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章:大樹底下不長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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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龐岩鎧夾槍帶棒的話,無疑是在針對蘇家,這讓很多蘇家的年輕人當時就爆炸了。思兔閱讀www.sto55.com

  「陰陽怪氣誰呢!」

  「說誰半路出家!」

  「要不要出來比劃比劃!」

  這邊蘇洪旗還沒什麼表示,後頭跟著的幾個年輕人就已經跳出來了。

  而龐岩鎧哪裡會回應這些人,只是抱著胸,滿臉不屑。

  雖然他不清楚自家少爺請南宮瓊書做什麼,但卻隱隱察覺到了他們家與蘇家競爭的關係,而競爭的對象毫無疑問就是南宮瓊書。

  所以,他下意識地覺得,不能放過任何打擊對方的機會,一開口就夾槍帶棒。

  但他到底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戰士,知道匹配身份,如果剛剛開口的是蘇洪旗,他說不得真的會動手,但只是蘇家幾個剛剛畢業的年輕人,他就不能動了。

  畢竟以他的身份,就算贏了傳出去也不光彩,所以他只是斜眼瞅著蘇洪旗,繼續添火:「半路出家到底是半路出家,領隊都沒說話,底下人就已經跳出來了,真是沒規矩。」

  「混蛋你說什麼呢!」

  這下子,年輕人的火氣真給撩爆了,幾人紛紛祭出法器,頗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意思,卻被蘇洪旗大聲呵斥住了。

  「幹什麼,一個個都要造反麼,誰允許你們祭出法器的,平時我就是這樣教你們的麼!」

  蘇洪旗沒好氣道:「今日若不是龐先生,我們蘇家的臉就丟大了,你們就是這麼對待恩人的?全把法器收起來!」

  被呵斥的年輕人不情不願的收起法器。

  而蘇洪旗又轉過頭,朝龐岩鎧道:「龐先生見笑了,這些年輕人都是剛剛從鴻輔學院畢業的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失了禮數。」

  這些年擔當蘇家守備隊長,旁人皆道蘇洪旗高明是因為法寶強橫。

  其實應對外人,只有和氣去迎人,哪有打出來的太平。

  幾句酸言酸語而已,不傷根本,有何可計較。

  退一萬步說,真的動手,贏了輸了,傳出去蘇家都失了體面。

  所以早就過了好勇鬥狠年紀的蘇洪旗根本不會為了龐岩鎧幾句話動氣。

  而伸手不打笑臉人,蘇洪旗都願意伏低做小稱他恩人以禮相待了,龐岩鎧也就沒了發難的藉口,只是心道可惜。

  【看來蘇家還是有能人的。】

  龐岩鎧看了眼和氣的蘇洪旗,哼了聲,再朝南宮瓊書道:「南宮先生,這位還要在此收拾殘局,不如由我送你上山吧。」

  「一事不煩二主,既然蘇隊長已經到了,就不必再麻煩龐先生了。」

  南宮瓊書同樣也是很客氣的拒絕道:「您的來意南宮已經知道了,不日便會上門拜訪蓋大少,還請龐先生提南宮將意思帶到。」

  面對南宮瓊書的拒絕,龐岩鎧只能悻悻離去。

  而那些適才受了氣的蘇家年輕人,此時就跟打了勝仗一樣歡呼起來。

  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山坳的上空處,有兩顆若隱若現的紅點。

  ……

  蘇家堡,蘇辰井府邸

  蘇洪旗帶人清理山坡滾落的泥土岩石,所以倪孝鎧回來的速度要比他們更快。

  直奔蘇辰井府邸後,便將在山坳處的所見所聞說了出來。

  「很難想像,竟然真的有這麼巧的事,我在山上轉了好幾圈,確實沒有發現什麼人為設計的痕跡,想來應該就是地龍翻身所致,平白無故讓那姓龐的得了那麼大一份人情,真是可惱!」

  倪孝鎧一提龐岩鎧的名字就來氣:「你都不知道這傢伙講話有多難聽,真奇怪這人是怎麼安全活到那麼大的!」

  「他只是對咱們講話難聽而已。」

  聽完來龍去脈的蘇辰井卻對倪孝鎧的說法不敢苟同:「看來已經有人看穿我們搞的戲法了,只是沒想到最快的竟然是蓋天珠,倒也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我這跟你講龐岩鎧呢,怎麼扯到蓋天珠了?」

