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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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宴秋沉默了一瞬,便攬著祁游的腰把他抱上桌子,右手摸上他被桌角硌著的位置,輕聲問:「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思兔閱讀520官網www.sto55.com���

  「桌子很髒!」祁游的後腰感受到掌心的熱度,頓時沒了剛才的氣勢。他下意識朝前躲了一下,又強迫自己靠回去,語氣依舊理直氣壯,「當然,我是在問你——」

  「你都沒準備好。」謝宴秋終於揉上了祁游的頭頂尖,「別逞強,知道嗎。」

  「那你倒是給個回應啊……」祁游耳朵發燙,心臟後知後覺地開始狂跳,「你總是這樣,忽遠忽近的,我根本拿不準。」

  謝宴秋彎起眼睛沖他笑,漂亮得像剛從水墨畫走出來一樣:「你說,要我猜是因為『我要利用你』還是因為『我喜歡你』,是嗎?」

  祁游皺著眉毛點頭,覺得這個表達有些奇怪。

  「現在我來猜猜——」謝宴秋湊近他,表情像個正在惡作劇的天真小孩,「是因為……我喜歡你。」

  祁游第一次發現眼睛所看見的景像會和耳朵捕捉到的聲音產生時差。

  他從未見過謝宴秋如此輕鬆的笑,見過後,便理解了謝宴秋在外面為什麼從來都是一副沒什麼表情的樣子。

  祁游想到了山谷里的冰川消融後才能看清其中的極致美景,就像此時此刻眼前的人間絕色。緊接著,做夢一樣,他聽到了那句「我喜歡你」。

  謝宴秋猜對了。

  祁游下意識抓住謝宴秋的袖子:「你剛才是不是說了!」

  謝宴秋雙手撐在桌子上,若有所思:「如果我猜錯了,你現在可以試試刺殺我,說不定能成功。」

  「你再說一遍。」祁游拽他領子,情緒膨脹得像要失控,險些無法控制音量,「我喜歡你!你再說一遍!」

  「我喜歡你——」謝宴秋話語剛落,祁游就興奮地要親他,謝宴秋連忙用手捂住他的嘴,「你可想好了,剛剛是你自己說不想玩日久生情的,所以一旦開了頭,我就要直接……」

  祁游半張臉都被謝宴秋的手掌遮住,留了雙瞪圓的大眼睛在外面,聲音被阻隔,一句話說得稀里糊塗:「親捻也唔行嗎!」

  「臉也不行。」謝宴秋把手鬆開,看到祁游的臉蛋上清晰浮現出四條指印,上手捏了下,然後摸上他的後頸,俯身親吻他的額頭,「我對我的自制力沒什麼信心。」

  祁游「哦」了一聲,就著這個姿勢快速仰頭親了一下他的喉結,然後跟兔子一樣躥走了。

  謝宴秋在他身後重重呼出一口氣,筆直的身影頭一次顯得有些狼狽,嘆道:「要命了。」

  祁游聽見,立刻轉頭對他做了個鬼臉:「略。」

  這一回合的交鋒,終究是心機深重的九王爺敗下陣來,不僅如此,還讓祁小老闆拿住了弱點,只要一逮住機會就見縫插針地刺激他。

  九王爺有苦難言,拎祁游後衣領的動作愈發熟練。

  祁游得了樂子,變本加厲,終於在準備偷看謝宴秋洗澡的時候遭遇了失敗。

  他那天原本沒有這個計劃,但和宿有舟說完話轉身準備回房間的時候,他見到個雜役正拎著一大桶熱水往外走。

  「哎小李哥,這是幹嘛呢?」祁游攔住他,有些好奇。

  「哦,這個是王爺要洗澡要用的水,他洗澡之前我們都要先分出一點來拿出去給後院的……動物,喝幾口,怕有毒。」對方解釋完,行過禮就匆匆走了。

  洗澡。

  祁游靈光一閃。

  最近他被謝宴秋慣得膽子大了些,往常不太敢做的事,現在就如同家常便飯。

  只是在他整個人浸在熱水中時,稍微感覺有點不對。

  ——這次好像有一點過分了。

  祁游想著,但又寬慰自己,沒事,反正穿著衣服,怕什麼。

  過了沒多長時間,門發出了一聲響,謝宴秋繞過屏風,剛解開腰帶,便跟水面露出的那半張臉對上眼神。

  謝宴秋:……

  謝宴秋把衣服穿好,腰帶系得比先前還緊,冷漠無情地轉過身去,打算離開。

  「謝宴秋,你別走啊,我錯了我錯了!」祁游連忙站起來喊他,「我這就走我這就走!」

  謝宴秋剛回頭就看見他穿著滴水的衣服站起來,布料浸過水變得半透明,連忙又把頭別回去。

  「你知道那天下雨我為什麼穿著黑衣服去找你嗎?」

  祁游有點茫然:「啊?」

  謝宴秋沒好氣:「你低頭。」

  過了一秒,祁游重新蹲下了。

  祁游伸出一條胳膊,努力抓住謝宴秋的小腿:「宴宴叔叔,我真的錯了,我沒想那麼多。」

  語氣極其誠懇。

  謝宴秋沒動,抓著他小腿的那隻手又緊了緊,水順著布料沾到皮膚上,那點熱度便起了燎原之勢。他走到浴盆旁邊蹲下,握住祁游那隻手,語氣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我覺得你準備好了。」

  祁游見勢不好,轉身就要一溜了之,卻正好被謝宴秋抓住機會,摟著腰直接把人從水裡撈起來,濕淋淋地掛在謝宴秋身上。

  祁游下意識抱住謝宴秋的胳膊,又瞬間鬆開,大呼小叫道:「我我我我我我我——!」

  謝宴秋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祁游瞬間失聲。

  剛剛那是什麼,謝宴秋的手嗎。祁游腦子裡亂七八糟地,又覺得不對,自己為什麼要害羞,當花魁那天謝宴秋明明已經用手幫他弄過了。

  可那時候他穿著衣服啊——!

  謝宴秋剛把祁游扔到床上,就看見他自動轉了個身,用手捂著頭,整張臉埋進被子裡。

  謝宴秋氣笑了:「你在幫我省事?」

  祁游身體一僵,剛準備轉過去,又想像到自己正面朝上的情景,於是固執地不動彈了。

  「行。」謝宴秋用手掌按住他的腰,似乎還是曾經他被桌角磕到的位置,聲音有點啞,「這是你最後一次反悔的機會,右手邊就有一件乾淨的披風,門往裡開,我數三二一,你不走,我繼續。」

  「三。」

  祁游用腦門頂著被單,手指攥緊,沒動。

  「二。」

  謝宴秋離他不算特別近,但呼吸的末端依然撓著祁游的耳尖,和著他說話的尾音,讓他耳朵有點癢。

  「……一。」

  謝宴秋特意在最後一個數字前停了一會兒,才緩緩說出來,像是卸下了重負,又像是有什麼升到空中,令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飄忽。

  「不走嗎,現在還來得及。」

  祁游沒動,摸索著抓住那隻按著他腰的手握住,說出的話沒頭沒腦:「我,我衣服太濕了,黏在身上,不舒服……」

  話音剛落,他後背上被謝宴秋扔了個冰涼的小東西,祁游反手拿下來,手中的東西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

  ——是那個鈴鐺。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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