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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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諾諾聽到事關陳雨生安危,可愛的吐吐舌頭也不再反駁。

  陳雨生輕輕笑了下,淡淡道:「珍姨,你放心,剛才打架鬥狠不是我的本意,以後我也會少做。雖然我是恨她們,恨她們的人情淡薄,落井下石,,但我從沒想過簡單的去從肉體上打擊他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有一天,我會以一個比他們更強的強者出現在他們面前,讓她們後悔所說,所做過的事!」

  不過心裡想的是拳拳到肉還真他媽爽快。

  劉玉珍聽得心下一驚,她沒想到平常好似與世無爭的俊秀男孩報復心如此之重。但想想又有些釋然,誰也忍受不了在父母才剛剛離世,就被別人羞辱性的退婚。如果此時還能忍受得了,那也算不上一個有骨氣的熱血青年!

  唉,劉玉珍想勸卻不知道從何說起,有些事是刻在骨子裡的,嘆息一聲,默默開著車。

  縱有千般不舍,終有離別之時。

  陳雨生上車後,龍諾諾哭得梨花帶雨,好似有生離死別般淒楚。

  本來陳雨生心裡根本沒多少離愁,幾十里的路?個把鐘頭而已!

  可讓少女這麼一哭,心竟然愁的慌。

  陳雨生哄著道:「諾諾,你哭啥啊,放心。哥到那邊會好好工作,爭取年前回去,帶些豬肉,把咱家諾諾養得胖乎乎的!」

  「混蛋你,我正想減肥呢!」

  龍諾諾『噗哧』一下笑出聲來,可臉頰猶有淚痕,像個花貓似的。

  「減啥減,骷髏似的多難看。女性就應該以珍姨這般豐而不肥為美,健康又漂亮!」

  「你這孩子。」

  劉玉珍樂開了花,但笑得還是很含蓄。不過龍諾諾就愁得很明顯,打量著自己老媽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多回來看看我們。」劉玉珍拉著陳雨生的手依依不捨。

  「我會的。」

  車還是那車,破舊版的鄭州宇通,夏暖冬涼。

  人也還是那胖售票員和瘦猴子司機。

  這是最後一趟,車內分散坐著零星的幾個人。

  「三河鎮。」陳雨生把錢一給,就往座椅上靠去,他有些累了。

  售票員移著那肥胖的身軀走到陳雨生面前,瓮聲瓮氣伸手說到:「小伙子,你沒怎麼坐我們這班車吧,我們現在的車費是二十塊。」

  靠!現在油價都跌了,車費怎麼還漲了?你丫體重怎麼還不多不漲二百五呢!陳雨生也懶得多說無用的話語,掏出十塊錢,丟了過去,頗為大氣的擺了擺手說:「不用找零,剩下的當小費。」

  售票員拿著準備找的零錢目瞪口呆,她人生中黑錢無數,但還是第一次收到小費。

  今天飛來橫財四、五千,這也是陳雨生落魄後的難得大方一次。

  「三河鎮,三河鎮到了!」

  隨著那胖售票員的一聲虎吼,陳雨生從迷迷糊糊中清醒過來。

  是到了,高低錯落的房子還是一如以前。

  陳雨生背著背包走在小鎮的青石街道上,此時已近黃昏,街上的行人很少。很多人都注意到這個短袖短褲,背背包、悠閒的陌生年輕人。

  偶爾有一兩個眼熟的會停下注視著他,疑惑的問一句:「小伙子,你是馬醫生家的?」

  陳雨生笑笑:「他是我舅舅。」

  「哦,原來會看著眼熟。」

  「以前我在這住過一段時間的。」

  以前陳雨生爹媽忙著事業,有時候顧及不到他,就會把他丟到老家讓老家的親人幫著照看,這個時間有長有短,短的時候住個十幾二十天就接回去了,長的時候就會在當地插班讀書。

  這些人就會恍然的樣子,然後會熱情的敬上香菸。

  陳雨生笑著接過去,抽兩口寒暄兩句繼續悠閒的往前走。

  臨近晚點的街巷流淌著一種不熱鬧的散漫安靜,灰白的牆壁,青綠色的馬路,一幢一棟的房子參差連接著,順著目光望下去,一眼能望到頭,但總覺得走不到頭。

  順著一縷刮臉涼風,陳雨生偶爾聞到空氣里似有炊煙的味道,淳厚的飯香夾雜著青椒的刺鼻,輕輕咳嗽一聲。

  這些氣味讓人覺得踏實和安心,又那麼熟悉,像喚醒深處的記憶。

  這就是古鎮的一段青石小街,安寧、平靜的像是一個不需要訴說的故事,包容著樂於安享她的人們,一天又是一天,平凡而又簡單的日子。

  細雨不期而至,籠罩了下來,霏霏的似煙似霧,街,越發的朦朧。

  這不僅僅是陳雨生媽媽的故鄉,陳家老宅也是這的,回到此處,讓陳雨生的感覺很是複雜,見識過城市喧囂的他,根本就不想回到這安靜老家,可不甘願回到此處後,又有些眷戀。

  雨越來越大了,陳雨生頂著包跑著,一個嫩綠色的窈窕身影出現在他的眼前,霧雨朦朧,裊裊的輕籠著這一片天地。

  此時的陳雨生無心他顧,只是腦中閃過一絲念頭,或許這個景象該畫成一幅畫,可惜自己從未執過畫筆。

  「啊!」

  陳雨生正欲擦肩而過,突然那女孩『啊』的一聲撲在青石街道上,嫩綠的連衣裙上沾滿泥水,捂著腳發出痛苦的呻吟。

  陳雨生趕緊停下腳步,也顧不得男女之嫌,輕輕掀開一角的衣裙,一抹潔白的小腿就露了出來。

  不過很煞風景的是,在那細膩有道淤青顯得很是扎眼。

  看來是扭到了,也不知道嚴重不嚴重。陳雨生把手伸過去,那剛觸到那如絲綢般質感的肌膚的時候,還來不急心中蕩漾,手一下就被打開了。

  「你走,你走!」

  女孩驚恐的叫著,邊躲避著。

  陳雨生抬頭看到了那女孩的臉,心好似被敲了下。

  好柔美的女孩,柔柔的細眉,柔滑的鼻樑……90看看小說 .