  「龐岩鎧於蓋天珠,就同你於我一樣,他做的事,就代表了蓋天珠的意思。」

  蘇辰井淡淡道:「他現在去請南宮先生,就是在告訴我,他已經看懂了。想來之前引導城中消息走向的,應該就是他了。」

  「他要幹什麼?」

  人的命,樹的影。

  倪孝鎧莫名有些不安:「仁王府那麼多事兒還不夠他幹的,手還要伸到咱們這兒來?」

  「誰知道呢,或許就是閒得無聊了。」

  蘇辰井聳聳肩,滿臉輕鬆:「還有什麼別的事兒麼?」

  「我說,你怎麼一點也不擔心啊,那可是蓋天珠,仁王府的蓋天珠,他要是針對咱們,咱們這戲法還怎麼變?」

  倪孝鎧實在很不理解,為什麼蘇辰井的心能這麼大:「他要是把這事情捅出去了,你那收割願力的計劃,還怎麼繼續下去?」

  「捅出去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蘇辰井眨眨眼,老氣橫秋的拍拍倪孝鎧的肩膀:「他覺得他看懂了,但其實他看到的,只是我想讓他看到的,所以你,儘管放心。」

  「不行,我實在不放心!」

  「若是這麼不放心,那你就跟著去麼。」

  ……

  九月十八,櫟陽樓

  「想見先生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蓋天珠親自出門,把著南宮瓊書的手臂,便將人領到樓上雅間,毫不避人:「先生覺得我這櫟陽樓怎麼樣?」

  「場面極好,幾年功夫已是邊城有名雅地,蓋大少不光手段好,眼光也是極好。」

  看到櫟陽樓賓客盈門的場面,南宮瓊書也忍不住誇讚。

  做生意只要有本錢便好,但能將生意做好,卻不是只有本錢就可以。

  邊城中世家所立,賠錢的買賣不知道有多少。

  而像櫟陽樓這樣,把錢和清名都掙滿的生意,卻是極少極少的。

  這也說明,蓋天珠確實是個有本事的,不光只是因為祖輩的蒙陰。

  「唉,若真如先生所說的那麼有眼光,蓋天珠也不至於直到今天才發現先生啊!」

  蓋天珠扶著南宮瓊書在雅間中坐下,嘆了口氣道。

  「蓋大少這話是什麼意思,南宮有些聽不懂。」

  「南宮先生何必裝傻,演靈台的那口許願井,不就是先生的手筆麼。」

  蓋天珠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笑得萬分從容:「只可惜世人眼光短淺,只盯著蘇家,卻不想想,蘇家是何底蘊,蘇辰井是什麼資質,何德何能弄出這樣空前絕後的法器。」

  說到這兒,他還不忘些許停頓,想看看南宮瓊書臉上精彩的表情。

  卻發現,男人至始至終滿臉平靜,這讓蓋天珠意外的同時,也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測,笑著埋怨道:「南宮先生,這邊城可被你騙的好苦啊。」

  「你情我願,如何能算是騙。」

  南宮瓊書搖搖頭:「許願井是造福萬民之器,蓋大少言語有些失當了。」

  「確實失言,還請先生寬恕。」

  蓋天珠乾脆的告罪後,話頭一轉又道:「只是造福萬民之器,須得握在造福萬民之人手中,先生覺得,那蘇家子,會是這樣一個人麼?」

  南宮瓊書看了蓋天珠一眼,淡淡道:「蓋大少話中有話,不妨言明。」

  「我仁王府對這許願器道很感興趣,還請先生成全。」

  蓋天珠也是光棍,沒有絲毫遮掩便直入主題:「先生知道我的本事,也明白仁王府的實力,之前與那蘇辰井合作,想來也就是權宜之舉,可如今我已在此,先生又何必捨近求遠?」

  蓋大少言語豪邁自信,頗有種捨我其誰的霸氣。

  一時間,竟讓人分不清這是自信還是自負。

  「但蓋大少的法器已經鑄成,又怎麼能重新來過呢?」

  南宮瓊書也是有些好奇,想要知道這位蓋大少究竟是怎麼想的,便開口詢問道。

  「仁王府現有靈胎境數百人,不論先生想要哪種珍形只消給句話。」

  蓋天珠大手一揮:「之後一應資源,先生凡有所請,你要一,我便給你二,先生以為如何?」

  南宮瓊書聽到這話,心中已經確定了蓋天珠的成分。

  哪裡是什麼無敵自信,只是顯赫家世,八方擁躉帶來的狂妄而已:「蓋大少闊氣,但未免將靈道想得簡單了。」

  「先生此話何意。」

  蓋天珠皺眉:「難道是對我開出的條件不滿意?有什麼要求,請先生儘管提!」

  「不是條件,而是觀念。若是傾注海量資源就能成就奇異靈寶,世上哪還會有潛龍在淵。」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突然對眼前這位蓋大少很失望的南宮瓊書站起身形,滿臉遺憾:「必要的資源固然重要,但真正想要成就某些特殊靈寶,還是要看器主本人。很遺憾,南宮從蓋大少身上,沒有看見成就靈寶的特質,也沒看見造福萬民的氣象,所以這杯酒,南宮就不喝了吧,告辭!」

