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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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訪談的對象是一位知名生物學家和她的團隊。思兔閱讀sto55.com

  飛機在周五深夜起飛。

  楚錯坐上飛機,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給紀淮川發去簡訊:「有事出差,過幾天回來。」

  早上出門的時候太急,她忘了跟他打個招呼,現在坐上飛機才想起來,出於禮貌還是跟他說了一下。

  不過,紀淮川一直沒回復她的信息。

  沒回復就沒回復吧。

  她把手機關了機,拉下眼罩,睡了兩個小時。

  飛機停在西南省份的省會城市,到了省城,還要先坐汽車,再轉公交,最後還要坐數個小時的小三輪,到目的地時天都亮了。

  訪談對象陳安清教授還在野外考察中,派了兩個學生過來。

  來之前也聯繫好了人,在村里找了個小院子,條件確實不太好,但是比露宿荒野要好多了。

  攝影高明叫了兩個人過去檢查房屋安全,劉小微拉上趙詩柔去檢查物資。

  楚錯跟兩個學生聊天:「王老師這幾天很忙嗎?」

  「對,前幾天才找到一個山洞,有了一點新發現,所以今天可能沒辦法見你們了,很抱歉。」

  楚錯笑著說沒事:「我們可以等,你們的科研工作重要。」

  她剛和兩個學生說完話,趙詩柔走過來:「楚楚姐,住宿和飲食我們已經檢查好了,攝影攝像的設備也檢查好了。大家都有點累了,想先休息。」

  楚錯嗯了一聲:「你去安排。」

  她來之前也了解過這位陳教授的工作,野生動物身上攜帶了很多種類的病毒,很多種是人類傳染病的重要來源,這次訪談的對象也是該領域最有名的專家。

  跟兩個學生聊完,楚錯也回去休息,剛剛坐下,手機震了震,她坐起來看了下手機,走到外面才接了視頻邀請:「紀淮川,怎麼了,有事嗎?」

  紀淮川的視頻邀請……他怎麼會給她打視頻電話過來,感覺怪怪的。

  幸好鏡頭不是對他,而是朝著空白的牆壁,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你出差了?」

  「嗯。昨天早上忘了跟你說,晚上在飛機上給你發了信息,看到了嗎?」

  「沒看到。」

  「怎麼會?」

  紀淮川聲音偏冷:「是沒看到。昨晚等你到很晚。」

  她一言不發就離開,他回到家才發現無人在家,等她到深夜……那種不悅的感覺實在太過強烈。

  楚錯嘟囔了一句奇怪,往上翻了一會,才發現昨天的信息因為信號不好,後來沒有發出去:「哎是沒發出去……好吧,抱歉。」

  紀淮川淡淡嗯了一聲:「知道了。」

  他說讓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絕對不會幹預她一絲一毫。

  可他忽然在想,他們之間其實只有一紙冷冰的協議,那他是不是要拿什麼綁住她。

  因為他昨晚忽然怕她不再回來。

  楚錯一向不喜歡別人干預自己,可他話也只說了兩句,聲調平和,似乎沒有責怪的意思,她的警惕心也放低了,踢了踢路邊的石子,笑著問:「你打視頻過來做什麼呀?」

  「看看你。」

  楚錯一怔,旋即笑了:「別開玩笑。那我還想看你呢,你人呢,就給我看牆幹嘛?」

  她話音才落下,屏幕上立刻出現一張男人的清雋臉頰,他似乎剛健身完,胸前紐扣只扣了第三顆,汗珠順著肌肉的縫隙一點一點流下去:「看到了嗎?」

  楚錯:「……」

  看看看,又拿肉.體來誘惑她!

  她有點臉紅:「沒事了嗎?沒事我就先掛了啊,我們晚上要開個會,明天要進山了。」

  「進山?」

  「對。好啦,不說了,再見!」

  她果斷的掛了電話,畢竟跟他視頻通話,總有點彆扭,她和他說算朋友也行,說不算朋友也行,總之,不該以這麼奇怪的方式聊天。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跟男朋友聊天呢。

