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五十三話我們得去看你爸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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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之後,陳述厭就真的和他回家了。思兔sto55.com

  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而現在陳述厭和徐涼雲在一起的日子可以用平淡來形容。和所有愛到深處並不會轟轟烈烈的大多數小情侶一樣,他們的生活也全是柴米油鹽醬醋茶起床吃飯工作睡覺一類雞毛蒜皮的小事。

  但徐涼雲親了他這件事,無疑能給這種平淡添彩。

  第二天的徐涼雲比陳述厭醒得早,陳述厭睜開眼時,就看到徐涼雲一手抱著他一手劃拉著手機,看這樣子,應該是醒來有段時間了。

  徐涼雲跟他這麼久,當然知道陳述厭醒過來以後得給大腦一段開機時間,於是放下手機低下頭,伸手摸摸他的臉,輕笑了一聲,什麼都沒說。

  陳述厭茫然地看了他一分鐘,大腦成功開機,他打了個哈欠,往旁邊一側身,抱住徐涼雲,腿也往他身上一掛,哼哼唧唧了兩聲。

  「怎麼了,」徐涼雲道,「還要睡啊?」

  「不了,睡不著了。」陳述厭說,「我就抱抱你。」

  徐涼雲嗯了聲。

  陳述厭抱了他一會兒。抱著的時候布丁聽到了他倆起床的動靜,邁著步子顛顛過來了,朝著他倆汪汪兩聲,好像在催他倆早點起來收拾收拾接它男朋友。

  「布丁。」陳述厭叫它,「等會兒,我抱會兒你爹。」

  布丁的叫聲一下子變成了嚶嚶嚶。它一邊嚶嚶叫著一邊跳上了床,走到倆人旁邊,揣手趴了下來。

  它的兩個爹又抱了一會兒。片刻後,陳述厭才鬆開了徐涼雲,翻過身,又伸了個懶腰,問徐涼雲早上吃什麼。

  徐涼雲說昨天不是粥沒喝完麼,今天早上吃點剩飯得了。

  陳述厭尋思也是。

  於是徐涼雲坐了起來。

  陳述厭看著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又伸手去拽住了他衣角:「等下。」

  徐涼雲被拽得一停,回頭看他。

  「你親親我。」陳述厭說。

  徐涼雲愣了一下:「啊?」

  「親親。」陳述厭重複了一遍,又點了點自己的嘴角,「像昨天晚上那樣。」

  徐涼雲這才明白。他無奈笑了一聲,連連道著「好好好」,俯身下去,親了他。

  陳述厭還躺在床上,徐涼雲幾乎是欺身上去親的。親的時候陳述厭抓著他的袖子,面上沒什麼表現,被子裡的兩條腿卻一晃一晃,高興得像要上天。

  一吻畢,陳述厭快樂起床,高興得滿屋子哼歌,搖頭晃腦地像把家當舞廳了,徐涼雲抱都抱不住。

  陳述厭看看手機,發現一大清早小明家長就給他來了消息。

  於是他們聯繫了起來。

  小明它媽自稱是個打工人,最近挺忙,昨晚就說自己九點上班,今天會在早上就把狗給他送過來,時間就定在了八點半。倆人起床的時候八點多一點,時間也正好。

  陳述厭手上有她的聯繫方式,就由他去出門接狗。廚房裡的飯菜都是現成的,只需要徐涼雲熱一下粥罷了,這點事情還是可以交給他的。

  陳述厭就跟徐涼雲打了招呼,洗漱穿衣之後,出門了。

  小明它媽站在小區門口。畢竟牽了一頭壯得跟山似的阿拉斯加,一眼就能看到。

  小明還是跟陳述厭前些天在寵物店看到時沒差,一雙眼睛散發著強者的光芒。

  它媽長得很貌美,一頭長髮仙氣飄飄,白白淨淨唇紅齒白。

  陳述厭小跑過去,和對方簡單打了招呼。

  雙方家長第一次線下見面,這才展開了一次很正式的自我介紹。對方說自己名叫宣箏,在涼城市中心的那家電競俱樂部工作,小明是她買回來在俱樂部里養大的。

  「見的人多,它就比較……看透紅塵吧。」宣箏笑著說,「您是做什麼的?」

  陳述厭言簡意賅:「畫家。」

  「哦——我小時候也學過畫畫。」