  從出道以來,蓋天珠做事風格從來都是高歌猛進,資源開道。

  一路走到今天,明里暗裡多少攤子支起,已經不知道多久有人敢這樣當面拒絕他了。

  「龐岩鎧!」

  低喝一句,一直負手站在牆邊的男人身形一閃,便來到門口,攔住了南宮瓊書的去路。

  「蓋大少這是什麼意思?」

  南宮瓊書看看眼前攔路的人,背對著蓋天珠問道。

  「先生好像忘了,前日若不是龐岩鎧,先生恐怕已經遇難。」

  蓋天珠背對著南宮瓊書,將眼前酒盞端起舉在眼前,語氣平淡:「既然先生不願與仁王府合作,那麼有些恩怨就該清算一下了,這救命之恩,南宮先生打算怎麼還呢。」

  攔在門前的龐岩鎧眼觀鼻鼻觀心,就像個泥塑的假人。

  南宮瓊書笑了:「那蓋大少覺得,這恩情應該怎麼算呢。」

  「願成如許井的靈道之法。」

  蓋天珠淡淡道:「南宮先生看不見我身上成就靈寶的特質,這沒關係。但我想告訴先生,只要方法正確資源到位,沒有什麼靈寶是不能成就的...」

  【若靈寶之事真有這麼簡單,以你仁王府的資源底蘊,從者如雲,怎麼直到今日,還只有一柄仁王道劍呢?】

  忽得,隔壁傳來一道清朗男聲。

  「哐當!」

  「砰!」

  蓋天珠手中酒盞被生生捏碎,一直裝泥人的龐岩鎧更是臉色大變。

  「誰在外頭偷聽,滾進來!」

  土黃色的靈鎧上身,龐岩鎧面露猙獰,朝著聲音來處揮拳空擊。

  甲上靈光流轉,砂石聚攏成岩,轟得砸開牆壁。

  「轟!」

  「bong!」

  被巨岩撕開的隔壁包間裡,正坐著兩個年輕人。

  其中一位清秀俊朗,正是蘇辰井。

  而另一位,膚色古銅,方臉濃眉,身材健碩,一看就很不好惹。

  事實也果然如此,面對來勢洶洶的轟隆飛岩,倪孝鎧只是伸出裹著黑色鎧甲的單臂,正攔在飛岩正前。

  就在兩者將要撞上時,黑臂忽然形變,一陣扭曲膨脹後變得六尺多長,粗壯猙獰,張開五指更是化作利爪,直接便將飛岩捏爆。

  「就這?」

  倪孝鎧身子沒動,只是抖落妖魔巨臂掌心中的碎岩,歪著腦子朝著另一間房中,那個穿著土黃色鎧甲的男人挑眉道:「就這點兒力道,難怪非得等到山體落石衝擊車架才能救人啊!」

  「可敢與我出去一戰?」

  龐岩鎧冷著臉,心中戰意沸騰,朝著倪孝凱邀戰道。

  「戰就...」

  倪孝凱心中一喜,正要應戰,卻感覺被人踩了一腳,連忙改口:「戰個屁啊,我們今天是來喝茶的,不是來打架的!」

  龐岩鎧正要再說什麼,卻看到蓋天珠動了。

  此時的蓋天珠,臉色陰沉的厲害,手中還有被碎裂杯盞割傷後流出的血。

  而他就像感受不到疼痛那樣,直接用手將桌上杯盞的碎片抹到地上,留下一道血印。

  「你,就是蘇辰井?」

  蓋天珠一手放在腿上,一手按著桌面,腰杆挺得筆直,眼中滿是殺氣,朝著蘇辰井一字一句問道:「可敢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任誰都能聽出這番話語中的威脅,但蘇辰井好像根本沒有神經。

  「當然可以,這次你可要聽好了,我剛剛說...」

  隔著兩間廂房中被破開的大洞,蘇辰井遙望蓋天珠的雙眼,又把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若靈寶之事真有你想得那麼簡單,那你仁王府怎麼到現在還只有一把仁王道劍呢?」

  感覺好像這次結束的特別短,好像同剛剛說得那句不一樣,所以蘇辰井又補充道:「我的意思是,現在的仁王府,擁有比先輩多得多的資源,怎麼沒見你們搞出什麼像樣的法寶呢?」

  「所以你們,都是廢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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