  晚上團隊成員初步擬定了明天的行動方案,第二天一早,眾人都起了床,早早的往山里進發。

  難得的是天氣不錯,沒有下雨,兩個學生帶路,一行人翻山越嶺,明明是近在眼前的洞穴,硬生生爬了三個小時的山才到,到的時候外面也站著幾個年輕人,笑著打了個招呼。

  野生動物居住的洞穴又小又窄,有時候只能爬著進去,陳教授帶著學生在收集蝙蝠的排泄物,剛剛進洞,還沒出來,只能先等。

  一行人等了數個小時,洞穴里才終於有了一點動靜。

  幾個學生先出來,最後出來的才是一位中年女性。

  他們一陣忙碌,將新鮮採集到的樣本保管好,那位女士才上前一步,歉意的笑了笑:「抱歉。」

  楚錯回之以笑:「陳教授,您好,我是《吸引》雜誌的內容總監,楚錯,之前也跟您聯繫過。」

  陳安清點了點頭:「要找個地方坐著說嗎?」

  「我們不用,您看您這邊需不需要先休息一下。」

  「不用了,」老師笑起來有幾分颯爽意味,「你們是想以後面的山洞為背景嗎?」

  楚錯認真的點了點頭:「對。」

  陳安清一笑:「好啊,這是我的戰場,歡迎參觀。」

  她是北方人,清瘦纖細的外表之下,一言一行都透露出爽快利落的英姿颯爽,她站在原地,就跟楚錯聊了起來:「先說好啊,我們搞科研的,不會說假話,你問什麼,我就答什麼,有的問題我不想回答的,我不會回答;有的問題可能答案不太好聽,但我也會實話實說。」

  楚錯很驚喜的彎了彎眼眸:「那太好了!」

  在她自己的價值體系里,最重要的標準就是真實。

  「陳教授做相關研究有多久了?」

  「二十年了,前十年在實驗室里做基礎研究;後來我的研究方向變了,工作場所從實驗室轉向了戶外。」

  「工作場所變化,帶來的影響大嗎?」

  「當然,你也看得到這裡環境惡劣。十年之間我們走遍了祖國南方大大小小的山脈,十萬大山茫茫,尋找每一處可能的山洞,然後進去探查有沒有蝙蝠出沒,有的話往往天不亮就要對它們的排泄物取樣,工作難度和強度都高了不少。」

  「在除了工作本身的辛勞之外,十年的時間內,會不會產生動搖呢?」

  「當然。有時候會思考自己的研究是不是無意義的,有時候也會想,我們追尋小小的蝙蝠,尋找傳染病的來源,是不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我們曾經在數年裡沒有進展。可是在這十年裡,我們看遍了祖國的大江大河,又何嘗不是一種收穫呢?」

  「我們來之前,聽到您的學生說,您的團體今年發了十篇CSN,厚積薄發,這是很令人震撼的成就。」

  王安清笑了笑:「年初定的小目標,實現了。」

  楚錯被她說的肅然起敬,示意攝像多拍攝幾張戶外的實景,團隊的其他成員也補充了一些問題。

  等正式聊完她們團隊十年的歷程之後,氣氛也變得輕鬆起來。

  學生們在地上紮起帳篷,最近他們有很大的進展,都在戶外過夜,方便清晨採集,而雜誌社這邊也準備齊全,帳篷也一頂一頂的搭起來。

  兩撥人圍著篝火聊天。

  趙詩柔忽然問:「陳教授,您這麼忙碌,有空照顧您的家庭嗎?」

  王安清一笑:「我小孩剛剛上小學,最近是我先生在家裡陪他。」

  「您先生也是科研工作者嗎?」

  「是,他是植物學家。工作起來有時候忙碌程度也不輸給我,小孩還小,之前我們約定好了,輪流照顧。」

  趙詩柔怔怔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那不會影響您的工作嗎?」

  「當然,每一個生命背後都有很大的責任。事業是我的愛好,但是家庭是我的責任。幸好,我和我先生之間一直在努力探索一種新的方式。我們無法只要求對方退讓,他有他的事業,我有我的戰場。」

