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混亂
有些事情其實不像是葉天想像的那樣平靜，本來以為自己依靠這手藝怎麼也能安安全全的活過這個亂世，到時候找個誰也不認識自己的地方好好過完這一生。
「鬼子這邊新派來的人已經查到我們這裡了，我懷疑白眼狼恐怕已經叛變了。」
馮老闆才拿著錢舒服了幾天，一個噩耗就傳過來了，在城內的據點被端掉了好幾個，好多的人被抓了。這樣一來，他的處境可就岌岌可危了。因為他知道，他的那幫手下根本沒有那個骨氣，能夠扛得住大刑。儘管有不少有骨氣的，但是馮老闆不想把這樣的人浪費在這個地方。
「給城內所有的人發消息，執行最終計劃，深淵潛行。」
其實這樣的計劃說白了就是潛伏，最後一道命令把所有人給通知到，利用部分人的犧牲來保全大部分人。這部分人的犧牲就是立刻在城內點燃準備很久的信號彈，一共5發升起的時候，所有人都會立刻放下手頭的活計，改頭換面重新出現在城內。
葉天此時正在院子裡煮豬下水，因為他在試驗新配方，用來做個火銃防身。自從子彈重新裝填好了之後，還沒有遇到說有中槍的人回來說子彈不行的，估計顧客的好評率是百分之百。
「啪！」
不遠處一聲槍響，一顆紅色的信號彈升起來了。葉天看著都傻了，這是什麼情況？日本人大白天發射信號彈？而且信號彈距離自己的位置是不是有些太近了，看樣子就隔著兩條街而已。
然後天上又出現一發，緊接著又是一發，連續出現了五發信號彈。現在葉天是一點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了，這難道是某種緊急信號？葉天也不能繼續在院子裡待著了，迅速的收拾東西，然後來到門外，門外的車夫也是焦急的等待著，因為特殊情況一旦出現，就需要緊急轉移。
「怎麼回事？是咱們的信號嗎？」
「現在都還不清楚，只能說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先轉移到預定地點吧。」
車夫拉著葉天就迅速的離開了，院子門由另一個車夫關上，然後蹲在一遍曬太陽，他們負責收尾工作。
說是不容樂觀，其實任何信息都不知道，只不過是為了應急而做的應急預案而已。天上掛著的五發信號彈誰看不見，石磊也是看得見，只不過他們也動起來了，開始動用所有的人手一方面了解情況，另一方面則是積極的隱藏起來。
「驚弓之鳥說的就是咱吧？」
葉天在一個酒樓的包間對著石磊說道。
「沒辦法，啥時候日本人被趕跑了，天上哪怕下刀子咱們都不慌。不過咱們現在最近真的是有點扎眼了，上次的那個大單，如果日本人知道了具體的數量，我估計能被氣死。」
「是啊，幾百斤的炸藥流到市場上，如果都堆到日本人的憲兵司令部，估計能炸個一遍了。」
石磊幾個人從衣服里掏出良民證，這玩意說好辦也好辦，說難辦也難辦。日本人對良民證都進行了拍照和建檔，從家庭住址和工作都進行了細緻的分類，要不說人家這工匠精神呢，而且本子都是用的專門的紙張，從日本進口來的，想要仿造都不是太容易的。
「都收起來，這東西以後還要用，一份這個十塊大洋，這幫偽軍還真他媽黑。」
石磊讓人收起來，這玩意來之不易，能夠在城內自由的活動一方面是看錢，另一方面也是看這個良民證。
「大概情況都知道了，都說說各自了解到的情況吧。」
簡單的過場之後，所有人開始七嘴八舌說自己知道的情況。
「這信號彈是在五分鐘之內接連打上去的，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是軍統最終的聯絡手段，意思是所有人保持靜默狀態。」
一個車夫首先開始說道。
「我聽到城內的電台主持人在中午的時候忽然說了一串意義不明的數字，然後我趕緊打聽了一下電台的情況，那個主持人說完意義不明的數字就直接飲下毒藥自盡了。然後就看到天上飄著信號彈了，之後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石磊現在大概知道了是什麼事情了，不過城內的軍統應該不至於說走到窮途末路吧？只不過石磊不知道的是，城內的國民黨方面的人數已經很少了，那叫一個死走逃亡傷。日本人請來的專家不是白請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會有關係，不管是仇敵還是朋友，只要是能夠確認身份沾點邊，就會被秘密抓走。
「我遇見馮老闆，咱們的老對手急急忙忙從東亞公司出來之後，直接去功德林去了，然後從東亞公司出來不少人，他們都分散離開了。」
……
石磊現在覺得事情還是比較麻煩的，但是他覺得這對於自己來說是個機會，不能讓日本人把軍統給趕盡殺絕。如果這會你不護著軍統，誰來給你背黑鍋和挨打呢？所以吸引日本人注意力的方式很簡單，就是趁著現在的熱度，再賣出去一批炸藥。
「聯繫黑市上的人，把炸藥再出一批，哎呀，我現在都覺得錢對我來說是個數字了。」
石磊從口袋裡掏出一小節黃金細細撫摸，自從重新構建情報方面，錢是不可或缺的東西。現在這一節黃金雖然價格感覺還可以，但是沒必要現在買。現在這城裡什麼人都有，有盡忠職守的，也有趁火打劫的。
「各位弟兄，剛剛黑市這邊給我聯繫，馬上有人又要出一批炸藥，但是這批炸藥我又想要又不想花錢，大家說應該怎麼辦？」
在房子的門頭上頂著一個大大的牌匾，寫著聚義堂，裡面則是幾個穿著長短衫的人。穿長衫的文質彬彬，只不過說出的那個話可不像是文質彬彬的人能說出來的。幾個短衫身上都帶著斧子，有幾個則是帶了短刀。
「大當家的，咱們派人搶了他！」
「你知道倉庫在什麼地方嗎？即使你知道倉庫在哪，黑老包的面子你也得給個薄面，在他的地盤上鬧事怕不是要死啊。」
那個打扮的像個文人一樣的人抽出自己袖子裡的摺扇，打開慢慢的扇扇，然後對著身邊的幾個人說道。
「我們完全可以用上次的炸藥不對來當理由，上次那麼多的炸藥結果用起來那就是炮仗，讓我們損失了好多弟兄。」
一個滿臉鬍子的大漢站起來說道，說起這個他還是一臉的憤恨，因為他當時也差點死在那裡。
「這個事情我們需要從長計議，不過，炸藥的事情我可以跟黑老包去談談，我怎麼也得要他點賠償才行。」
不過此時馮老闆也在準備著交易，這批交易是黑市上的線人提供的，有老顧客來收炸藥了，為什麼聯繫馮老闆，因為價格足夠低。另外，馮老闆撤的時候也損失了不少，他也需要錢去重新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