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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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琛很突然。沒有像前幾次那樣一觸即離。唇瓣繞著唇瓣之上留戀般地摩挲輕咬,感受著彼此間柔軟又有韌彈的觸感。

  安歌懵了,一瞬間大腦空白怔在哪裡忘記了呼吸。面龐耳畔鼻翼間全是顧琛略微強勢的氣息。

  直到憋住心肺中那口氣達到身體的極度缺氧後,他猛地推開顧琛大口地呼吸著。

  安歌撐起身體坐臥起來。剛才明明是他躺在那裡沒有動,卻累到似的胸口上下起伏。瞪著眼睛望著顧琛,驚愕:「你,你幹什麼?」

  顧琛側坐起來,眼中帶著接近討好的低笑:「你剛才說了,說可以的。」

  是耍小心機過後,知道對方會生氣已經等待著接受處罰一樣的小心翼翼和覺悟。

  「我是說!」

  安歌感覺到面龐發燙,不用想也知道現在肯定滿臉通紅,窘迫尷尬。

  從直升機上下來面對顧琛後,無措被動的感覺就一直纏繞著他,讓他束手束腳的被顧琛牽動著走。

  這種感覺到被顧琛親吻後達到極點,讓他很惱火。

  他沒有談過戀愛,沒有什麼人親密接觸過。突然明白心裡在乎一個男人後,彷徨不知道該做什麼,該怎麼相處。

  但也知道兩個二十好幾的大男人談戀愛哪有那麼多矯情。

  不就是被親了嘴巴麼,以前還互相幫助過呢,以後還會有更深層的發展。

  既然他已經默認顧琛這位男朋友,彼此間做什麼都成了理所當然。

  他抬起手背抹了下濕潤的唇,對視上還在小心翼翼看著他的顧琛。

  男人很帥,實力強大,自帶一種常人有所不及的氣場和控場。是走到都能讓人矚目的存在。

  就連剛才進來的護士,一開始視線也都是停留在顧琛身上。

  有這樣一位男朋友,是一種挑戰。

  不想被他掌控,就得有掌控他的實力。

  「手不疼,頭不暈?」

  他微揚著腦袋,挑起眉峰,眼中別有意味般地問著顧琛。

  顧琛似乎看出了安歌的意有所圖,心裡一跳,說:「不疼,我一點事都沒......」

  話音未落,安歌一手撐在他耳側的牆上,顧琛偏過視線望去。

  下一秒安歌棲身過去坐到他身上,低頭咬上了毫無準備的唇。

  顧琛身體一僵,很快環抱住身上男人的腰身回應他。年輕氣盛的男人身體,在唇齒間的糾纏中很快有了反應。

  「.......安歌。」悶在口腔中的含糊在呼喚,在急重的氣息中環繞而出。

  顧琛用左手在試探安歌的本能的底線在哪裡,試探他現在能觸碰到他多少。

  安歌隨著他的動作呼吸變重,仿佛想要更多般地加重了親吻。

  那次船上之後,安歌不是沒有再想過這個問題。

  他是正常男人,平時靠自己解決需求。他不可否認那次之後顧琛給他弄得更舒服。

  半個多月過去了,他也有過幾次自我解決但索然無味。是吃過了豪華大餐,再回來啃干饅頭的落差感。

  顧琛只有左手能用,頭上手腕上腳腕上都帶著傷,還得伺候他。

  他牙齒咬在顧琛柔韌的唇瓣上,時輕時重的呼吸聲中夾雜著一聲低問:「我是不是.....在欺負你?」

  換來的是一聲鬆散愉悅地低笑,在兩個人的唇齒呼吸間散開。

  安歌親累了,下頜埋進在顧琛寬厚緊實的肩頭。他早就感受到了顧琛跟他有同樣的需求。

  只不過現在的他,只想沉溺在顧琛溫暖手掌中。

  「......一會兒,我幫你。」他說。

  「嗯。」

  顧琛親吻著他頸間回應他。

  病房的門隔音效果不好,走廊上時不時地有查房的護士和醫生的交談聲和腳步聲。

  兩人交織在一起的呼吸聲在這樣的環境中變得隱秘,卻觸發著細胞中緊張的興奮歡愉。

  不知道過了多久,床前的一盒抽紙被用掉了一半,一團團仍在在黑暗中泛著冷光的白瓷磚地面上。

  也已經很深,兩人緊抱著一起卻都沒有說話,緊緊感受著互相的體溫和氣息下相擁而眠。

  顧琛大概是經歷了一天一夜的遭難精神太過疲憊,很快就進入了平穩的呼吸。

  安歌背對著顧琛側身而眠。

  顧琛骨折帶著夾板右手的搭在兩人身體縫隙中間。

  安歌知道那隻骨折的手腕上固定著夾子,放不平穩應該是疼的。