  趙詩柔輕輕嘆了一口氣,想起家裡要求她辭職回家的未婚夫:「家庭分工……是個難題。」

  「家庭分工既是個社會問題,也是個私人問題。你們小姑娘可能會為這些事情發愁,但沒有必要局限了自己的路。」

  楚錯先前也聽趙詩柔說過幾句家裡的事情,拍了拍她的肩膀,接過話題:「陳教授,您一直說這是你的戰場,我想問問,您是出於什麼心理這麼說的呢?」

  「我的戰場意味著,這是喜歡的,努力探索的有趣世界;我永遠有好奇心;我當然喜歡錢,但我更喜歡成就感。」

  她的笑容自信篤定,是曾經站在山巔,見過頂點的人才有的從容冷靜。

  像是古時醉心刀術的劍客,不說話的時候沉默無奇,一旦利刃出鞘,則鋒芒無限。

  楚錯也被她感染,飛快的記下了這段話,小聲跟劉小微說:「這期雜誌的主題,就定為『我有我的戰場』,你覺得好不好?」

  劉小微就坐在她旁邊,照舊不待見她:「跟我說做什麼?就不怕我搶了你的功勞?」

  楚錯含笑看著她:「你啊?你不會。」

  劉小微怔怔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垂下了眼眸,小聲自言自語:「盲目的信任,傻子。」

  第二天一早,團隊成員起床時,陳教授已經帶了學生進洞。

  楚錯決定臨時開個小會,並依據慣例,詢問大的主題方向。會開的不長,這次爭議性不大,大概敲定了幾個想做的方向,追加了一些訪談問題。

  第二次的訪談也順利,陳教授帶著團隊撤出山洞之後,還是有一種輕鬆自然的方式接受了所有的訪談問題。攝像將四周的景象全都拍下,攝影在徵求對方同意之後,拍攝了一個小小的短視頻,以展現科學家的科研日常。

  楚錯坐在帳篷里,回聽之前的訪談錄音,一字一句,想看看有沒有遺漏的地方,明天已經是第三天,要完成最後的工作。

  手機在口袋裡震了震,山上信號很弱,這時候能收到信息,她也有點意外。

  屏幕亮起,顯示的是一條新的未讀消息:你的定位,給我發一下。

  是紀淮川昨天發的,已經兩天了。信號不好,她一直沒看到。

  楚錯想了下,指尖按了定位準備發過去,可這時信號斷了,消息轉了無數個小圈圈,最後出現了一個逆時針方向的小箭頭——信息發送失敗。

  她猶豫了一下,想了想,應該也不要緊。

  明天傍晚的飛機,晚上就能到家了。

  ……

  翌日一早,團隊成員很早就起了床,紛紛將帳篷收好,疲憊的臉上滿是即將完成任務的雀躍,小聲的說著話。

  另一邊,陳教授團隊則剛剛進山洞,進行今天的取樣。

  楚錯把自己做的筆記跟劉小微討論了一下,確認暫時沒有遺漏的問題,攝影也已經取完景色,在教年輕人回去怎麼選照片。

  這次等了很久,研究團隊出來時已經是下午,似乎是有遇到了一點小小的問題,有個學生卡在了岩縫裡,幸好只是受了點輕傷。

  楚錯看了看他的傷口,微微皺了眉:「跟我們走吧,我們有車過來接,等會送這位同學去醫院。」

  陳教授也有些擔憂的看了看學生:「那就麻煩你們了,我讓兩個學生跟著一起去。對了,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

  楚錯搖搖頭,先前想問的就是她們在野外工作時是否會遇到意外,現在看來,根本不必再問。從眾人的表現里已經能看出來,受傷之類的小意外大概都是家常便飯,他們的態度足以說明一切。

  楚陽看了看天氣,低聲催促:「既然沒有問題了,該走了。」

  楚錯也嗯了一聲:「也是。陳教授,這次非常感謝您接受我們的採訪,後續的內容我們會發給您,在雜誌正式發行之前也會再跟您聯繫。」

  穿著防護服的教授沖她揮了揮手,語氣很歡快:「好的,沒問題。歡迎下次再來。後會有期。」

  「謝謝陳教授,」楚錯沖她眨了眨眼,「下次就來不動了,這山爬起來太累了。後會有期。」

  兩個男孩將受傷的學生架起來,一行人開始下山,步速很快,必須要趕在天黑之前下山,回到村子裡。

  才走了一個小時,有人忍不住停下來休息。

  風就越來越大,嗚咽作響,楚錯站定,抬頭看著天際翻滾的黑雲。

  「要下雨了。」

  楚陽在她身後淡淡的說:「不安全,大家要趕緊走。」

  三個學生也聽到這句話,立刻催促:「要下雨了?那得趕緊走,這裡容易發生山體滑坡,之前我們遇到過一次,親眼看到有人被砸死。」

  楚錯皺了皺眉:「不許休息,立刻走,現在就走。」

  她安排受傷的學生走在中間,整個團體十幾個人分成兩列,越走越快,誰都不敢說話,只聽見天空上傳來一聲接一聲的悶雷,很快,冷冰的冬雨落了下來,泥土裹了雨水,又濕又滑,已經有人不小心摔了幾跤。