  「是嗎,後來沒有學嗎?」

  「沒,我更喜歡打遊戲。」

  陳述厭:「……挺好的,打遊戲確實有意思。」

  兩人站在門口聊了一會兒,宣箏抬起手腕看了眼表,見時間沒多少了,就說自己要去上班了,把小明交給了陳述厭,轉頭跑走了。

  待她跑遠,陳述厭低頭看了看小明。

  小明仰起頭,看向陳述厭。

  眼神一片平靜。

  陳述厭真是打哪兒看都覺得它巨像徐涼雲。

  他牽著狗回了家。

  他開門進屋,見到布丁就守在門口。

  「布丁,」陳述厭鬆開狗繩,「來,你男朋友。」

  陳述厭分明看到布丁瞪了他一眼。

  怎麼,這都不讓說嗎。

  陳述厭只好閉上了嘴。

  徐涼雲正好端著一鍋粥從廚房走了出來。他看了眼兩隻已經湊到一起去互相聞的狗,沒多理這茬,只對陳述厭說:「來吃飯了。把衣服脫了吧,都進屋了,怪熱的。」

  陳述厭點了點頭,脫了衣服,過去吃飯。

  兩隻狗看樣子在醫院裡早已培養了不少感情,相處得很融洽,沒一會兒布丁就領著小明走了。

  陳述厭吃完飯,去找了它倆。倆狗正一塊趴在臥室床上,一點兒不把自己當外人。

  陳述厭看得一時無語,轉頭把徐涼雲招呼了過來,跟他一起無語。

  兩人無語了一會兒,又一起笑了起來。

  徐涼雲現在也好得差不多了,陳述厭盤算著自己也差不多該搬過來了。這麼多天被太多事耽誤,他真的該好好弄一弄這個家了。

  徐涼雲也和他一個想法。兩人上午商量了一下,預約了這周五的搬家公司,準備今明兩天回那邊的家裡好好收拾一下,再好好想想該怎麼倒騰這個家。

  陳述厭想起和周燈舟之前的約定,就問:「要不要叫人來幫忙?」

  「你叫誰?」

  「周燈舟。」

  徐涼雲立刻橫了他一眼。

  「……不叫了。」陳述厭道,「我們自己搬。」

  「不,叫他來吧。確實得叫人來幫忙,我下午叫鍾糖來,他下午沒事。……而且那是你朋友,你不能因為我就跟人淡了來往。」

  徐涼雲說這話時不太高興。

  他這人倒還是這麼個人,哪怕不高興也能把事情拎得很清,什麼事兒上都一身正氣,總不願意陳述厭被愛絆了腳。

  於是陳述厭給周燈舟打了電話,問他方不方便。周燈舟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說自己完全方便。

  布丁和小明都是聰明的汪汪,放他們自己在家當然也不會有事,於是陳述厭和布丁囑咐了幾句,說自己要回去搬家以後,就和徐涼雲一起出門,開車回了另一個家。

  他們還在路上進了家雜貨店,買了膠帶和剪子,還買了幾個大紙箱子和塑料的收納袋子,全副武裝地回了家。

  陳述厭家裡的東西很多。撇去那些日用品不提,他可是個畫家,一個畫家的家裡,裝備至少占三分之一。

  徐涼雲對待他的裝備十分小心翼翼,畫板畫架都十分小心地收起來。這些東西他一開始都是立起來放在牆邊的,可放好之後他又怕它們倒下去,又讓它們平躺在了地上。

  倆人忙活了一個多小時以後,周燈舟來了。

  周燈舟上午幫了他們不少,下午的時候鍾糖打著哈欠來了,他說自己上午有班,下午才給休息,還說他昨天晚上做了個夢,這夢做得他累死,睡這一覺居然比不睡還累。

  上午就在的仨人累得不行,正坐在沙發上一起歇著喝水吃餅乾。

  徐涼雲聽他這話,就問:「什麼夢?」

  「老牛逼了徐隊。」鍾糖說話都恍惚了,「世界末日,太陽跟月亮全砸下來了,那隕石跟不要錢似的,我家都沒了,天上老大一個黑洞。我以為那是個黑洞,結果那他媽是個眼睛——就是,那個黑洞突然就睜開眼了,反正畫面極其震撼。」

  「……然後呢。」

  「然後我記不太清了,好像我進了個醫院,有個兩層樓那麼高雕像突然長出腿兒來了,跑出來舉著火把追我。」

  徐涼云:「……你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醫院裡哪來的雕像?!」

  「是吧,」做夢人本人顯然也覺得非常離譜,「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但我居然還他媽記得那雕像的名字,你說離不離譜。」

