著眸子說：「對……所以這丫頭……怕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陸辛錚沉默片刻，替楚月魚說話，「她爹死的無辜可憐，她自然耿耿於懷，想要查得一清二楚。爹，那您就再理理這件案子，也許是遺漏了哪些蛛絲馬跡。」
陸元欽依然很不高興，卻也沒辦法，最終妥協了，「那行，我想法子再查一遍，也好交差。」
「嗯。」陸辛錚點頭。
「只是這丫頭……她是怎麼搬動步晟權的？」陸元欽又很好奇地問。他早看出了那丫頭鬼精，很不簡單，記得一年前那晚上她還自己偷偷摸摸去她書房翻文書看。
陸辛錚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告訴他，「她現在就在將軍府做女工。」
溫鳳儀立馬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甚至還有些激動，瞪著陸辛錚說：「哦……原來是這樣……難怪昨天下午你一定要去將軍府，敢情是打著給步晟權祝賀的幌子，專程見她啊！」
陸元欽開始皺緊了眉，目光複雜盯著陸辛錚，「昨天你也去了將軍府？」
陸辛錚怕他責備，稍微避開他的目光，語氣懶散答，「啊，對。」
陸元欽又深吸一口氣，兒子大了，心在女孩身上，他也懶得怪他了，他就問他，「那你覺得這步晟權是一個怎樣的人？」
陸辛錚想了想，潑墨般的瞳仁中忽然閃過一絲銳利的精光，「城府深，很嚴謹，也不像一個喜歡結黨營私的官。」
陸元欽唇角抽搐一下，認同陸辛錚的判斷。而後，他靜了下來，眯著眼睛看著對面的牆，目光變得越來越陰鷙。
他想：步晟權，我本還算敬你，也沒招惹你，可你連一個野丫頭的事情都管，偏偏就來招惹我……
此時，溫鳳儀和陸辛錚都看著他，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很快陸元欽又回過神本，對陸辛錚說，「對了，關於你選妻的事，昨天靖遠侯在探我口風，他想知道現在你對方斯語是個什麼態度。」
陸辛錚搖頭說，「我鐵定不會娶她。」
「那郡主呢？你有沒有希望？」陸元欽又問陸辛錚，他極希望陸辛錚娶趙清雅。
陸辛錚的眸光漸漸暗淡下去。他不喜歡什麼方斯語，也不喜歡什麼趙清雅。他說：「我現在不想考慮這些。下月進京我會稟明皇上。」
「哼！」陸元欽忽然拍案，來了脾氣，恨恨瞪著陸辛錚。
溫鳳儀連忙走到陸辛錚身邊，扶著他的手臂，好聲勸慰著，「辛錚啊，你都21歲了，該成親了。這個月你就挑好姑娘吧，我看郡主也挺中意你的，不然她也不會主動約你……」
陸辛錚又扭轉過身，不看溫鳳儀，也不看陸元欽，特別認真說：「我要娶的人是楚月魚，等我進京授封了，我就娶她！」
隨即，陸元欽氣勢洶洶跨前一步，直接就是一拳，憤然往陸辛錚臉上砸，「那我還不如現在把你打死！」
陸辛錚沒有任何防備，被打翻在地，鼻子也立馬流出了鼻血。
溫鳳儀被嚇壞了，趕緊蹲身去扶陸辛錚，一臉心疼喊著問著，「兒子……娘看看……沒事吧？」再看向陸元欽時，她異常不滿，沖他大吼質問，「你幹嘛打兒子？好好說不行嗎？」
陸辛錚不肯起身，坐在地上，好像被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