  那臉怯怯的,任誰見著也只會憐愛而捨不得讓受丁點委屈。

  想不到這古鎮中還有如此清秀脫俗的女孩。

  可那目光中,陳雨生只能感覺到女孩極度的恐懼。

  陳雨生試圖解釋自己是好意,可那女孩只想他離自己遠點,只要陳雨生有丁點接近的意圖,全身都恐懼的顫慄著,好似陳雨生是洪水猛獸。

  陳雨生看得心疼,只好舉著手離得遠遠的,示意自己沒有其它意圖,只是單純的想幫幫忙。

  女孩對他卻警惕不減,等他走遠點,站起身一瘸一拐的鑽進一條小道。

  「喂,姑娘,你還沒告訴我名字呢!」陳雨生在身後急著喊。

  可他的聲音讓那女孩走得更快了。

  陳雨生撿起剛才那女孩掉落在地的雨傘,笑了笑。

  陳雨生打著傘又走了一段,一座古色古香的小院就出現在了眼前。

  屋裡有亮光卻沒有炊煙。

  陳雨生一手推開院門,沖裡面大喝一聲:「老舅,我陳漢三又回來了!」

  「嘭嘭……」

  「咚咚……」

  「哎喲喂……」

  迎接他的不是歡顏笑臉,而是一陣亂響。

  過了分把鍾,房門被打開了,屋裡走出一矮小乾瘦的老頭兒,襯衫還有半邊沒穿上去,一臉驚喜:「呵呵,這不我大外甥嘛,哈哈,好久不見,貴客!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過來了!」

  「是不是打擾到您的好事?」陳雨生笑眯眯道。

  馬漢山一瞪眼:「什麼好事!你老舅我剛才睡覺。」

  「哈哈,是睡覺,是睡覺。」

  陳雨生打著哈哈,突然像是發現什麼了不得的事,目瞪口呆的指著馬漢山褲子:「老舅,你下面怎麼不把門?那東西都露出來了。」

  馬漢山一驚,往下一看,哪有門,這褲子根本沒門,當然也露不出什麼。

  「你這臭小子,怎麼說話呢,沒學過要尊重長輩?」馬漢山有些哭笑不得。

  陳雨生笑嘻嘻道:「我只聽說過上樑不正下樑……」

  還沒說完,頭上就挨了一爆炒栗子。

  陳雨生揉著頭,心裡很後悔,以為年老了就會改掉說不過就動手的毛病,但沒想到人類最幾本的原則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你這傘哪來的,好像我家小魚的。」

  馬漢山盯著陳雨生手中的傘。

  陳雨生心中一動,他沒想到,自己老舅竟然和一個女人同居了,而且還送了一個便宜女兒。

  陳雨生本以為自己舅舅叫自己過去,肯定是要委以重任,有什麼要事,但沒想到頭一天就被落在了家中,陪著他只是一摞厚厚的書籍。

  兩個月後,終於熟讀心中,以為可以出頭了,但每天天不亮就被馬漢山命令著拿著鏟子和背簍上山採藥。

  等陳雨生風吹日曬得終於像個野人的時候,那天,馬漢山終於讓他放下鋤頭和背簍進去自己的書房。

  「跪下!」

  陳雨生對著書房中央掛著的那副畫像跪了下去。

  「知道為什麼這幾個月來,我一直要你做那些你已經會做的事情嗎?」

  陳雨生毫不猶豫道:「熟能生巧。」

  「為什麼?」

  「我們手中握著的是人命,容不得一絲馬虎。」

  馬漢山欣慰的點點頭:「那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你跪下嗎?」

  「拜師?」

  馬漢山搖搖頭:「我們倆雖然是舅甥,但也有師徒之實。何必再行拜師。」

  「那……?難道是今天什麼節日,給祖先們磕磕頭?」

  「少說那些亂七八糟的,」

  馬漢山少有的嚴肅,「舅舅今天準備在祖宗面前,準備把馬家家主的位子傳給你!」

  陳雨生吃了一驚:「老舅,你又還沒老得動不了,幹嘛那麼急匆匆的要傳位給我?」

  「我要出趟遠門,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現在我把家主之位傳授與你,希望你以後努力奮進,光耀門楣。」

  陳雨生覺得舅舅有些話還沒告訴自己,像是交代後事一般,但舅舅不說,也不會問出什麼,索性不問。見事已至此,反對也是無用,於是隨著馬漢山念著馬家家訓:仁心仁德,不探陰私,不…磕起頭來。

  最後馬漢山把一把珍藏馬家世代流傳下來儲存藥方的柜子鑰匙交給他,最後一個碧綠的戒子戴在了陳雨生左手手指上。

  陳雨生只覺那戒子戴在手上後,一絲沁涼好似透到體內,游遍全身。

  「這什麼東西?」陳雨生好奇的把玩著。

  「馬家家主信物。」

  馬漢山簡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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