  他伸手拉過顧琛的手,小心地搭在自己腰間。

  「安歌。」

  顧琛似有所有感,呢喃地輕聲喊他抱他抱的更緊,很快又進入睡眠。

  沉穩有力的臂彎壓在了他腰側上,是很踏實的感覺。

  既然在乎.....就這樣吧。

  安歌睜著眼睛望著透著路燈燈光窗簾外,釋然般地輕笑一聲。

  顧琛大概是他的人生意外,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了最沒有想到的意外所得。

  --

  陽光透過遮光效果不太好的窗簾,灑入進病房。本就到處一片潔白的房間,更加的明亮晃眼。

  門外走廊上,護士醫生和病人們是說話聲走路上清晰地傳入房間。

  安歌睜開惺忪的雙眼,身後是緊貼著擁抱著他的顧琛溫熱的身體。

  狹小的床擁擠著兩個人大男人,卻是這段時間睡的最沉穩踏實的一夜。

  他身體動了動,就聽到身後的人說:「醒了?」

  顧琛的聲音,醇厚幽緩地傳來耳畔。

  此刻安歌的感受,像是在一個普通平凡的早晨,跟一位和自己是合法同居關係的男人心無波瀾地醒來一樣。平淡又真實。

  「嗯,你怎麼樣,好點沒?」安歌側坐起來問他。

  顧琛笑:「本來就沒什麼大事。」

  安歌看著他身上處處纏的紗布,不反駁:「要是今天不能出院,聯繫S市的醫院吧,條件能更好一些。」

  「我現在叫早飯,你想吃什麼?」

  「我已經叫過了。」

  顧琛說:「叫的你平時喜歡吃早餐。還有助理他們馬上到,會帶來咱們的換洗衣物。」

  安歌:.....

  行吧,這位大總裁實在是靠譜的感人。受著傷不用他費心照顧不會,還能反過來照顧他。

  「安歌。」

  「嗯。」

  安歌正拿著手機查看收到簡訊和未接電話,冷不丁地被親了下臉頰一熱。

  顧琛:「早安。」

  安歌:「......早,早安。」

  「這種事,你能不能先經過我同意!」

  「好。」

  顧琛欺身靠近他,之間指著自己唇,認真問道:「我能再親你一下嗎?」

  「我來。」

  安歌放下手機,伸手勾上顧琛肩頭,主動親了上去。動作微重,跟昨晚一樣的糾纏力道。

  許久,兩人額間相抵,平緩呼吸的時候,其他地方已經炸開了鍋。

  尤其是昨晚得知顧琛遇難後安家和顧家的反應。

  安承林,顧信鴻雖然得到了顧琛已經得救且沒有大礙的消息,但兩家家長還是在昨晚深夜趕到醫院附近的酒店暫住。

  他們在顧琛的助理沒有趕來前,一大早就來醫院看他們。同時跟來的還有助理,保鏢,私人醫生和律師。

  於是,浩浩蕩蕩地一排豪車停在了病房樓下。

  而病房外走廊站了兩排穿著整齊西服的助理們,和凶神惡煞的保鏢們。

  路過的病人們紛紛側目,揣測這間普通的病房裡到底住了什麼大人物。

  狹小的單人病房裡,進來四位家長後瞬間被擠滿。

  而安歌早就在人進來前開窗通風,把滿地的紙團扔進馬桶里沖走,掩蓋證據。

  戴雅看著自己兒子---顧琛坐在輪椅上,腦袋上手腳上纏滿紗布的樣子,嚇的瞬間慌了神。

  她抓著顧琛的手,眼淚湧出:「小琛,不是說沒事嗎?你這是....怎麼這麼重的傷?還能站在起來嗎?」

  顧信鴻雖然沒開口,眼中明顯也是慌亂的神色。

  顧琛皺著眉頭,直接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我沒事,都是小傷,別大驚小怪的。」

  他為了不讓家人們擔心,昨晚並沒有把檢查報告發給他們,只簡單地說了自己沒事,住院觀察一天就可以回家。

  戴雅微微鬆了一口氣,伸手去摸他的腦袋上的紗布:「頭上,手上呢,怎麼樣?」

  顧琛很不習慣被自己媽媽這麼關切,尤其是在安歌面前,顯得他那麼弱一樣。

  偏過腦袋,略有些不耐煩:「說了都是小傷,兩天就好了。」

  說完,乾脆站起來在這些人面前輕快地走了幾步,顯示自己的健康。

  顧信鴻:「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快坐好休息。」

  安承林和齊靜也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尤其是安承林,他昨晚通知安歌顧琛出事後,在電話里聽到安歌的聲音像是失了魂。