  楚錯一把扶住趙詩柔:「你抓著點。」

  趙詩柔已經崴了腳,走路一跛一跛的,她哭喪著臉:「楚姐,你不用管我,我不想拖你後腿。」

  「抓緊。」

  楚錯硬邦邦的打斷她,拉著她的手越走越快:「你多靠著我一點,儘量跟著我的步子,踩我的腳印走。」

  趙詩柔紅著眼眶,點了點頭。

  可她體質一向不好,沒走多久就累的喘氣,腳上受傷的地方也疼的厲害,但她抬頭看了楚錯一眼,只緊緊咬住了嘴唇,沒多說話。

  雨越下越大,所有的人都被淋的濕透了,又因為快速行走出了一身熱汗,偶爾一陣山風颳過,冷熱交替,把人吹得直哆嗦。

  楚錯努力控制著情緒,保持聲調平穩:「大家先不要慌亂,我們已經走了很遠了。馬上就到山腳了,同伴之間彼此照顧,千萬小心。」

  眾人聽到要到山腳下,不自覺鬆了一口氣,可她話音剛落,就聽見山上傳來一陣莫名的轟隆聲,似有泥沙滑下,有人尖叫一聲:「滑坡了!快跑!」

  楚錯拉著趙詩柔就跑,身後山石滾落的聲音越來越大,一時間泥沙俱下,後背被重重砸了一下,她往前一倒,拉著趙詩柔的手也鬆開了,她感覺有人在身後重重推了她一把,讓她避開了倒下的大樹。

  混亂中也不知道是誰拉起她就走,到了山腳下才停下,她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才看清旁邊的人是杜小微。

  杜小微對上她的目光,有些不自然的鬆開手,踱到旁邊去了。

  「點人!大家看看有沒有少人的!」

  「哎,老王呢?」

  「我在這!」

  「高明呢,丫的剛剛死死扯著老子。」

  「在這在這!你是我鐵哥們,我不扯你扯誰!」

  一行人都報了平安,楚錯的神情卻漸漸凝重起來:「小趙不見了。」

  「啊?剛才我還看見她了!」

  「對對對,好像摔了一跤,又爬了起來,跛著腳在走,好像拉了那個受傷的學生一把。」

  「是不是楚總監你陪著她的啊?」

  「這可怎麼辦,人丟了,可這裡這麼偏僻,警察要什麼時候才能過來啊?」

  楚錯面無表情的說:「不能等。」

  「什麼?!」

  「難道想讓我們現在上山去找她?」

  楚陽搖了搖頭:「她一個人,不能讓大家都去冒險。而且現在天都黑了,等到明早再找也不遲。」

  楚錯冷冷的看他一眼:「等到明天?」

  楚陽慢慢點了點頭,他一向人緣好,說話也有說服力,可平日裡溫良友善的人,此刻透著一種深刻冷沉的冷漠:「她會沒事的。我們走吧。」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對對對,明天再找,明天再找,她一個人的命是命,我們大家的命也是命啊。」

  「她就不該來!不知道自己身體不好嗎,非要逞強!」

  「就是……在山下一晚應該也沒事吧!」

  楚錯忍不住蹙起眉頭,一旁的劉小微卻忽然憤怒:「我去找!你們都是死的嗎?」

  說完她轉身就走,一腳踏入泥水裡,楚錯叫了她一聲,跟上去拉住她手臂。

  劉小微表情冷厲:「滾,別拉我!」

  楚錯注視著她,又好氣又好笑:「誰拉你啊?我跟你一起去。」

  劉小微一怔:「……你?」

  楚錯沖她笑了笑,回過頭,收起笑意:「楚陽,你們自己回去。照顧好學生。」

  劉小微不耐的拉著她往回跑:「別理他們,趕緊走。」

  此刻山體滑坡剛停,雨也變小了一些,兩個女孩都很纖細,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幸好沒再引起二次滑坡。