  陳述厭倒是好奇了:「那雕像叫什麼?」

  「Cherubines。」鍾糖說,「我對英文老敏感了,過去為了學這個出國,半條命都差點沒搭里。」

  陳述厭卻被他這一句嘰里咕嚕的單詞給說懵了。

  「什麼意思?」陳述厭問。

  鍾糖聳了聳肩:「不清楚,應該是專有名詞。」

  陳述厭唔了一聲。

  他們誰都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下午接著搬家。

  鍾糖是個好幫手,這人看著個頭沒徐涼雲高,但怎麼說都是個警察,力氣是真的不小。

  後來,陳述厭還在網上找了一家裝修公司,自己做了份設計方案。這幾天他在家裡轉來轉去,為了布置新家的事直撓頭髮。

  但好說歹說方案是設計出來了。為了迎合方案,搬完家以後,陳述厭又帶著徐涼雲去了家具城,挑了幾件新的家具。當然,他們換掉了那被狗禍害成了流蘇的沙發。

  既然要搬家,還要把家裡重新裝修,那徐涼雲自己家裡也需要收拾。

  兩個人就把自己家裡也收拾了一下。這一下子,就翻出了許多壓箱底的東西。

  和陳述厭因為痛恨而把東西全部扔掉不同,徐涼雲還把這些都留著。一收拾起來,他們就翻出來了陳述厭給徐涼雲畫過的畫,陳述厭給他買的衣服,許多許多。

  還有一本相冊。

  陳述厭一翻開相冊,就看到年輕時穿著特警制服的徐涼雲背對著鏡頭,後背上的特警二字白得發光。

  陳述厭嘴角一抖,垂下眼帘,苦笑了一聲。

  下一張照片,是徐涼雲轉過了身。他戴著黑色頭盔,手裡還拿著一把槍,在朝著鏡頭肆無忌憚地笑。

  那天的光線真的很好。

  陳述厭嘆了口氣。

  徐涼雲一直在旁邊看他。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陳述厭身後,從背後慢慢抱住了他,一聲都沒吭。

  陳述厭低下頭,看到他們剛剛打開的一個徐涼雲說是「沒怎麼拿出來過」的箱子裡,十年前他畫的第一張坐在公園長椅上的徐涼雲放在最上方,一點塵土沒有。

  想來這些年徐涼雲應該是時不時就會拿出來,擦一擦上面的灰。

  這些箱子裡的畫全部都是。

  陳述厭合上相冊,拍了拍徐涼雲抱著他的手,讓他鬆開了些。

  他轉過身,去親了徐涼雲。

  一吻畢,陳述厭摟著他的脖子,額頭抵在他下巴上,說:「我愛你。」

  「嗯。」徐涼雲親他額頭,「我也愛你。」

  與此同時,兩隻狗子的感情逐漸升溫,每天都黏黏糊糊地在一起。周三的時候,宣箏就來把小明接走了,說過兩天可以帶兩隻狗子一起出去玩。

  陳述厭想了想,說行,不過他過兩天要忙著搬家,就麻煩她等自己消息。

  宣箏給他比了個OK。

  周五這天,裝修公司和搬家公司都來了他家,大家忙活了整整三天。他們把家裡清空,然後重新刷一遍牆漆。刷完之後,他們開窗等了一天,待牆漆幹掉以後,他們又重新布局了一下他家的家具,來了個大翻新,讓這個家從此再也不黑白分明。

  等到周日下午,兩家公司的人才走。

  陳述厭倒在沙發上,長出了一口氣。

  周燈舟今天也來幫忙了,鍾糖要上班就沒有來。

  周燈舟一天下來也累得不行,本來也想在他家歇會兒,結果一看時間,就握草一聲,說自己今天跟他家姑娘約好了晚上出去玩,然後就匆匆和陳述厭告了別,一溜煙跑走去接他閨女了。

  他臨走時還喊:「陳老師!展子日子差不多該定了啊!回頭咱倆趕緊抓緊時間啊!」

  他改口了。

  陳述厭揚手跟他的背影說行。

  周燈舟這兩天表現不錯,而且他又很有眼力見地主動改口了,徐涼雲對他的敵意也沒有那麼強了。

  所以周燈舟走時,徐涼雲還給他塞了瓶水。

  周燈舟受寵若驚,興許是真的時間緊迫了,拿過去的時候口不擇言,跟徐涼雲說謝謝警察叔叔。

  警察叔叔徐涼雲嘴角一抽。

  陳述厭笑出了聲。

  家裡煥然一新,布丁就開始巡邏地盤。過了好半天才走到客廳來,跳上新沙發,搖著尾巴走到徐涼雲跟前,腦袋擱在他右手臂上,趴下了。

  「你怎麼總愛弄我右手,」徐涼雲低頭對它說,「這幾天閒著沒事就愛扒拉它。」

  「它知道你右手不好了吧,那麼道傷口,看見的都知道。」陳述厭道。

  徐涼雲不做聲了。

  陳述厭說:「手給我看看。」

  徐涼雲把手給他了。

  陳述厭托著他的手,看了他手腕上的傷。

  這道傷還是觸目驚心,幾乎令人難以直視,想必這一生都難消了。

  陳述厭摩挲著他手腕,說:「過兩天出去玩吧。」

  「好啊,」徐涼雲說,「但在那之前……我其實想帶你回家,我跟你複合了,得回家去見見我媽。正好家裡剛裝修好,現在還有點兒牆漆味,我們回我家住兩天,把窗戶開著,散兩天味再回來。」

  「行啊——但是回你家之前,我們得去看你爸爸吧?」

  「是,我也好久沒去看他了,現在有話想跟他說。」

  徐涼雲說完,就又補充了一句:「帶著你跟他說。」

  陳述厭緩緩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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