  顧琛如果真的出來什麼事,他的安歌這輩子也不好過。

  他站安歌身邊,心有餘悸:「幸好人沒事,我們也總算放心了。」

  「是啊。」

  戴雅感激地拉起了安歌的手,說:「這次幸好小歌發現的及時,要不是這些地方政府捂著消息不發出來,你們還得困在山谷多久。」

  「這麼冷的天,正常人哪裡受得了。」

  「幸好,小琛這個孩子太可靠,平時又不愛跟我們聯繫,一天兩天的我們也不會多想。」

  「誰能想到一天不見就遇到災難。」

  戴雅眼圈泛紅,又拉住顧琛,將安歌他們兩個人的手疊放在一起,由衷地說:「幸好,幸好小琛有你。」

  她是真的在感激安歌。

  直到顧琛昨晚聯繫上他們之後,他們這對做父母的才知道孩子差點遇難。

  在無人的山谷困了一天一夜,要不是安歌發現的即使,再過上一天一夜,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戴雅還問了顧琛家中的王姨,又知道了安歌在預感顧琛要出事前的反應。

  慌的像是失了魂,安承林報警調出救援隊出來後,他還趕來跟著一起救人。

  可以看出,安歌在乎顧琛的程度不亞於他們做父母的。

  有這麼一個人能關心照顧自己的孩子,沒有做父母的不感激的。

  可他曾經還因為不看好安家這位少爺,覺得顧家跟安家聯姻吃了虧,還擔心安歌給他們顧家惹事生非。

  到現在終於發現,他們顧家跟安家聯姻後,無論是家族利益上,還是對顧琛的事業上上。

  方方面面的這位安家的少爺帶給他們了太多太多的驚喜。

  多到,讓她覺得自己顧家做的不夠好。

  心疼,愧疚,心有餘悸等各種情緒的交織下,戴雅的眼淚又止不住地又掉。

  一向儀態優雅的顧家夫人,在這一刻哭出了一個母親所有的脆弱。

  抽抽泣泣地說道:「小歌,謝謝你,謝謝......」

  門外助理輕輕敲門,打斷了房間的一片酸澀感人的情緒。

  「顧總,昨晚得救的一名老師帶著他的學生們想見小顧總,說是要親自謝謝小顧總一天一夜的照顧。」

  顧信鴻沒多想,說:「進來吧。」

  門被推開,領頭的一位戴著眼鏡的男老師,手裡捧著一大束花。後面跟幾名穿著校服的學生。

  他們大概是被門外一排保鏢的陣勢嚇壞了,拘謹地站在門口,不敢進來。

  男老師說:「那個,我們剛聽醫生說原來顧先生身上也受了那麼重的傷。」

  「可是您在山谷卻一直幫忙照顧我們和這些孩子們,要不是您的幫忙,困在山中的一天一夜裡,孩子們肯定都不會像現在這麼精神。」

  「我們真的感謝顧先生。這束花是我跟孩子們的一點心意,希望顧先生能早日康復。」

  說著,他捧著花往前走了兩步,試圖把花遞給顧琛。

  而顧琛看到這一幕,卻仿佛看到催命判官一樣,渾身都緊張了起來。

  他站得離安歌更近,繃著一張冷俊的臉,冷著沉暗的聲音,厲聲道:「不用,拿出去!」

  男老師腳步頓停,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惹得這位顧先生生氣。

  手裡捧著花尷尬地半舉著,不知道該怎麼辦。

  身後的孩子們本就被門外保鏢嚇的發怯,聽到這聲嚴厲的聲音嚇的亂了陣腳。

  安承林他們更是莫名其妙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顧信鴻在旁邊勸:「小琛,人家老師是一片好意,你收下又怎麼樣。」

  誰都不知道顧琛心裡燃著什麼樣的求生欲。

  他視線餘光不停地往安歌身上飄,一顆高高懸起,緊張到指尖發顫。

  尤其是望著男老師態度,十分冷硬。

  神色上極力顯示心中的排斥,斥責道:「你們該送給昨晚救你們離開山谷的人,我不需要感謝,拿出去!」

  上次被幾個男孩送了幾串貝殼,安歌半個多月都沒理他。他要是敢收下這位男老師的花,指不定又要被冷上幾天。

  哼,這個男人是想害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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