  「小趙,小趙!」

  「趙詩柔!」

  兩個人只敢壓低了聲音喊,山上黑漆漆的,夜色如墨,手機手電筒開著,一小束微弱的光亮,只能照亮身邊的一小塊區域。

  碎石混著泥沙,滾在一起,楚錯試圖回憶剛才跟她分開的區域,劉小微也跟著一起想,指了指一棵大樹:「你看,就是那裡,剛剛我就在那裡撿到你的。」

  楚錯低著頭看地上的痕跡,嫌棄了一句:「什麼撿不撿的,說的像撿垃圾一樣。」

  劉小微冷哼一聲:「就說撿垃圾,你能把我怎麼樣了?」

  到了這個時候,她還能像個炮仗一樣的嗆人,楚錯忍不住笑了,劉小微看著她那張花臉,也噗嗤一聲笑了。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泥路上,隱隱約約聽見小聲嗚咽的聲音,她一把抓住劉小微的手:「你聽!」

  劉小微被她說的打了個激靈,也屏住呼吸,聽到東南方向傳來女孩低泣的聲音,忍不住罵了一句:「趙詩柔這沒用的慫包,就知道哭。我們快過去!」

  楚錯也嗯了一聲,兩人相互攙扶著,往小坡下面走了走,果然那哭聲越來越大,楚錯鬆了一口氣:「別哭了,小趙。」

  「你閉嘴,趙詩柔。」

  陷入絕望的女孩哭聲一頓,聲音低弱的說:「是……是有人嗎?」

  楚錯終於找到了她,看她卡在大石頭的間隙,手臂和小腿的衣服都被血染透了,幸好胸腔被石頭擋住了,還能說話:「嗚嗚……楚、楚姐,小微……你們怎麼來了?是我不好……」

  「好了好了,小趙,別哭了,你現在還能動嗎?告訴我們哪裡卡住了?」

  趙詩柔哭的要岔氣了:「我、我……」

  劉小微看她就來氣:「哭哭哭,哭什麼哭!閉嘴!」

  趙詩柔被她凶的,一下子停住了,再也不敢哭了。

  楚錯忍不住笑了笑:「好了,我看看,是右腿卡住了,劉小微,我們先挪一點石頭,動作輕點。」

  劉小微嗯了一聲,看了看四周的情況:「得快點了,這裡應該也不□□全,我擔心還會發生二次滑坡!」

  兩人慢慢搬起石頭來,幸好壓在趙詩柔身上的都是不大的碎石,挪起來也不費力,很快就把碎石全都挪走,楚錯趴下看了看壓著她的大石頭,打著手電說:「現在,左腿一點一點往外挪。聽我的話,先挪一點。」

  趙詩柔忍著痛,一點一點往外挪,失血過多已經使她的意識漸漸變弱:「你……你們幹嘛回來找我啊……」

  楚錯知道這種時候不能讓她失去理智,小聲跟她說話:「那時候是你把我一把推開的,要不然我肯定被砸死了。我肯定要回來找你啊。」

  劉小微沒她脾氣好,語氣有點沖:「趙詩柔你敢睡過去!信不信老子回去把你桌上那些盆栽全都給砸了!」

  「你……你怎麼這麼凶!」

  「哎!好了,出來了!」

  可算把這小姑娘從石頭縫裡拉出來了,也幸好她長得足夠纖細,沒有太□□煩,楚錯和劉小微一人扶著她一隻手站起來,剛走幾步,就再次聽見一陣泥石翻滾的聲音!

  泥沙滾落的聲音轟隆響起,手機手電的光全都暗下去,四下一片漆黑。

  趙詩柔一陣尖叫:「你們快走!」

  劉小微厲聲:「閉嘴!楚錯!走!」

  楚錯剛應了一聲,拉著趙詩柔往前跑了幾步,就感覺身體被石頭狠狠砸了數下,在黑暗中被砸的眼前一黑,踉蹌著往前跑了幾步,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漸漸也失去了意識。

  在徹底陷入昏睡之前,她還在模模糊糊的想著……紀淮川啊。

  她和他約定的時間還沒到,他怎麼辦呢……她可不能留他一個人啊。

  作者有話說:人物原型:石正麗老師團隊,可以看一下原文訪談,很感人。

  本來不想寫的這麼真實的,所以昨天寫好了也沒發。今天修改了一下,還是就這樣吧。

  這幾天很焦慮的在勸父母重視病毒肺炎,碼字的狀態有點受影響,跟大家說聲抱歉。前幾章的紅包我明晚統一發,除夕照常更新。謝謝還在看的讀者,現在每天大概只有幾十個人點擊了吧,不過這就夠了。我會認真連載完的。謝謝大家。

  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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